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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三章 白玉观音
作者:宝利玛 时间:2019-01-23 03:55 字数:8351 字

在善男的警告下,陈碧茜赶紧返家略作收拾。

因为善男说应该是长期的逃命兼修行,所以她必须要做好周全的准备。

几乎是全部的衣服都带着了,甚至连她的「日常用品」也带了,手机、iPod、防蚊液、自己喜欢的DVD与播放机、还有PSP……随后,又随手塞了一本小说跟漫画。

「妳搞什么?以为我们去度假吗?」善男见状不禁摇头。他躺在陈碧茜的床上,拿正太郎当靠枕,十足老爷模样。

「啊?你不是说要去很久。」

「小姐!我说是去修行不是去玩的好吗?修行的意思就是磨练,不是要妳带一堆东西去享受的啦!」

「这……可是这不是享受啊!这些都是生活必需品耶!」没有这些东西,她的生活简直就变成黑白了啊!

「妳最好不要带超过两公斤的东西,我们接下来必须步行,要有心理准备,很多东西没办法自己拿的话,妳就只好丢到路边了。」

「步行?」好歹也搭个公交车还是什么火车吧?

「是的,修行最好的方式,就是用脚走。别忘了你是来磨练你自己的,要想早点拥有力量,越早吃苦越好。」

陈碧茜只好把自己已经装成一个行李箱的物品通通放下来,只偷偷带着一些现金、信用卡以及一张身分证在身上。她心底有不好的预感,留张身分证的原因,是因为她如果被善男密谋害死的话,至少她的父母亲可以来认尸。

对了!干脆在身分证上写下善男两个字好了,这样如果有个万一的话,全世界的人都会知道凶手是谁……

在善男的催促下,陈碧茜等人立刻出发。

陈碧茜问了善男大概要去哪,善男总是唱歌吹口哨的打混过去。

跩什么跩,真了不起啊!

她们从东海开始走,一路向东,看起来暂时是往市区的。

善男与正太郎走来一点也不累,但在这炎热的夏季,对陈碧茜来说可谓是一种很大的折磨,她全身几乎都被汗水濡湿,湿了又干、干了又湿,难过的要死。况且她觉得善男好像故意在整人,有时候他是刻意绕路而行的,明明顺着一条路直走就好,他偏偏就是一下子左弯、一下子右弯。这样一走走到将近傍晚,陈碧茜觉得好饿又好累,简直已经要昏过去了。原本无论如何也不想跟善男求饶的心开始动摇,她终于停下脚步:「喂!我要休息!」好歹也让她吃个面吧!三商巧福就在旁边了。

善男却冷笑道:「妳走的这么慢,还要休息什么?好吧!妳要休息就休息,我跟正太郎先走了。」他对陈碧茜挥手。

「什么先走!你们要先走去哪里啊?」

「这个就不用妳操心了。」善男奸笑回答,又搂上了正太郎的肩膀,补了一句:「我会代替妳好好照顾他的。」随后,强拉着正太郎走了。

陈碧茜只好跟着追过去:「可恶!你放开正太郎!」

她想要追上善男,狠狠的将他从正太郎的身上拉开,但是只要她一加快脚步,善男就跟着加快脚步,她根本永远都只跟他们两人维持着相同的距离。碍于体力实在不足,又饿得头昏眼花,追了几次之后,她只好默默的继续跟在后面。

正太郎不时回头看她,相当不舍,却又莫可奈何。事实上,正太郎并不是没有帮她求情,当他对善男说;「让茜休息一下吧,她真的好累好累了。」

善男却严厉的说:「不行!我们必须要在天黑之前到达目的地,不然等夜晚小鬼可以放出来的时候,白虎肯定会再度追踪你,你打算死在陈碧茜面前吗!」

「可是……如果真的来不及,请茜叫一下出租车也好,她快撑不下去了。」

「如果她只有这样就撑不下去也好,那就到这里放弃吧!接下来的修行可是相当痛苦的,我不保证她耐的住,不如让她就到这里就回家。」

「可是,茜真的好可怜……」正太郎又回头看了陈碧茜一眼,她脸色惨白,却是咬牙苦撑的追着,正太郎感到相当歉疚,若不是因为自己,陈碧茜也没有必要受这些苦。他想着想着,眼眶里面的泪水又再打转。

善男却相当高兴:「你会难过?让我安慰你吧!」

正太郎看见善男眼中闪烁诡谲的光芒,赶忙摇手:「不、不用……啊!不要!拜托你……」善男搂着正太郎猛搔他脖子的痒,让他又是笑又是难过,却又躲避不了。

正太郎这时还听到身后传来:「可恶!善男你给我放开正太郎郎郎郎郎……」陈碧茜的尖叫吼声。

正太郎不禁无奈。这样的日子,究竟何时才会结束?他跟陈碧茜在善男的「淫威」下,有可能找到幸福吗?

晚间七点,夏季太阳正要下山的时分,这时候已经逐渐远离了台中市区最热闹的地段,来到了台中市区较安静的一处角落。善男眼看着将要日落,越来越是焦虑难安,脚步也越来越快,到最后甚至用跑的。陈碧茜这时也没有力气喊住他们了,卖力的跟着跑,突然间眼前出现一片高耸的漆红铁皮围墙,善男竟然拉着正太郎直接跳了进去。

陈碧茜不禁大喊:「喂!你们干么通通都跑光!等我啊!」她沿着围墙一直走,这才找到这个围墙的入口。

入口是一方型铁栏杆门,还放着两只石狮子。说是豪宅嘛!好像又不怎么像,那铁栏杆与石狮子斑驳锈蚀多处,看起来相当简陋的装饰。但说不是豪宅的话,在这房价不低的台中市能够拥有这一大片地,里面住的人不是有钱人又是谁呢?

陈碧茜望着只是用铁条横栓住的铁栏杆门,不禁兴起想要直接伸手穿过铁栏杆将铁条横栓给拉开的念头。但转念又想,这可是文明社会,像她这样的行为算是私闯民宅,如果被发现,不就会被告死吗?可是如果再不追过去,也许她这辈子再也见不到正太郎了啊!那个臭善男不知道会将他带到哪去!慢着!善男该不会是想要找一个四处无人的地方欺负正太郎吧!

她脑海中不自觉的浮现出善男奸诈狡猾的嘴脸,以及正太郎含泪求助无门的表情。不管了,闯就闯,为了正太郎,就豁出去吧!

正当她要伸手穿过铁栏杆,拉开铁栓时,突然间有个声音叫住了她:「耶耶耶,小姐别急别急!」那声音虽然是国语,却带有很浓厚的外省腔调。

她看向声音来源──铁门后一位白发苍苍、匆匆跑来的老头子。

那老头子边跑边交代:「千万不要碰啊!这门会电人的。」陈碧茜一听,赶忙缩手。那老头子倒是相当有礼貌,他微笑点头,帮陈碧茜开了门,说:「请进来吧!妳朋友在里面等妳了。」

「喔,真是对不起。」

「啊?什么?」

「我刚刚差点就私闯民宅了,你不要告我喔!」

那老头子听了,倒象是听到了一个笑话般的开心。事实上,台中的治安可不太好,所以他早就已经在这铁栓的附近通上高压电,有歹徒宵小妄想闯入,绝不可能私闯到里面的民宅,绝对是先倒在地上的。陈碧茜见那老头子笑的这么放肆,着实感觉不舒服,却又无可奈何,只好尴尬的陪笑。

一走进铁门内,陈碧茜不禁咋舌:「果然是豪宅啊!」里面纯粹是一派中国式庭园建筑,小桥流水、花园凉亭,甚至是百花绽放,争奇斗艳,蔬菜水果也一应俱全。

铁门距离那位在这片空地正中央的红楼建筑,约莫也有三四百公尺。那栋红楼建筑有两层楼高,陈碧茜放眼望去,便跟那二楼正中央打开的漆红窗棂内的白玉观音像对上了眼。

虽然距离很远,却还是可以看见那白玉观音的神像衣带飘飘有如会随风起舞一般神逸,祥和的脸也好像在跟自己微笑一般。看样子是很亲切的观音娘娘,所以自己会得到救赎吗?还是祂也是等着来整自己的?陈碧茜不禁这么想。

老头子名叫范利达,独自居住在这宅邸里,侍奉着自己所雕刻的观音娘娘。他很亲切的领陈碧茜上了二楼那神像前,正太郎跟善男都已经在那里了。两人都恭敬的跪坐在神像前,尤其善男甚至相当专注的闭上双眼,喃喃的唸着些什么。

不过陈碧茜还是闯了进去喊道:「搞什么鬼!为什么都不等我!」声音之大,几乎整间房间都因此而震动着。

善男皱起眉头,睁开双眼,揉了揉耳朵,说:「等妳的话,现在早就被白虎给追到了。不等妳是因为妳走的太慢,在天黑之前走不到这里。我警告妳,接下来还会有下一次,下一次要走的更远,妳最好跟紧一点,否则妳就自己想办法回去吧!」

「你!你说这什么话!」她已经这么努力的想要跟上来了。

「我说实话,如果妳跟不上,那不如不要连累我们。」他不自觉的望了正太郎一眼。

陈碧茜看到善男那疑似胶着占有的眼神,以及听见他说「我们」两个字的时候,她心中妒火燎原,气愤难当,立刻挡在善男与正太郎之间,大吼:「我绝对不会连累正太郎的,你放心好了。」

善男本欲再跟陈碧茜斗个几句,但脸色突显惶惶不安起来,立刻说:「范先生,帮忙把门窗通通关上!快!」

范利达立刻将所有的门窗通通关上,善男与正太郎也一同帮忙,只有陈碧茜完全状况外。

「怎么回事啊?」陈碧茜不解的问。

「小鬼们追来了,要追踪正太郎的行迹。啧,看样子比想象中的难缠多了。」善男盘腿自观音像前坐了下来,喃喃有词的唸着同一声调的咒语,瞬间,白玉观音像发出盈润温和的光芒,缓缓的散在屋子的各个角落。

陈碧茜被眼前这神奇的景象给吓了一跳,惊愕赞叹:「哇!」

一旁的范利达却莫名奇妙的望着陈碧茜。

随后,善男起身回头,微笑道:「妳看的见?看来妳比我想象中的有慧根多了。」

陈碧茜突然呆愣,善男微笑的样子把她给吓着了。一直以来都以为善男是个大恶魔大坏蛋兼大色狼的陈碧茜,却忘了善男原本也是个大帅哥。他的微笑带有一股相当难以言喻的文雅气质,活脱就象是一位高尚细致、从言情小说中走出来的小开男主角。

『这怎么有可能!他明明就是个怪叔叔!』陈碧茜简直惊讶的下巴都快掉下来了。

「妳那是什么表情……」突然跳出了小开男主角的身分,善男脸色一沉,瞬间又变成了大恶魔大坏人。

「呵呵,我只是分不出来你究竟是在夸奖我还是在说反话。」陈碧茜忙回过神来,继续斗嘴。善男只是冷笑,不想继续斗嘴。

范利达插话,对陈碧茜微笑说:「我带妳去吃饭,顺便洗个澡好好休息吧!」

「啊?好啊!多谢你!」她早就饿到两眼发昏了。

范利达带着陈碧茜来到客厅。不愧是有钱人,这个同样也是中国风的客厅相当大方雅致,中央放了一张很像皇帝龙椅的加宽版沙发,两旁则是桧木太师椅,里面穿插很多古董装饰。

范利达让陈碧茜先坐,随后便端来已经准备好的晚餐,让陈碧茜好好饱食。餐食清淡却甘醇美味,陈碧茜也饿坏了,吃了两大碗的白饭。里面她最喜欢带着微甜的竹笋汤,喝了两三碗还欲罢不能。范利达相当高兴,说:「妳觉得好喝吗?」

「好喝!好好喝!从来没喝过这么好喝的竹笋汤!」父母长期不在,她向来只能吃外食果腹。外面自助餐的竹笋汤通常又苦味精又加的重。踩过几次雷之后,她便相信竹笋汤是难喝的东西,却没有想到竹笋汤竟然这么好喝,竹笋这么鲜嫩甘甜。这就是家常味吗?她从来都没有尝过的。

范利达听见陈碧茜的回答,微笑说:「女孩子都很爱喝这个的,我女儿也是最喜欢这个汤。每次她想喝,我都拗不过她,这可要清晨就去采的,不然哪有这么鲜甜。」说时兴奋,但说完时,范利达好像想起了什么,突然垂头不再言语。陈碧茜知道这其中恐怕有什么悲伤的故事,但是她却不好意思问,免得老人家难过。

范利达自然是想起了他已经不在人世的女儿。尤其现在独身一人住在这大宅院寂寞了许久,突然出现了一位跟自己女儿差不多年纪、需要照顾的小女生,他更是思及既往,感慨不已。

陈碧茜赶紧转移话题,放下汤碗说:「我吃饱了,谢谢你。东西很好吃。」她试图想要把这片杯盘狼藉给收拾干净,但范利达却比她动作更快,令陈碧茜怪不好意思的看着他收拾。

「吃饱饭先看看电视吧!遥控器在电视旁边。要消化一下,等等再去洗澡。」范利达细心的叮咛着,随后,将东西收到后面去。

陈碧茜也就依照吩咐打开电视看,但说实在话,现在的她体力已经透支到了一个极限,就算特别挑了喜欢看的动画频道,瞬间也已经是呵欠连连。要撑住啊!至少也洗个澡再睡吧!现在身体黏腻不舒服,着实让她感到难过。

不过在洗澡前,她还要出门去买衣服啊!她可是什么东西都没带,就这样跟着来了。但以现在的睡意来衡量,她恐怕没办法支撑这么久了,连出门去都不想。好不容易盼到范利达来,正想要跟他说自己要去买换洗衣服穿,他却已经拿来一套干净的女装,什么东西都帮自己准备好了。

范利达说:「走吧!我带妳去浴室。」随后,他带着陈碧茜去这间屋里有如客厅般大的浴室,也是古色古香,浴缸就是一个很大的桧木桶,里面已经有热水了,桧木桶浸着热水,更是散发出桧木的清香味。

好高雅……陈碧茜顿时觉得自己变成了贵妇。她兴奋的在里面泡了很久,甚至还边唱着歌,边玩着水花边泡。沐浴罢要穿上那套衣服,却发现衣服好紧。这是一件轻薄的软呢连身装,陈碧茜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把自己套进去衣服里面。她想这套衣服应该是属于范利达口中那位女儿的吧!天啊!这是有如紧箍咒的S号尺码,他女儿肯定是很瘦弱的女孩。

不过陈碧茜穿起衣服来,揽镜一照,却是相当陶醉。陶醉点一,她现在比起从前实在是瘦很多,已经可以被列入是瘦弱女子的范围。陶醉点二,这件连身洋装是名牌香奈儿的设计款服饰,配上K金链带,她穿起来可是颇有上流社会气息的耶!『喔呵呵呵呵,电视上的女明星,也不过如此。』陈碧茜觉得自己只不过是平常少了点装扮而已。

她正要走去找正太郎,跟他炫耀一番,经过客厅的时候,却看见范利达正在客厅看电视。

说是看电视也有点奇怪,他侧着的头低低的,完全不专注在电视上,看来心事重重。他抬眼看见陈碧茜,却突然间看的呆了。

他想起这件衣服曾经的主人。纵使陈碧茜长的并不像她,但女孩子留着长发,身材差不多,又是同一件衣服,他竟然彷彿感觉到眼前这个人就是他女儿,她回到自己身边了。

陈碧茜也呆愣着,因为范利达望着她的眼神,竟然是那样的复杂多变──迷恋、悲伤、错乱,陷入回忆之中。惋惜、感叹、无奈,最终仍旧回到现实,一无所有。

范利达叹了口气,但望着陈碧茜一脸莫名奇妙的眼神也知道自己失态,忙补了句:「这件衣服很适合妳。」

陈碧茜只好傻笑:「其实还是有点紧啦!我想跟原来的主人比起来,我可能比较胖一点。」

「是啊!我女儿是比较瘦,就算每天都煮她喜欢吃的东西也一样,吃不多,也吃不胖。」

「啊?真好。像我就没办法,我连喝水都会胖。」

「妳这样的身材很刚好,也不胖啊!我女儿太瘦了。」

「呵呵,我是减过肥的啦!不然哪有这么瘦呢!」就这样陈碧茜与范利达也聊开了。

但她也感觉到范利达的情绪正因为自己穿了这件衣服而起起伏伏。纵使陈碧茜刻意避开女儿这个话题,范利达还是会情不自禁的告诉她,关于他女儿「范晓晰」的一切。

在范晓晰出生的时候,因为当时的医学不是很发达,她母亲正好又有血友病,因此在生产时血崩而亡。是以她从小便与自己相依为命。幸好范晓晰相当听话乖巧,且也很像自己的母亲而不像自己,所以从小便长的相当可爱,长大更是亭亭玉立的美人胚子,常被左右街坊邻居称赞……

陈碧茜很想继续听下去,但是她的身体疲累已经到达极限,原本站着听变成坐着听,坐着听变成躺着听,躺着听变成闭着眼睛听,到最后真的睡着了。

在半梦半醒间的时刻,她神志混沌,但终于问了一个最想问的问题:「那她呢?她现在在哪里?」

「她……已经过世了,人美偏偏命就不美。她是凶死的,妳可知道那有多过份,她只是拒绝了别人的追求,因为这样被杀,还被分尸,妳知道吗!我只找回她的一只脚……我……」他边说,终于还是忍不住哭了。那可恶的男人对范晓晰展开猛烈追求,但范晓晰听从自己的意见,当众拒绝了好几次那成天只会游手好闲的男人。却因为这样让那男人对范晓晰心怀愤恨,因此趁着自己不在的某天晚上潜入家中,将范晓晰绑走。当警察告诉他范晓晰在死前受到很大的痛苦,被强暴、被鞭打,死前是汗毛直竖、受尽惊吓而死。死后还被那男人分尸,打算喂山上的野狗消灭证据,他简直快要崩溃。尤其当他梦见范晓晰哭诉自己好可怜的时候,他更升起不如跟着她归去的念头,幸好这时候同样信奉观音娘娘的友人开导他,并带他到观音娘娘那边参拜,他才会活到现在。

范利达心情激动的边讲边哭,却突然发现陈碧茜已经睡着,他赶紧捂住自己的嘴巴止住哭声,并且轻手轻脚的去拿了一件凉被给陈碧茜盖上。

翌日清晨,四点半,正是夏季日出之时。

正太郎与善男,在观音娘娘面前守了一夜。

善男盘腿对着观音娘娘禅坐,而正太郎则是在善男的屁股下面……当坐垫。幸好善男并不是人,只是个灵体,不然正太郎早就被压死了。不过虽然如此,正太郎还是相当难受,他可以说是完全动弹不得的。撑了整个晚上,好不容易当天开始亮,窗外鸟啼声奏起时,善男终于从他身上走了下来。

「去把陈碧茜叫醒。」善男命令道。

「啊?可是现在天还没亮。」正太郎望着挂在墙壁上的时钟,四点半。陈碧茜向来这时候都还在睡觉的。尤其是她昨天为了自己赶路赶了这么久,肯定很累。

「又怎样?太阳都快冒出头来了。她现在可是要修行的人,不可以睡这么晚,去叫醒她!快点!不要让我亲自去!」

眼见善男的脸色突然变得深沉恶毒,正太郎不敢想象善男会用什么样的方式叫醒陈碧茜,他赶紧跑到楼下去。这时候陈碧茜已经躺在沙发上睡着了,还微微打鼾。可以想见她真的是累得要命。他想起从前要叫陈碧茜起床去上课的时候,只有用舔的将她舔醒最有效,但现在正太郎必须要跟她保持一公尺的标准距离,那要怎么样才有办法叫醒她?

「茜!茜!」正太郎叫唤,但他纵然高声喊,听起来也如猫叫般无力,根本没办法叫醒她。

「茜!快点起来好不好!拜托妳!」纵然无奈,正太郎还是努力,免得善男……

「你起床啦!早啊!」范利达走进客厅,他看见正太郎,微笑招呼着,他手上则拿着一餐盘的食物。热腾腾的早点,有汉堡、萝卜糕、油条、三明治、蒸饺……几乎是中西合并,什么都各准备了一份。

因为他不晓得陈碧茜要吃什么,所以干脆什么都帮她准备了一点。他将拖盘放到陈碧茜身边的水晶桌上,随手拿起报纸将食物香气搧往陈碧茜那个方向。

陈碧茜立刻睁开双眼:「啊!好香!」

「吃早餐啦!」范利达微笑。

陈碧茜立刻起身,对着餐盘狼吞虎咽,吃到自己已经饱了,这才注意到自己身边一公尺的距离站着正太郎……他看起来不是很开心。

陈碧茜不舍,问道:「正太郎?你怎么了。」

正太郎摇摇头,却不说话。他只是感慨范利达可以这么轻易的接近陈碧茜,给她快乐,自己却不行。

「是不是善男又欺负你!」陈碧茜的第一个直觉。

「没……」他想解释,但这种复杂的心情对他而言实在是太难说出口。那是用他所有会的语言也没办法说的。

「是,我就是欺负他!」一个大胆嚣张的声音传来,善男翩翩走入。

「你!你这个可恶的……」

「我怎样?别忘了正太郎现在还在我的掌控之中。」善男狠狠的搂住正太郎,在陈碧茜的面前宣示主权。

陈碧茜也只好把想骂人的话通通都收回去。

「你该开始修行了,小姐,跟我来吧!」善男带着似笑非笑、诡谲多变得眼神,象是准备害死陈碧茜的样子,一挟持起正太郎,便往门外走去。

陈碧茜自然觉得可怕,但想到被挟持的正太郎,还是放下早餐,硬着头皮跟善男去了。

善男一路走到豪宅外面的大庭院,有棵古老榕树的地方。

他对着正太郎的耳边说:「你等等如果对陈碧茜不忍心,我第一个就吓死她给你看,知道了吗?」正太郎眼见善男表情严肃可怕,只好点了点头。

所谓的修行,到底是怎样的情况呢?善男开始对陈碧茜解释:「正太郎吸取妳的五行之气后将五行转换为可以攻击敌人的实体,这是他主要的力量来源。至于妳身上的五行之气,自然是来自于大自然,这是人类赖以维生的原则。每个人的体内都具有一个小的五行圈,自成一个循环,与大自然相呼应。每个人体内的五行,都是汲取大自然的五行而来。所以如果你要将你的力量充足的供给正太郎使用,那你必须要能够快速将大自然的五行之气转换给自己才行。」

陈碧茜似懂非懂,总觉得善男讲的很有逻辑性,但是却一点也不实际,到底怎样才能够将大自然的五行之气转换成自己的呢?

「总之,这是一棵榕树,上面带有强大的木属之气。妳等等就试着把其转为己用,这个修行就这么简单。」

「可是要怎么转为己用啊?」

「用妳的念,人原本就是以念御万事者。只要妳想,就可以转为己用。」

「什么跟什么?」

善男不再回答她,只对正太郎使了个眼色。

正太郎一脸为难:「可是,茜还不懂……」至少也让她有个心理准备吧!

善男叹了口气,说:「还没开始就心软是怎样?」真是个没用的家伙,难道他期望可以让陈碧茜很轻松的就学会如何将大自然的五行之气转为己用吗?

这对修行者来说就已经不是很简单的事情了,如果是一般人,耗尽一生的力量,也不见得可以学会其中的一点。对陈碧茜来说,她虽然必须受起大部分的苦,但是幸运的是,也因为这样,她能够学会的机会比其他人高一些。正太郎不愿意她吃苦,那又怎么有机会呢?眼下已经是迫在眉睫了,这不单单只有正太郎与陈碧茜两个人的事情。既然都可以牺牲无辜生命来造就最强猫灵,那张天师等人的目的……肯定是相当可怕的。

「到底要干什么啊!」对于没有人愿意回答的问题,陈碧茜已经开始感到不耐烦。

善男抓住正太郎,说:「既然你不忍心,那就让我来吧!」

「啊!善男!等等!」正太郎赶忙求饶,但已经来不及了,善男在瞬间附上了他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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