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梦。”一声轻唤让少女停住了前进的脚步,转身便见自己的好友在不远处淡笑的看着她。
梦汐云伸手摘下脸上的墨镜,完全没有被化妆品侵蚀过的脸,吹弹可破,相较于一般人更为白皙的肤色,映照着那双墨色的双眸,平添了几分动人美。
“诺诺。”梦汐云张开双臂,紧紧地抱住自己的死党:“你怎么来了?”
“你回国我当然要好好为你接风洗尘一番咯。”诺嫣俏皮的眨了眨眼。
“好吧,看在你来接我的份上,我就不怪罪你丢下我先跑回国了。”梦汐云敲了敲诺嫣的脑袋,挑了挑眉说道。
诺嫣轻笑了下:“多亏了我这次提早回来,不然可是会错过不少好戏的。”
“好戏?”梦汐云尾音一扬,带着几分的好奇,早在国外就听诺嫣提过好几次她家的奇闻异事,但是真实情况她还并不知晓。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你刚刚到这里,想必还没有找到落脚的地方吧。要不先跟我回家住两天?保证你不会后悔的。”诺嫣狡黠的提议道,心中打着小九九。
最近她老哥可是紧紧地护着珍珠,让她闲暇时候想要逗弄逗弄珍珠都不得,要是梦梦能够加入自己的阵营,无异于多了一份助力,到时候一定可以时不时让珍珠给他们家增产几筐化妆品和首饰。
梦汐云看着诺嫣脸上毫不掩饰的激动,唇角弯起一抹期待的弧度,反正自己的也无聊,不妨就趁着这时候改变改变心情。至于国外那个混蛋,竟然敢这样对自己,就让他心急去吧!
两人相视一笑,这是属于闺蜜之间特有的默契。
君斐开着车,脑中还在浮现着临走时珍珠明明羞涩的说不出话来,却还是凑近自己,应自己的要求给的那个香喷喷的离别吻。
自家宝贝真是太可爱了,如果不是早上还有个会议要开,他实在很想把某只小白兔按倒了滚床单。
面上镇定自若,实则满脑子有色思想的总裁大人开着车悠悠的驶进了一个冗长的隧道。
昏暗的灯光相对于平时黯淡了不少,明明是上班的高峰期,此时隧道之中却好似只有自己一辆车子。呼呼地冷风灌输进车子,发出一阵类似于惨叫声的嘶鸣,令人毛骨悚然。
君斐忽然觉得一股寒意慢慢的透过车窗渗透进车内,手臂上起来的鸡皮疙瘩让他有些不适。君斐微微地的蹙起了眉头,伸手想要摇起那半敞的车窗,隧道之中的灯光却开始闪烁起来。
摇曳的灯光闪烁着不明的光芒,让前方的道路忽明忽闪,也让君斐的眼睛有些不适的闭了闭,适应了片刻之后,伸手想去勾住车门的阀口,却蓦地瞪大了双瞳。
透过那眨动的灯光,透过那缓缓升起的车窗,君斐分明从后视镜上面看到身后有一道白色的身影紧跟在自己的车后。
那道白影飘荡在隧道中央,像一缕白色的纱巾。但真正让君斐惊诧的是那白影根本没有着地,就像是被固定在了半空中,晃悠悠的向自己这边靠近。
君斐只觉得一阵刺骨的寒意浸透了自己的皮肉根骨,向心脏处蔓延。君斐极力保持冷静,告诉自己说不定只是自己看错了,那道白影也许只是哪辆车上不小心掉下的白缎。在隧道里面的冷风吹拂下重新扬了起来而已。
君斐心中这样想,视线却不受控制的向后视镜那边望去,灯光还是没有好转,闪烁不定,就像电视里面灵异电影时常出现的那般。
君斐的心有些发慌,一滴冷汗顺着自己的额角滑落,紧张中只拿余光偷偷瞥过那后视镜,却惊讶的发现镜子之中根本没有半个人影。
君斐愣了下,大弧度的转过头紧盯着那个罪恶的后视镜,真的没有人影。君斐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五味杂陈。喜悦有之,但不可否认的,恐惧也是有的。
苦笑着将视线抽回,自己平时不是最为鄙弃这种鬼神之说的吗?可是这个世上确实存在着珍珠那样的妖精的,不对,自己在想什么?君斐受不了的扶额,自己这是被吓傻了吗?怎么能拿珍珠和那些鬼怪作比。
正当君斐胡思乱想之时,一道阴寒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从身后传了过来:“还我头来,还我头来。”
君斐握着方向盘的手蓦地一顿,不敢置信的僵住了,难道自己出现幻听了?无数的隧道轨迹还在后视镜里面往后倒退,君斐发现今天的隧道好长,好像怎么也走不到尽头。
那份刺骨的寒意再次侵袭而来,君斐的耳边不断的回响着那诡异的声音,眼角的余光惊诧的瞥到车窗之外弥漫开来水汽。
君斐正在奇怪于明明没有下雨,为何会有水雾之时,那些水渍竟然慢慢的开始掺杂着鲜红的血液,尔后一只布满了刀痕状伤口的手臂缓缓地攀上了自己的车窗,鲜红色的液体顺着那深深的伤口缓缓溢出,顺着透明的玻璃,流淌下来,聚成一个小小的血洼。
君斐倒抽了口凉气,想要踩住刹车,但却在一股诡异力量的牵引之下踩住了油门。汽车不受控制的往前面奔驰着,车窗上面的血痕被那强劲的风带得倾斜了角度,但是那只手却还在不断地往上面攀爬,丝毫不受劲风的影响。
“还我头来,还我头来。”嘶哑的女声依旧在这晦暗难明的隧道之中断断续续地回荡着,阴森的可怕。
君斐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那只手无声地向上爬着,然后另外一只同样布满了血痕的手也爬了上来,然后那道沾染了无数鲜血的白影终于暴露在了君斐的眼前。
君斐只觉得自己的心脏都要跳出来了,握着方向盘的手轻轻地颤抖着,那道红白交错的影子,缓缓地攀上了车窗。
君斐的瞳孔中,清晰地刻印着那道不祥的身影:那一袭白色的连衣裙,已然变得破败不堪,原本犹如雪莲般纯白的色泽,早已染上了斑驳的殷红。透过残破的衣裙,那道身影洁白的躯体若隐若现,只是,那躯体上也布满了同手臂上相同的刀痕状细纹,不断从中渗着鲜血,染红着衣裙。
但是,仅仅这些,还不至于令君斐如此恐惧。真正令他恐惧的是,这道红白交汇的身影,双肩之上,居然没有头颅!
心脏停摆了几秒,而后超越负荷的跳动起来。君斐的额头之上再次落下了一滴冷汗,却又听到了一声截然不同的,完全不属于人类的声音:“拿命来。”
君斐蓦地回头,瞳孔猛地一缩,自己车子正面的前窗之上,一颗头颅正悬浮在那里,长发漆黑如瀑,散乱地下垂着,双唇微张微合,似乎在向他吐露着什么。
两道鲜红的血泪,顺着苍白的脸颊缓缓流下,滴落在车窗前,溅起一朵朵细小的血花。那腥红的双眼,直视着前方,而那无神的瞳孔中,正倒映出自己惊恐的脸。
君斐想要大声呼喊,可是却感觉自己的脖子仿佛被一只冰凉无形的手扼住一般,无法发出一丝声响,只能无助地望着无头女鬼。忽然,那颗诡异的头颅停止了呢喃,嘴角轻微上扬。君斐仿佛意识到什么一般,将视线猛然从头颅上移开。但是,那已经太迟了。
阴暗的隧道之中,猛然响起一阵尖锐可怕的刹车声,尔后是一阵车子的撞击声。
与此同时,还在睡梦中的珍珠猛地睁开了眼睛,心脏处异常快速的跳动起来,让她有些无措我紧抓住身上的睡衣,瞪大了迷蒙的双眼透过窗户,凝视着远方。
而另外一头,正在处理文件的少女猛地感觉心头一震,抬起头来望着远处升腾起浓重黑烟的地方,双眼稍稍眯起,咒骂了一声:“该死。”尔后猛地站起身来,向外面跑去。
隧道的尽头,一抹黑影背靠着围墙,默默地听着不断靠近的警笛声和救护车的声音,唇角微微的勾起一抹弧度,支起身子,再次看了一眼那个冒烟的地方,向相反的方向离去。
诺嫣接到电话便直接带着梦汐云赶到了医院,走到指定的病房外才发现鸣珂正站在病房外拦着那些蜂拥而上的记者。
“怎么回事?”诺嫣的脸黑了下来,怎么会有这么多人在这里?”
“诺诺,你来了。阿羽在里面,你进去吧。”鸣珂拦住一个趁着这个空隙想要钻进病房的记者,转头对她说道。
“你确定你拦得住这么多人?”诺嫣冷笑了两声大喊道:“全部给我住嘴,吵吵吵,吵毛线,不知道这里是医院吗?”
所有人都被诺嫣的大吼给吓了一跳,一个个都怔愣住了,直到有一人反应过来喊道:“那是君氏的大小姐。”
话音刚落,诺嫣就被一群人围住了,话筒一个个伸了过来,问题一个接一个的砸了过来,让诺嫣再次炸毛:“你们难道就不会一个一个的来问吗?”
诺嫣这句话说得有些咬牙切齿,让刚才见识过她河东狮吼的记者们瞬间噤声。一直在旁边看戏的梦汐云则是忍不住失笑,诺诺爱炸毛的性子就算回国了还是没改过来啊。
“请问君总裁的车祸是否和车厢之后的那个人头有关?”一个较为大胆地男记者挺身而出率先问道。
其他人也不甘落后,再次发挥小强精神凑了过来:“请问君总裁是否是因为杀人心虚才会发生车祸?”“请问……”
人头?诺嫣愕然的看了一眼鸣珂,鸣珂对她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是很清楚。
诺嫣轻轻咳了咳才回答道:“关于这件事情,我先大家应该先等我哥情况好转之后再来多做解释,至于人头这件事,我想各位去问问警方会比我们这些人来回答的好,总而言之,一切等我哥好转之后,君氏必定会给所有人一个交代。但是现在……”
诺嫣顿了顿:“抱歉,请你们先离开,这个地方是医院,里面的人是我的哥哥,他刚刚出了车祸,现在最需要的是静养。”诺嫣这句话虽然是商量的语气,但是那沉下来的脸以及眼中的阴霾却说明了她的不耐。
好不容易把一堆大佛送走,诺嫣迫不及待的推门而入,也在瞬间明白了鸣珂拦在门口的缘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