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淑烟没有挣开他,反而被尉迟寒越抱越紧。 尉迟寒当她是在恐惧接下来的生活,所以没忍住,就情不自禁地对她表现出温柔,甚至想要说更多温柔的话来让她安心。
苏淑烟说:“你先放开我。”
尉迟寒便问她:“嫁给我就这样让你忧愁?”
苏淑烟偏过头看尉迟寒的脸,这张脸不可否认,有着让人着迷的资本,如果这样一个男人肯对她死心塌地,苏淑烟也不是冷感的人,不可能不动心。
可是尉迟寒给她的印象已经远远超过了最初的英俊帅气,而是变成了一个城府深沉的人,苏淑烟有点儿讨厌这男人数次将自己压制住的样子。
苏淑烟是骄傲的,绝对忍受不了被人凌驾于头上。
尉迟寒偏偏也是从小就过着众星捧月般的生活,只怕从不知道低声下气是什么感受。
两人之间的矛盾从一开始就已经存在,要想化解,必须要有一方先做出改变。
尉迟寒觉得自己在面对苏淑烟这个女人的时候,已经够耐性,够温和,却没想到这女人和别的女人完全不一样,一副我行我素的姿态。
……
三天后,少帅府迎来了一位贵客。
说是贵客其实也不准确,因为来的人是少帅的父亲尉迟沣。
尉迟沣常年定居在平阳,两地相差不远,但是回北阳的次数一年之内也是屈指可数。
这一次回来,还是因为自己的三姨太生了重病。
尉迟沣对这位三姨太的关心超出了府上其他人,甚至超出了对尉迟寒这个儿子的关心。
传闻中尉迟寒与自己的父亲关系并不和,原因就有一部分是因为尉迟沣身边的那个十分受宠的三姨太。
整个北阳城都知道,大帅府里漂亮的姬妾,甚至远远超过自己的儿子身边的女人。
父子二人一个风流得没羞没躁,完全不把自己当成是年过半百的人,一个却是人尽皆知的万花丛总过,片叶不沾身。
实在是天差地别,不像一种血脉。
三姨太是尉迟寒的母亲仍旧在世的时候就抬进尉迟沣的大帅府里的,那会儿尉迟寒的生身母亲病得半死不活,家里却是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尉迟沣连自己的结发妻子病逝的当天夜里还在搂着貌美如花的娇妾睡觉。
所以就有人说,尉迟寒从这个时候开始,对自己的父亲渐渐疏远,非正常有必要的情况绝不主动去和自己的父亲见面。
这一回,尉迟沣从平阳回来,却是主动上尉迟寒的府里。
尉迟寒知道自己的父亲想要来做什么,无非就是觉得他年纪也不小,是时候该娶一位正室夫人,来替尉迟家传宗接代。
尉迟寒身边的女人全都是自己的父亲塞进来的,一个接一个,乐此不疲,也不知道到底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哪种私欲。
但是为了不让父子之间闹得太僵让外人看笑话,彼此都做出了一点妥协。
比如尉迟寒会忍着厌恶将父亲赛过来的女人照单全收,比如尉迟沣会留给尉迟寒选择自己正室夫人的权力。
早上开始,少帅府里就一片忙碌的身影,因为迎接的是大帅尉迟沣,谁都知道这是个暴躁起来比尉迟寒还要难搞定的。
尉迟寒面色冷淡地站在门前,等着自己的父亲到来。
远处转角传来一声汽车鸣笛声,接着一辆车就驶过来,排场弄得很大,车边跟随着持枪的警卫兵。
三辆车,尉迟沣坐在中间的那辆,前后都是将他团团护住的警卫兵,好像生怕什么时候被人躲在暗处打黑枪丢了命。
尉迟寒发出一声冷哼,然后走上前去,亲自打开自己的父亲的车门。
尉迟沣从车里走下来,一副好相貌,除了眼尾几道不可避免的皱纹,看起来倒是真的没有年过半百的样子。
他身姿挺拔,体态比尉迟寒要稍稍臃肿上一些,身量也要矮上一些。
如果不是和尉迟寒对比的话,时光再倒退上一些年,也是个能将女人的心化成一滩春水的男人。
苏淑烟被尉迟寒一起带到门前,和尉迟寒站在最前面的位置,本来就引起众位姨太太的不满,这个时候,尉迟沣却直接走到她面前。
“这位小姐是谁?看起来倒是有些面熟。”尉迟沣说道。
尉迟寒看了眼苏淑烟,介绍道:“苏教授的独女,和我一起来的北阳。”
尉迟沣点了点头,没有再深问,倒是看了尉迟寒的几房姨太太一遍,问道:“在这里过得怎么样?”
姨太太们都是尉迟沣亲自挑选出来送过来的,和尉迟沣本来就认识,没想到这位大帅居然还会亲自问候她们,都不禁感到受宠若惊。
尉迟沣和尉迟寒的姨太太们居然就这么慢站在少帅府的门前有说有笑起来,老远看过去,十分得浪荡。
尉迟寒浪荡得不像个父亲,不像个大帅,姨太太们也娇笑得不像是媳妇。
苏淑烟夹在两方中间,一脸说不出的尴尬,最后默默地挪到了尉迟寒身边。
尉迟寒看到她这个举动,见到父亲所带来的小郁闷莫名奇妙地就全都消散了。
“大帅,还请先进去吧。”
张副官看出来尉迟寒的心思,急忙恭敬地朝尉迟沣建议。
尉迟沣点了点头,然后收敛起刚刚稍显浪荡的神情,板着脸进了少帅府的门。
姨太太们虽说是名义上的尉迟寒的女人,然而有名无实,这一点让人不安,没有子嗣也不敢妄想能在这里保住位置好吃好喝一辈子。
既然都姓尉迟,老子又比儿子要更懂得接纳女人的美,享受女人的好,那么顺着杆子往上爬,爬到尉迟沣的床上也是不错的选择,日后或许还能让苏淑烟这个狐狸精跪在自己面前喊自己一声姨娘。
大家都心思各异,各做各的美梦。
大厅里尉迟沣坐在上座,尉迟寒在他右下首,再往下面的位置分别是几房姨太太,还有苏淑烟。
于是苏淑烟的身份在这里就显得尴尬起来。
既不像个被款待的客人,也不是谁的女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