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崇!当朝唯一一个外姓王爷,与安轩庭一样,仅三十岁就凭借着一己之力稳坐朝中重臣之位。
夏冬黎匆忙收回视线,低头掩盖住眼底的愕然和惊慌。
幸好安轩庭只是过来打声招呼,两人一同离开。
他们一走,这边的莺莺燕燕就又叽叽喳喳的闹了起来,夏芷晴因为没有得到关注的原因,将这一切的罪过都怪在了夏冬黎的身上。
隔着好几个人夏冬黎都能感觉到来自夏芷晴那幽怨的眼神。
夏冬黎不屑于理会她,带着妳泷远远地走开了。
不得不说府邸的花园装修的不仅别具一格,而且非常之大,夏冬黎硬是在别人的院子里面迷了路。
“走累了,歇歇吧。”她走的脚疼,就依着潭水边的石头坐了下来,对妳泷道:“你先去找找出去的路,我在这边等你。”
妳泷应了一声,小跑着去找出路。
忍一会儿就不见了踪影。
寒风瑟瑟,夏冬黎紧了紧身上的大氅,小半张脸都埋进了毛毛里,可还是冻得有些发抖。
她正坐在冲风口,寒风一缕一缕的吹个不停,夏冬黎受不住,起身准备换个地方。
她沿着谭边走,冷不丁脚下一滑,刚稳住脚跟,忽然后身就一股推力,而后铺天盖地的冰水瞬间淹没了自己。
窒息的恐惧席卷着自己的理智,她几乎没有办法思考,可她越是挣扎,就越是被衣袖缠的紧紧地。
救命.....
她不能死!
她在水底死睁着双眼,异常的看得清昏沉的水中反射着冰蓝的光。
恍惚间她又回到了那日,也是这样的垂死挣扎,而她的丈夫眼睁睁的看着她一点点的溺死在水中。
他就那样站在岸边,讥屑着,冷眼看着自己,恶毒的话一句句从他的口中说了出来。
“没人会救你!因为你该死!”
“你是通敌叛国的罪臣之女!让你留个全尸是我最大的仁慈!这一切说起来我还得谢谢你。”
“想起来了吗?那封通敌的信是我写的,多亏了你带我去了你父亲的书房,是你亲自带我去的!”
“去死吧!就算活着你也会痛苦一辈子!等严家满门抄斩我会将他们的尸首一点一点的磨成粉末,让你们全部永世不得超生!”
韩琨!
报仇!
杀了韩琨,杀了他!
景崇微皱着眉低头看了一眼紧揪着他衣领的少女,黑曜石一般的眸中沉淀着某种质疑。
韩琨,熟悉的名字.....
莫不是东邙新崛起的名将,短短数月凭借一己之力平定乱党的定国候韩琨?!
景崇眼底闪过一丝暗光,抱着怀里娇小的人儿上了岸,事不宜迟的便将醇厚的内里渡进了夏冬黎的体内。
半昏迷中的夏冬黎只感觉体内一股温暖的气流走遍全身,冻僵的四肢也渐渐的恢复了些知觉。
她心下清明自己还身在他人府邸,强撑着潜意识强迫自己醒了过来。
缓缓的睁开双眼,待眼中最后一丝迷离散去,直直的装进了男人冰凉的眸子中。
景崇!
从第一次见到她之后,夏冬黎就对这个男人有着强烈的防备之心。
所以,在她看清楚是谁之后第一时间的动作就是躲!
“你做什么!”她下意识的挥开男人为她渡气的手,踉跄的后退两步才惊觉自己连站的力气都没有。
景崇手疾眼快的将人又拉近了怀中半扶半抱着,削薄好看的唇角不经意间勾起一抹浅笑,“我就这么让你戒备?你怕我?”
景崇突如其来的问话倒是让夏冬黎犹豫了,她不是怕,只是这个男人太危险了,毕竟他可是把自己差点杀掉的男人。
可眼下.....
景崇明摆着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
夏冬黎只好拉低姿态,低眉顺眼道:“多谢景王出手相救,小女感激不尽。”
尽管她已经在极力的忍耐,可是声音还是颤抖的厉害。
毕竟一身的试衣服,在寒风中又站了好一会儿,任谁也不会受得了。
男人看透了她的逞强,一把抱起了夏冬黎向内院走去,扶在夏冬黎备受的大手继续将内力渡了过去,一边道:“你要是以身相许,我还可以考虑考虑。”
那股熟悉的温暖的感觉再次出现,冷意瞬间少了很多,夏冬黎直到现在几斤几两挣扎不开,便也随遇而安了,只是没想到冰山一样的景崇也会调侃,当即羞红了脸,紧绷着嘴角道:“小女身份地位高攀不起,倒是王爷想要带我去哪?”
就算他和安轩庭再好的关系,内院怎么能随随便便的进去。
景崇低头看了一眼怀里倔强的少女,那样子像极了受了惊的小猫,明明脆弱的不堪一击,还要炸开一身的毛露出凶恶的样子。
有趣。
“换衣服,倘若你这样回去,很快满京城便是你的流言蜚语。”
他没说一句,夏冬黎的视线就软下去几分。
景崇又道:“有怨就要说出口,否则会心生恶念,知不知道人言可畏的严重性?“
“你!”夏冬黎差点把持不住自己最后的理智,差一点恼羞成怒,这个男人竟然偷听她讲话!
景崇似是听出了她语气中的怒火,眼尾似有似无的淡笑淡化了他满脸的冰爽,“放心吧,我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找到出路的妳泷晚来一步,却恰好看见了高大身形的男子抱着一位娇小的人消失在拐角处。
两个人皆是浑身湿透,他们一路走过的地方,留下浅浅的水印也迅速消失在地面上,不见了任何痕迹。
妳泷大概猜得出来是谁,却又不敢确定,正犹豫着要不要跟上去,神候传来一阵叮铃脆响的调笑声。
“我刚才可清楚的看见夏家的大小姐往这边来了。”
妳泷一听是院子里那些千金,而且是冲着自家大小姐来的,妳泷心思迅速转了转,抓了一把地上湿漉漉的泥土往自己干净的衣裙上涂抹了两下,整个人都脏兮兮的像是在地上打了个滚儿一样。
“咦,这边哪里有人,你看错了吧。”说话的小姐眼尖的看见了谭边的妳泷,识得她就是方才跟在夏冬黎神候的丫鬟,叫住妳泷问道:“你家小姐呢,怎么就你自己在这里?”
妳泷镇定答道:“奴婢因为弄脏了衣服,去前院儿的都是些显贵,带着奴婢怕是有失了身份,便让奴婢在这里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