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王府里发生了什么事,你们弄这么大的阵仗。”皇帝看起来很是不悦,皱着眉问道,一副不怒自威的模样。
穆元也没想到会惊动皇上,还没想好措辞,穆锦年便率先开口。
“皇上,锦年有冤!”穆锦年又恢复了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哦?穆丫头,那你来给朕说来听听。”皇帝瞬间和蔼可亲的对着十七说道。
穆锦年心里暗道,果然伴君如伴虎,皇帝变脸比翻书还快!马上将自己早已准备好的说说辞说了出来:“皇上,今日若儿带了一众男丁前来,口口声声说要置我于死地,一言不合便动起手来,当时那么多人,臣女慌忙躲闪,突然听见叫声,回头时就看见若儿躺在了地上,而那把木椅不偏不倚的砸在了若儿的手上,她这是借机陷害,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但臣女相信,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反正我说的话也没人相信,不妨把当时在场的人都叫过来问一遍,谁是谁非,一眼便知。”说完十七还用手指了指桌旁断了的椅子上。
“哈哈……谁说没人信,朕不就相信,皇弟也真是,姐妹之间的玩笑竟也当真,若丫头的伤你也不必担心,朕会传最好的御医为她医治的。”天子这话一出,这问题就很明显了,明眼人都看出来谁对谁错了。
对于皇帝来说,一个是护国将军的外孙女,一个只是青楼女子的女儿,孰轻孰重已然分晓。
“是臣疏忽了,还惊扰了皇上,真是一时糊涂啊!”穆元久居朝堂,也知道皇上这是另有安排了,眼下这情景穆锦年是动不得的,便也顺势说道。只是想着二夫人哭的梨花带雨的样子,还是在心中将此事记下了。
“既然白将军的宝贝孙女已经没事了,爱卿就随朕回宫把欠朕的棋局还了吧。”皇上说着便往外走去,身旁的小太监连忙应着扶好皇上尖着嗓子喊到:“起驾!”白毅见状并不急着走,反而走到十七面前从腰间摸出一块白玉,以一副和蔼可亲的长辈模样温声说道:“年儿,这个玉佩就送你了,就当给你压压惊,你个臭丫头,这么些日子没见了,都不知道去看看我这个老头子。”
穆锦年打心眼里喜欢这个外祖父,趁热打铁撒娇:“祖父说的对,这倒是年儿的不是了,改天我一定带着娘亲看您去,您有什么想要的,随时跟我说,我让娘亲都给你买了去。”白毅笑道:“那我可就不客气了,等我还了皇上这盘棋局,好好的给你列个清单出来。”说完,扫了一眼泫然欲泣的穆锦若,便翩翩然走了出去,剩下穆元行了一半的礼尴尬的停在原地。
待所有人退场,穆元这才仔细端详眼前的穆锦年,“父亲,莫非是锦年的脸上生了花?您这样瞧着我做什么?”穆锦年毫不畏惧,坦坦荡荡与他对视,一句话问的不卑不亢。穆元心中有些疑惑,平日里穆锦年随了她娘的温文尔雅,甚至连句话也不敢大声说,如今居然敢反问他,但却没有表现出来,只做出一副慈父的模样,温声道:“年儿,方才是为父担心你妹妹的伤势,有些激动,所以失了方寸,没调查清楚事实就责罚你,既然皇上都这样说了,那为父就相信你这次,只不过,你妹妹是在你这里受伤的,做姐姐的,你就多劳烦几日,替为父照顾你妹妹几日。”
穆锦年蹙眉,眼中的担忧十分逼真,温言道:“照父亲的叮嘱,我本是应该去好好照顾妹妹几日的,不过我今日也受了些惊吓,精神不大好,若是有个什么冒失的,岂不是又委屈了妹妹。”一旁的穆锦若想到穆锦年废自己胳膊时的狠绝,连忙眼泪汪汪的瞪着穆元,生怕下一秒穆锦年就随自己回房。
穆元看着眼前的情况,干脆又将穆锦若原原本本的抬了回去,心里盘算着怎么和二夫人交代,一行人匆匆离去。
碧荷笑眯眯看着自家小姐:“小姐,你可真厉害!”穆锦年挥挥手,懒洋洋的趴在桌子上,毫不谦虚道:“你家小姐会的东西多着呢,保证是你没见过的,等有空了,得个闲,我教你几招。”碧荷已经成迷妹属性,此时对她家小姐的话更是深信不疑,于是满怀欣喜的为穆锦年加夜宵去了。
穆锦年则趁着灯光研究这个玉佩,色泽上好,做工精致,上面还刻着一朵栩栩如生的梅花,绝对的好玉,一看就值不少钱,摸了一会儿便笑眯眯的收了起来,这个外公看起来倒是有点土豪的样子,看来以后得和他好好交流交流感情了,毕竟做什么都需要钱嘛,十七脑中的小算盘不由自主的开始噼里啪啦的响起来了,完全无视了怒目而视的穆元。
又一次酒饱饭足之后,穆锦年恢复了之前那副慵懒的样子,一个侧身便舒舒服服躺在了床上,“碧荷,累了一天了,本姑娘要睡了,还有啊,睡觉期间就算有天塌下来也不许来打扰我!”
碧荷看着床上小姐那随性的姿势,十分疑惑,小姐这次失忆连女戒都忘得一干二净了吗?这等见到夫人她要怎么交代啊……越想越郁闷,最后独自回房间里盘算着见着夫人的说辞去了。
“……穆锦年?”男人低沉的声音响起,语气中缠绕着一丝玩味,穆锦年一惊,她房间里什么时候有男人了?迅速抬头望去,粗大的房梁上,赫然伏着一个黑袍男子,银色的凤形面具下肤色如玉,殷红的唇角似笑非笑,而那双眼睛,深邃的能让人陷进去,黑色的眼眸此刻更是神秘。
不过,穆锦年很快回过神,这男人什么时候进来的她竟然一点也没察觉,武功肯定在她之上,也不知他到底听到了多少,不过,她可从来不是什么怕事之人,现在只能看对方是敌是友了。
“公子原来喜欢做梁上君子?”穆锦年不无讽刺地说了一句。
“算不上喜欢,也谈不上讨厌。”男人淡然答道,声音低醇的像珍藏多年的香酒,淡淡的,似有若无,却让人回味无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