“回府。”苏流瑾看着云景逸语气颇为清冷地说出两个字来。
“好,本王送你回去。”云景逸并未阻拦苏流瑾,而是令管家备马车。
苏流瑾不由得微微感觉到诧异,他竟然如此爽快就答应了送自己回府。苏流瑾看着云景逸,见他面色低沉,心情欠佳,但也并未理会他,在原地等候着刘管家备马车。
“准王妃脚上还有伤,你们都是如何照看准王妃的?”云景逸呵斥着那奉命照顾苏流瑾的几名婢子。
阿兰,阿紫,阿红三人“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不约而同地说道:“王爷息怒,奴婢们甘愿领罚。”
“全部到刘管家那里领罚。”云景逸冷声下着令。
然而苏流瑾看着发火的云景逸,刚想开口说着什么,就见他一个眼神看了过来,欲要脱口而出的话,生生咽了回去。
她才不要再惹这尊大佛,好不容易才准许自己回府,生怕一个不高兴,又将自己留在王府,她岂不是得不偿失。苏流瑾如此想着,便一脸歉意地看着那三名婢子,默默为她们祈祷着。
“王爷,马车备好了。”刘管家前来禀报。
云景逸轻“嗯”一声,便朝着门口走去,而苏流瑾只得费力地走向门口。
待苏流瑾上了马车,就见云景逸早就在马车内等候,闭着双目。苏流瑾看了看云景逸,坐在了一旁。
马车行驶在去往苏府的路上,一路上马车内寂静无声,而云景逸一直闭着双目,并未睁开。
苏流瑾更不会自讨没趣,与云景逸主动说着话,而是撩着马车侧面的小帘布,瞧着外面。
良久,马车到了苏府停止,继而就听到车夫说道:“王爷,苏府到了。”
云景逸睁开眼眸,率先下了马车,继而苏流瑾又费力地下了马车。门口家丁见来人,纷纷迎上前去,“九王殿下,小姐。”
到了苏府,苏流瑾便反客为主地说道:“劳九王殿下大驾,将我送回府邸,不知九王殿下可有雅兴,到府内小坐片刻。”
“不了,本王还有事。”云景逸回绝了苏流瑾,继而又上了马车离去。
苏流瑾看着离去的马车,不由自主地蹙了蹙眉头,一抹异样的情绪油然而生。
然而苏父与苏母出了府门,就见九王的马车早已离去。苏父见此,便询问道:“瑾儿,九王怎么如此匆匆就走了?”
“他说他还有事。”苏流瑾漫不经心地应答着苏父的话,随及一瘸一拐地进了府。
苏母见苏流瑾走路仍旧一瘸一拐,便上前扶住了她,关切地询问道:“瑾儿,你的脚伤还没有痊愈?”
“娘亲,没事,只是这两日走的路多了些,还有些疼痛罢了。”苏流瑾看着自家娘亲,未免她担忧,故作无谓地说道,虽然此时她的脚踝疼痛不已。
“小姐。”齐秦得知苏流瑾回来,便前来相迎。
“娘亲,齐秦扶我回屋就行,您回房歇息吧!”苏流瑾看着苏母笑了笑,朝着齐秦招着手,示意她快些。
齐秦小跑着走到了苏流瑾的身旁,搀扶着她,回了她的卧房。
苏母看了看身侧的苏父,又看着苏流瑾离去的背影,说道:“老爷,您不觉得瑾儿有些怪么?”
“哪里怪了,为夫觉得甚好。”苏父满面的笑意,他的一大心事,也该落定了。
苏流瑾回了卧房,由齐秦服侍着梳洗一番,换了身轻便的衣裳,便倚榻而卧。
“齐秦,你去厨房取碗桂花羹来。”苏流瑾觉得有些饿意,便吩咐着齐秦。而她午膳时,在皇宫同素妃一同用膳,只是草草吃了两口,便落了筷,根本就没有吃饱,也是她太过拘谨。
“是。”齐秦福了福身子,出了屋内,去往厨房。
齐秦走后屋内仅剩苏流瑾一人,苏流瑾盯着房梁出神,而她脑海中所想的并非顾清枫,而是云景逸,还是那一个画面在她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苏流瑾强迫着自己要想着顾清枫,但还是不由自主地想到那个画面。
苏流瑾扯过锦被,蒙住了头,索性什么都不想。苏流瑾在榻上翻滚来,翻滚去。
霎时,就听见了叩门声,“表妹。”苏流瑾听到了声音,将被子丢在一旁,坐起身子,朝着门口说道:“表姐,你进来吧!门没锁。”
只听得“吱曳”一声,就见那门扉一开一合。孟元怜端着一碗羹盏进了屋,苏流瑾闻着一股香气传来,便道:“表姐,你端得什么呀?好香。”
“这个是表姐刚熬好的桂花糙米粥,恰巧听闻你回来了,就寻思端来给你尝尝。”孟元怜将羹盏放在了案桌上,端着碗,一边舀着桂花糙米粥,一边笑道。
苏流瑾下了榻,走到桌边坐下,孟元怜见她走路依旧不便,便佯装关心地问道:“表妹,你的脚踝还没有好啊?”
“没事,过几日就好了,只是近日走的路多了些。”苏流瑾浑然不以为意地说道,接过孟元怜递来的碗,香气四溢,拿着汤匙舀了一口,夸赞道:“表姐,你的手艺真好,不仅闻着香,吃着更香。”
“既然表妹喜欢,就多吃点。”孟元怜坐在苏流瑾的身旁,面带笑意地看着她说道,但她的眸中却是一片冰冷。
“好。”苏流瑾一口一口吃着桂花糙米粥,并未抬头注意到孟元怜的眸光。
“表妹,听闻近日你都待在九王府,可是出去游玩了,不然在王府又岂会走很多路那?”孟元怜看着苏流瑾,强压着心头的怒意,极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柔和。
“也没去哪游玩,只不过同九王殿下去了皇宫。表姐,那皇宫当真巍峨繁华,只不过就是宫规多了些。还探望了九王殿下的母妃,真真是个如水般的女子。”苏流瑾提及皇宫时,眸光熠熠生辉,甚是起劲,念及素妃时,苏流瑾便露出喜欢的神色。
然而苏流瑾的话,却令孟元怜险些绷不住,瞬间只觉似要被怒火灼烧了一般,但仍旧还要佯装淡然地笑道:“表妹当真好福气,竟能进了皇宫。”而她袖下的双手紧握成拳,指甲深嵌血肉而浑然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