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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一章 得与失
作者:决明子 时间:2019-03-01 03:48 字数:8512 字

2020.2.14 唐璌26岁沙发茶几上堆着两堆啤酒,一堆满满当当,几乎占据整个茶几,另一堆只剩下几瓶,且越来越少。唐璌半躺在沙发上,拇指和食指捏着瓶身,瓶身微微下陷,晃了晃,酒声听起来很清脆。压在靠枕底下的手机发出一阵蓝光,随后贴着皮质沙发震动起来。眉眼闪烁了一下,她仰起脖子,将残酒全部饮尽。手机已经亮了很多次,来电显示来来去去就那么几个,她不想接,接了也是敷衍。敷衍的时间用来喝酒多好。门“砰砰砰”被拍的颤抖起来,唐璌从迷茫中睁开眼,耳边的声音愈发清晰。“伯虎,你在里面吗,赶紧开门,我找你有急事。”是宋朝晖的声音。距离那天已经过去很久,但想起来又仿佛就在眼前。不能开门,她想。她还在学着面对,面对被宋朝晖带走的友谊。“唐伯虎,赶紧给我开门,不然我怕窗了。”听到爬床,唐璌浑身哆嗦了一下。这里是老小区,她住地楼层又不高,宋朝晖真干的出这种事来。犹豫了许久,她还是去开门。宋朝晖瞪着眼,望着眼前的人,心不由松了一口气,“你在啊,我给你打了多少个电话了,你在怎么不出个声啊!”唐璌倚在门口,语气十分冷淡,“有事吗?”“你喝酒了,”她说着捂住鼻子,“你喝了多少啊,酒味这么大?”唐璌有些不耐烦,双腿软而无力,大脑混沌着,这个姿势实在很难受,“到底有什么事?”她拉起唐璌,“你跟我来。”唐璌一个踉跄,赶忙撑住门框,“干什么,我还穿着睡衣呢?”宋朝晖意识过来,伸手推搡着她,“你快去换衣服啊,快点快点。”唐璌不着痕迹地抽出自己的手,“我不舒服,不想出去。”宋朝晖瞥了瞥她彤红的脸颊,呆滞的双眼,浑身的酒气挥之不去。想了想,她严肃地开口。“去洗澡,今天你必须去。”唐璌瞅着她看了很久,继而走进卧室换衣服。就当出去溜一圈,她告诉自己。车朝城外开去,一路上,过了数不清个红灯,接着上高架,然后窗外的视野渐渐开阔。唐璌陷在副驾驶上,沉默不言。出门之前,被强制吃了几片解酒药,但似乎没什么用,依旧迷糊着。“你不好奇我们是去哪里吗?”“你开心就好。”宋朝晖撇过头,“你今天怎么怪怪的?”唐璌闭上眼睛,“我眯一会儿。”“眯什么眯,就要到了。”又开了10几分钟,车拐过几个弯,便看见了大海。唐璌望着窗外,心胸开阔起来,突然有些想念这碧海蓝天。宋朝晖将车停在一旁,然后熄火,“下车吧。”脚步不稳,唐璌又拒绝宋朝晖的帮助,所以走得犹如老太太蹒跚,极其费力。没走多久,她就喘息起来,宋朝晖递上一瓶水,她犹豫着接过,停下来灌了几口。问道:“你带我去哪里?”“你看那边。”宋朝晖指向沙滩的另一处,那里用气球扎了一堵爱心状的拱形门,最上方还用不同颜色的气球绘成了“嫁给我”三个字。唐璌顺着她指尖的方向望去,只见林越西装革履,手捧着花束,朝她慢慢走来。灵魂有两秒钟出窍,回过神后唐璌几乎想脚底抹油。但理智终究战胜了本能,她绷紧神经站在原地,眼看他越走越近。“阿璌。”标准式单膝下跪,林越将花举到她面前,眉眼弯弯,笑的十分温柔。他说,“嫁给我,我会让你幸福一辈子。”这句话这个场景重现带来的震撼力如大江东去,淹没在岁月无声里。唐璌感受着自己的心跳,涓涓细流再也不能汇成滔滔瀑布。不一样就是不一样了!她偏过头去看宋朝晖,宋朝晖表现得很平静,但唐璌还是在她波澜不惊之下捕捉到了一丝痛苦。世界上的傻女人真多啊!“对不起。”稍一犹豫,唐璌作了决定,“我不能答应。”林越怔了怔,笑道:“你是在考验我,对吗?”“你已经过了考验期,”唐璌也跟着笑,“结果是不合格。”至少八年后会产生质变。“我没有开玩笑,我是认真的。”她收起笑脸,一脸严肃。林越的脸色一变,“阿璌……”“我不爱你了,所以我不接受。”唐璌转过身,“虽然很突然,但实在对不起。”林越一把拉住她的手,“别再开玩笑了,我会当真的。”她回过头,真诚的一字一句,“是真的。”望着她的眼睛,他开始相信,因为里面除了冷静与淡漠,什么也没有。他不明所以,一个人的感觉怎么可以在瞬间翻天覆地。越来越觉得此刻是虚幻,他睁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为什么?”他需要答案。唐璌面不改色,“我劈腿了。”“不可能。”宋朝晖从震惊中回过神,“小越子,别信她,她喝醉了。”林越先是疑惑,渐渐眼底升起一簇光,它称之为希望。唐璌沉吟了一番,然后说实话,“我爱上了叶恒睿。”宋朝晖越来越觉得她醉得大脑短路,“怎么可能,你跟他一直不来电。是,你们的关系是好的过分,但那是不一样的,你是不是搞错了?”“我还不至于醉到这种程度。”唐璌抬眸对上林越的眼睛,紧接着抽出被他牵着的手,继续说,“我爱他,我以为我可以忘记这份感情。可是不行,我做不到,我不想骗自己了。”他眼中的火焰慢慢熄灭,仿佛浑身血液迅速被抽干,徒留一具空壳站在原地。宋朝晖的眼睛一动不动,冷漠的眸光泛起警告之色,“伯虎,别说醉话了!”唐璌深深的望了她一眼,“酒后吐真言,醉不醉的又有什么差别。”眼神瞬间破裂,宋朝晖恨不能咬死她,“为什么偏偏是今天,早不说晚不说,为什么非要等到今天才说?”唐璌转过身不愿看她眼里的失望与怨恨,“对我来说,已经晚了。”她回答。宋朝晖指着她的鼻子,“你滚,马上滚。”唐璌迈开脚,酒劲还没过去。走的有些狼狈,心口很沉,各种感情糅杂在一起,压得她疲惫不堪。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再长长的呼出。就当做善事了,让宋朝晖眼见着深爱的人牵起别人的手山盟海誓实在太残忍。以前不知道还好,知道了便做不到视而不见。而在这种情境下,这是最好的结局,看着别人破裂总是比看着别人圆满要好受一些。至于林越,顾不上那么多了,宋朝晖应该会用尽全力照顾他。唉,如果真能各自安好,也算是功德一件。脚下加快速度,唐璌突然十二万分的后悔,她肯定是脑子进水了,否则怎么会跟着宋朝晖出来。路上来往的车辆很少,她一边走,一边拦车,但无奈她没有西施貂蝉的倾国倾城,只能望着一辆又一辆离开的车屁股。她叹了口气,掏出手机,给赵宇打了一个电话。好在同事够义气,揩了点油后一口答应前来接驾。唐璌先找了个地方坐下来,接着把定位发给他。二月份的温度着实不高,她裹紧了外套,十分后悔出来时没多穿几件。抬起头,云淡天清,海际线拉得很远,眼前的世界一望无垠。脑子里又浮出了叶恒睿的身影,她控制不了,一个人的时候,总会不由自主的想起他。十指扣住手机,指尖无意识的跟着心脏一起,紧了又松,松了又紧,过了很久,她划开手机,打开微信。这时,身后响起一阵鸣笛声,她回过头,继而屁颠屁颠的飞奔过去。坐在副驾驶,赵宇递上一杯热饮,“给你的。”唐璌不遗余力的拍马屁,“赵大哥好人啊,赵大哥活菩萨,赵大哥以后在公司里我一定惟你马首是瞻。”赵宇不为所动,等着她接下来的话。“大哥,空调打高一点,我快冻死了。”他笑了,“你这造型很别致啊,我还以为你是出来买菜走迷路了。”她也笑,“菜是买不到了,大哥带我去吃东西吧,我快饿死了。”“你造什么孽了,被遗弃在这里。”她深深叹了一口气,“唉,一言难尽。”赵宇将车厢内的温度调高了几度,唐璌握着热饮的指尖一点一点回温,麻木的感官也渐渐醒转,她打起精神,开始和赵宇闲扯。由于对方也是个言类悬河、能言善辩的主,所以,她迅速的从负面情绪中走了出来。再揩了点油后,赵宇很仗义的“请”了顿晚餐,唐璌本着花钱就是大爷的心态,对着一桌美食,饿死鬼投胎一般的扫荡。虽然,最后买单的还是男士,但她依旧觉得分外光荣。和赵宇告别后,她散步回自己的小区,因为胃里暖暖的,所以一点也不觉得冷。“伯虎。”刚走到小区门口,便听见有人叫她的名字,她转过身,一下子呆在了原地。今天的酒确实喝太多了,不然怎么会出现幻觉。幻觉里,叶恒睿一步一步走向她,眼前这段只有几步的路突然变得十分漫长,终于,他站在了她的面前。他蹙着眉头,“你去哪了,怎么不接电话?”风刮得有些狠,风沙吹在脸上刺得发紧,几粒细沙呲溜钻进了眼睛,干涩,想流泪。但唐璌眼也不眨,唯恐幻觉消失。叶恒睿在她眼前晃了晃手掌,“怎么不说话,傻了?”“……”“喂…喂……”她依旧在发呆,他一掌拍上他的脑门,唐璌疼得眉头一抽,眼前渐渐清明起来。她伸手摸上他的脸,温热而真实。这……是真的。她瞪大了眼睛,手指继续揉搓起来。叶恒睿捧着下巴挪开脸,警惕的盯着她,“你干嘛,吃我豆腐。”最近他在脑子里出现得太频繁了,如今近在眼前,唐璌反而不敢相信。她磕磕巴巴地开口,语气仍是不敢置信,“真的是你,你···你怎么来了。”“你给我发的信息,你忘了。”唐璌怔了怔,疑惑地望着他。怎么可能忘得了,但信息的内容不至于让他从另一个城市赶到这里吧。她清楚的记得发送的内容是:最最亲爱的秋香,我拒绝了林越的求婚,没别的意思,就想第一时间告知我的闺蜜。“你来是因为这个?”她问道。“少往自己脸上贴金。”叶恒睿挑了挑眉,“我正好来这里出差,刚下车就收到这么一则信息。”唐璌扯了扯嘴角,半开玩笑半认真道,“那你是来安慰我的,还是来嘲笑我的。”“还用说吗,当然是嘲笑。”唐璌瞥了瞥他,口是心非。“吃饭了吗?”“没有。”“进去吧,我给你煮碗面。”一路向前,两人肩并肩,保留一定的距离。唐璌用余光偷偷打量他,时隔一年多再见,心跳依旧没出息地乱蹦,快的几乎要跳出胸腔。直到现在,她依旧觉得不真实,仔细想了想,记忆中似乎没有他出差这一幕。回到家,唐璌翻了翻冰箱,随意挑出几样食材,煮了一碗面条。叶恒睿毫不客气的吃起来。她单手托着下巴,微仰着头,“好吃吗?”他眼也不抬,“难吃,你这厨艺退步的不只一丁点。”这人,嘴里没一句好话。唐璌“蹭”地站起,盛气凌人的瞥了他一眼,然后转身。叶恒睿眼疾手快的拉住她,“你干嘛?”“我去拿点耗子药。”“其实仔细想一想,嚼烂了还是非常美味的。”识时务者为俊杰,叶恒睿深谙此道。唐璌重新坐下,百无聊赖地闲磕牙,“最近怎么样?”“很好。”“不错啊。”语气酸溜溜,心有些不快,相比自己的牵肠挂肚,他到是活得潇洒,“和我说说,怎么个好法?”他挑了挑眉,十分得意,“物质生活、精神生活相当滋润。”虽然知道这句话半真半假,玩笑的成分居多,但唐璌还是忍不住拉长了脸,“麻烦您分享一下细节。”他若有深意的瞥了她一眼,“那就太长了,三天三夜也说不完。”唐璌撇了撇嘴,“有女朋友就是不一样!”叶恒睿不着痕迹的勾了勾唇角,“我什么时候说过有女朋友?”“装什么装,我都知道了。”唐璌十分鄙视他的遮掩,一个大男人,一点儿也不痛快。“你是怎么知道的。”他斜睨双眼,目光里划过一抹狡黠。“我不记得有跟你说过!”难道这还不曾公布?她一怔,然后又疑惑了,忽然不确定起来。伸出手,不自然地拿起面前的杯子喝了口水,砸吧了几下,继而笑着敷衍,“听说的。”“哦,听谁说的?”薄唇微微勾起,他的嘴角顿时浮起一抹意味。“呃……”只蹦出一个字,喉间顿时噎住。她眼睛一翻,大脑快速运转,想半天还真想不起来过去听谁说过。俄而,她回答,“我就是八卦,搞得那么严肃干嘛,还能不能愉快的聊天了。”“你这些年长进不少啊!”叶恒睿顿了顿,接着说,“现在还有心情八卦别人的私事,难得!”“为什么没心情,不就是分个手。”“这话对别人我信,但对你……”叶恒睿恍若看奇葩一般地打量她,“你确定你的精神没出问题?”“我又不是林妹妹。”唐璌又觉得神经突突跳起,“我们能不能不谈这个?”“为什么?”叶恒睿抬眸,“我就是专门为了这件事来的。”“刚刚谁说出差的!”“是啊,出差都能碰到这种事。”叶恒睿瞥了她一眼,“说说吧,到底怎么了?”她垂眸,说得轻描淡写,“就是不喜欢了,不喜欢当然要拒绝!”他的睫毛一动,眸光忽然幽深一片。他望着她,眼也不眨,仿佛鱼儿游入深海,警惕而又敏锐。他问,“那你喜欢谁?”唐璌忽然不敢开口。这眼神太熟悉了,似乎在诉说,望一眼便如刀似戟直逼人心。他察觉到了什么,还是有人说了什么?她应该接着含糊,不痛不痒地简单结束这一天;还是戳破一切,争取片刻的温存。思想激战了许久,许久以后,她试探着问,“你干嘛要问这个,这对你重要吗?”“当然重要。”叶恒睿突然失控,声音向上彪了几档。唐璌睁大眼睛,期待着隐约露出的端倪。他霎时意识过来自己的情绪过分激动,于是偏过头,调整了一下状态,接着刚才的话,“怎么说我们也是发小,你的事情我能不管吗!”唐璌盯着他,“就只是这样?”他梗着脖子,浑身不自然,“还能怎么样。”心一点一点冷下去。失望极了,为什么他可以在感情上对任何女人坦诚,唯独对她,总是说不出的犹豫,说不出的胆怯。难道她就如此不值得他豁出去一次吗!垂下头,过了片刻又抬起,她一笑带过,“我喜欢谁这个问题,我不告诉发小。”心神绷得有些急躁,但他按耐下来,“为什么?”他问。她抬眸,“因为没意义。”他的脸色霎时变得极其难看,“你觉得···这没意义!”“是。我们不过就是发小,朋友而已,要什么意义。”唐璌眼也不眨、挑衅一般地望着他。“即便有意义又怎样,跟你有关系吗?”他呆若木鸡,直愣愣地盯着她,“你再说一遍。”可唐璌不想再谈,于是顾左右而言他,“不说这个了,酒店定好了吗?”他冷笑一声,“这是要下逐客令了。”她也拧起来,“我不想再聊这个话题。”他静下来,神色阴郁。沉默了很久,他起身,“那就再见。”唐璌握紧手中的杯子,心神一荡。好不容易见一次,不应该把关系弄得这么僵的。可面对面时,两人的距离反而更远。喉间滑动了一下,挽留的话始终说不出口。她硬起心肠,说,“不送。”叶恒睿扭过头,眸光流动着一汪看不懂的失望。停顿了几秒,他迈开脚步,脚步很急,转眼就消失不见。门“砰”地合上,心抽痛起来。沙发茶几上,还仅存几瓶硕果,她想走过去,打开它,一干二净。可身体不受控制,动也不想动。视线内白气从碗口盘旋,她扭过头。窗外看不见纯黑。城市的夜晚都一样,千篇一律的用大规模的建筑搭建起来的刻板线条,千篇一律地用五彩缤纷的霓虹点缀起来的黑夜。在外漂泊的人望着望着,便成了没有归属的孤魂野鬼。“叮咚叮咚······”唐璌愣了一下,去开门。刚扭开锁,门迫不及待地由外而内大开。她抬眸,还未看清来人便被粗暴的推倒在墙面,门“砰”地被他用脚踢上。他几乎是咆哮着,咬牙切齿,“你今天的话是不是真的?”所有的防御被耳边的话钉在原地,她对上叶恒睿的眼睛,心神震荡,“什么话?”他加重手上的力道,“你跟林越说的,你我爱我,是不是真的?”收到她的信息,他以为她受了委屈,所以第一时间,打电话给林越,结果…结果就变成了这样。想到这儿,他的眸光愈发凶狠。唐璌愣了一下,继而也冲着他咆哮,“当然是真的,你个蠢货。”“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这事儿难道不应该男人主动吗!”“所以你就按耐不住寂寞跟林越搞在一起。”“他对我那么好,我为什么不能感动。”“那你拒绝什么,直接跟他结婚好了。”她瞪他,“因为我爱的是你啊!”两人的咆哮声似乎在攀比一般,一浪高过一浪,房顶被震地几乎颤抖。此刻突然停下来,整个房间诡异地寂静。叶恒睿有片刻的失语,望着她的眼睛,目光凶狠地似要将他凌迟。他俯身便吻,悍戾地仿佛要将她吞下去,他撕磨着,唇肉顿时充血。眼角被逼出生理性盐水,她痛极了,但心却涌出一丝畅快。他们就像两只凶残的野兽,此刻正兽性大发,一路撕扯着,从玄关到卧室的大床上,身体紧紧地缠绕在一起,他撕扯着她的衣服,她撕扯着他的衣服,他们同时摒弃掉人类的理智,释放动物的残忍和本能。不知纠缠了多久,唐璌靠在叶恒睿的怀里,静静喘息着,“想不想听个故事?”他直接拒绝,“我更想做。”她轻咬一下他的手臂,“你必须听。”叶恒睿笑了,带着情欲的手指抚了抚她光滑的背,语气嘶哑着,幽深一片,“你说。”酥酥麻麻的触感从脊背一路传到大脑,脸霎时滚烫起来,唐璌几乎要恼羞成怒,“认真点。”他重重地捏了一下,听话不再乱动,“好。”很久之前,她就决定将故事告诉他,预演好了一切,现在即将上演时却忽然不知道要如何开头。她的故事是如此匪夷所思,一旦挑开就是颠覆。他们的时间很短,让绝望降临在最幸福的时刻,似乎太过残忍。可她真的忍得太辛苦了,心心念念都是倾诉,不是陌生人,而是心里的那位,两者的意义完全不同。告诉叶恒睿,就像是一种撒娇,撒思念的娇,治回忆的伤。但相对的,他必定会陷入绝望之中。她纠结着,反复问自己:真的要让他经历这些吗!女人真是矛盾的生物,最硬的心肠转念成了柔软。她做不到。于是,她说,“看过《返老还童》这部电影吗?”“看过。”“《返老返童》里,男主人公的人生生命逆行,生命逆行也注定了结局的忧伤。”正说着,心念一动,她问道,“秋香,如果你是男主,你会离开女主吗?”叶恒睿略一沉吟,然后回答,“不会,生命只有短短几十年,我很自私,不想留下遗憾。”很好,在这方面她同他一样自私。她接着说,“我的故事和《返老还童》很相近,但也不是那么类似。故事不一样的地方在于女主的人生不止生命逆行,时光也跟着一起逆行。”略一停顿,她继续说,“所谓时光逆行就是每过一天,时间就回去一天。没有人知道她的不同,她的爱人也一样。”“哪部小说上的,这主角活得也太苦逼了,她自杀了没?”她瞪着他,“你只负责听,不许插嘴。”得到他的眼神答应,她继续说,“原本,她的人生轨迹与其他人没什么不同。但34岁时,丈夫出轨给了她致命一击,她选择了最愚蠢的行为,自杀。再次醒来,她发现时光开始逆行。从那之后,她就疯了。”过往随着故事的叙述一点一点浮现,她痛苦到一次一又一匪夷所思的自杀;她用最恶毒的方式惩罚林越惩罚周彤彤也惩罚自己;她绝望地望着女儿不可逆转的离开;望着林越日渐疏远又日渐亲密。然后她原谅,接受命运,守着平静的生活。直到重新认识叶恒睿,生命忽然撒欢,燃起星火燎原。时光之轮,依旧在转,向着熟悉又陌生的方向前行。十几年以后,她的爱重新回到他心上。生命轨迹也因此改变,但纵观整个历程,仿佛又以另一种方式回归正轨。“后来怎么了,”他握住她的手。她陷入沉思,眸光像是在回味,回味沉寂的忧伤。他的内心忽然忐忑难忍,这不像在说故事,更像是回忆。她仍旧恍惚着,他想了想,伸手向下探去,那方隐秘乐园深深诱惑着躁动的心,欲望燃起。“叶恒睿,你……”唐璌的脸颊如云霞浸润,一直染到脖颈下方。“你……”她羞地难以启齿,伸手阻止他更加深入的动作。“好好听。”她终于说出了一句完整的话。“好。”他说着,手却不动。她挣扎了几番,依然纹丝不动。他望着她,目光情欲汹涌,威胁之意浮起。她畏缩了一下,尽量转移注意力。她继续讲起来,“后来她做了很多蠢事,自杀、报复、甚至杀人。人心真是不堪一击,在做了这些之后,她又开始自责。”说着,又自嘲。“她的仇恨被罪孽冲淡,渐渐地,她厌烦了,也看开了。在她以为人生会这么沉默下去时,命运安排她重新爱上了一个人。爱情如朝阳东升,她重获新生。可这曙光也带来了崭新的绝望,爱情的期限太短,过了明天,他就会忘记,她甚至给不了承诺。”她叹了口气,这是她解不开的怨。“时间一直往回走,他们的距离越来越远,而她也越来越多地活在思念中。即使见了面,也一如最初。明明爱着,却爱不能言。”“故事的结尾是什么?”叶恒睿的眉峰紧紧蹙起,短短几句,皆是绝望,这些令人悸动的情节,如赤足行走荆棘,一步一个血印。他不想再听下去。“还没有结尾。”她说,他诧异的眼神袭来,她继续说,“这个故事,我不敢想结尾。”“你在写小说!”叶恒睿挑眉,“什么时候有这细胞了?”“对啊,你就是我小说的男主角。”她顺着他的思路聊下去。“这本书就算了,太丧气。”说出一切以后,心仿佛轻了不少。唐璌乐呵呵道,“那可不行,我是这部小说的女主角。”叶恒睿诡异的瞥了她一眼,“没见过这么咒自己的。”她环住他的腰,抬眸道:“秋香,如果这是真的,你想对我说什么?”他一撇嘴,神色肃穆,“我不做假设性回答。”“瞎说,你刚刚还回答了一个。”“我现在拒绝。”“说说嘛!”手指划过他的胸膛,强烈的暗示意味,他的喉间滑动了一下,她蹭了蹭他的胸膛,继续点火,“你配合我,我才会配合你啊!”他微一思索,接受了这一条款。他说,“如果这是真的,你也不要害怕,何况这不是真的。”唐璌瞥了瞥他,“就这样?”“还要怎样?”“睡觉吧,没心情了。”她松开手,就要扭过身,叶恒睿低低的笑了,伸出双臂将她拥入怀里,头抵在光滑的肩上,笑得整个胸膛都在颤抖。她重重掐了他一把,他毫不在意,过了很久,他咬着她的耳朵,说起喃喃情话,“我爱你,很久以前,久到我自己都快忘了时间。我爱你,这一辈子可能也不会改变了。所以,管它逆不逆行,我早已在你手里。”“真的?”她的眼睛在黑夜里亮的出奇。“当然。”他笑地一脸温柔。“可是秋香。”唐璌仰起头,眼睛深沉的像一潭泉水,“你让我受了那么多罪,你要怎么补偿我?”叶恒睿对上她的眼眸,眼里晦明晦暗,他说,“我身体力行,绝对满足你。”声音异样地嘶哑。“谁让你说这个…唔……”偷袭一般,他的唇真实而又准确的贴在了她的唇上,深入浅出,辗转反侧,整个唇间都是他的气息。俄而,整个人附上去,窒息外至内。他的吻愈发炽烈,唐璌有一种被侵略的感觉,身体一寸一寸的瘫软,下一刻,她彻底失去神智。一夜旖旎,两人用身体的交缠告诉着对方各自想要表达的东西,她是爱,他也是——爱。他的动作很粗鲁,一下比一下凶猛,但唐璌不想反抗,这样的沉沦真美。夜很长,梦很短,这个时刻久一点,再久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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