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
席瑾然交叠着长腿坐在沙发上,背后的墙上挂着一副油画《呐喊》,画中人物彷徨的景象正是白一淼现下的处境。
“是我太信任你了。”良久,他说道。
声音平静沙哑,眼神晦暗幽深,明明敛了一身的狠戾,却让人胆寒。
白一淼紧张的吞了吞口水,一时酸涩难言。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上、上个月。”
席瑾然闻言,嘴角挑起一抹笑,“原来那么早就筹划了。”
他之前问时,这个女人是怎么说的呢?
说不是她的问题!
她怎么能在做了这些事后,还如此云淡风轻的说出这些话。
席瑾然觉得自己像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到底是什么给他的错觉?让他以为白一淼心思单纯?
最后竟然是他看错了眼。
既然这样......那就接受相应的惩罚吧。
他起身,向门外走去。
“你去哪里?”
回答白一淼的,是沉重的摔门声。
她叹口气,垂着头坐在床上,好好地,怎么会被发现呢?
席瑾然,又是一夜未归。
白一淼忐忑不安的睡了一夜,噩梦不断。
第二天一早接到李妍电话,需要赶回J.R签约一档真人秀综艺。
结束时,助理跑着递来手机。
“刚才有几通电话过来,是伯母的。”
白一淼拨通后,听到母亲急切问道,“淼淼,你在席家怎么了?”
“没怎么啊,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席瑾然.......他撤了康达的资金链,说让我问你。”
“你说什么?”
白一淼怎么也没想到,席瑾然会这么做,会这么狠。
她挂断电话赶回白家,地上一片狼籍。
“当初如果不是你做主,怎么会有现在的局面?”
白父一辈子温和有逊,如今脸红脖子粗,看来也是被气狠了。
“那你说我怎么办?你当时躺在医院,我有什么办法?”白母声音尖锐,带着哭腔。
“别吵了!”白一淼有气无力得劝了一句,“我明天去找他谈谈。”
“小寻呢?”她又问。
“刚刚不是在这儿吗?”
几人在家里找了一圈,也没看到白寻的身影,这才慌了。
白一淼一个头两个大,尽量冷静下来,“行了,我们分开找吧,你跟爸爸在附近看看。”
她查了小区监控,白寻10点离开大门,往东北方向走去。
顺着找了一路,都没看见人,最后来到商业区。
这边灯光璀璨,有个很大的电玩城,白寻有可能被吸引过来。
“你看什么呢?”李沐阳边上的女孩软着嗓子问。
“我现在有点事,这是卡,你想买什么拿起买,我先走了。”
“喂!”女孩接过卡一脸懵,看着他急匆匆朝门口走去。
“白一淼?你怎么在这?”
“不好意思,我现在有些急事。”她说完准备离开,这边没有看到白寻。
李沐阳见她脸色焦急,忙问,“发生什么事了?”
“我弟弟...走丢了。”
“你还有弟弟?多大了?”
“7岁,他有自闭症,已经离开视线2小时了。”
“你先别担心。”李沐阳说着拿出手机,拨了电话,“帮忙找个人......嗯,资料待会发给你。”
他打完电话,看到白一淼向街对面跑去。
一辆车闯着红灯急驶过来,躲闪时她因为惯性倒在路边,一阵钻心的痛袭来。
“眼瞎啊你!”司机破口大骂。
李沐阳跑着过来,气红了眼,踹着车门,“你给我下来!”
司机瞅他这架势,也不是好惹的主,忙下车赔礼道歉。
“看见一个小孩没?”李沐阳问。
“什么小孩?”
“这个。”他打开手机,把照片递到司机跟前。
“有点印象,在环球中心好像看见他了,在车站等了好久,我还以为他要打车呢,谁知道脑子有些......”
再一看李沐阳瞪过来的眼色,忙捂嘴保命。
两人赶过去时,人已经不在了。
白一淼脚踝红肿,李沐阳看着有些不忍,“不然先去医院看看吧。”
她摇摇头,“先找人吧。”
李沐阳没办法,只能依她。
“小孩儿找到了,在我这儿,过来领。”
电话适时响起。
白寻精神状态倒不错,正坐在椅子上吃巧克力。
倒是边上的男人看见白一淼时,面色有些复杂,这不是席瑾然老婆吗?
“怎么回事?”他悄声问李沐阳。
“回头再跟你解释,谢了。”
“好说。”男人挂着痞笑,无所谓地摆摆手。
“谢谢。”白一淼转身对着男人道。
“怎么能让美女道谢呢?改天让瑾然来谢我。”
白一淼笑容微滞,李沐阳看在眼里。
“走,现在可以去医院了吧?”他笑着问。
是轻微的错骨,医生矫正后,配了些药便让白一淼回去养。
李沐阳扶着她,“现在人也找到了,回到家好好休息。”
他看白一淼没有回应,有些疑惑,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走廊的尽头尽头,席瑾然站在那儿,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们。
“然哥哥?”
宋木之从旁边的诊室走出来,看向这边,面带关心,“淼淼姐姐,你脚怎么了?”
“我没事。”
“走吧。”宋木之还想说什么,席瑾然扶着她按下电梯。
“其实,淼淼姐和沐阳也许不是那样。”
“哪样?”
宋木之心下一凛,她知道自己失言了。
......
次日,白一淼回到席家。
一屋佣人面面相觑,没有上来帮忙的。
只有裴姨走过来,扶着她,“少夫人脚怎么了?”
“昨天不小心扭到了。”
裴姨将人送回卧室,再下楼时板着脸。
“主子无论做了什么都是主子,下人要知道什么是自己该做的,多做少听,明白了吗?”
佣人被训的面红耳赤,齐齐点头,“明白了。”
她熬了些鸡汤送上楼,白一淼端着有些恍惚,“裴姨,爸爸是不是也知道了。”
见她点头,白一淼有些羞愧。
席远一直待她不错,如今这样,她有些受之有愧。
“少夫人,恕我多嘴,这年轻哪有人不犯错,都会闹别扭,夫妻俩多沟通,说开也就过去了。”裴姨见眉眼忧愁,安慰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