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七百万！

  祝苍易的话音还没落，我手指在这一瞬间都是麻的，昨天我才和韩素清理的银行卡存折，用了三个小时时间才计算清楚里面的钱数，竟然有好几张银行卡存的几万块钱，密码连韩素都忘记了，祝苍易是从哪里，知道的一清二楚？

  我回头，凌厉的盯着祝苍易的脸，猛然觉得他的谈资确实够硬。

  天空有点昏暗了，四周点开了昏黄的灯盏，照在平静安然的游泳池面儿上。

  一张脸，无论立体还是扁平，看的时间久了就觉得熟悉，又觉得陌生，到最后自己都分不清到底有没有见过了。

祝苍易，他专门对我介绍他的名字，而我也确实，从来没有听过。

  “你是谁？”我眉头拧成疙瘩，郁闷的盯着我眼前的他，眉目阴冷脸庞白皙，浑身有一种说不出的，断雁孤鸿的气质。

  “我是谁不重要。”祝苍易放下茶杯，淅淅沥沥的棕色碎发已经干了，在灯光下折射出淡淡亚麻的颜色。

他面容还是风清的笑，“重要是看你的选择。”

  蜜蜂告诉我必须来晚宴说一定有惊喜等着我，就是祝苍易？

  我冷笑了几声，不想在这一秒里跟他玩猫捉老鼠的游戏，会让我觉得特别厌烦，为人处世我当然很圆滑，但我只想他有事说事。

“蒋亦琛有一件不为人知的秘密，只要你能帮我搞清楚了，别说保你朋友出国，就算是以后你的荣华富贵，也要你享用不尽。”祝苍易声音非常平静，平静到脸色都像一张没有写过任何字迹的白纸。

  我听出了重点却急了，“你是说韩素并没有出国？她在哪！”

  我一瞬觉得天旋地转，又十分愤怒，怪不得韩素没有打电话给我，不是在飞机上而是被什么人控制了，看来祝苍易这场条件是跟我谈定了，我觉得气堵在嗓子，难以呼吸的不行。

  我紧握着手，修长的指甲都将近要陷入肉里，语气非常不悦且凌厉道：“我想祝先生你都办不到的事情一定非常棘手，而我一年才不过见蒋亦琛两三面，他完事就走，从来跟我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就算你要我给他说回家收被子，得等到他知道，估计天又下了一场雨。”

  我静落的盯着祝苍易，我说的是实话，蒋亦琛从来不喜欢我在他面前提任何跟工作有关的事情，就像上次何米被牵扯进大桥的案子，我都是冒着危险冒着蒋亦琛会特别生气的风险才敢说出口的。

  “呵。”祝苍易不屑冷笑，看样子是十分不满我的说辞，清然的眼神也变得像刀子，从我脸上掠过，语气带着一丝轻蔑，“如果你这样说，我可以理解为，你根本不在乎你朋友的死活。”  

  不知道什么时候祝苍易手上多了一串施华洛世奇的天鹅项链，夹在他双指之中，吊下来给我看。

  那是一个非常普遍且带有标志性的物品，是韩素初恋男友送的她的，

  她男朋友是新加坡人，交往了三年，要结婚的时候却遭到男方家里的强烈反对，男方家里的长辈都是大学教授，也算是书香门第，坚决不同意他跟艺校的女生来往，他初恋也是非常尊重自己母亲的意思跟韩素分手了，韩素也是心灰意冷，才越玩越狠。

  不过韩素任何时间地点，都不会摘下初恋送给她的礼物，可见如此珍视的东西能落在祝苍易手里，肯定是被强行摘下来的。

韩素会不会遇到了什么危险，祝苍易有没有伤害她？

  我音调都开始不受控制的上扬，“祝先生，我跟你素未平生，也从来没有得罪过你，我想我的朋友也从来没有得罪过你，就单单因为你想要的东西就去伤害别人，不是君子所为。”

  祝苍易手指抵在唇边却忽然笑了，他笑起来的样子很温暖，又带有一丝戏谑，“君子？这个词语我可以理解为赞扬，但是却不怎么合适我。我也不跟你多废话，大桥案子的原委，我要确切证据，林目和马市勾结，为什么要扯上蒋亦琛，蒋亦琛是公安局长，有什么理由介入这件事？想救你朋友，就给我一个蒋亦琛确切包庇纵容的证据！”

  蒋亦琛能在汉东坐上局长的位置，已经不知道惹了多少人眼红，暗地里多少人如狼似虎想扒他下台，难道祝苍易是其中一个？

  大桥的案子已经牵扯进去很多人了，不光当事人很多，介入调差的人更多，我以为何米和身后姓田的领导被处理这件事就结束了，可是正因为蒋亦琛护着建设集团的举动，旁人没有证据倒是不能说什么，可到底是给有心人留下了话柄。

  他好好的局长仕途不要了？为什么好端端冒这个险。

  连我也觉得好奇。

  我只能硬着头皮解释道：“大桥事件在蒋亦琛地盘出事的，他身为局长自然有义务结案，上面定的死规定，着急也无可厚非，我们应该相信的是局长的能力，和还给受害人一个公道，老纠结于他包庇谁，到底对谁有好处呢？”

  我知道祝苍易不想跟我打舌战，可是要我出卖蒋亦琛，先不说我有没有能力出卖，就是借着蒋亦琛的名字有的没的保我这么多年，我都不可能去算计他。

但是韩素，韩素在祝苍易手上，我只能先稳住祝苍易，否则他要对韩素做出什么极端的事情，我拦都拦不住，但为了祝苍易不疑心，我只能先跟他乱七八糟解释一通，剩下他要是越说越有理，我就听他的。

  我想的很好很全面，就等着祝苍易开口下一句，可是等了好久他都不说话，手指把弄着茶壶把，他玩弄的是紫砂壶，特别名贵，小而细的沙子还有一副极精巧的山水画，忽然想起蒋亦琛也特别爱喝茶，即使每次跟我在一起的时间很短，他总要添一杯茶水。

  茶叶的清香，苦苦的味道闻久了竟然会变的甘甜。

  别墅在我们面前，很大却低矮，只有两层，旁边有很长的木地板做的长廊，养着花植，有专门的佣人穿着和斟茶女子一样朴素的衣服，弯着腰在浇水，还时不时的用剪刀在精心的修剪花枝。

  我看祝苍易眉心一动，可能是要说话。

  这一秒我的手机却响了起来，在包里肆意的震动，我拿出来正准备接通，一看号码非常熟悉，好像是蒋亦琛的私人号码，他从不用私人号码找我，平时都是秘书打来之后来安排见面的时间和地点，就连发信息的问候都是用公用号码。

  五个三的连号闪烁在荧屏上，我记忆中蒋亦琛用这个号码只给我打过一次电话，我想起来了，上一次好像也是在杭亚，他只是问我跟谁在一起。

  没想到这次的对话跟上一次如出一辙，就连口吻都一样的问我。

“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