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言旭在脸上感觉到熟悉的触觉的时候就已经醒了,只是一直没有睁开眼睛。
我话音刚落,言旭突然睁开眼睛,声音嘶哑的说道:“对不起,是我对你不够好,才让你无法安心,以后不会了,一一,以后不要再离开我了。”
我欲缩回双手,言旭却一把抓住,紧紧地握着,起身后才将手放开,将我紧紧地用在怀里。
我心软了,在心里深深的鄙视自己,女人到底就是懦弱,心太软,就几句好话,就一点可怜相,我心中所有的冰雪便全部融化。
眼泪像开了闸的水龙头般收不住了,出来眼眶便沾在言旭的衣服上,将丝绸质地的衣料都浸湿了。
我不得不承认,我还是非常在意他的,并眷恋着他温暖的怀抱。
哭了好一会,我考虑到言旭的身体,便忍着心酸,着下人取来了食物,和言旭吃,虽然我并没有吃几口,但这饭主要还是要言旭吃的。
久未见,除了刚才寥寥几句动人的话,我和言旭两两对望,却不知该说什么好,言旭在吃饭前就已经将所有人给打发出去了,我有一口没一口的夹着清淡口味的菜吃着,言旭就一边看着我一边死命的吃白饭,既不吃菜,也不喝汤。
我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没好气的闷声说道:“吃菜啦你,喝点汤,你不是好几天没正经吃饭了吗,只吃白饭小心伤胃。”
言旭对我的口气浑然未觉,反而高兴的道:“好好好,我知道衣衣还是关心我的,我喝汤,我吃菜。”
言旭这样,令我差点没有笑出来,不过,我还是强忍住了笑意,强硬道:“我不管,反正你我现在都已经没事了,你以后爱去哪去哪,我不管你,你也别管我,我既然已经决定离开你,就不会再回去了。”
“一一,我知道你气我,可是事情真的不像你想的那样……”
“好了你不必解释,解释等于掩饰你懂不懂?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说的了。”我重重的放下筷子,冷漠的说道:“你快点吃你的饭,我刚才都已经吃过饭了,就不陪你了。”
说到底,玉溪永远是我和言旭之间难以跨越的鸿沟,多么想冲动的爱他,不顾一切的和他在一起,可是想到玉溪,便如一盆冷水浇在头上,将一切激情都浇灭了。
我撂下话,起身离去,走到在门口的时候,我情不自禁的回头看了一眼呆坐在桌前的言旭,还是没有停下,毅然离去。
后面一直有脚步声跟着,我以为会是言旭,回头一看,是言九。
“不好好伺候你家主子,跟着我来干嘛?”我放缓了脚步,和言九并着肩说话。
“大人已经将我逐出言府了,是我硬要跟着大人的。”言九苦涩的笑了笑,说道:“我不得不承认,你已经影响大人太深了,他是宰相,被一个女人如此影响着并不好,可是,如果没有你,我想他宁愿不做这个宰相了吧。”
“也许吧,可是一个人并不是你想怎样就怎样,他有他的责任,宰相的职责是他的责任,玉溪也是,所以,我离开。”
“难道你不能试着接受吗?”
“不能,我不要我自己变成一个妒妇,因为爱,才在乎他是不是只有我一个,我一醒来,就注定了的!倘若没有休妻那回事,我一直在言旭身边,我也不会接受,再如果,我醒来的时候不是言旭的妻子,而是一个我绝对不会爱上的男人,也许反而我会接受,会认命。”我满含酸楚地说道。
“你!你的意思是,你宁愿去当不爱的人的其中之一,也不和别人分享自己爱的人吗?”言九惊诧的说道。
“对,也许你难以理解,但是我现在还有选择的机会,我不用嫁给我不爱的人,所以,我也可以离开我爱的人,因为我不想每天满怀嫉妒生活,那样比离开所爱还要痛苦的多,我不想尝试。”边说边走,已经出了县衙,我深深叹了口气说道:“九九,你也爱着他,我相信你很清楚,那种极度痛苦的嫉妒,是该喷发还是隐忍?”
这是我第一次说出来,其实日子久了,我又怎么看不出来,言九,她也深爱着言旭,甚至是碍着身为属下的本分没有表现出来罢了,可是,人的眼睛是不会说谎的,偶尔一次深情地注视,就能表现出爱。
“夫人,我……”
“好了,没什么可说的,我知道你没有私心,就算有,你也是为言旭。”我说道:“你回去吧,我需要自己一个人静一静,这些天发生太多事了,我想回家里去看看。”
言九没有再继续跟随,我一个人独自走在大街上,街市上熙熙攘攘,可看在我眼中却只觉的凄凉,难道我真的错了吗?
不,我没错,错的是命运。
既然这样,就让我随波逐流吧,因为未来实在有太多的难以想象,无论以后发生了什么,我都可以承受,再多的论难,我都能跨过。
回道属于我自己的家,昏迷之前的凌乱早就不复存在,整洁的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我知道肯定有人将这里打扫过了。
世事变化无常,师傅没了,李嬷嬷没了,狗狗们也没了,我还是和原来一样,想要的要不起,就连简单的小生活都要不起。
静静地发了一会呆,我抱出琴在园中的树下一直弹一直弹,弹到天黑,弹到手指痛到流血,弹到手指已经没有了知觉,唯一的感觉就是琴声中满满的伤怀。
突然,不知从何而来的身影从背后抱住了我,琴声戛然而止。
“够了,一一,你这是在折磨我,还是在折磨你自己。”熟悉的声音一开口,我才知道是言旭。
“言旭,我快疯了。”我用很低很低的声音说着,感觉,好像只有我自己听到。
言旭没有言语,手臂一转将我抱起,就向门外走去。
“你带我去哪里?”
“你弹了多久的琴?你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手疼么?我带你去上药。”言旭抱着我一直走,我知道,他是带我回了县衙,静静地靠在他的肩膀上,感觉又安心,又害怕,因为短暂的幸福后还是痛苦。
言旭抱着我来到县衙的房间,才发现我手指满是鲜血,皮开肉绽,心疼的说道:“一一你忍忍,我马上叫人取药来。言一,快去将冰雪玉露高拿来,一一手流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