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正太郎在观音娘娘面前用心背诵的时候,善男出现在他的身边。
正太郎看见,一脸高兴的扑了上来,说:「善男!快点来考考我!」他正需要善男来让他知道自己究竟还有哪里没有弄懂弄熟的呢!
善男眼见正太郎就是这么一副完全没有防备的傻样子,再想起等等自己要做的事情,竟然感到相当良心不安。
「善男?」正太郎一脸疑惑的睁大双眼望着丝毫没有反应的善男,见他脸色不甚好看,关心的问了一句:「你怎么了?还好吗?」
善男摇头,却说:「正太郎,我想问你一件事情。」
「什么?」
「你会不会觉得我太无能了,害你们要这么辛苦。」
「怎么会?」
「如果我能够跟信女一样强的话,至少我可以用观音娘娘的分神架出比较高级的法阵,不会害你差点被白虎给杀了,也不会害陈碧茜被张天师挟持。」善男看来心怀悁想,眉宇纠结,完全不像平时嘻皮笑脸的样子。
眼见善男相当可怜,而正太郎本身时常被善男安慰,此刻自然也想要安慰他,也想要让他恢复笑脸。
但对正太郎来说,难就难在这里,该怎样去安慰一个人呢?
「唔……我跟茜现在不是都好好的吗?这都是多亏了善男你的帮助啊!」正太郎立刻拉起一个很大很大的微笑,希望善男也能因此心情变好。
却没想到善男听到这句话,心底更是沉重不堪。因为陈碧茜现在就不是好好的,已经出事情了啊!所以自己果真还是能力不够。而且现在他更要干一件害正太郎陷于痛苦深渊中的事情,真是情何以堪啊!如果他的能力能够再高一点点,再一点点就好了。就算陈碧茜还是会因为被挟持而被下了凭依体勾走魂魄,但论起要让正太郎陷入这种痛苦,他比起信女会更适合一些,至少正太郎会觉得稍微好过一点。
偏偏他无能!这种术法,只有信女做得到……
「善男?啊?我是不是说错话了?」正太郎看善男的脸色更难看,不禁这么想。
善男苦笑道:「没有,你说的很对,说的很好……」
「那为什么会这样子?你好像更难过了。」
「没关系啦!别管我!」善男一副「就任我自生自灭」的凄苦样子。
正太郎急了,拉着善男,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情急之下,忍不住喵了一声,关切的望着善男。
原来正太郎对自己这么好啊!善男一直以为正太郎会急切不小心冒出猫叫声、会露出这样的表情,都只有对陈碧茜才会这样。
没想到自己在正太郎的心目中,也有这么一定的地位在。
而正太郎拉着他的双手好温暖,他感觉有股热流就这么源源不断的自正太郎的双手波动到他的心中,让他的眼眶也热了。
为什么偏偏要在发现正太郎对自己一片真心的时候,要将正太郎给推入火坑呢?这样可是会毁了正太郎对自己的信任,会让正太郎很难过的。
但是为了正太郎,也为了大局着想,善男还是不得不照信女交代的做。不然事情是会如信女预料的一样,不仅陈碧茜不一定有活着的机会,就连正太郎也必须被张天师给带走,随后由其它尘世众生来承担这个苦果。
这就当作是为了正太郎的牺牲吧!纵使正太郎以后讨厌自己,他也必须这么做。如果恨他会让正太郎好过一点,报复他也会让正太郎好过一点,那他不会逃避的……
窗外传来刻意的轻咳声。
善男心中一惊,知道这是信女的催促,但自己可还没有心理准备将正太郎给推入火坑啊!
「是谁啊?」正太郎疑惑,准备转身出去瞧瞧,却被善男一把拉住了。
善男抓住正太郎的右手,快速的在其手腕上画了一圈。
「正太郎,左手给我。」
正太郎毫不犹豫的将左手也交给善男,让善男也画了。
随后,善男放开正太郎,却围绕着正太郎踩着奇怪的步伐,一下子正步、一下子弓步、一会背对倒退,转一个身子却又侧面跨步。
「善男?」正太郎歪着头,双眼跟着善男的移动,只是好奇,毫无心机。
善男没有回答,继续踩着奇怪的步伐,嘴里喃喃念着正太郎听都听不懂的咒语。随后圈子越绕越大、越绕越远,远到善男站在最接近门口,却正对着观音娘娘的位置,把正太郎给留在正中间。
善男突然停下来,踏步大喊:「着令!」
信女破门飞入。她犹如红衣女鬼般利落不留情,而且望着正太郎的眼光锐利,看起来又是一副扑过来要打他的样子。
正太郎直觉要闪躲,却发现自己的双手竟然被绑缚着,挣脱不开。
定睛一看,自己手腕处有着金色丝线缠绕着,那不就是刚才善男绑自己的吗?
为什么?这到底怎么回事?
信女已经扑上自己身体,站在肩膀上。
一股强烈的痛楚袭了上来,正太郎觉得他的身体好像被不断的拉扯,四肢跟头颈都要四分五裂了一般,越挣扎就绷得越紧。
「啊?善男!」正太郎向善男求救,却只看见他双目含泪,默默的将头给转开。
而善男则眼睁睁的望着正太郎的脸纠结扭曲,痛苦难当,望着正太郎那哀求的眼神,袖手站在一旁。
直到正太郎承受不了术法的强度而昏了过去都还不停止,正太郎甚至是昏过去又痛醒,再昏过去的。
善男于心不忍,眼泪流个不停,却也没有办法替正太郎做些什么。
好不容易,一切终于结束,正太郎最后一次晕了过去,便再也没有伤痛了。但善男也知道,其实苦难没有结束,而是开始,对正太郎而言,真正会难过的恐怕是当再度醒来的时候,身上所产生的变化。
等正太郎再度醒来的时候,善男正坐在一旁,担忧的望着。
正太郎想到刚才恐怖的一切,他立刻坐起身来,伸了伸手脚,感觉自己的四肢都正常,望向四周,眼前也是同样的一尊观音娘娘的木像,表示自己仍旧在同一个地方。
吁了口气,正太郎天真的告诉自己,刚才只是做了场恶梦而已。
「信女呢?」正太郎还是忍不住问。
善男正要开口,一个声音却先回答了:「在此。」
正太郎心中大惊,立刻掩住自己的嘴巴。
「呵,善男,你跟他说清楚吧!」这个声音又来了,而且是从正太郎自己的喉咙中发出来的。
正太郎简直不敢相信,为什么自己会讲这些话?他明明就没有要说话啊!
「正太郎,现在信女正在你的身上,她可以自由主宰你的身体。你别担心,这只是一时的权宜……」善男试图想要将话说的没有冲击性一些,但正太郎却立刻跳了起来,随后又跪了下去。
他脸上写满惊恐慌张,完全无法接受这一切。
善男知道这恐怕是因为正太郎无法接受,想要脱逃,但却被信女控住所以跪了下来。
「你最好乖乖听话,省得我一天到晚要控制你。」正太郎被迫用信女的口吻自言自语。
随后,正太郎暂时安静了下来,不知道是因为信女控制而安静,还是自己放弃反抗。但善男觉得前者的因素较大,不然正太郎的手脚就不会突然间抽动又突然间不动。
为了尽快结束正太郎的痛苦,善男将来龙去脉快速的讲了一遍,总之,信女眼下只是暂时利用术法占据正太郎的身体,这只是一个保护机制,为了要保护正太郎不小心被张天师给利用。因为陈碧茜刚才出了事情,她有三魂被张天师那边的人给勾走了,他跟信女只是怕张天师会以此要挟正太郎就范,所以才……
「但是这样茜要怎么办?」正太郎急切的问。他再笨也知道善男跟信女绝对不会让他去找张天师交换,但这样一来,陈碧茜不就永远都不会恢复正常了?
善男没办法回答这个问题,叹了口气──明显且现实无情的答案。
正太郎眼泪瞬间溃堤,哀求道:「让我去救她,我要去救她!」
信女受不了,让正太郎的头就这么直接往地上撞,随后封住他的嘴。
但纵使如此,正太郎的眼泪仍旧不停、不断的自眼眶中流出。
善男自然不忍心,问道:「信女,难道不救陈碧茜吗?她虽然不是信徒,但好歹是个有爱心的孩子,不应该就这样断送掉性命了。」
「我也很想,但无法可救,除非有办法找到他们藏匿陈碧茜三魂的地方主动出击,不然等人上门来威胁,只能够狠心拒绝。」
「那我们就去找吧?」
「问题是敌暗我明,我肯定在还没找到之前,我们就会被发现了,陈碧茜是死路一条,正太郎恐怕也会被抓。」
善男听到这,忍不住也哭了,说:「真的没有别的办法?」
信女也沉默了,她不是狠心之人,但事情在这里偏偏被推入死胡同。
庵里这时是一片悲凄,正太郎在哭,善男也在哭。为什么要这么多愁善感啊!信女真是无奈,她难道就是冷血之人吗?只是事已至此,她不得不做出这样的决定,难道他们两个都不能够体谅?正太郎也就算了,连善男也这样?她可从来就不知道善男会是这样重感情的人。
信女终于受不了双方的楚楚可怜攻击,只好让步,说:「好啦!那就试试看!趁还没发现之前出去打听,看能不能先找到他们而不被察觉。」
虽然陈碧茜是被术师施法勾走的,但因为术师是透过凭依体施法的,信女认为他们应该还没查到陈碧茜目前的位置在哪,不然应该趁机会一起登门拜访要挟了,所以这中间,是还有点机会的。
「但是如果被察觉了?」善男问道,其实这中间最大的风险还是正太郎这最强猫灵不能被抢走。
「就看正太郎肯不肯赌,若真有这一刻,我便自毁灵体,与正太郎一同烟消云散。」信女说的理所当然一派轻松。
正太郎自然猛点头,接话说:「我肯赌!」心中燃起一丝希望,眼泪顿时也停了。
但善男却取代了正太郎,嚎啕大哭起来。
「喂,又怎么了?」信女实在是莫可奈何,他们两个明明刚才就为了自己不让他们救陈碧茜而哭,但现在她答应要试了,善男却又在哭什么?
「没……没关系,不要……管我……我……」善男也只能勉强说出这几个字。
其实善男会哭得这么伤心,那都是因为善男相当清楚两人自爆的机率其实非常大。张天师怎么有可能找不到他们,只是时间的问题而已。这是一场时间的争夺战,看谁用的时间少谁就获得胜利,但是毕竟张天师在暗他们在明,善男怎么想也觉得到最后正太郎一定会被张天师给找上,然后跟着信女一起自爆。自爆可是整个灵体全部炸掉,魂飞魄散,一切归零,是完全消失在这世界上的啊!
正太郎愿意为陈碧茜牺牲,善男是不讶异不意外的,毕竟这只是一只用情太深的笨猫做得傻决定而已。但是信女却也因此甘愿牺牲,只为了换取陈碧茜可能的一线生机。他真的相当佩服、相当感动,却又嫌自己没用起来。
按理来说,信女修为甚高,虽然严苛但心地仍旧善良高尚,比起自己这个混吃等死的罪人要好太多了,该牺牲的应该是自己才对。但若真要牺牲,他能够有这么洒脱吗?为了一个只是还不错的孩子可能的生存?光是这点,就足以让他动摇心志了。更遑论是如果下定决心要牺牲,他还没能力牺牲呢!
信女跟正太郎此刻只好默默的看着善男,看善男什么时候要哭完,但信女到最后还是失去耐心,说:「我看还是现在就走吧!在太阳还没下山之前,我们是有点机会的。」
为了顾及陈碧茜的安全,善男必须留守,张起隐避术法,以免此地被张天师追踪发现。然后由信女与正太郎「一个人」下山去找。
「正太郎」便这样找了一个多星期,通常是太阳一出,便立刻下山,凭借着正太郎的脚程,在十分钟之内便可以到达山脚下,甚至是市区内。然后开始一一巡察。
信女认为勾走陈碧茜魂魄的人应该也不可能离自己太远才对,以她自己施术的极限来算,至多在方圆五十里之内。 但方圆五十公里扣掉山丘的部分,跨入乡镇市区的范围仍旧至少有三十公里。虽然范围表面上不大,但是人口稠密区便是一整片住家,人山人海,挨家挨户找都不知道要找几年才有结果了。更何况这个藏匿的地点应该相当隐密,还真的是大海捞针,一无所获。刚开始前几天还会燃着希望找,但找到了第七天之后,三人皆变得相当沉默,心底却又不约而同的埋藏着极深的烦闷。
斗志容易被毫无改变的现实给消磨,人心也会因此软弱起来。
原本在要出门前,善男总是会对着正太郎说:「加油!一定会找到的!」但现在只剩下静默的目送而已。不敢期望太多,就怕失望太大承受不起。
第十天,正太郎一如往常的从庙里冲出去。因为一走出庵外,立刻就有可能会被张天师给追踪到,是以这段路程必须越快越好。毕竟山上也只有一间庵,若是正太郎在这附近出没被发现,那以张天师的聪明,肯定是会找上庵来,那可就真的GAME OVER了。而当正太郎到了山脚下,来到都市,那就可以比较放心一点。
但正太郎停留的时间也不可以太久,以避免被张天师锁定之后,追上来放凭依体。他这时候通常都是快速的穿越每个住家的窗户,检查是否有不寻常的地方。但通常绝大多数他认为不寻常,里面有较特殊的灵体的气息,非属于普通人类时,一闯进去却通常只会看到一般家里与公妈牌(祖先牌位)一同供奉的神祇。去附近的庙宇查探,通常也得到同样的结果。所有的庙宇都很正常,里面的神甚至信女还认识。信女也会请神帮忙打探,但却没什么消息。至于里面没有神的庙宇,那也只是单纯在敛财的神棍,跟张天师没什么关系。
下午四点,今天又该结束了。
正太郎必须在太阳下山之前就回到庵内,张天师养得小鬼太多,这时候肯定通通都会放出来追查正太郎的行踪,是以在这之前回到庵内,才可以避免被小鬼给找到。
但原本该踏上归途的正太郎,脚步却仍旧急速向前,完全没有退回的意思。
信女并没有出言阻止,她想正太郎应该是相当清楚游戏规则的人,但一直到时间过了她的耐性范围,她终于说:「正太郎,该回去了吧!」
「再一下就好。」
「不,我刚才已经把可以拖延的时间都给了,你该回去。」
「可是……等等,我觉得我可以找到茜,只要再一下子。」
「不可以再等!」信女态度相当强硬,正太郎不敢再说,但脚步仍旧不停。
「啊!」正太郎痛苦的喊了一声,却又被信女控制摀住了自己的嘴巴。信女看说的没用,干脆直接控制了他的身体,便往回走。正太郎却强力的挣扎着,信女着实花费了相当多力气跟他拉锯着,一下子向前,一下子又向后。
正太郎已经受不了这样的折磨,他想要立刻看见陈碧茜,再没有见到正常的她,他就快要崩溃了。他甚至强烈的觉得今天自己就可以看见她,只要挣脱信女,就有机会发现陈碧茜,救出她!但显然,在这情绪紧绷到最高点的时刻,正太郎并没有发现他这样的想法,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而已。
信女简直快要气炸了,她并不是善男那种会谆谆善诱,挖掘正太郎心中想法,再加以安抚的人,她更是卖力的要将正太郎给拉回去,甚至加以出言恫吓:「你再不听话,我现在就跟你同归于尽,让你想找人也没办法找!」
「茜!我要找茜!」正太郎完全听不进去,情绪几乎已经无法控制。
好不容易拉来拖去,终于来到山脚附近,已经将近晚间六点。幸好在这个时节,太阳下山较慢,但接下来的路程,必须要正太郎全速奔驰以免被发现才行。
「正太郎,不要再任性了,乖乖的跟我上去你跟陈碧茜明天才有机会!难道你真要了结在今天你才高兴?」信女再度喊话。
正太郎突然间哭了,哭得全面崩溃。他想起了陈碧茜,想起她温柔抚摸自己的体贴,想起她对着自己耳语时所传送的温度,想起过往平凡的幸福……他好想,只要一分钟就好,就算不要触摸也无所谓,只要听见她一如往常叫着自己的声音……只要她平安无事的活着。
「正太郎,我知道此刻的你需要安慰,但我不会安慰你的。你若真的想要救出陈碧茜,想要保护她,你就必须变得坚强。」
信女深知坚毅与爱会有矛盾之处,但真正的爱必须要兼顾坚毅才行,只有宠爱与怜爱,并无法给所爱的人幸福。但她这样说,正太郎这只傻猫能懂吗?在太阳下山之前,能吗?
此时的夕阳,正发出强烈的光芒,那已经是回光返照之像,待这刻光芒吐尽,便是黑夜来临、百鬼横行的时候。
若正太郎再不醒悟,她今日便必须与正太郎同毁于此了。
「要怎么做才会变坚强?」正太郎突然止住哭声,问了一句。
「必须要锻鍊自己的心。你……」原本想要正经回答正太郎的信女,心念突然一转,若真要在这边跟他耗上了,恐怕非要讲到太阳下山两人同归于尽都还讲不清楚,干脆这么说:「善男对这方面很有经验,我想我们快点回去问他,你就可以知道答案了。」
信女原本认为自己说这话真是一记妙着,可以如愿的将正太郎给骗上去,却没想到正太郎竟然歪着头,问:「善男够坚强吗?」
毕竟善男上次陪着他哭,甚至还可以哭得比他大声呢!
在正太郎的认知里面,最坚强的莫过于信女了。
纵使身受重伤仍旧可以赶来救助,甚至可以轻易的经历过一次死亡后保持清醒的心情,再度化身为正常的灵体。
但信女居然叫自己去问善男?这不是很奇怪吗?
信女听见正太郎这样的回答还真是惊讶,这只傻猫竟然比自己所设想的还要聪明?
不过聪明在不该聪明的地方,还是叫做傻。
信女不露破绽的微笑说:「莫看他善良又爱哭如你,不该手软的时候他就不会软,你看他上次不就可以把你骗进来让我附你的体吗?这种事情,你可一定做不到。」
正太郎想想也对,微微点头。
这时候,信女赶紧补上一句:「那就快点上山吧!时间不早了,如果没有在时间内回去庵内,可就没机会回去了!」
终于,正太郎迈开脚步,且方向正确无误……
「勒令散金!」一个自正太郎背后发出的微小声音。
幸好以正太郎猫般的敏锐得以察觉,他反射性的回过身子,却看见了一堆金属破片向自己飞来。
难道是张天师已经发现正太郎的行踪了?这是信女的第一个念头,但她还没来得及唸咒让她与正太郎皆魂飞魄散,金属破片已经到了正太郎面前。
这点东西是还难不倒正太郎这只敏捷的猫,他左躲右闪,轻轻松松的就把这些东西给闪掉了。
「化冰!」那声音一喊,金属片原本已经飞离正太郎,正中石头,却又在瞬间弹了回来,变成水滴后又化为冰刃,再度刺来。
『何方高手?可以这么自在的将五行给转换过来?!』信女心惊。
一般术法几乎都只有用于干扰灵体,对实体是起不了任何作用的,顶多是间接影响。例如说,将一个人的灵魂弄得疯狂,让他割腕自杀,而没有办法真正利用术法直接帮他割腕。能够使用实体攻击的术法虽然还是有,但难度颇高,都是超凡高手,修为相当久才有办法作到,更遑论要在这一两句咒之间转化应用自如。
这也是张天师等人创作最强猫灵的原因,猫灵透过凶宝石与术法,成为半灵体与半实体,不需透过长时间修行与天资限制便可有这样的能力。
难道这个追兵也是猫灵?要来讨回正太郎身上的力量?
「闪了之后就快走!」信女这么说,这时候的她无法遥控正太郎,以免影响他的反应能力,只能期望正太郎能够把她的话给听进去,毕竟现在已经没有时间恶斗了。正太郎闪过冰刃后,立刻听从信女的话,拔腿狂奔。
「喂!不要跑!」刚才施咒的声音急切的喊。
不过既然正太郎迈步狂奔,信女也觉得无所谓了,毕竟以正太郎的速度,那追兵应该是追不上。同样都是猫灵的话,正太郎绝对不弱,就算目前暂时没有力量可以使用,也够安全抵达清音庵了。在那里有观音娘娘在,就可以顺利把追兵给收拾起来。
但那个追兵并没有追多久,正太郎似乎相当轻易的就将他给甩掉了。而正太郎也在太阳即将消失的一瞬间,回到清音庵,让善男赶得上用术法将庵给隐蔽起来。
「怎么这么慢啊?是不是……遇上什么麻烦?」当善男施完法,第一句话便这么问。
「算是吧!但我觉得有个麻烦必须要先解决。」信女好不容易把正太郎骗回来这里,接下来她可不会让他再这么放肆了。
「啊?是张天师吗?」
正太郎想说话,但信女根本完全不给他机会,直接用他的身体讲话,也是间接的让他闭嘴:「最近这几天不出去了,就让正太郎在庵里待着吧!我会盯住他。」
「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只见正太郎的手勉强举在半空中,想要善男拉他一把:「善……救……」
善男知道正太郎的性子,自然想拉过他,抱抱他好好安慰一番,但才碰上正太郎的手,立刻就被甩开了。
「不可以!正太郎必须要学会坚强,在这之前,我不会准许他使用他自己的身体!」信女这么说着,强硬的让正太郎到观音娘娘的面前盘坐下来。
正太郎完全不懂,信女不是说要让他问善男怎么样才可以变坚强吗?为什么现在突然变成了这个样子?
而善男虽然仍然在状况外,完全搞不清楚怎么回事,但也不敢再问信女,怕一问之下她觉得心烦,搞不好会罚正太郎罚得更严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