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5.18 唐璌21岁今天，班级组织了集体活动，上午爬山，下午聚餐。在顺流的时光里，这种活动唐璌是绝对不会参加的，即便是现在，她也不喜欢，太费体力。但宋朝晖这个朋友具有超强的“拧巴”力，她要做到的事情谁都阻止不了。于是在她的三寸不烂之舌，外加强行撕扯下，她还是从了。到了集合地，叶恒睿和纪浩哲已经到了，并列而立的还有他的女朋友傅艺薇。一见她来，叶恒睿惊的睁大了眼睛，“你…也来了。”唐璌可以理解他的惊讶，毕竟从缩头乌龟到乌龟的一夜蜕变，不是根深蒂固数年的人可以理解的。当然，他也只是诧异。但彼时，宋朝晖和叶恒睿一行人还不是很熟，但唐璌早已被她划入了自己人的行列，一听这话，她立马火了，“这是班级活动，伯虎为什么不能来。”傅艺薇连忙解释，“他不是这个意思，因为璌璌一直不喜欢人多的场合，所以比较惊讶。”宋朝晖眼一抬，鼻子“哼哼”两声，算是接受这个理由。傅艺薇望着唐璌空空的脑袋，问道：“帽子带了吗，今天太阳挺烈的。”唐璌拉了拉书包的肩带，“带了，放在包里了。”叶恒睿问，“下午聚餐去吗？”她点头，“我今天打算走全场。”他的眸光一闪，眼神若有所思，沉默了半晌，他开口，“这样很好，你应该多参加这样的聚会。”她挑了挑眉，“当然，我也是付了钱的。”“哎呀，糟了糟了，防晒霜忘带了。”宋朝晖拉开背包的拉链，一层一层的翻找着，“现在去拿还来的及吗？”唐璌拍了拍她的肩膀，“放心，我带了。”宋朝晖扑过去一把抱住她，“亲爱的，还好有你。”叶恒睿望着两人之间的互动，心里说不出的复杂，似乎有什么变了，又有什么陌生了。“点名了，点名了，叫到名字的都嚎一声。”班长把一张卷成桶状的白纸展开，又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枝笔，咬开笔盖开始报起名字来。“陆锋，白岩奇……”爬山绝对是一项体力活，爬到三分之一的时候全班有三分之一的人不行了，爬到三分之二的时候全班又有三分之二的人倒下了。“走两步吸口气，走两步再吐口气，呼吸很重要啊，同志们。”“坚持就是胜利，站起来，一定要站起来，同志们……”班长一直在后头加油打气，但喊到最后他的嗓子哑了，人也躺下了，然后一大波人跟着倒在地上。唐璌也想躺下，她现在喉咙干哑，呼吸困难，眼前开始发黑，可宋朝晖始终拉着她，一刻不松手。她忍不住哀求，“朝晖，我不行了，让我休息一下吧！”“再坚持坚持，班长都说了坚持就是胜利。”“可班长已经倒下了。”“是吗？”宋朝晖回过头，身后的台阶上乌泱泱坐着一群人，其中包括班长，她咽了口口水，“虽然班长倒下了，但精神还是要学习的，再坚持一下，马上就到山顶了。”“可是我头晕，犯恶心。”“深呼吸，深吸几口气就好了。”“是吗？”“当然了，你要相信我。”唐璌深深吸了一口，过喉时突然岔气，她剧烈的咳嗽起来，弯下腰，她咳的眼泪都出来了。宋朝晖拍着她的背帮着顺气，“你怎么了？”叶恒睿走在队伍的前方，一看到这边的动静立马大步过去，“她怎么了？”“刚刚说头晕，犯恶心，我就让她深呼吸，然后就咳成这样了。”唐璌渐渐缓过来，“没事儿，刚刚岔气了。”叶恒睿翻开背包拿出水，把盖子拧开递到她面前，“喝点水！”她刚想接过，突然瞥到傅艺薇异样的神情，于是她推开，“不用了，我自己有水。”“嫌弃啊？”“男女授受不亲，你不知道吗！”“你放心，我没把你当女人。”“滚吧，滚吧，你女人正在上面等你呢！”叶恒睿有些担忧，“你还撑得住吗？”“撑不住就不上去了，我老早就想休息了。”宋朝晖也松懈下来，“你不去，那我也不去了，反正到不到山顶也不重要，我还是陪你吧。”“别啊，我是实在爬不动了，你能上去干嘛不上去，我在这里等你，你不用陪我。”叶恒睿站在一旁，沉吟了一番，突然把唐璌的背包强制取下来，背在肩上，“你今天必须上去。”唐璌顿时耳朵嗡嗡响，不是吧，她是真的坚持不了了。“我不去。”他拉住她的手，“我带着你。”她脚下用力，一动不动，“我不去，我真爬不动了。”他用余光示意宋朝晖，“你走前面。”宋朝晖反应过来，立马向上几步。叶恒睿手上一用力，直接托着唐璌朝上走。“大哥，你放过我吧，这样我累你更累啊。”“……”“那劳舍子山有什么好上的，我有必要一定要去吗？”“……”“我觉得到半山腰也是一种境界，这样很好了，我很满意了。”“少废话，留着点力气上山吧。”然后，不管唐璌如何撒泼哀求叫喊，叶恒睿面不改色，连眉头也没皱一下，硬是把她扯到了山顶才撒手。“风景怎么样？”他颇为得意的问道。站在山顶抬头望去，蓝天白云悬在头上，天空好像触手可及。从上往下，众山皆下视，入目间，层峦叠嶂，千峰翠色。唐璌一屁股坐在地上，纵使风光无限好，可也得有毅力的人才能欣赏，她现在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了。“好看好看真好看，”她不住的点头。叶恒睿望着她直喘气的怂相，恨不得一脚踹过去，“真没用。”这时，傅艺薇找到了“新大陆”，开心的冲着他唤道，“恒睿，你快过来，这儿太美了。”唐璌立马摆手，“您老走好。”宋朝晖也毫无形象的瘫在她身边，看样子，她也差不多了。“唐璌，一起过来拍照啊。”傅艺薇站在不远处，迎风而立，她的长发随之飘扬。唐璌坚决摇头，“不了，不了，我只想坐着。”傅艺薇也不勉强，“那好吧，你先休息，一会儿我们合张影。”宋朝晖用手肘捅了捅她的腰，“哎，这叶恒睿艳福不浅啊，这种品阶的都能钓到手。”唐璌的目光追随者他们的身影，俊男美女，确实很养眼，不过那又怎么样，对她而言，这也只是曾今而已。她笑笑，“是啊，他的确艳福不浅。”“开学的时候，我一直以为你们是一对。”“那时候很多人都这么认为。”甚至连她自己也是，所以在得知那两人交往之后才会那样的措手不及。宋朝晖翻了个白眼，“你跟他几乎天天粘在一起，谁都会这么觉得。”“现在总不粘了吧！”“你想粘也粘不了啊。”她扑哧笑了，“不过不粘才好，不然我不就成孤家寡人了！”唐璌打趣道：“你要是找个男朋友，我就是孤家寡人了。”“你放心，姐姐我不打算在大学交男友。”“真的吗？”她拍胸脯保证，“当然。”纪浩哲突然坐在宋朝晖身边，“美女们，在聊天吗，加我一个。”宋朝晖睨他，“你不是在和他们拍照吗？”他叹口气，“我一进去，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十成十的电灯泡一枚，我还是不去晃眼睛了。”“那你就过来破坏我们之间和谐的感情！”纪浩哲吓得一愣，眼睛朝两人身上来回瞟了瞟，“难道你们……”宋朝晖打断他的邪恶的猜想，“我的意思是你坐在我们身边妨碍女生间正常的交流。”“放心，我绝对不会说出去的。”宋朝晖开始赶人，“我不信，你刚刚浮现的邪恶念头已经出卖了你，赶紧起来另找地方。”“别啊，都是同班同学，趁这个机会交流一下感情多好啊！”“我拒绝和男性交流感情。”“那你就把我当成女性吧！”唐璌笑出声，“春天果然是万物萌发的季节。”宋朝晖一个眼刀扫过来，“你什么意思？”她缩了缩脖子，“感慨，纯感慨！”纪浩哲眨了眨眼，十分轻佻，“哎，唐璌，虽然挺熟，但一直没和你说上几句话，趁现在我们好好交流交流呗！”“怎么，想打伯虎的主意，你当我死的。”“同学，男女适当交流更容易促进社会和谐，你这样抗拒男性是会找不到男朋友的哟。”“滚蛋。”“粗俗的女人。”“请叫我女孩。”唐璌望着他们之间的一来一往，忍不住找乐子，“我觉得你们挺般配的。”“你眼瞎啊！”“你眼瞎吧！”唐璌耸耸肩，“默契这一点也达到了，绝配啊。”聊得正嗨，眼前突然被阴影覆盖，三人抬起头。纪浩哲一脸暧昧，“兄弟，腻歪够了！”叶恒睿面不改色，“起来，我们拍个合照。”唐璌想也不想，直接拒绝，“我不拍了，我还没休息够。”叶恒睿捏着她的衣领，提起来，“赶紧的。”“喂，喂，松手。”他一直将她提到傅艺薇身边，才松开她的衣领，唐璌理了理着装，睨他，“你当我动物呢，扔来扔去的，马上跟我道歉。”叶恒睿想了想，然后颔首，“对不起。”唐璌一愣，这么听话，难得啊！他说：“还有什么要求，我今天都满足你。”“你没发烧吧！”若不是傅艺薇在身边，她肯定伸手过去量一量。傅艺薇开口，“好了，别闹了，我们赶紧拍照。”纪浩哲开始揽活，“我来拍，自拍杆给我。”“准备好了吗，来，我们一喊，茄子！”“茄子。”从山上下来，叶恒睿突然拉住唐璌的手，“记着我的话，今天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你认真想一想，仅限今天。”唐璌抓了抓头发，今天，有什么不同吗？按照原定计划，班长还安排了一项山下要进行的互动，但望着众人苦哈哈的惨相，便直接略过，用大巴车将众人拉倒了聚餐点。餐桌分配自由组合，每六人一桌，唐璌，宋朝晖，纪浩哲，叶恒睿，傅艺薇，外加一个男同学凑到了一起。饭菜上桌后，叶恒睿突然起身，走到班长身边，探头附在他耳边窃窃私语，不知说了什么，班长直愣愣的点头。脑海像齿轮一样的旋转着，疑惑困在一层蛛网上，寸步难行。到底忽略了什么，为什么记忆全无。班长回过头，“同学们，同学们，安静一下，临时插播一则广告，今天是我们班唐璌同学的生日。”他举起杯子，动员起来，“值此机会，让我们一起祝贺唐璌同学生日快乐，来，举起你们的杯子！”唐璌愣住了，今天是她的生日没错，但叶恒睿有必要这么大动静吗？同学情谊深似海。这样的氛围即使是陌生人也会试着配合，同学们纷纷举起酒杯，“生日快乐，唐璌。”唐璌赶紧举杯，回道：“谢谢，谢谢你们，真的非常感谢。”360度鞠躬转了一圈，她一饮而尽。插曲很快过去。叶恒睿回到原位，递上一个包装精致的礼盒，他说：“送你的，生日快乐。”唐璌笑吟吟的接过，“谢谢。”“怪不得你非要半路下车，原来是去买礼物了！”傅艺薇眼神嗔怪。宋朝晖皱着脸，拉着她的衣摆晃啊晃，“伯虎，你太不够意思了，生日都不告诉我，害我都没给你准备礼物。”叶恒睿解释，“由于一些私人原因，她从来不过生日，今天是第一次。”唐璌握着酒杯的手一抖，酒液从里面洒出来，她抽出纸巾，一一拭干。她记起来了，今天是禁忌破除日。生日是禁忌，在顺流的时光里，有很长很长一段时间，她没有生日，因为她的生日是母亲的忌日，她的出生是父亲一生的痛苦，所以从来没有人会为此庆祝。但是叶恒睿为她的生日带来了重生，就像涅槃一样，赋予了新的意义。可这么深的记忆为什么会突然忘了呢？是时间太久远了吗！还是因为记忆太多了！唐璌突然恐惧起来，最近似乎真的忘了很多东西。宋朝晖瞪大了眼睛，心疼地目光投向她，“伯虎，你太可怜了，说吧，你想要什么，就算要天上的月亮我也给你摘下来。”她扯了扯嘴角，“不用了，今天的礼物已经足够了。”纪浩哲举起酒杯，“冲着你这句话，我再敬你一杯。”聚餐结束后同学们就各自回去了，宋朝晖想拉着唐璌去买礼物，但她实在没心情。她开始在脑海里一一回忆，那些熟悉的人，那些深刻的往事，一桩桩一件件，她发现记忆中的脸渐渐的模糊，而往事也慢慢化成碎片，闭上眼，她仔细的思索。“伯虎，你怎么了，满脸都是汗？”不知过了多久，冥想突然被打断，她睁开眼，“可能太累了吧。”“那你早点休息，我去打热水。”“嗯。”宋朝晖提着两个热水瓶出去，关上门，整个房间里空无一人。爬上床，蒙上被子，她继续闭上眼，胸腔剧烈的起伏着，空气越来越稀薄，她掀开被子，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寝室狭小的空间突然变得阴沉沉的，十分压抑，辗转反侧了一会儿，她烦躁的起身，穿衣出门。指针转到八点半，校园里依旧热闹，唐璌漫无目的的游荡着，影子在路灯下忽明忽暗，好似游魂一般。看了看时间，九点半，她已经绕着学校走了不知多少圈，可心依旧平静不下来。随意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坐下来，她的思绪愈发凌乱，挣扎了很久，还是拨通了叶恒睿的电话。“喂！”“…你说过，今天我想要什么都满足我，现在马上下来，我等着你。”“现在吗？”“就现在。”叶恒睿到的很快，脚步站定之后，他的胸膛有些起伏，喘息还未平。“怎么了？”他问。唐璌抬起头望着他，心突然柔软起来，眼睛也变得很潮湿，她开口，“秋香，我有东西丢了。”“重要吗？”她点点头，“很重要。”“多重要？”“好像比生命要重要一点。”“能找回来吗？”“不知道，”她摇摇头，“我很害怕，如果全部丢了，该怎么办！”“说的跟真的一样，”他咧开嘴，笑了，“你大半夜的把我叫出来就是为了和我开玩笑！”她的眼睛一眨不眨，秋香，你有什么愿望吗？”“干嘛！”“说出来，我替你实现。”“你帮我看看，现在挂在天上的是月亮还是太阳！”唐璌极其认真的回答，“是月亮。”“……”“你的心愿是什么，或者你有什么遗憾的事情，全都说出来，我替你圆。”叶恒睿蹙眉，“今天的生日刺激到你了？”“没有，今天很感谢你，因为你的祝福，我的生日才有了意义。”“你到底怎么了？”他走进几步，靠近她，“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她忍不住伸出手圈住他的腰，然后把脸贴在他的腹部，“我丢了东西，当然有些难受！”“到底丢了什么？”眼泪还是忍不住落下来，顺着脸颊，渗入白色衬衣，感觉到腹部的湿意，叶恒睿顿时慌了神。“怎么哭了，”他边说边托着她的手臂想看清她的脸。“哭什么，东西丢了我们就再买一个。”唐璌用了力气，始终贴着他，“马上就好，你别推开我，就一会儿，就一会儿。”她近似于哀求。叶恒睿怔住了，呆了许久，他伸出手，轻轻的在她背上拍着，一下又一下。时间安静地流淌，河水在夜晚的沉寂里“淅淅沥沥”轻轻鸣颂，水本身没有声音，风的将它带到泥土，草地，花朵，柳树……然后世界有了自然的声音。真美，真好！多年以后，即使记忆不在，感觉会记住这一切吧！那就什么都别想，在逆流的时光里，她只剩下当下。“你们…在做什么？”耳边的抽气声猝不及防，唐璌几不可闻地叹息，她松开手，偏过头用衣袖抹干眼泪又回过头。傅艺薇的眼睛凸出，神情不可置信，她的嘴唇发白，指尖微微颤抖着。望着她灰暗的目光，唐璌只好解释，“你别误会，他是在安慰我。”但傅艺薇并不在意唐璌如何回答，她盯着叶恒睿的眼睛，问道：“是这样吗，恒睿？”叶恒睿的喉间滑动了几下，那句“是”突然就堵在胸腔，怎么也说不出来。“你说话呀！”傅艺薇的眼神闪烁了一下，眸光愈发凛冽。他垂眸，避开她的目光，“回去再跟你解释。”“我现在就要知道。”她紧追不舍。“艺薇，真的没什么。”唐璌望着叶恒睿为难的样子，心生不忍，“我碰到了一些事，不想让别人知道，所以找了他倾诉。”“为什么一定要找他？”傅艺薇拔高了声音，“你为什么，什么事情都要找他！”叶恒睿的眉头深深一皱，“艺薇，你别这样，回去以后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我说了，现在就要知道。”“回去再说。”“叶恒睿，”她的眸光闪动着泪花，“我已经厌烦了你总是为了她，而抛下我。”唐璌垂下头，“对不起。”“我不要对不起，我只要你离叶恒睿远一点。”“艺薇……”傅艺薇将目光转向他，“你不是要跟我解释吗，那么，现在就跟我走。”叶恒睿沉默了半晌，“现在不行，明天我会跟你说清楚。”“要么现在，要么分手。”他的脸色一变，“傅艺薇，你别过分。”“不用了，”傅艺薇扭头就走。叶恒睿愣愣地望着她远去的背影，突然不知所措。“去追啊。”唐璌推了推他，“你还杵在这儿干嘛，去跟她说清楚。”他转过头，看她，“我走了，你呢？”“你管我干嘛？”他摇摇头，“我答应过你，今天什么都满足你。”“我已经很满足了，你去吧，我马上回寝室。”叶恒睿矛盾不已，眼见傅艺薇越走越远，他一跺脚，头也不回的追去。唐璌深深的叹了口气，什么时候她也沦为圣母了，竟然在这种时刻把他让出去。坐在原地感慨一番，她站起身，打算打道回寝室。“唐璌。”她吓得立马转过身。叶恒睿的眼神散发着狠厉的光，他疾步走到她面前，咬牙切齿的瞪着她。“你干嘛这么看着我，怪吓人的？”“……”“你不是去追傅艺薇了吗，怎么又回来了？”“……”“怎么了，是没追到吗？”他突然伸手紧紧的抱住她，胸腔咆哮着雷霆之怒，所到之处山川河海皆碾为尘土。他低嘶一声，破碎的声音暗哑沉痛，“你知道我有多讨厌你吗，每时每刻，每分每秒，你真的讨厌极了，为什么总是这样…为什么总是让我心疼！”唐璌战栗了一下，仿佛水枪一枪瞄准，子弹从心脏迸射，全身的血管瞬间荡涤，直逼大脑。他还在继续说，“一看见你我就恨不得杀了我自己，那一天…那一天…我一直忘不了那一天，如果不是我，就不会发生后面的事情。”她终于回过神来，从灰烬之中拾起声音，“都过去了，不是你的错。”“我为什么要扔下你……”“忘了吧，那是个意外，说到底还是因为我太倒霉了。”“我看着你一天比一天沉默，可我什么也做不了。”“不，你一直是我的精神支柱。”“我宁愿你恨我，打我骂我都可以。”“别再想那件事了，真的已经过去了。”他的身体颤抖着，她轻轻的拍着。原来，受伤的不只是她，他的心也在那里蒙上了阴霾。手势愈发轻柔，这一次换她安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