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浅抬起自己的手,噢不,是爪子,左右看了看。
她、她变回原形了?
她低头看了看,圆墩墩的身躯,毛绒绒的皮毛,是她熊猫本猫没错了。
沈浅抬起爪子挠挠头,心里暗忖,难道她饿过头了就会恢复本体吗?
不过,好像恢复本体了更饿了。
肚子唱着空城计,越唱越大声。想着刚才的梦,沈浅烦躁得一逼。现在恨不得冲进容湛房里手撕他。
不知道恢复本体之后,味觉会不会也恢复了?抱着这样的侥幸,沈浅拖着软趴趴的身体爬出了房间。
实在是饿得四肢无力,下楼梯时,直接是用滚的。
笨咚笨咚的声音,将容湛也给吵醒了。
这蠢女人一大早是要拆房子吗?
容湛披了件睡袍出来,寻着声音,却没看到她的身影。他蹙了蹙眉,走下楼梯。
忽然,脚下踢到一个障碍物,害他一个踉跄险些栽倒。
容湛低头一看,俊脸瞬间沉下来。
一大早看到他最讨厌的生物,心情很是恶劣。
这只蠢货怎么又变回原形了?不好好呆在自己房间里,跑到楼梯道上挺什么尸。是想吓死他还是绊死他?
“起来!”容湛用脚尖踢了踢它。
沈浅被摔得晕乎乎的,半晌爬不起来。但一听到恶人的声音,她立马跟打了鸡血似的睁开眼睛。
男人居高临下的睨着她,一脸不耐。
沈浅一个翻身抱住他的腿,顺势一口就咬下去。容湛没来得及反应,遭她狠狠的报复。
容湛脸色铁青,小腿扎扎实实传来了刺痛感。
他抬腿想将它甩掉。可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已经攒了一晚上的怨气,沈浅用尽了全身力气盘着他,不撒手,不撒口。
“该死的!”容湛气怒的咒骂。这蠢货是饿得饥不择食了么,想把他的肉咬下来是不是。
血,渗进了沈浅的嘴里,化作一股热源顺着喉咙而下。
沈浅感觉喉咙像被烫了一下。不稍片刻,她就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源源不断的充塞着她的四肢,运行在周身。
这种感觉,就像是被注入了真气……
可慢慢的,沈浅又觉得越来越热,像火,烧着她的五脏六腑。
她蓦地松口,难受的在地上打滚,哀叫着。
容湛皱了皱眉。这蠢货在玩什么把戏?咬完他就想用苦肉计蒙混过去?
“起来,别给我装!”容湛口气恶劣的命令。
“好难受……救救我……”
容湛面无更让看着她在地上打滚挣扎。半晌, 见她似乎不像是装的,才弯下身来,正要伸手,倏地,一阵强大的气流蓦然爆发,将猝不及防的他给震开几米远。
容湛狼狈的被倒在地上,一惯冷酷的俊脸呈现出错愕与震惊。
半晌,那股灼烧感逐渐褪去。沈浅从地上缓缓坐起来,她抬起两只爪子,呆呆的看了看,随即握爪,展开,再握爪,再展开。
感觉到有一股熟悉的力量回归身体。
沈浅心中大喜,意念一动,捻出一个火诀顺势打出去。
容湛呆了几秒,蓦然一个激灵跳起来,瞠目瞪着燃起的沙发,头一次失去理智的叱咆:“蠢货,你在做什么——”
沈浅却无视他的咆哮,兀自又惊又喜——她恢复法力了!
她恢复法力了!
哇哈哈哈——
沈浅得意的插腰,仰天狂笑。
容湛已顾不得她怪异又白痴的举止,赶紧冲到沙发前去救火。
可是,沈浅毕竟是万年上古神兽,用的是三味真火,岂是他能轻易扑得了的。
眼见火势越来越大,容湛黑着脸,冲还在狂笑的大吼:“还不把火给灭了,你想烧了我的房子是不是!”
沈浅被他这一吼,才回神来,客厅的沙发早已烧得面目全非。
哎呀!可不能把电视给烧坏了。
沈浅连忙又念诀挥爪,下一秒,火势神奇般的迅速熄灭。
望着客厅一片狼藉,两人,却是一阵冗长的沉默。
沈浅嚣张过后,也意识到自己暴露了。她本来是以一个被诅咒成熊猫的人类为掩饰,这下可好,光明正大的使用法术,她一会该如何解释?
她抬眼偷偷觑着容湛,他的脸色堪比被烧得焦黑的沙发。
沈浅大脑飞快的转速着要以什么借口搪塞过去……诶,等等,她为什么要掩藏啊?她已经恢复法力了,还怕他个毛啊!
她现在是神兽,可不是什么被诅咒的大熊猫。她不高兴,随时能一个巴掌拍死他,一把火把他烧得外焦里嫩。
沉默。
继续沉默。
好似要比耐力般,无声的气氛中,又有种无形的较量。
终于,容湛迈开脚步。
颀长的身躯,稳健的步伐,冷厉的表情,周身携着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肃杀之气。
随着他的逼近,沈浅竟有一瞬的怯场。尔后她心里明白,原来她之前惧怕他不是因为没有法术,而是这个男人天生自带一股强大的气场,不怒自威,不容侵犯。
一个人类居然可以拥有这种慑人的气场,让她一个神兽都会忌惮。
正当她感到匪夷所思时,容湛已来到她的面前。
那双茶色的冷眸一瞬不瞬的盯着她,“道歉。”
你算哪根葱,想让姑奶奶道歉,做梦呢吧!
“对不起。”话一出口,沈浅愣住了。她、她怎么会说出这种言不由衷的话来?
“你闯下的祸,要怎么善后?”他低沉的嗓音,不急不徐,不温不火,没有情绪的起伏,却像是魔音催眠般,蛊惑她的心神。
“我会赔。”啊啊啊,她不是想说这个啊。
“还有呢?”
“以后我什么都听你的。”
啊呸,她到底在说什么啊!她是怎么了?为什么总说些违背意愿的话?沈浅想咬掉自己的舌头。
“若是你违背承诺呢?”
违背了又怎么样,反正对于它们兽而言,不是心甘情愿许下的承诺,都不作数的。况且,她为什么要对一个这么恶劣阴险的人类遵守承诺啊。呿!
然而,那双深邃的狭眸恍若深渊沼泽般,将她的意识吸纳进去,不断的往深处沦陷,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
“那就让我脸上长包,嘴里长疮,泡不到帅哥,吃不到美食!”沈浅铿锵有力的发着毒誓,脸色却极度的扭曲。
她是怎么了?为什么要发这种毒誓?不让她看帅哥,不能吃美食,那岂不是要她的命?
容湛微微勾唇,表示满意。
等他离开后,沈浅一边懵逼,一边开始动手收拾客厅。
这绝逼是沈浅有生以来第一次主动干活。
真是见了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