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当看到地上雨晨满身的血污时,雨薇心里有些慌乱,心跳乱了节奏,心下不断的安慰自己,姐姐会没事的吧?
当雨薇颤抖着手伸到雨晨的鼻翼下时,整个人就愣住了,完全没有呼吸,雨薇抽出放在雨晨鼻端的手,掐了掐自己的脸颊,倒吸了口凉气,丝丝的疼,自己不是在做梦!
可是眼前是怎么一回事?今天又不是愚人节,姐姐干嘛与自己开玩笑啊?
雨薇颤抖的收回手,有些呆呆的,完全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他们才刚见面啊,怎么会又要天人永隔?
一刻钟的怔楞过后,这才缓缓抬起头看着对面抱着雨晨的慕森,声音暗哑,如鲠在喉,仿佛用尽了毕生的力气,“你们怎么可以这样?”
看着雨晨身上暗紫的血迹,纵横交错的鞭痕,雨薇心疼的无法呼吸,多想时光能够就此静止,静止在姐姐在自己身边的那一瞬间。
慕森有些茫然的抬头,目光定格在雨薇布满泪痕的脸上,心已然麻木,疼的已无半分知觉,眼前模糊一片,勉强看得到,雨薇一张一合的唇瓣。
“你们都是杀人凶手!”雨薇血红着双眼声嘶力竭的呐喊,多想,姐姐能像以前一样无论何时都能站在自己身前为自己遮风挡雨,而不是冰冷的躺在地上。
如今自己还剩下什么?恐怕也只有冰冷的绝望,不想在看到眼前的人,更不想见到任何一个人,此刻,雨薇只想带着雨晨去一个荒无人烟的地方,那样,姐姐才不会再一次的离开自己。
由于久蹲于地,双腿有些麻木,雨薇起身站起,不料一个踉跄,差点摔倒,伸手把坐于地上的慕森一把推开,毫无防备的慕森被乐曦推的一个不稳,怀里的雨晨从慕森的腿上滑落。
雨薇脸上纵横交错的泪痕是那般触目惊心,仿佛所有的泪水都汇聚在了一起,泪流成河。
一直以来,雨薇愿意活着的理由便是坚信姐姐还活着,如今,亲眼见证姐姐的尸体,眼眸里再无昔日的光彩,残留的灰色的空洞。
此时,雨薇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便是带着姐姐离开这里,一起生也好,一起死也好,终究是要在一起的。
见雨晨从自己怀里滑落,慕森突然就有一种世界突然失去了颜色的感觉,心里像是一个黑洞,吞噬了所有的感知,再无一丝快乐可言,那是世界塌陷了的感觉,犹如一具尸体,失了魂魄。
就在雨薇吃力的抱起雨晨,想要就此离开这里的时候,乖突然出现在自己及雨晨的身边,看也没看面色死灰的慕森一眼,随后跟来的便是依旧一身紫衣的池君望。
池君望的面色有些憔悴,在看到地上的雨晨之后,心下一个咯噔,那种感觉叫做心慌意乱。
看着身前几人悲戚的表情,池君望身形一个踉跄,自己终是来晚了么?那人,那人…不在了么?
一种荒凉孤寂的气息自池君望身上散发出来。
乖原本灵透的大眼闪烁着泪光,来到雨薇的跟前,轻声的呜咽着,一眨不眨的看着已然气绝的雨晨。
雨薇伸出一只手轻柔的抚摸乖的脑袋,难得的乖没有立即躲开。
“乖,我们一起离开这里好不好?他不在了呢,又一次的离开我们!”
雨薇虽是在对乖说着,眼神却无比温柔的盯着毫无知觉的雨晨,目光痴缠哀怨,仿佛要把雨晨的样子永远的烙印在心里。
乖呜咽着轻点了点小脑袋,乖巧的立在雨晨与雨薇之间。心有戚戚然,无比的惹人爱怜。大眼里晶莹的泪光揪碎了心。
池君望看了一眼地上毫无生气的慕森,心里也大概明白他此时的心理恐怕也不不好受。
“你不配拥有他,更不配拥有他的爱!”池君望的语气淡淡的,苍凉悠远,那个人再也不会出现在自己身边了么?目光染上哀伤,孤寂弥漫全身。
听了这话,慕森全身一震,仿佛被雷击中,嘴里说不清的苦涩,自己当初居然没有选择相信他,可是兵符一事实在太过重要,容不得一丝马虎。但这也不是逃避的理由。
蓦然,慕森一口鲜血喷出,两眼一闭,再也承受不住失去雨晨的苦痛,已然昏倒在地。
见状,慕逸与慕嫣连忙上前将其扶住,愤愤的盯了池君望一眼。
对此池君望视而不见,上前将雨晨小心翼翼的抱在怀里,大步离开了阴暗的地牢。
后面的慕逸张了张嘴,那话终是没能说出口,事情都到了这种地步,自己又有何面目开口挽留?
倒是慕嫣沉不住气,“你们不能将他带走!”声音尖锐彷徨。
池君望只是顿了顿脚步,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雨薇怀抱着精神恹恹的乖深一脚浅一脚的跟在池君望的身后,心里充满了茫然与无措,姐姐真的就这样离开自己了么?
可是他答应自己的,每当自己转身的时候,他都会出现在自己视线可以触及的地方。
池君望沉默着抱着雨晨离开地牢,森王府外,柳岩等几个黑衣人早已等候多时,池君望带着雨晨一步跨进一辆装饰简单的马车。
雨薇怀里抱着乖亦在池君望黯然神伤的眼神示意下,跟着进了马车,眼神空洞,找不到焦距。
乖亦安静的待在雨薇怀里,安静的出人意料,只是琥珀色大眼里晶莹的泪水一直如一汪波光粼粼的湖水,泛着涟漪,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雨薇无意识的抚摸着乖的额头,仿佛,此时,乖是自己唯一的救命稻草,精神上的寄托。
陌生的世界,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人群,再也找不到那一丝熟悉的身影,莫名的彷徨,抱着乖的手臂不自觉的收紧。
池君望的视线一直停留在紧闭着双眼的雨晨身上,眸光深邃,仿似广袤的星空,独留一抹孤寂的黯然,又似是汪洋一般深情,包容一切。
对于此时的池君望来说已经不在乎雨薇的身份,只要是面前那个人在乎的,自己都会替他照顾好,尽管疑惑乖会什么会出现在他的身边,此时,已无暇他顾,只想再多看那人一眼。
马车外,柳岩无声而又沉默的驾驶着马车,马车一路疾驰,朝着杀手阁的方向行进。
淡淡的苦涩萦绕在心里唇角,在君的心里,怕是自己不及那人的万分之一。不管自己怎样做,终是走不进那人的心。
有些时候,心的距离明明如此接近,自己拼了命的想要靠近,也只是被一道无形的心墙阁里在一寸远的地方。
自己纵然拼了命的想要给那人一丝温暖,那人也是不需要的吧?他在乎的终其一生也只有怀里那个紧闭双眼的人吧?纵然那人感知不到周围人的心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