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家刀法之奥义?碎裂长空!”一声低喝,冷龙亦是双手挥刀,霸道的攻势似惊涛骇浪般回应着司徒怀文的“雪国无疆”。
“轰!”冰雪横飞,强大的劲气将一旁的花瓣吹落了不少,形成了一片花瓣雨。
花瓣雨飘零飘落了好长时间。
“冷公子好功法!怀文受教了!”司徒怀文收起逐浪戟,对冷龙施礼道。
“谈不上受教赐教,只是切磋而已,世子何必挂在心上!”冷龙反手执刀还礼,微微笑道。
“怀文有个请求,不知冷公子可否答应?”司徒怀文言辞恳切的说道。
“世子请讲!”
“怀文想看一下冷公子的刀。”
“这有何难?”冷龙微微一笑,双手托刀奉上。
司徒怀文双手接过,仔细的欣赏着这把“即普通而又不普通”的刀。
司徒怀文细细的抚摸着这把刀,冰冷的刀锋,没有一丝的装饰。
“从锻造火候,淬火还有开锋上看,这把刀都是一把极为普通的刀,但是它在冷公子手里却能发出如此之大的威力,从这足以见得冷公子武功之强!怀文心服口服!”司徒怀文双手将刀奉还,恭敬地说道。
“怀文世子言重了,我们手中的兵刃只是我们习练的武功的一部分,它的存在只是让我们的功法得到更大的进步而已。世子一定知道武学的三重境界吧?”
“怀文略知一二,愿闻冷公子详尽说明。”
“武学的第一重境界,是兵刃在手,而你的兵刃却没有在你的心中,这样的话你练就的也只是一招一式的威力;武学的第二重境界,是手中无兵刃,而心中有你的兵刃,与人对敌,就算你手握寸草,也是杀人利器!而武学的第三重境界,也是武学的最高境界,就是你手中没有的兵器,心中也没有了兵器,心怀坦荡,包容天下,真正的达到至大则空的境界,这时,你已经成为了真正的世外高人了!”
“冷公子说得好!”此时安王已经来到了后花园,并听到了冷龙的这番言语。
“没想到冷公子这般年纪便有如此的领悟,真乃当世奇才!”安王笑着拍了拍冷龙的肩膀。
“这些只是家父曾经教导冷龙的话,并非冷龙自己的领悟!”冷龙抱拳施礼,微笑着说道。
“父亲。”安若素走到安王身边。
“怀文世侄和我打了个招呼就直接来后花园来看你了,看来我女儿的比我这个老头还要大啊!”安王爷哈哈笑道。
“父亲!”安若素娇嗔一声,脸上泛起一片绯红。
“怀文世侄,今日前来,不会只是为了与冷公子切磋吧?”安王微笑道。
司徒怀文躬身一拜,郑重道:“实不相瞒,怀文这次前来是来行纳采之礼的!”
“纳采之礼!”不只是冷龙,连安若素也很是惊讶。安王似乎早已预料到,所以没有冷龙他们那么吃惊。
“父王曾与安王爷早年定下儿女亲事,约在若素郡主十八岁之年便完婚,而今年若素郡主已经十八岁,所以……”
安若素看着自己的父亲。
安王没有说话。
她又看了看冷龙。
而现在冷龙的心里的那份自卑又陡然而生。
几个人就这样站在那里,谁也没有说话。气氛慢慢的有些尴尬。
沉默了好久。
“我是时候离开了,王爷,郡主,世子大人,冷龙告辞了!”
打破僵局的竟然是冷龙,而他的话就是要离开。
“公子!”安若素听到冷龙的话,很是惊讶。她是最不希望的就是冷龙离开的。
“冷龙还有自己的使命,请恕冷龙匆忙之别!”冷龙抱拳对安若素,安王还有司徒怀文,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冷公子!”任由安若素撕心裂肺的喊着冷龙的名字,但冷龙始终没有回头,没有驻足。
“为什么?为什么?公子为什么不懂若素的心?”安若素双瞳失神,喃喃道。
“若素郡主,你怎么了?”司徒怀文柔声问道。
“我没事,我没事……”虽然说自己没事,但是司徒怀文能清晰地看到安若素眼眸中的泪光。
“若素郡主你真的没事么?”司徒怀文不放心,又问道。
“我说过了我没事!”安若素大声喊出来,泪水也流出了她的眼眸,划过了她的脸庞,滴落在地上。司徒怀文和安王都惊讶了。
然后安若素掩面跑开了。
司徒怀文和安王还在惊讶不已。
安王从来没见过自己这么温婉的女儿会发这么大的脾气。
司徒怀文不知道安若素为什么而生气。
过了一会,安王叹了一口气,仍然没有说话。
跑回自己绣楼的安若素扑在秀床上哭泣。
“你问什么不懂?问什么不懂?”
安若素手中握着冷龙送给她的那块青龙玉佩,泪水溢出她的秀眸,滴落在玉佩华润的表面上,泪珠映出安若素梨花带雨秀颜。
站在门外的王妃,听着自己的女儿在房中的哭泣声,叹息道:“情劫真是每个女子的命中的劫数!真希望我的女儿能度过这一劫难!”
第二日。
安若素没有踏出她的绣楼,一直在自己的闺房中抚琴。
琴声悠扬婉转,有阳春白雪一样的优美之音,但是却有着黍离一样的悲伤。
“我求无忆忆非去,
诱得芳心心不渝。
话狠伤人人难语,
遥念深情情已负。
对望繁星星尽伤,
泥不护花花渐恙,
所愿尔言言未忘。”
安若素的歌声与她的琴艺一样动听婉转,让听到歌声的人沉醉其中,三月不知肉味。
当安若素唱完最后一句,琴声戛然而止。
这是萧贤出现在了安若素的绣楼门外。
“郡主,他已经听到了。”萧贤的声音很低,但是绣楼内的安若素却听到的很清楚。
安若素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抚了一下琴。
萧贤微笑了一下,离开了。
“今天天气晴朗,夜晚一定是个赏月的好时节!”安若素自言自语的说道。但是她的自言自语好像若有所指。
安若素的绣楼外数丈处的一棵参天大树上,一个白色的身影一划而过,身形的移动带动的树叶的沙沙作响。
那是冷龙。
他说是要离开,但是他的心里有一个念头支持着他不要离开。
是夜,满天繁星,皓月明亮,高悬于空。
后花园的亭子里,安若素只身一人坐在亭中,身前是她的琴。
她好像是在等人。
但是她已经等了两个时辰,她等的人依然没有现身。
“你没有来,为什么没有来……”
此时,安王正与王妃商量着什么。
“王爷,难道我们真要将素儿嫁给平王世子司徒怀文?”王妃惊讶道。
安王叹了一口气,语气中有些悲凉的说道:“我本不愿,怎奈……唉!”
“可是咱们的素儿心中已有了意中的人了!”
“那我们只能希望咱们的素儿会幸福!”安王看着窗外的夜空,若有所思的说道。
自冷龙离开后,平王又再次拜会了安王府,他的到来,也直接促成了安若素与其子司徒怀文的这门亲事。这门亲事定了下来,平王那日司徒怀文败在冷龙手下的不愉快一扫而空。
安王爷与平王定的婚期日近,全府上下忙做一团,安若素却觉得与自己无关。
这日,司徒怀文又来安府拜访,在后花园中,远远望见,安若素正低头写着什么,写的极其认真,连自己到她身边都丝毫没有察觉。只见上面书写道:
“生之微末,活之谨慎,应愁高处不胜寒。”
“若素郡主,可否容怀文写一句?”安若素虽吓了一跳,但还是将笔交给了说话之人。
“风雨如晦,冷暖自知,拱手河山讨你欢。”
写完后,司徒怀文静静的看着安若素的眼睛,郑重的一字一念,
“即使怀文是不懂珍宝之人,但如获珍宝,必将珍之,疼之。”
安若素的眼里很复杂,他并不是不知,只是不愿道破,这复杂的眼神里,会不会有一丝感动?
“怀文世子,我们相识未有一个月的时间,而我们就要成亲……”安若素柔声说道。
“虽然怀文与郡主相识时间很短,但是怀文见到若素郡主的第一眼,便已对郡主倾心,这也许就是一见钟情吧!”怀文放下手中的笔,珍重的说道。
“怀文世子也相信一见钟情么?”安若素看着远方,若有所思的问道。
“自古便有卓文君与司马相如凤求凰的典故,古人尚且如此,怀文为何不信呢?”司徒怀文微微笑道。
“凤求凰,”安若素轻念着这三个字,然后轻声吟唱道:
“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
时未遇兮无所将,何悟今兮升斯堂!
有艳淑女在闺房,室迩人遐毒我肠。
何缘交颈为鸳鸯,胡颉颃兮共翱翔!
凰兮凰兮从我栖,得托孳尾永为妃。
交情通意心和谐,中夜相从知者谁?
双翼俱起翻高飞,无感我思使余悲。”
听着安若素的低声吟唱,司徒怀文好像明白了什么,心中泛起一丝伤悲。
躺在大石上,望着深邃的星空,冷龙的眼里,少了一份冷静。
“我求无忆忆非去,
诱得芳心心不渝。
话狠伤人人难语,
遥念深情情已负。
对望繁星星尽伤,
泥不护花花渐恙,
所愿尔言言未忘。”
冷龙将安若素那晚吟唱之词,写了下来,带在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