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转头看着月天,她的眼睛都失去了光泽,压抑着委屈和痛苦,眼中闪着水汽。
月天很少笑,可现在她却硬生生地扯出一抹笑,用毛巾擦拭着她的身体,道:“也许事出有因没有办法和你打招呼。”
月破不满地道:“你现在还替他解释吗?”
夏天立刻转头看着月破,眼中的泪水眼看再度滚落下来,她颤着声音道:“师姐,我的心好疼,好疼……”
月破忽然慌了,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了,只能够陪着她一起掉眼泪,求救一般看着月天,月天冲她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再说什么。
月天伸手抱着夏天,夏天一下子把脸埋进了月天的肩上,泪水悄无声息地落下。
“等雨停了,明日我们陪你下山,一起去找他问清楚,在没有知道事情的结果前,任何的猜测都是没有意义的,只会让自己徒增伤悲,万一他是真的有事呢。”月天安慰她。
夏天点点头,现在她心里没有什么主意了,常新郁一走,把她的心都搅乱了。
月天伸手轻拍着夏天的后背,语重心长地说道:“但是夏天,你需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夏天抬起头,眼角还有未干涸的泪珠,她慌忙地擦掉,“什么最坏的打算。”
月天深吸一口气,明知道这个时候对她说这些是比较残忍的,可世上之事终归不是十全十美,必须要有面对最坏打算的准备。
“常新郁如果真的是不告而别,又或者是他贪生怕死不愿随你去呢?你想过这一点没有。”
夏天低头不说话了,整个人都弥漫着悲伤和痛苦,更多的失望。
她一直信誓旦旦地对所有人说,她的眼光绝对不会有错,她相信常新郁,可现在她不知道该怎么去相信。
月破的手攥紧自己的腰带,恶狠狠地说道:“放心,师姐绝对不会让你受到半分伤害!”
“我们都会一直陪着你。”月天将夏天冰凉的手窝在掌心。
夏天抬头用力地笑了笑,还好,有她们陪在自己的身边。
“不论事情是什么结果,我都会接受的,放心吧。”夏天声音带着哭过之后的沙哑,却也没有了刚才那么无助和悲痛。
月破和月天也稍稍放心些,夏天从小一直都是非常坚强的,她们相信这点事情,绝对不会打垮她。
雨来的急去的也急,刚刚还狂风暴雨,现在却雨过天晴,阳光冲破云层金灿灿的洒向地面,天际竟然出现了一道美丽的彩虹,横跨了半边的天,连云彩都被染成了彩色。
月天扶着夏天从客栈中走出来,抬头就看到了天际的云彩。
“狂风骤雨过后,就是雨过天晴,就可以看到彩虹。”
这句话一语双关,夏天知道月天话里的意思,她冲她点点头。
这句话既是指这场雨,也在暗指夏天此时的情况和处境。
夏天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月天和月破带回的风临门,如果不是那场大雨阻拦,夏天也许就冲到京城去质问常新郁,可现在她忽然有些累,更不想让关心她的人担心,她才跟着月天回到风临门,但是明天一早,她绝对会下山,她一定要亲自问清楚常新郁究竟为何,才能够死心。
回到风临门以后,夏天换了一身衣服,就把自己关进了房间中,她想要自己静一静。
一直到晚饭时分,夏天也没有踏出房门一步,给她送的饭菜她也没有吃一口。
月天,月破,月漓,月影四个人守在她的门口,各个担忧地看着她的房门悄悄叹息。
“我去看看她。”月破坐不住,起身朝着夏天的房间走去。
月天忙道:“什么都不要说,她心里有自己的主意。”
月破点点头,快步走到房间门口,却又停下来,轻轻地推开房门。
屋内一片黑暗,只有月光照进来的朦胧光线,根本就管不了什么用。
月破借着朦胧的月光走到桌前点燃了蜡烛,不一会儿屋内就亮堂起来。
月破看着床上,床上没有夏天,她心里有点慌,又在屋里找了几圈,可还是没有看到夏天的影子,饭菜摆在桌上一口没有动,她们四个人还一直守在门口,真的是连只苍蝇都没有看飞出来,人怎么就不见了。
“不好了,夏天……”
忽然角落里一个幽幽的声音传来打破了月破的喊叫。
“师姐,我在这里。”
月破忙循着声音跑过去,看到夏天蜷着身子坐在角落里,双手抱着腿,下颌放在膝盖上。
烛火轻轻摇曳,照在夏天旁边的地面,却刚好照不到她所在的这个角落。
黑暗中,她的身子更显的单薄,主要是身上散发出来的难过,让人心疼。
月破的声音屋外三个人听得清清楚楚,都急忙跑了进来,月破忙摆着手道:“没事了,没事了。”
三个人几乎是同时松了一口气,月影道:“没事就好。”
月破冲她们三个人摆了摆手,她们三个人点头走了出去,有时候不见得就是人多好办事。
月破蹲在夏天的面前,小声道:“你先吃口饭好不好?天大的事情发生,都没有吃饭重要。”
“我一会儿饿了再吃。”夏天没有说不吃,也没有说吃。
月破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一会儿饿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饿。
“师姐,我想静一静。”夏天眼睛紧盯着自己的鞋子,眼睛一眨不眨。
可夏天一个人在屋里,月破还真的有些不放心,她起身道:“我去把小五找来让它陪着你。”
夏天没有说话,月破走了出去。
月破离开后,夏天伸手就将桌上的蜡烛弹灭,她还是喜欢屋内一片漆黑,仿若所有的情绪都能够被黑暗掩盖,包括她自己。
她还是想不明白,为什么常新郁会离开。
夏玉林得知常新郁那王八羔子把夏天撇下自己走了,恨不得提刀杀了他,要不是奚秦拦着,估计现在他人已经赶往京城,把他的人头都砍了下来。
别管他是什么朝廷命官,只要是欺负了他的闺女,他让他竖着进府,最后被横着抬出来。
“你干什么拦着我,让我去杀了那狗官!”夏玉林愤怒地说着。
“现在还不到时候。”奚秦语气淡淡的。
“什么意思?”夏玉林皱着眉头问道。
此时,奚秦也不再隐瞒夏玉林,道:“他自己去雪山了。”
夏玉林愣住了,他以为自己听错了,“啥?你说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