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青铎要被杀头是他做主的；她撞掉了柳妃的孩子，也是他的孩子；她方才刮破了他的脸，他不曾罚她。

这一桩桩一件件，好像没有哪一件让自己可以在他的面前可以抬起头来的，所以，即使这般如风尘女子做的事情，她也无可奈何，诸事压身，已经让她失去了自我。

她咬着牙齿，皱着眉头，开始脱自己的衣服，其实夏天也没有什么衣服好脱的，只是一件外衫，便只剩下肚兜了。

肤如凝脂，发如流瀑，就这样低垂着头站在他面前。

他细细打量着她，她的心里明明有怒气却是不敢发，克制而隐忍，在他的面前，娇小而可人。

他猛然横抱起她，两个人进入了温泉。

苏清怡不知道他让自己下来的目的是什么，只是现在她和顾云霆的距离不过咫尺，为免尴尬，她轻启朱唇，说了一句，“王爷可要奴婢做什么么？”

“帮本王擦背！”他说，转到了苏清怡的面前。

他的背很宽阔，脊柱微微朝着前面弯曲，是健康的体魄，其实，身为王爷，他的背洁净硬朗，根本不需要搓。

苏清怡的手在上面轻轻地划着，心里倒是奇怪了，成亲这许久了，与他是夫妻的时候，并未与他有过这般的接触，反而做了奴婢了，才与他这样了，好生奇怪。

在思量的空儿，苏清怡不经意地一低头看向水中，接着“啊”地大叫了起来。

她慌不迭时地离开了顾云霆的身旁，朝着后面跑去，掩着面，好像很怕顾云霆看见一样，刚才，她在水中看到了什么，是鬼魅吗？脸上有那么一大片淤青，为何明明顾云霆知道却不告诉她，又为何他把“筑陵阁”中的镜子全都藏起来，难道，难道是不让她看到自己这副样子，或许是自己自作多情吧，可是，寻常男子的房中，至少也该有一面镜子的，更何况是庐陵王日常起居的地方。

顾云霆回身看去，面上露出淡淡一笑，接着，走到了苏清怡的身旁，“怎么？嫌自己丑，不敢让本王看了！”

“没有，没有！”苏清怡惊慌失措，这句话说得也是颤颤的，脸面是女人一生为之骄傲的最重要的资本，现在，她最重要的资本已经成了这副模样，她要如何见人？想起这几日顾云霆已经把她这副样子看了个够，就觉得心跳加速，面红耳赤，恨不能找个地洞钻进去。

顾云霆站在她的身后，她光洁的肩头和背部滴落着水珠，纤腰在水里摇曳生姿。

他的双手抚上苏清怡的肩膀，调笑着说道，“人说女为悦己者容的，你整日在这筑陵阁中，谁也见不到，何必关心自己的相貌？”

苏清怡吃了一惊，是啊，的确是这样啊，她每日见到的只有他一个人，为何还要羞愧成这个样子，难不成，难不成-----，她回过头来，不过还是拿手掩面，死活也不松开。

顾云霆哈哈大笑，他把苏清怡从水中抱起来，衣服也不曾穿，就回了他的卧房。

苏清怡一直紧皱着眉头，她知道他要干什么，心里一直浮现着两个字“陪睡”！

而现在正是午睡时间。

顾云霆已经伏在了苏清怡的身上，现在她的湿发未干，点点水滴落在他的床上，他也一样。

顾云霆覆上她柔媚的唇，手不自觉地触到了她的浑圆挺立。

苏清怡心里一直有一种阴影，她害怕，害怕那种疼痛，害怕他不知怜惜，害怕他还如前两次那样----

她的心在快速地跳着。

他却一直在吻着她，她的面，她的耳垂，她的发丝，她的脖颈，她的----

好似，好似没有上两次那样强硬，又好似，他没有那样急于要她。

所以，当他轻轻地进入苏清怡的时候，苏清怡心只是一凛，有一丝痛感，她不自觉地呻吟了两声，可是并没有上两次那样痛，也没有那样涩，感觉竟然是很舒服的。

“还痛么？”他在苏清怡的耳边问道，嗓音低沉，喃声细语。

“不痛了！”苏清怡的回答也是清浅的，她从不知道，这件事情，原来是这样，这样的-----心内觉得自己的想法好羞耻。

一场欢爱过后，两个人气喘着睡去，苏清怡已经体力不支，把薄薄的锦被盖在身上，便睡过去了，头发从刚开始的湿淋淋，到现在，已经干了，她才知道，时间已经过去好久好久了。

她是他的侍婢，却和他做这样的事情-----

薄被下面，两个人睡了一场午觉。

顾云霆睡眠向来很浅，并且午觉也只是打个盹，纵然耗费了许多体力，可终究是男人，很快便恢复了，她还在他身边，睡得正熟，

他看着她，他很喜欢她熟睡的样子，毫无心机，又憨态可掬，他已经忘记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观察起睡梦中的她来了！

先前，他还是她的妾侍，是他的妻子，那种对她的眷顾，身体上的眷恋让他心里难安，让他不自信，如今，她已经是侍婢，是可以随手舍弃的侍婢，这种关系多少让他的心里松了松，侍婢始终不是她的妻子，他可以随时凌辱她，对她好便好，对她不好便不好，因为，再不会有名分上的累赘。

所以，这是第一次，他对她这般温柔，在她不当“怡妃”，而变成了侍婢“清怡”之后，他终究可以高高在上地凌辱她。

他起身。

苏清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因为苏清怡从未午觉睡这样久，因为从未在午间的时候与他欢爱过。

睁开眼睛，有些不知今夕何夕，这才想起来午间的时候发生的事情，顿时觉得面红耳赤，看看旁边，他已经不在。

糟了，她想到，主子起来了，她还在睡觉，这可如何是好。

她匆忙起床，赶到外间。

顾云霆正坐在书桌前写字，看起来，他好像起来好久了。

他抬眼看了一眼苏清怡，她的头发还有些散落，想必起床是匆忙的。

“你起来了？”他手下的动作未停，问道苏清怡。

苏清怡慌忙答道，“对不起王爷，奴婢起晚了！”

“不妨事！”他说道，声音却是说不出的温柔缱倦。

苏清怡走到他的书桌前，要替他研磨，因为先前父亲在家写字的时候，便有会侍婢这样去伺候他。

侍婢！

父亲的侍婢便是侍婢，不是其他。

她还要陪睡，想想便觉得耻辱。

苏清怡在垂头想着，头发垂了下来，无端地显出来绝望和垂头丧气，他抬眼看一眼心不在焉的她，其实，她心不在焉的时候挺好看的，只是她不知道而已，尤其此刻，那种楚楚可怜的气息更是抓住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