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说。
刘妈使劲摇头,她说:“你不知道啊小姐!你们、你们怎么这么糊涂。”
我急了:“刘妈,为什么不行?我和他没有血缘关系,你是知道的啊。”
刘妈一脸怜惜的看着我,缓缓说:“我的小姐啊,若两人仅仅因为相爱就在一起,那这世间少了多少有情人间的悲剧,你还小,你不懂正常,可为什么先生也不懂?还跟着你一起胡闹。”
我看着刘妈使劲摇头,心也不好受,她叹了口气,端起醒酒汤便走出门去。
我想叫住她,但最终还是开不了口。
我不知如何是好,其实,我也想到过这种情况。
但刘妈如此的态度,让我刚才的好心情一下子破灭,我想笑笑不出,想哭哭不出。
我想了好久,才拿出手机,点开欧默的通讯栏,给他发了条短信。
“对不起,分手吧。”
发完这条短信,我将手机往桌上一丢,便进了浴室。
最终还是我负了这个好人。
是我对不起他。
我打开热水器,将水把浴缸填满,我浸泡在水里面,愧疚感,对未来的恐惧感一下就如这水一般漫过我的心口。
水明明温和,我却莫名其妙的发冷。
我想起小时候,父亲总是以公事为借口夜不归宿。
我母亲就总坐在一楼的沙发在那里哭,我就总是不知所措的站在她身边。
当时刘妈就站在她旁边一声一声的安慰她。
她说:“太太,别哭,这豪门太太大多都是这样,您看您,还有您的女儿呢。”
刘妈把我抱到我母亲身边,让我伏在我母亲怀里。
我看着母亲看我怜爱又悲痛的表情,我总是会伸出手将她的眼泪擦去:“妈妈,妈妈不哭,妈妈还有一尔呢。”
我的母亲就会把我抱的更紧。
后来,我再大一点,亲眼看到父亲将其他年轻的女人带回了家。
她们明目张胆的欺负我的母亲,我也清楚的记得我父亲看我母亲时眼中的厌恶。
“糟糠之妻不下堂。”那些女人指着我的母亲,嘲笑到。
那一刻,我看到母亲眼中,是万念俱灰。
后来,她抱着我,一字一句的和我说:“一尔,你以后长大了,千万不要做不道德的事情,不要抢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我懵懵懂懂的点头:“哦。”
她摸了摸我的头:“我们一尔长大,一定是个好女孩。”
我咯咯笑的开心。
以前的我,多么无忧无虑。
我洗完澡,听见手机一直响一直响,我看了一眼,是欧默的。
三十二个未接来电和无数条短信。
他说:“一尔?是发生了什么事吗?你能不能跟我说清楚?”
“一尔,分手说清楚好不好?你来见我一面好不好?”
“我不会强留你,但明晚八点,我会在月湖公园的小餐馆等你。”
“你一定要来,算是留个告别纪念吧。”
我越是看欧默的信息,就越心颤,就越愧疚。
也越难过。
我一一将欧默的信息删除,往被子里一躺。
我不愿意想象,他一个尊贵的少爷,是如何这么一条一条信息回我的。
我是一个恶人,从来没有一刻,让我这么讨厌自己。
我心里有一个矛盾的种子,虽小,但在滋长。
刘妈喊我吃饭,我回拒了她,一点胃口都没有。
我迷迷糊糊的睡过去,半夜,我感觉身边有细微的动静,本就睡的不安稳的我被吓醒。
朦胧中,我看到顾钟生坐在我床边。
“你回来了。”我声音有点哽咽,一把抱住他。
他拢了拢我,将我额前的发丝拨到耳后:“嗯,怎么了?”
我在他怀中使劲摇头:“没什么,你回来就好。”
他轻笑了一声,吻了吻我的眉心,然后一路向下,闻到鼻尖,最后停到唇边。
他说:“你又哭了。”
我摇摇头:“没有。”
他不跟我争辩,而是一点一点的咬着我的唇,很轻柔。
我被动的回应他,我们忘情的缠绵着,好像这世界,只剩下了我们俩。
最后,他也躺了上来,我有瞬间的紧张。
但他什么也没做,只是搂着我,他说:“睡吧。”
我嗯了一声,闭上了眼睛。
我好久好久没有在他怀里了,我真想时间静止在这一刻,永不前置。
第二天醒来,他已经吩咐刘妈给我做好东西,顾钟生最近可能是因为准备和水利环保签约,忙的不得了,听陆助理说,他的会议一个接一个,客户应酬应接不暇。
我在餐桌边,一口一口吃着早餐,刘妈给我上了一笼小笼包。
她说:“小姐气色不好,这是我早上给你蒸的,趁早吃了吧。”
我看向刘妈:“刘妈,你还怪我吗?”
刘妈愣住了,像是讶异我会这么问她,她笑了笑:“小姐,我从来没怪过你,也永远会站在你这边。”
我心里无线感动,她又说:“只是小姐,做亲人和做女人是不同的,你既然想好了,就要做好承受一切的准备。”
我嗯了一声:“我知道。”
刘妈看着我的样子,叹了口气,没有再多说。
晚上八点,我按照约定去了月湖公园,赴欧默的约。
月湖公园很清静,只有少许人在走动,景色优美,在s市的郊区。
我照着地图来到上次欧默所订的餐馆,给欧默打了个电话。
他接了后,沉默,我先开口:“我到了,你在哪?”
他说:“在餐馆旁边的小巷等我一会儿,我就到。”
说完,他便挂了电话。
他语气是说不出的冷漠。
我笑了笑,也没有介意,换了任何人,都不会对我有好脾气吧。
即使是夏天,在晚上八点多也逐渐暗了,夏季郊区蚊子又多,我只好到他所说的地点等他。
小巷人少,不免让我觉得有点阴森森的,我等了二十来分钟,他还是没到。
我又给他打了个电话,但是他没接。
我觉得有些奇怪,我出了小巷,到处找他,可是还没找到。
我又怕他在小巷找我,于是又跑回去,再次给他打了电话,打到第四个时,他终于接了。
“喂?你在哪里?我在小巷,你呢?怎么没看见你?”我急切的说。
“你往后看。”他完这句话,把电话再次挂掉。
我回头看向他,看到的不是他,而是一个陌生男人,他戴着口罩,而且天色阴暗,我看不清那个人的脸。
“你是……”
我话还没说完,那陌生男人猛地向我后颈一击。
一阵钝痛感传来,我便没了知觉。
再次醒来,我的周围都是黑暗。
我内心很慌,不知这是什么地方,我想起身,但发现自己身体完全被反绑着,而且动一下身体特别痛。
“嘶……”我痛的叫出声,却发现只能用喉咙发出,嘴巴被胶布紧紧黏住。
浑身上下都动不了。
我的心内一下被恐惧和惊慌填满,我回想着,我记得我是来见欧默的,然后……
然后他让我等了很久,我就被一个陌生男人打晕了。
是欧默干的吗?
不,不可能的,他怎么可能会绑我,他又有什么动机呢。
我正胡思乱想中,眼前突然出现一道亮光。
“嗯!嗯!”我使劲挣扎着,那道亮光直直的照到我的眼睛上,照的我眼睛刺痛。
我连忙撇过眼。
一个低沉的声音在我前方想起:“顾小姐,不要乱动,我不会伤害你,你只需要受这么几个小时苦就行了。”
我完全没懂他的意思,而他又知道我,就说明他知道我。
会不会真的是欧默的人……
我拼命挣扎,一点都不肯屈服,嘴巴唔唔的发出声音。
“我知道你很困惑,如果你疑惑,我可以告诉你,我是欧先生的人,反正他也没打算隐瞒。”那男人笑了两声,莫名使我颤栗。
他走近我,在我面前蹲下身,将手电筒照进我的脸,我终于看清了他的面孔。
他不过和欧默年岁差不多,二十八上下,只是他看上去十分冷峻,我认出,他就是那个击晕我的口罩男。
我狠狠的瞪着他,一副要把他吃进肚子里的表情。
他笑了两声:“看来顾小姐的性子是像传闻中那般烈。”
我冷哼一声。
他倒是不介意说:“今天八点,是你叔叔跟水利环保签约的日子,这项工程投资巨大,如若他知道你的危险,你猜猜,他会不会来救你?”
口罩男将我的胶布一把撕下,我疼得叫出声。
我恶狠狠的说:“他一定会来救我。”
口罩男近在咫尺的看着我:“那我们来打个赌好不好。”
我冷冷看着口罩男。
他笑了两声,说:“我赌他一定不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