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觉得对不起石头公以及北星宫的信众,但是陈碧茜等人还是在天还没亮之前就离开了那里。将白虎所弄来的尸体跟满地的烂摊子,留给他们收拾。
不过接下来的旅程则明确多了,改由信女带路。
原本信女身上肩负着代替林家立,为观音娘娘传递善音的任务,但是除了因为昨天张天师前去观音庙大闹了一顿,需要整修一段时间之外,信女失去实体猫躯也是一个问题,是以那边的事务暂时暂停了下来,等到那边再度整修完毕,然后信女再度附上可以利用的猫躯之后再回去。
陈碧茜可以感觉的出来善男的心情相当的好,好的都象是飞到天上去似的。一反常态的爱开玩笑跟爱捉弄人,他一直乖乖的跟在信女身边,不管信女说什么,他都点头说是、微笑说好。
『啧!爱假的痴汉!』陈碧茜看善男那样子,忍不住在心底偷偷骂了一句,随后则相当无力的打了一个哈欠。现在已经是早上九点,好累啊!
不眠不休的已经赶路很久了,而且开始脱离市区,往山上走去。
真是不公平的一件事情,里面只有她一个人走路会累而已,大家都是健步如飞的。肚子也好饿……
颈间被张天师的剑给划伤的地方虽然不痛,但她根本不敢仔细去感觉,更不敢伸手去碰,怕一碰之后发现那地方就会因此疼痛起来。
不过他们该不会是要赶路走到晚上然后住进一间庙里面,接着准备开始跟张天师们作战吧?
如果是如自己所预测的这样,那她可能走到中午就已经倒在路边,然后被硬拖着继续走,到了晚上,在张天师还没来收拾她之前,她自己就已经先挂掉了。
而正太郎眼见陈碧茜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忍不住问了一句:「茜,妳还好吗?」
陈碧茜勉强对他一笑,摇摇头,却不说话,继续往前走。
她知道就算告诉正太郎她很累想要休息,也没什么用处的,正太郎毕竟不是主导者,搞不好还会因此召来善男捉弄正太郎来逼自己继续向前走的戏码。
为了正太郎好,她还是忍耐点好了。
燃烧生命的忍耐着,唉!
『正太郎,这是我唯一能够做到对你体贴的事情。』虽然她已经觉得自己的生命没有多少好燃烧的了。
正太郎一脸担忧的望着她,向来都是陈碧茜不停的对他诉说着她的心事,发生了什么快乐的事情,他就会陪着她一起笑,若有什么难过的事情,他便会陪着她一起伤心。
而通常,这样难过最终的结局,就是陈碧茜会抱着他,跟他说:「谢谢正太郎,我觉得好多了耶!」然后再负责将陪她一起哭的自己给逗笑。
可现在她却不愿意跟自己分享心事了?为什么?
脸上,还带着这么勉强的表情。
很难过吧?纵然再笨,他也看的出来。但却不能为她做些什么。只能眼睁睁的望着,却被无形且无法突破的墙给包围着,隔开他与陈碧茜。
心想到此,一股沉重窒息无力感桎梏着正太郎,顿时他心头一紧,感觉相当难过。正太郎是喜怒形于色,完全隐藏不住心事的人,陈碧茜纵然此刻身体难受,却也能够察觉。
真想摸摸他,告诉他不要再难过了。
就像平常那样的简单容易,他要的向来简单,总是用最直接的方法,就可以让他的心情变好,但是现在的她又怎么能够有办法?
虽然说此时此刻她正在为了能够跟正太郎恢复简单生活而努力,但她真的快要撑不下去了。她终究是高估了自己啊!连想要稍微安慰一下正太郎的话,要他不要担心自己都说不出来,她逐渐感觉不到四肢的知觉,意识也逐渐远去……
「到了!就是这里!」突然间,有如天籁一般的声音传来。
陈碧茜回过神一看,瞬间她感觉自己又活过来了。
到了?是到了吗?到了的意思,不就等于不用再走了?不就等于可以休息了?虽然她不期待在这样的地方可以有东西吃,但是能够停下脚步,能够休息一阵子,她就可以满足了啊!
而这时候,一行人正来到了山中某条不知名的小径上,一个木制的牌坊下面。
抬眼一看,牌坊上用隶书写着「清音庵」三个字,旁边则结了一个铜钟,钟下垂了条草绳。
信女对陈碧茜说:「劳驾,拉动这玩意吧!」
陈碧茜依言拉了几下草绳,铜钟发出清脆响声回荡山林之中。
这对陈碧茜这个都市人来说,可是相当新奇好玩的。
坦白说,若不是因为自己的身体状况很糟,不然这趟旅途上的自然风景都相当原始清新,而这牌坊给她的感觉,更如穿越现今来到古代一般有趣。
陈碧茜脸上终于舒展了一丝笑容,正太郎顿时跟着稍微放下心来。
再往里面走没几步路,一位清瘦的老尼姑走了出来,脸上带着相当和蔼可亲的笑容出来迎接。
信女跟那老尼姑互相结了个手印行礼招呼,随后说:「果竹,劳凡您先带这位小妹进去里面梳洗用膳,让她好好休息。」
陈碧茜听见这句话,竟然眼眶含泪不能自己,想不到比起善男的百般虐待,信女竟然这么体贴。自己原本只寄望可以好好的休息一阵子,还可以有得吃有得睡,实在是太令她痛哭流涕了啊!
果竹老尼应诺,便带了陈碧茜下去。正太郎也想跟去,却被信女拦了下来。他原本就相当害怕信女,纵使眼前信女换了一个型态,他也还是无法抹灭那种恐惧感,顿时整个人身体一颤。
「正太郎,过来这里。」信女正色命令,将正太郎带到庵里的殿堂内。
庵里有别于北星宫的华丽铺陈,显得相当俭朴素雅。
殿堂前面简单的方桌上供养着一尊年代相当久远的观音铜像,手里持着竹枝玉露,一体一色。铜像前则放置着一红铜花纹焚香炉,裊裊飘着檀香熏味。除此之外,尚有一组木鱼以及一蒲团,然后便什么也没有了。
信女端正跪坐,指了指自己的跟前,对正太郎说:「坐下吧!」
正太郎眼见要离信女这么近,不禁多踌躇了一秒。
「还不快点!」
被这一喊,正太郎不自觉的感到头皮一麻,下意识间立刻坐下。
「正太郎,我必须跟你相当慎重的说一件事情。我想你应该察觉得到,陈碧茜为了你,有了相当十足的牺牲,但也得到相当程度的进步,你清楚吗?」
正太郎点头,他当然知道陈碧茜从一个完全不懂修行的普通人,直到现在可以将部份大自然中的五行能量转为己用,为了自己,她真的牺牲了相当多,连命都赌上了。
「但是,我坦白告诉你,从我第一次见到你到现在,我觉得你一点进步都没有……」信女毫不留情的说教。
善男在一旁听着,也是冷汗直流。
想想信女第一眼见到正太郎到现在也不过几个月的时间,居然连这点程度都要计较?那她对自己的标准不晓得是怎样?自己在她的眼中究竟进步了多少?会不会等等就换成他被臭骂一顿?
「正太郎,我问你,五行相生是怎么个生法?」突然间,信女抛出了一道考题。
正太郎才思考了三秒钟,信女立刻毫不客气的自正太郎的头上敲了一下。
这下来得突然,正太郎根本来不及闪避,虽然觉得很痛,却不敢喊出声音来,只能够抚着被信女敲的那边。善男也被这一下给完全吓呆,信女太可怕了吧!
纵使有着温柔婉约的脸孔,她居然是这么的严厉,甚至比灰姑娘的后母要求都还要高!
「我没有什么时间好教你,我只说一次,你好好记起来: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金生水,水生木,还有,金克木,木克土,土克水,水克火,火克金。这是一般五行的生克道理,知道吧!那么土克什么?」信女呼噜噜的说完了一大串,便立刻问了个问题,问题还没问完,一只手已经伸了出来准备要打。
正太郎眼见那手势已经吓得脸色发白,双手握拳皮肉绷紧的说:「水……水……」眼泪已经快要流出来。
「那水又生什么?」
「火……」
啪的一声,又是一下招呼在正太头上,信女斥喝的越来越是大声,原本还能耐着性子讲地球话,现在地球话的成分慢慢不见了:「非也,水乃生木!你给记牢了。再者,木又生何?」
正太郎原本就已经太过紧张,被打这一下,刚才勉强记得却又立刻被打出脑海,现在脑中是一片空白,但下一个问题偏偏又无情的来了……
「对不起!」正太郎认罪磕头,眼见自己无能,只好让信女打个痛快。
「鲁钝愚氓偏又浮皮潦草!真真不受教也!」信女火冒三丈,正不客气的要下手招呼,善男却拉住了她,说:「呃……他不是不认真,只是没有这么聪明,别这样逼他。」
信女正在气头上,横瞪了善男一眼,那眼睛虽然仍旧带有古典之美,但眼神却太过可怕,连善男都不自觉的打了个冷颤,开始后悔自己太多管闲事不该来救正太郎,搞不好信女发狠起来,连自己都会一起打。
「那该如何是好?一个能够操控五行的最强猫灵居然连最基本的五行也不懂?也太荒谬!」
「别气啊!是妳太聪明了,教正太郎不可以用聪明人的教法,让我用笨蛋的方法来教他吧!」
信女听了却是一愣,但纠结恼怒的柳眉竟然因为这句话而松动了,转眼间又恢复了优雅的美女型态。
她先是噗哧一笑,以袖掩嘴,这才说:「哪有人这么说话的,你这可不是在说自己笨吗?」
「是啊!在下资质驽钝,修行起来自然程度不够到家,远不及师姐您,不过教教这粗浅的五行道理倒是还可以,就交给我吧!」
「才不,我倒不觉得你有哪里笨,你精明得很。不过你既然这么有把握,就交给你吧!我晚点再来验收。」
在那一夜善男顺利的引导厉鬼范晓晰放弃冤仇上了天堂之后,信女就知道善男其实非等闲人也了。既然善男愿意帮忙,那信女乐得无事干脆,也就退了下去。
「是,师姐放心。」善男微笑送走信女之后,才对正太郎吁了口气,说:「好险啊!差点就看到你被打死了。」
正太郎这时才敢抬起头来,只见他双目含泪,真情流露的喊了一声:「善男!」便趴在善男怀中,边哭边说:「谢谢你!」
在善男怀中的正太郎,仍旧害怕的颤抖着,善男真是不忍心,拍拍他说:「难为你了。」
正太郎却摇摇头,说:「不!你快点教我吧!信女说的很对,我不会也是不行的。」他想到陈碧茜为了自己所做的改变,被信女点破自己完全没有进步,他的确是感到惭愧不安的,不只是单纯因为怕被信女修理而已。
「好吧!那我快点把你给教会就是了。放轻松啊!五行这回事,并没有这么困难。」善男拍了拍正太郎的肩膀,开始说:「五行为何是行,是因为它是在天地之间而循环不穷的流动着,所以叫做行。正太郎,你想想,越往北方,天气是不是越冷?而极北之地,阴冷至极而生寒,寒生水;但南方就完全相反了,南方阳极而生热,热生火……」
善男开始从五行理论基本简介说起,用相当浅显易懂的道理来说明何谓五行之后,开始讲到五行的生克、形色的道理。
随后,再叫正太郎加以背诵,果然正太郎就比较不容易忘记了。
等到善男能够以信女的口吻问正太郎而正太郎能够完全不答错,那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的事情。
能够在这短短的半个小时而有这么大的进步,对一只猫来说,已经是相当难能可贵的事情了。
不过这样还不够,善男还顺便教导了正太郎,各个五行与其它四行之间的关系,还有一些简单的人体五行对照五脏六腑的中医理论。
正太郎用心学习,这回花了比较多的时间,但也学的熟练了。他由衷感激善男这样的教导,使他好像打开了一扇窗,看得更远。他也回想起了当初与最强阴属猫灵作战时候,林家立指导他作战的口令,以及他利用了陈碧茜之后,陈碧茜的身体状况等等,这些对照,都更让他将这些道理了然于心。
这时候,在果竹老尼的照料下,陈碧茜总算好好的洗澡,吃了一顿,自己颈间昨天被张天师的剑所划伤的部分也被包扎好了,现在居然可以躺下来休息。
虽然没有热水可以洗澡,吃也只能吃素斋,躺下来睡觉也没有床,只有简单的凉席,但她已经是感动莫名,觉得自己好享受了。
现在居然还可以睡觉?她可是在作梦?
如果是的话,那就永远不要醒好了。
跟果竹老尼说了声谢谢,闭上双眼之后,两秒内,陈碧茜立刻沉入梦乡。
不,连梦也没有。她就这样深沉的睡着,全身上下每一吋都陷入沉睡中没有例外。
直到一缠绵哀伤的小提琴声,钻入她的耳中。
是谁的琴声?她是在作梦吗?
陈碧茜微睁双眼,眼前的她已经不再是在那俭朴的尼庵中,反而在一间西式华丽的房间,自己仍旧躺着,却躺在一华美的西式古典镶金床上,床幔被纯白蕾丝覆盖着,自己身上也盖着纯白洁净的羽绒被。
宛若凡尔赛玫瑰里面的唯美场景。那应该是在作梦吧?
看样子是老天爷体谅她太辛苦,所以给她作上这种超奇幻之梦以兹鼓励?
看!不只当了贵族,她可还有个仆人呢!原来就是他在拉琴的啊?
陈碧茜的视线停留在她床边一位穿着黑色燕尾服的男子,像一般音乐家一样,他有着飘逸的中长发跟斯文的面貌,以及一双修长的手,脸上演奏神情却是相当专注认真。
他那把小提琴也相当希奇,琴身是高贵神秘的黑色,手中所持的琴弓也是黑得发亮,但弓末却有相当长的赤色鸟羽点缀,拉动起来的时候,鸟羽也跟着节奏飘动,看来虽然诡异,却有种难以言喻的美感。
原来当贵族真是好啊!要睡觉了还有仆人帮忙演奏?不过这首歌也未免太悲伤了,不适合睡觉的时候听吧?
陈碧茜才正这么想,那仆人的手突然停了下来。
她瞬间发窘。难道他因为听到自己的抱怨,所以不拉琴了吗?
他抬起头对陈碧茜微笑着,像个听话的仆人般谨慎,仅露出上排四颗洁白的牙齿。
『那主人喜欢听些什么?』
喔!随便都好啊!她可没什么挑剔的,因为也不懂有什么可以挑,所以就随便吧!只要听起来轻松就好。
『是的!知道了!』他谦卑一鞠躬,随后琴弓颤动,提琴又发出声音来。
这回提琴的声音果然聿皇翩翩,犹如沐浴在初春太阳中散步原野,随处都可以闻到即将绽放的瑰丽生息般令人感到愉快。
就这样吧!她要继续睡了。
合上眼,在这琴声中,彷彿自己回到了遥远的婴儿时期,耳边有着母亲温柔的吟哦声,还被轻轻的摇晃着身躯。
摇啊摇……摇啊摇……
陈碧茜相当沉醉在这样的感觉当中,却没想到,在一瞬间,这样的一切突然统统变调!
琴声不对!不对啊!
明明跟刚才是同样的弦律,琴音却嘶哑剧烈,完全跳脱了刚才那轻松可人的样子。
可怖!可怕的撕裂声!完全变奏的尖锐拉锯!怎么会这样!
不行!她快要被这声音给弄疯了!
她要告诉那仆人不要再拉了,她不要再听见任何声音!
却没想到,一睁开眼,原本该在床畔拉琴的优雅帅仆,居然瞬间全身着青色磷火,四颗美齿也变成可怖獠牙,面目狰狞的望着自己笑,并且更加快速拉扯着唯一不变的,他的黑色提琴……
琴弓上摇曳的赤色鸟羽,狂乱着。
陈碧茜大惊失色,奋力挣扎,想要从床上起身,赶紧离开这个地方,却没想到身体竟然沉重的相当可怕。
但她的身体并不是完全不能动,只是要移动起来相当费力,她咬牙苦撑,好不容易站起身来,那人居然边拉着提琴,边往自己冲过来。
陈碧茜赶紧跳离床面,最后一眼,她看见那人挥舞着手上的琴弓,往自己身上砍……弓上弦色光亮,彷彿瞬间化成利刃般。
「快点帮我摇醒她!」
发现陈碧茜异样的信女立刻叫来果竹老尼,要她摇晃陈碧茜的身躯叫醒陈碧茜。
没想到陈碧茜被一摇之下身子一跳坐起,双眼睁开却是翻白的,人不住颤抖。
「可恶!被勾走三魂了!」信女咒骂,眼见对方还不肯放手,她立刻双手结起法印,快速起咒,大喝一声:「退!」法印立刻向陈碧茜印堂推去。
瞬间,陈碧茜倒了下去,敌人也暂时放过她了。
只是这下可惨,陈碧茜的三魂被斩断勾走,接下来她的修行无法继续也就算了,若是张天师以此威胁正太郎就范该怎么办?
但这也未免太夸张,这里可是清静圣地,除了神灵之外,没有任何灵体可以进来探查,更何况可以用术法勾走陈碧茜的灵魂?
恐怕是哪里有了凭借体。但有哪里会有吗?她明明要果竹带陈碧茜去沐浴更衣罢才可以休息的啊!
她细细的检视了陈碧茜全身,这才发现陈碧茜颈间包扎的布条。
「帮我把这给拆了。」信女吩咐,果竹立即照办。
只见那被划伤的伤口处看起来已经愈合,变成一条黑线。
「假的!」信女怒道,她往那条黑线一掐,黑线居然被捏了出来,甚至还不住颤动,像极了一条虫。
信女气得直接捏暴了那一条虫,虫尖锐的哀嚎一声之后,便立刻魂飞魄散去了。
但信女的愤怒却没有因此平息。
她气张天师如此狡猾多智谋,也气自己居然这么简单的让他给蒙蔽了过去,让他用凭依术产生连结,将陈碧茜的魂魄给勾走。
而且还巧妙到用疑似不小心造成的剑伤来下凭依体,就是因为他完全料想到一般人只会用药水洗伤口包扎,并不会用洗澡水洗伤口,还会在洗澡时把伤口避开的习惯。
偏偏这洗澡水,就是信女为陈碧茜准备的净体圣水啊!
今早胜利的喜悦,消灭白虎的成就顿时成了张天师要蒙蔽众人的重要伎俩,还把自己耍得团团转,这叫信女怎么能够不怒?怎么能够不恨?
果竹老尼见到那虫子就这么被信女夹了出来,虽然还不清楚他们昨晚的恶战,但也猜想到了大约事情经过是什么,她赶紧跪了下来,对信女说:「对不起,师姐,是我太不小心。」
信女明明已经交代了她,要盯着陈碧茜将全身上下都给洗净,但她却也跟一般人一样,忽略了陈碧茜的伤口。不,甚或她还帮陈碧茜在伤口上贴了防水胶布,避免伤口浸水引发痛楚。所以是她害了陈碧茜被勾走三魂。
信女摇头道:「这不关妳的事情,是我太过愚昧,才会中了那贼厮的道儿。不过至少透过这事件可以明白,张天师那方确实有五营四象没错,而且第三象也出现了,来勾魂的就是那朱雀。我已经在他身上留下法印了,若让我给遇见,罪证确凿,我会要他伏诛!就算是人不是恶灵也一样!」
不过,这要报仇扳回一城的事情还要暂且按下,信女还有件更重要的事情必须处理。就如她刚刚所考量到的,若正太郎知道陈碧茜被张天师那边给押走三魂,那肯定会临阵倒戈,被张天师所利用。所以,她必须要在那之前,便先做好防范措施才行。
像现在这种挫败的感觉对信女来说实在是太过难受,她绝对不允许自己因为这点失败随后全盘皆输。
从现在开始,每一步棋、每一个行动,都必须要相当的谨慎小心才行。
信女心底开始盘算着该如防范正太郎倒戈。
干脆将他给封在这里好了,如此一来,便不怕他会被张天师所利用。
不过这样也不好,眼下她与善男皆非实体,要想对付张天师这种有实体以及会运用术法的人,她还是必须要藉助正太郎的力量才行。就用那招好了,相当极致完美啊!信女的嘴边挂起微笑来。
这回,她可不会让张天师再得逞了。
信女要果竹老尼将善男找来,并小心仔细的隔开正太郎。
随后确认正太郎仍在观音娘娘面前专心背诵五行关系时,信女才跟善男说起刚才发生事情的始末,以及她决定要进行的事情。
善男觉得不甚妥当,说:「这样对正太郎他们不太公平吧!」
「那你又有什么更好的方法?」
善男一愣,思考了良久,仍旧摇摇头。
「既然如此,那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就照我说的去做吧!」
「这个……我总觉得这样不太好耶?」善男面有难色,心底赶紧想办法,看有没有可以推却的理由。
干这种事情,他会良心不安的啊!
「但这总比到最后连正太郎也被张天师利用的好,你难道不记得今早当陈碧茜被挟持的时候,正太郎那副除了陈碧茜,其它他都可以不要的样子?如果不这样做,张天师肯定会如此对付正太郎,到时候事情又要重演一次,那并不是你我能够掌控的事情啊!」
「好吧,我知道了。」善男投降,毕竟信女的理由实在是太正当,他根本完全想不到任何理由可以拒绝。
「那正太郎那边,就由你负责引诱了,他对我信任感不深。」
善男点了点头,却不自觉的叹了口气。
『正太郎,对不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