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学?”
巫艾吃了一惊,她看了看这个小身板的女孩,倒是没想到对方居然有这样的志向。
钟离也不怕自爆家丑,将自己的情况大致说了一遍,听得巫艾直叹气,但更多的佩服。
就照钟离这情况,更多的人选择的是自暴自弃,浑浑噩噩过了。
可是钟离却迎难而上,想尽一切办法让人生过的更有意义,更加精彩,这让巫艾有些自愧不如。
可是理解,佩服是一件事,现实又是另一件事。
不是巫艾冷酷无情,是现实太残酷。
钟离已经得罪凯哥,如果将她继续留在歌厅,以后肯定风波不断。
打开门做生意,没有谁想店里天天被人找事,那生意还做不做?
更重要的事,这店也不是自己的啊!
巫艾叹口气,有些抱歉:“我很同情你的遭遇,也可以给你多结算点工资,但是,你确实不能继续在店里待下去了。毕竟,要是凯哥天天来,你应付不了,我也会很吃力。再说,离开以后,你会安全许多!”
知道巫艾说的都对,可钟离这心却一直下沉,下沉。
巫艾拿出钱包,取出钱塞到钟离手上,正要说什么,电话响起来。
“喂,预哥…这样啊…嗯…好,我知道了。”
巫艾挂上电话,回头见钟离失魂落魄的正要走,灵光一闪,连忙拉住她。
“你会打字吧?”
“嗯?会…”
钟离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巫艾,见对方微微一笑。
“会打字就好。是这样的,我哥李预,也就是这家歌厅的老板还有一家房地产公司,打字员正好要回老家结婚,公司放她婚假两个月,你…愿不愿意去当个临时工?工资400,肯定不能和销售酒水相比,但是胜在稳定,做好了还有全勤,你…”
话还没说完,人就被钟离紧紧抱着。
“巫艾,你简直就是我的幸运女神,我的恩人!”
钟离看着巫艾,一脸高兴,眼里闪烁着光芒。
巫艾本不喜欢和人有肢体接触,因为钟离这番话,莫名觉得有些心酸。
是啊,要是家里人帮忙,这么大个本该肆意享受青春的女孩,何苦要抛头露面,忙于生计?
钟离再三感谢,高高兴兴和同事们告别。
走出歌厅,钟离站在昏黄的灯光下,这才掏出自己的工资一看,不禁有些吃惊。
三百块!
钟离知道,自己的基本工资加提成远没有这么多。
是巫艾多给了。
不过,交一学期的学费暂时足够了。
钟离小心翼翼将钱放进口袋,刚要过马路,一辆出租车突然从背后擦肩而过,吓得她想骂人,也没注意到不远烧烤摊的角落里有两个高大的身影在那坐着。
叶裴之本来觉得这个点叶胤白主动打电话给自己已经够奇怪了,更奇怪的是,这小子嘟着嘴,一脸不满的样子,居然是为了钟离。
听完叶胤白说完经过,叶裴之有点哭笑不得。
他拿着热辣扑鼻的烤串往嘴里送。
“行了,你别像个怨妇一样在这发牢骚,坦白从宽吧,是不是对人家小姑娘上心了?我可没见你在帝都对哪个姑娘这么热情过!”
叶胤白像看白痴一样看着叶裴之:“你丫脑子有病吧?我这叫对她上心吗?这明明叫做倒霉才对。如果知道她是那样的人,别说今天,就是第一次,我也不见得要救!”
“哪样的人?”叶裴之撸完一串肉,觉得叶胤白这话有些怪。
“当然是不知自爱自重,不懂得感激的社会蛀虫啊!”叶胤白越想越气,将肉串仿佛当做钟离,咬的凶神恶煞:“连一句感激的话都没有,还把我给骂了一顿,说要是丢工作都是我害的,你说这小姑娘是不是没脑子啊?”
“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叶裴之明显听出了不对劲:“其实人家小姑娘也挺不容易的,姥姥不疼舅舅不爱,不仅没有自暴自弃,还要发奋图强去挣钱读书。前几天她来找我,说要办身份证,户口什么的,我才知道她过的也不好,但也没见人家有怨言啊。更让我觉得佩服的是,这小姑娘有傲气,没接受我这嗟来之食,反而去打工去了。我估计啊,肯定是没找到合适的工作着急。再说,职业不分贵贱,我看钟离这小姑娘也不是一般人,在歌厅当服务员也没什么。就你说的这件事来看,我倒觉她够圆滑,要是一般人,哪有这个胆子把酒给换了啊!所以小姑娘生气不是没有道理。如果你没出现,没准人家现在已经把事情解决的漂漂亮亮的了!”
居然还有这歪理?
叶胤白觉得自己耳朵似乎出现幻听:“敢情,我今晚这番见义勇为,倒里外不是人了是吧!”
“行了!行了!年轻人别那么火大!”叶裴之也不愿打击叶胤白的积极性,连忙把烤串塞到对方手里:“我说错话了!您老别介意,吃点东西消消火!别和我一介武夫计较!”
叶胤白撇撇嘴终究还是接过烤串。
“对了,你学校定下来了吗?”叶裴之关心道。
“六中!”叶胤白头也没抬,专心撸串,越发觉得江市的烧烤果然名不虚传。
叶裴之点点头,一副理所理所当然的样子:“也是,也只有最好的学校,才能供得起你这尊大佛。估计老爷子也能放心一点!对了,你和老爷子打电话说了吗?”
“说了,说了!”叶胤白完全被烧烤吸引注意力,嘴里全是肉,不想再多提。
叶裴之笑笑,伸手喊到:“再来二十串羊肉!”
钟离心情愉悦的回家,刚到路口,却看见刚才差点撞到自己的出租车离开,心里有些奇怪,但没有多想。
推开院门,院里里灯火通明,莫家人都在钟离现身的时候,齐刷刷望向她。
莫辰骁脸上更是满满的蔑视和胜利。
得,不用问,肯定没好事。
钟离打算以不变应万变,从容走近院里,还没来得及开口喊曾婉清,便听到骆娟阴阳怪气道:“钟离啊,不是舅妈说你,我好心好意给你介绍正经工作,你不要,偏偏要自己去找,但是你找的什么工作?难道把你外婆的警告忘的一干二净?”
“是啊,小离!”莫良辰有些不安和担忧:“那种地方,就不要再去了,正大光明的工作不好吗,非要去…去那种地方…”
莫良辰脸红的不行,不知道的人还以为真的有多不正经。
此时莫良辰已经考完期末,陈芬憋了几天的话也必须要讲。
“钟离,你知不知道,厂里都怎么在说你?我这把年纪的人,听了都不好意思讲出来!”
“说什么了?”曾婉清见陈芬支支吾吾,将杯子重重往石桌上一放,茶水四溅,听的陈芬心惊胆战。
“就是…就是说…”
陈芬看了一眼莫良辰和莫辰骁:“妈,还是让孩子们先回屋吧!”
莫良辰怎么愿意放弃这么好机会,本不愿意走,但是看着曾婉清那警告的脸,也不得不照做。
两个莫家孩子各回各屋,陈芬才把厂里满天飞的谣言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气的曾婉清脸色铁青。
“钟离,我好心好意收留你!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