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初一怔，是啊，我想听些什么呢？眸光有一瞬间的迷茫怔楞，下一刻便被阴狠幽暗代替，有些狰狞，如此表情，出现在琴初脸上，有些可怖的吓人。

额角青筋突突跳动，似是在极力隐忍，抬眼便又望进雨晨淡然无谓的目光里，心里有一刹那的平静，该死，自己怎么可以被眼前那人的目光迷惑？

“死到临头，还能如此淡漠，我倒要看看你能强硬到什么时候？”阴险的笑意蔓延在琴初原本淡然平静的脸庞，让雨晨觉得十分的陌生，冷眼看着琴初的举动。

由于是地牢，各种刑具层出不穷，琴初眼见不远处有一桶浸了盐的水，琴初眼里闪过一丝快意与报复的快感，想也不想的就往雨晨身上泼去。

一桶浸着盐巴的水披头盖脸的倾倒在雨晨本就鲜血淋淋的伤口上，雨晨禁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此时已是冬日，带着寒意的冷水泼在身上，雨晨浑身一颤，随之而来的便是彻骨的疼痛，额头的冷汗不断的冒出，紧咬着颤抖的牙关，双手紧握成拳，盐巴浸入伤口，疼的雨晨差点咬破舌头，脸色苍白无比，已分不清脸上流的是水还是汗渍。

好不容易适应了那疼痛，雨晨如刀般锋利的目光直视琴初，“我发现你真的好可怜，就像一条摇尾乞怜的狗！”雨晨紧咬着牙关，声音颤抖着从齿缝间挤出几个字，额上的冷汗流入眼睛里，竟有些酸涩。

心里流过一抹苦涩，身体上的痛怎及得上心里的痛的万分之一？如果琴初没有那人的许可，怎敢在这里对自己用刑？看来，那人对自己根本就没有半分的情谊，自己又何苦执着？

念念不忘只会为自己增加一副无形的枷锁，对于那人的翻脸无情，自己早就领略了，又何必心存幻想？罢了，就到此为止吧。收起眼里的感伤与怅然若失，静看面前面目可怖的琴初。

“呵呵，我倒是想要看看你的骨头究竟有多硬！”说着从燃烧的火架子上拿起一把烧红的骆铁，呲呲的冒着热气，不时的窜出一两个火星子，火红的骆铁冒着火光倒影在雨晨紧缩的瞳孔里。

与火红的骆铁一起的还有琴初狰狞阴森的脸，下一秒，那火红的骆铁便印在了乐晨鞭痕累累的胸前，空气里弥漫着一股胡焦味，混合着肉香，雨晨的皮肤在滋啦作响。

雨晨绷紧了身体，咬紧牙关一声不吭，身上已然成为碎片的衣服早已被汗水浸湿，雨晨仰头望着地牢晦暗的屋顶，外面也许便是澄澈蔚蓝的天空，如今离自己如此遥远。

身体紧绷到极致，因疼痛导致雨晨全身的骨骼都在噼啪作响，想要就此撑破身体来缓解那疼痛，嘴里血腥味蔓延，早已不知被咬破了几次。

雨晨浑身疲软，努力想要保持清晰，可是眼前一片模糊，隐约透过眼角看到琴初拧笑的脸，嫣红的唇瓣一张一合不知在说些什么。

终于眼前一黑，意识陷入混沌。

轩王府，慕森的书房内

慕逸正坐在慕森的旁边，此时，地上已然堆砌了不少的酒瓶子，看样子就不难想到，这酒是慕森喝的。

“既然在意，为什么不问个清楚？”慕逸夺过慕森握在手里的酒坛。

慕森起身要抢，不料眼前一个踉跄，差点栽倒在地迷蒙双眼不满的怒瞪着慕逸。

慕逸浑然不在意慕森冒着火焰的视线，自顾自的说道“你就不觉得这事有些蹊跷？你我皆知，雨晨便是萧离，怎么可能会是陌国的卧底？”

慕森颓然坐倒在地，自己何尝不是心存疑问？可是种种迹象表明雨晨便是陌国的卧底，雨薇是陌国送给自己的侍女，且又与雨晨如此紧密，很难让人不怀疑，何况自己曾接到无名人士的密报，说是雨晨便是陌国的间隙。

慕逸眉头越皱越紧，“那你有没有当面问过雨晨？”

慕森苦笑不已，自己何尝不想问？只是怕面对真相，如果那人真是陌国的卧底，自己又当如何？难道真的下令杀了他么？

拾起歪倒在地的酒坛咕嘟咕嘟又是灌了两大口，眼神闪烁不定，不知在想些什么。

见慕森沉默不语，慕逸也无奈,伸手安慰似的拍了拍慕森的肩膀，似是安慰，似是感慨，“森，问问自己的心，你真的认为他会是卧底么？与其如此消沉，不如狠下心查个明白，早点有个结果。”

见慕森仍是没反应，慕逸微叹了一口气，“好吧，如果你不问，那我就替你去问，这事我还没敢告诉子浩，怕他伤心，这就算是我的私心吧！”

慕逸离开后，慕森才沉下眼，其实自己也心存疑问，那个未名的人为何给自己送了一封暗信，说雨晨是陌国的卧底？

而与此同时，自己的影卫也查到了风月楼确实存在一个陌国的卧底，只是一直不知道那人是谁？何况自己一直查不到雨晨，也就是萧离消失的三年里去了哪里?至于流火的底细自己早就派人查探过了，流火是新月国的人，以他的身份不可能是陌国的卧底。

所有的证据皆指向雨晨，何况以雨晨的轻功手段当个卧底绝对说的过去，慕森双手插进头发里，自己从没如此心慌意乱过，自从那人的出现，自己一直冰冷空缺的心，突然变的绚烂起来，有了一丝蓬勃的朝气，不再沧桑迟暮。

可是据自己的影卫暗中查探，雨晨经常离开风月楼，不知道去了哪里，做了什么，自己的人完全寻觅不到踪迹，如此才让自己越加怀疑雨晨的身份。

无名信件上指出，雨晨经常暗中与陌国的暗探联系，密谋夺取自己的兵符，那可是掌握慕国所有军队的军令啊，丢了他，有怎样严重的后果那是不可想象的，慕森也不敢想象，所以一丝也不能放松懈怠。

还记得那晚，他打赌输于自己，两人在欢爱的时候，自己的兵符无意中掉落，他翻开兵符的异样神色，当时自己完全沉浸在拥有他的喜悦当中，竟完全忽略了他眼里的闪烁，原来，他刻意的无视自己，只是一种引起自己兴趣的手段么？

那人的心机当真此可怕？自己竟甘愿为他沉沦，直至万劫不复，嘴角露出一抹苦涩的笑意。

自己为琴初赎身，只是想借此冲淡对他的想念，冲淡他身上的味道，抹去属于他的痕迹，怎奈，越是如此，那人的身影越是清晰，仿若一道烙印深深的镌刻在自己心间，留下不可磨灭的痕迹。

每次与琴初欢爱，自己脑海里浮现的都是他淡若烟云的邪笑，每次都要接着酒意才能与琴初欢爱，可是身旁的人总是在不经意间就变成了他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