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
白一淼被一阵急促的铃声吵醒,她朦胧着睡眼接过。
“淼淼,我在你家楼下。”
是郑易。
白一淼浑然的脑子渐渐清明,冷静道,“你回去吧。”
“你跟我分手就是因为席瑾然对不对?你们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我那么爱你,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你想进娱乐圈,好,我甘愿做站在你身后的人,就算你偶尔会被传绯闻,我还是选择相信你。”
“……可是淼淼,我是个男人,你知道我每次看着自己的女朋友跟别的男人名字出现在头条上,我心里有多痛吗?”
“即使这样,我还是不想放弃,因为我爱你。”
“你呢?你有像我爱你这样爱我吗?”
白一淼闭着眼,听着郑易连珠炮的质问,突然觉得跟他无话可说了。
她哑着嗓子道,“郑易,我如果不爱你,当初就不会跟你在一起,我们好聚好散吧。”
“那你下来见我一面。”
“有必要吗?”
“当然有,还是说你连见我一面都不想?你跟席瑾然的事是不是真的?你们到哪一步了?你跟他…有没有上过床?”
白一淼不太理解,之前的绯闻郑易从没有当真过。
为什么偏偏这次,紧抓着不放。
郑易看她没有说话,嘶声力竭道,“你们是真的是不是?我懂,你们那个圈子的规则嘛,他能给你提供更好的资源。”
“咱们在一起时,我连在你脖子上落个吻都不敢,生怕给你带来负面影响……我就想知道,换成是席瑾然呢,他可以吗?”
白一淼举着手机的手微微发抖。
她没想到曾经深爱的人,能说出这样一番话。
“郑易,你现在情绪很不理智,你想要一个说法可以,等你冷静下来,我们再谈。”
“为什么要等?你不要回避,就今天,你不下来,我就立马上去找你。”
他不依不饶的态度,彻底激怒了白一淼。
她语调随之降了下来,透着股森然。
“郑易,我们在一起5年了,我原本想给这段感情最后的体面。”
“但既然你想摊开讲,那就说个明白吧,你跟周瑶的事我知道,去年圣诞节,你开房给你的干妹妹艾丽过生日我也知道。”
“我知道你爱玩,念着你陪了我这么久,一直没说破,就想看看你能做到什么程度,你知道为什么我一直不让你碰吗?”
“我嫌脏!”
郑易呆呆地靠着椅背,再也说不出话来。
他听见白一淼疲倦的声音传过来,“就这样吧。”
白一淼挂断电话后,看了下表,已经夜里2点。
她翻来覆去再也睡不着,觉得有些口渴,准备下楼倒杯水,刚打开卧室门,就听见楼下传来“咚”的一声响。
她飞快的跑下楼,是白父,直挺挺得倒在地上。
“爸爸,你醒醒。”白一淼赶紧过去把父亲扶起来,用力掐着他的人中。
白母被惊醒,披着睡衣从楼上卧室赶过来,哭着喊,“老白,你这是怎么了呀?为什么一个两个都不让我省心!”
她尖锐的哭声划破了沉寂的午夜,震得白一淼耳膜生疼。
好歹她还算镇定,对着母亲道,“行了妈,赶紧打电话叫救护车啊。”
随着救护车一同来的,还有一直未离开的郑易。
“他怎么来了?”
白一淼面对母亲的小声询问,摇摇头。
“我在门口看到,不放心便跟来看看,伯父这是怎么了?”
白母极其好面子,何况女儿现在也别人上了头条,她也不知该怎么面对这人。
便擦了擦眼泪,笑着道,“没事儿,这么晚了,你先回去吧。”
郑易很倔,又一路跟到医院,白一淼也没多余的力气与他周旋,便随他去。
急救室外——
白一淼扶着哭到脱力的母亲坐在椅子上,不时抬头门上方看向血红的灯。
终于,灯灭了。
医生摘掉手套走出来,“谁是病人家属?”
“我是他女儿。”白一淼忙站起来道。
“病人是因为急性缺血性中风造成的短暂性休克,目前已脱离危险,静养2周观察后,没问题就可以出院了。”
白一淼长舒口气,还好。
她转头看向郑易,神色平静,“你回去吧。”
“淼淼,我……”
“我说你、回、去。”
相恋5年,郑易还是第一次看到她如此决绝的样子。
有些心痛,但是现在的情况,他不敢惹白一淼。
只好道,“那我过几天再来看你。”
白母瞧出端倪,看着人走后,才问,“你们俩是怎么回事?吵架啦?”
“我们分手了。”
“分了?”
白一淼点点头,而后听到白母喃喃道,“分了也好。”
她看着神色复杂的母亲,有些不解。
白母一直很喜欢郑易,怎么忽然间态度变了?
“先不说这个了,爸爸怎么会中风呢?”白一淼不愿再聊此时,便换了话题。
白母捂着脸,声音嘶哑,“还不是因为公司的事,你爸爸愁得晚上总睡不着觉,就夜里跑去阳台上抽烟,大概是吹了夜风着凉了。”
“不是说资金已经到位了吗?”
“又被撤了。”
白母说着言辞激烈起来,“你说华乐那边到底是怎么想的?我们不过就一个小公司,要不要续约一句话的事儿,来来回回的吊着咱们。”
白一淼想到什么,感觉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她颤着声问,“什么时候撤的?”
“也就这两天吧。”
医院走廊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白母在这样的环境里,显得更加虚弱,眼底熬出了青灰色。
她抓着白一淼的手,缓缓道,“我跟你爸都老了,我们要那么多钱做什么,又带不进棺材,还不是因为小寻,妈想着哪天我跟你爸不在了,他好歹不会饿死。”
“妈你说到哪里去了,我会照顾他的。”
“我知道,但是妈妈不想看我的女儿这么累……其实前几天家里来过人,说是可以帮咱们家渡过难关。”
白一淼心里一紧,心存侥幸问道,“是不是华乐的人?”
白母面带愧疚,点点头。
“那份契约合同,你也看了?”
“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