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络玢,你这些年不会是忙着儿女情长,疏于修炼了吧?”屠肆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容,轻蔑道,“怎的这么不堪一击了。”
此时清儿抢前两步,怒吼一声,提剑便向魔尊屠肆刺去,然而屠肆也仅仅是动了动手指,清儿用妖气凝结所铸造的玄铁之剑,本来削铁如泥,如今竟被一股无形之力摧得寸寸截断,碎刃片片掉落,砸在绵软的云朵之上,连个响声都没有。
络玢刚刚站稳,看到这番情景,心中已凉了大半截。看来血炼之术果然骇人听闻,怪不得为三界所封杀,残忍的练功手段催生出来的异常强大的魔力,足以毁灭三界众生。
但络玢不愿也不能再退缩,她害怕那个人真的赶来,虽然这场终极大战之前,她已经设计将他引至了昆仑山另一侧,但屠肆既然这么说了,难保这魔尊没有背后使诈。如此想着,络玢双手紧握法杖,使出五分妖气灌入法杖之中,全力刺向屠肆。
而屠肆淡淡然,一手便接住贯穿了妖气的法杖,于是紫色光芒与黑色魔气在法杖上激烈碰撞,势均力敌。
可血炼之术的力量终归还是更强一些,黑色魔气沿着法杖,挤压得紫色光芒节节败退,眼见着就要吞噬整根法杖而直接伤到络玢本体了。
眼见络玢就要遭难,清儿想上前帮忙却发现正在交战的两人周身已经出现了厚实的力量结界,清儿不仅无法给络玢传功,连进入结界都做不到。
千钧一发之际,一束金光在不远处从三十二重天下直射而来,贯通天境。络玢和屠肆都有一些恍神,金光之中冲出一个人影,因光芒盛大而看不清面目身形,却只见手中单刃狂刀直劈而下,破开结界,砍断了络玢的法杖,也截断了屠肆即将侵袭而来的黑色魔气。
一时电光火石,三方力量交汇,天界为之震颤。
络玢和屠肆都被这股外力冲撞得弹射开去,屠肆退后十几步,才勉强稳住身形,而另一边的络玢则是被人接住,稳稳落地。
“果然是你。”
没等络玢看清来者何人,那人却率先开口说了这么一句。
刹那间络玢便辨认出这温润如玉的声音来自谁人,心中算是彻底凉透了,她最不想在这境况中见到的人,终究还是见到了。
“哟,这不是大名鼎鼎的三界战神,酌夜吗?”屠肆微微抚了抚胸口,便开口道,“真是好久不见。”
“为什么骗我?”一身金甲戎装的酌夜根本没有理会不远处的魔尊大人,而是紧紧盯着怀里的人,眼中充满怜爱和埋怨。
络玢没有回答,而是挣扎着从酌夜怀中挣脱,抬手才发现自己的法杖已经一分为二,沦为废器,不禁倍感怆然。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络玢神情恍惚了一下,眼神也躲着金甲男子投来的灼灼目光,扔掉手中半截法杖,指尖拈出一个诀来,准备趁所有人都在惊骇之中的空档,蓄力突袭魔尊。
魔尊屠肆估计也没有料到酌夜这么快就赶来了,正眯着眼睛充满恨意地盯着这位光芒四射的金甲男子,面对络玢的突袭,他还是能够做到非常从容的挥袖抵挡。
酌夜的眼神一直紧随络玢,看到络玢不管不顾冲向屠肆,酌夜自然不会袖手旁观,提起手中单刃狂刀,在络玢突袭被挡后,又出人意料地砍向屠肆。
这一刀砍下去,屠肆毫发未伤,在场众人全部倒吸一口凉气。
因为屠肆被砍的部位是一整个左肩和左臂,但就在刀刃触碰到他的一瞬间,屠肆的左肩左臂可以自动化整为零成为黑色烟雾状态,但凭他单刃狂刀如何来势凶猛,它无论如何是无法伤到烟雾的,顶多是激起一阵气流,吹的黑雾有些晃动罢了。
酌夜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个场面,一边的络玢也愣住了。
“就算你们俩联手,也不是我的对手。”屠肆冷笑一声,左肩和左臂又幻化回原本的样子,“怎么,你们二位一个是妖界帝君,一个是神界战神,是想跨越所有的障碍,做这乱世里的正派伉俪吗?”
酌夜此时站在络玢身前,听了屠肆这话,并没有回头,而络玢看着他伟岸的背影微微震颤了一下,只觉心中一阵酸楚。
“屠肆,你不必出言激我,”酌夜冷声道,“你早就知道妖帝身份,是吗?”酌夜这话是对着屠肆说的,但在络玢听来,更像是他对自己的质问。
“是又怎样,不是又如何?”屠肆作为魔尊,已经算是非常有礼貌的了,“既然已经把你等来了,不如早些解决这三十二重天吧,我还有这天顶上的三十三重天要去游览一番呢。”
屠肆如此有底气,是因为神界中除了酌夜,其他强有力的武将都尽数成为了他的手下败将,最要命的一点不在于屠肆的强大,而在于他每打败一人,就能吸收对方的灵力,让他的黑魔之气更深厚。
“你们一个故意调虎离山,一个又故意等着我来,”酌夜依旧没有回头看络玢,而是继续低声冷冷道,“唱的是哪一出,我倒是看不懂了。”
“不是这样的……酌夜……”络玢心神有些凌乱了,“你听我解释。”
“你不是不想解释吗?与我的交往,算是你的微服出巡吗?”酌夜的声音冷极了,就好像昆仑山上常年不化的万年积雪般令人感到彻骨寒冷,“妖帝络玢。”
络玢痛苦的闭上双眼,她知道自己隐瞒妖帝身份和战神酌夜相恋是错误的选择,但当年龙西湖惊鸿一瞥,两人双双互生情愫,络玢碍于自己身份特殊才没有如实告知,此后都没有找到合适机会说明,这也是情有可原的。
“我可不想,再听你们小两口闹别扭了!”屠肆见不得他们二人靠得如此之近,忽然发作,挥动衣袖,身后万丈魔气顿时幻化为千军万马,与妖族大军对峙而立,此时络玢才发现,酌夜竟是孤身一人前来的,没有带一兵一卒。
“……你是专门来救我的吗?”络玢怀有一丝希望,在酌夜身后轻声问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