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跟四婶比不得,小草,快去吃饭吧,话怎么这么多?”田小花被她问的有些不耐烦了,很多事,她也看不惯,可又不是她能管的了得,“不该我们操心的,别操心。”
田小草忽然想起昨天那个跟着上坡的瘦小八弟,又出声问道:“大山也跟着上坡了?”
田小花点点头,叹息一声,没有说什么,她又何尝不疼小弟弟?
“唉!爹也太狠心了!那么小的孩子,连天跟着早起下坡,又吃不好,这不是要他命吗?”田小草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流下来。
田小花依然没有说什么,她又无力改变什么,只能沉默不语。
她是长姐,不能对爹娘决定的事指手画脚,只能干着急,却不能跟田小草抱怨。
两人沉默了一阵子,田小草看到田小花将小木桶里的灰白色东西倒进洗衣盆里跟衣服一起揉搓,忍不住又开口:“姐,你这是用的什么洗衣服啊?看起来好脏啊。”
“小草,你真聒噪啊,像只小麻雀。这是灶里的草木灰,就是用来洗衣服的,怎么会脏呢?唉,你什么都忘了。”田小花叹息一声,对她挥挥手,“你快去吃早饭吧,再不吃就凉了。”
“都用这个吗?”田小草一脸嫌弃,她知道古代人用草木灰,可是真见到了,还是无法接受。
田小花埋头洗衣服,横竖不再搭理她。
田小草只好一个人讪讪的回到堂屋,坐在小方桌上。
她只把粥喝了,蜜饯没吃。
她知道这是大家从嘴里挤出来的,全家就她清闲,她不能不管不顾的吃了,虽然她很饿。
吃完早饭,她来到里间,见大川睡得正香,便依坐在炕沿上,整理思绪。
这个年代物质匮乏落后,是曾经生活在高度文明时代的她无法想象的。
洗衣服连肥皂都没有,更别说名目繁多的洗衣液了。
田小草感觉自己真的不能接受用草木灰洗衣服,再者,洗脸洗头怎么办?
她今早上就没有洗脸,不好意思再叨扰小花,她很忙。
早上不洗脸,不刷牙,这可是前世她绝对不能允许的行为。
如今除了叹息,她只能入乡随俗,慢慢寻找解决的办法。
她闭上眼睛,搜索大脑里储存的国学知识。
古人除了用草木灰,还用什么洗衣服?
她忽然记起孙思邈的《千金方》里有制造胰子的方法,瞬间变得激动起来,她或许可以试试。
但是很快情绪有低落下来,弄到猪胰子等材料,只怕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所以只能暂时搁浅这个打算。
不过,她还记得古人也会用皂角等植物捣碎了洗衣服,就是不知这山里有没有。
想着洗脸的东西,她就感觉脸上脏的有很多小虫子在爬。
她烦躁的拍着自己的脸,无意间看到搁在窗台上的一枚破铜镜,有心拿过来照照,可终究是忍住了。
现在的她,她不敢面对。
“小草,真乖。”
田小花的话将田小草从自己思绪中拉回,她亲昵的伸手捏捏她的腮,凑近她的耳边轻声说道:“我洗完衣服了,这就去场院,你在家照看好大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