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红的国旗树立在操场中央,眼前是一排贴着白瓷砖的三层高教学楼,操场的另一角是教师公寓和大礼堂,大礼堂的后面是供学生煮饭用的电炉房,电路房的斜对面是学生宿舍,校园里没有食堂,所有同学们大多都是蹲在各自宿舍门口吃饭,或者是躲在宿舍里吃饭,整个学校的外围是一道一米多高的围墙,把学校包裹的严严实实。
今天是他升学上课的第一天,对于他这个从农村里走出来的孩子来说眼前的一切都仿佛是那么的新鲜,对这里的一切他都充满了好奇,他就像是一个从树林中飞出来的雏鹰,面对着树林外的大千世界充满了好奇。
中学是男女情感上产生萌芽的时候,这是一个敏感的时期,即使是身边哪个女孩多看了你一眼,你都会觉得那就是喜欢,那就是所谓的爱情,这是一个懵懂可爱的时期。
他像一个安静的绵羊一样端正的坐在位置上,认真地注视着身边走过的每一个人,特别是从外面走进来的女生,因为他知道在接下来的三年里他要和她们在同一个班学习。
他认真地观察,他开始觉得从外面走进来的女生都差不多一个模样,扎着小辫子、理着短短的学生头、穿着白布鞋,看着她们除了头发和自己不一样之外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就在此时,他开始觉得厌烦时,从门外走进来的她吸引了他的目光。
她个子适中,紧跟在一个女生的身后,扎着短短的马尾,看起来像兔子的尾巴,面带着一丝的微笑和害羞走了进来,他注意到她一直都是低着头,似乎害怕见到他们似的,就好像是做错了事情的小女孩,害怕见到老师一样。
虽然她不是那么的特别,在人群里他也未必能够一眼就能将她找出来,但此时,他的目光却是被她吸引住了,他不知道为什么,那是一种神奇的力量,他无法说出的感觉,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可能是因为她的笑容吧!她的笑容很美,很美,美的像樱花一样。
从那以后,他便开始关注她,她也时常出现在他的视野当中,他每天都想见到她,也想和她说话,他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只是这种感觉在后来却越来越强烈了,他心想:“这可能就是老师们嘴里说的青春期吧!”
就这样,他傻傻地观察了她一阵,幸运的是她坐在他前排,这样就加大了他们见面说话的机率,为此,他桌上时常放着两个橡皮和两只笔还有两个小刀,为的就是哪一天她突然没笔用了,正好看见他桌上有笔,就可以向他借了,到那时他们就可以说话了,他就可以问她的名字了。
“你的橡皮檫可以借他用用吗?”她用渴望的眼神看着他。
他看了看她,迟疑了一会儿,可能是太突然一下没有缓过神来。
他猛地点了点头,心里却有一种淡淡的激动。
“别说是借给你了,就算是送给你他也愿意。”他不知道心里为什么会突然有这种想法,但那还是有了,他本应该趁这个时候问问她名字的,这样以后方便交流。
她转过身来,笑嘻嘻地对他说道:“谢谢。”
他示意地点了点头,心里说道:“不用客气。”
此时,他注意到她的笑容,她的笑容很纯很甜美,没有了那种害羞的感觉,好像日本的樱花。
她看了看他,此时,他反倒羞红了脸,她又扑在桌子上很认真地看着他的脸,他显得很迷茫,却还是抬起头来看了看她。
“你的睫毛好漂亮,像娃娃咧!”
他显得有些受宠若惊,小声说道:“是吗?”
她笑了笑,便回过头去了。
他注意到了,她对他总共笑了三次,第一次,显得很温柔;第二次,显得很安静;第三次,显得很惊奇。
她的笑容确实很美,至少在他见过的这些女孩当中,唯独她的笑容映入了他的脑海里,虽然他无法把握说能在人海中第一个认出她,但他可以说能在万千笑脸中第一个找出那个属于她的笑容,对于她的笑容,他有些妒忌,就好像她妒忌他,为什么他的睫毛长的这么好看一样。
此时此刻,他决定问她的名字,在下一秒钟,他果然成功了,她原来叫做吴妮子,一个可爱特殊的名字。
吴妮子,他拿着小刀在桌子的一角把自己的名字和她的名字刻在了一起,中间还画了一个小小的爱心,他之所以会这样做那是因为电影里也是这样做的。
时间穿梭,他对吴妮子的那种感觉就越加的浓厚,虽然他搞不清楚那是一种什么感觉,也不知道该如何形容那种感觉,但是,在一个夜晚,他还是学着电影中的场景,向她递出了他人生中的第一封情书。
他把小小的字条夹在了字典之中,字条上歪歪扭扭地写着一行字,“他喜欢你”这四个字,他写的特别的大,目的是为了让它更醒目,让她知道他对她的真心,他把字典轻轻地盖好抓在了手里,坐在位置上安静地等待着她来向他借字典。
那晚,他写给她情书的那晚他记得清楚,在她看见他在字典中夹带的那张纸时,她当时的表情显得格外的淡定,眉头微微地紧锁着,就飞快地在那张小纸条上写下了拒绝他的话。
“他们都还小,谈这个太早了。”
她的拒绝很委婉,或许那不可以说是拒绝,只是现在的她还不想谈这些情爱,其实,他对于这些也是一窍不通,可能是他太过于激动了,错把对她的那种感觉误认为就是爱情吧!
他也很迷茫,但看到字条上的那些字时心里确实也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沮丧,可能是因为被拒绝了,而且还是被自己好奇的女生拒绝了,这心里就生出了一种莫名的失落。
看了纸条,他没有继续上前去刨根究底地问为什么,因为他觉得这样做很傻,就像她说的那样他们现在都还小,谈这个太早了,因为他也不理解什么是爱情,而对她的那种感觉,可能真的是因为上辈子他们有什么渊源,而这辈子他对她才会有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于是,他把那张纸条藏在了荧光棒中,因为他像把它保留下来,或者说他是一个收藏癖吧!把它保留下来,也许在将来的某一天,当他看到那张纸条的时候会想起她,想起那个曾经写过情书给她的他,这也不缺是童年的一个美好回忆。
他把字典摆在了桌角,这样她要用时就可以自己拿了,不用在问他了。
当晚,他的心情显得有些失落和沮丧,因为被别人拒绝的滋味总是不好受的,又有谁不喜欢被人接受,被你好奇的女生认可呢?
他拿着手中的荧光棒在操场上耍着,一条火红的光线在他手中翩翩起舞,在漆黑的夜晚显得格外的耀眼,他也不知道他这是在做些什么,可能是在抒发一下心情,闲的无聊找些乐子吧!
就在此时,他一个闲的无聊找些乐子,果真,真的找来了乐子。
他举着手中的荧光棒一边舞着一边朝宿舍走去,脑子里还在想着刚刚在教师里发生的事情,想着吴妮子的那番回话究竟是什么意思,想着第一次见到她的场景。
“那个同学。”一个彪形大汉出现在了他眼前。
他看了看他,显得很迷茫,他想说:“有事吗?”
“把你手中的东西交出来。”他伸出了手,指了指他手上拽着的荧光棒。
他害怕了,他迟疑了,这荧光棒里面可装着他的情书,如果被他发现了,可能会在学校里点名通报,可能会通知家长,他不敢考虑事情的严重性,只是知道,这荧光棒绝对不能给他,至少,他必须得把里面的情书拿出来之后再给他。
看着他一脸的杀气,他急忙转过身去,一边向后退着,一边把荧光棒中的纸条给抠了出来,这才把荧光棒交到了他手中。
“你那拿着的是什么,给他看看。”他继续朝他走来,仿佛要把他手中的纸条给夺走。
他显得很害怕,声音放的很低说道:“没什么,没什么。”
他摸了摸口袋,便急忙从口袋中掏出了一张人民币说道:“这是他的钱。”
他看了看他,也没有在向他靠近了。
“这个东西不可以照人眼睛,很容易把眼睛弄伤了。”他一边说着,一边拿着他的荧光棒走了。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他长长叹了口气,如果不是当时他急中生智,把口袋中的钱拿了出来,也许那封情书就被他发现了,上面可写了他和她的名字。
他只能说好险,好险,只是亏了他那花钱买来的荧光棒。
从那以后,他便更加努力地关注她的一举一动,在他认为她的那些话或许是在测试自己,即使他不知道究竟是不是这个意思,但他还是刨根究底地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