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两人仍是不搭理自己,这才把脑筋再次转到雨薇脖子上挂着的项链上面。
贼溜溜的目光不断的停留在雨薇身上,反复思索着,怎样才能把那项链拿到手?有些纠结的小爪子摩挲着床上的被褥,直到被褥被抓的成了丝线,这才有些赧然的摸了摸后脑勺。
对于乖此时有些怪异的举动,二人并没放在心上,或者根本就是无曾注意。
一种不具名的悲伤在二人之间流转,只有回忆发出的闷响,越听越觉得遗憾。有些时候,说不出痛在什么地方,仿佛灵魂也被洞穿。
在回忆里流浪,剩下的未标示的时光,就像一个空罐,找不到任何事情可以填满。
爱还没来的及出口,就这样湮灭。
终于乖趁雨薇愣神的功夫,纵身跳起,小爪子用力一扯,雨薇脖子上的项链应声而断。
把项链拿到手的乖一个闪身消失在雨薇面前,跳跃到雨晨的身上,项链在乖的小爪子上来回晃悠。
雨薇只觉颈间一痛,再一转眼便看见乖正调皮的对着自己眨眼睛。
沉浸在悲伤中的雨薇,并没有意识到乖此时的举动有些异常,有些恼怒的呵斥道“把项链还回来!”
雨薇原本清亮的大眼泛着水雾,有些恼羞成怒。
对于雨薇的威势,乖视而不见,只是大眼扑闪,有些小心翼翼的凑近雨晨的耳边,那里有一枚古朴的耳扣,在此时看来颇有些妖异。
乖有些迷惑的将那项链凑近雨晨的耳边,在离雨晨耳边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突然出现一股莫名的吸力,项链咔的一声吸附在雨晨耳扣的背面。
原本雨晨得到这个耳扣的时候,他便是与项链是一个整体,后来不过是被雨晨分离了开来。
如今耳扣忧伤与项链微笑合并在一起,形成正反两面,一面微笑,一面悲伤。
正如雨晨希望的那样,把快乐永远留给雨薇,而悲伤苦痛自己一个人承担便好。
忧伤与微笑始合在一起,令人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此时,池君望与雨薇都没注意到这边的变化。
让乖觉得有些兴奋的是,忧伤上面仍有一滴仍未干涸的鲜血,毫无疑问,这血便是雨晨的,此时这滴滚圆的血球随着忧伤与微笑的融合,闪烁着鲜红妖异的光芒,渐渐的融合进忧伤与微笑当中,待完全渗透进去,红色的光芒才渐渐褪去。
这个过程很是细微,池君望与雨薇二人并没多加注意。
池君望仍是深情的注视着雨晨苍白,生机断绝的脸庞,似是感伤,似是缅怀,目光专注,眼都不曾眨一下,怕一眨眼的瞬间,那人便会消失不见,无迹可寻,君池君望感到异常的恐慌。
雨薇仍旧迷蒙着泪眼,有些无助的瞪视着乖,目光哀怨凄婉,让人看了不免心软,可是乖自从夺得项链一直背对着雨薇,对于雨薇此时的目光自然看不见,即使真的看见了,乖也未必肯把项链还回来。
即使如此,雨薇也没想要去抢被乖抢走的项链,只是不愿意打扰姐姐的睡眠,扰了姐姐的清净。
说起来,雨晨身上受的都是皮外伤,只是时间长了没有救治,有些感染,引起了发烧等症状,再加上琴初不时的来一次毒打,就算铁打的人也承受不住。
不知过了多久,池君望来找来一件大麾披在雨晨的身上,不愿雨晨的身体就此暴露在空气中。
此时雨晨的全身都几乎被遮盖住了,只余下头部没有被遮盖住。
眼见雨晨就盖住,雨薇心中的伤感越发浓郁,姐姐就要离开自己了么?那自己以后该如何是好?
此时连乖也安静在待在雨晨头顶上方,只不过不似刚开始那样悲伤,乖眼里的晶莹欲滴早在忧伤与微笑合一的时候便消失了。
乖的大眼闪烁着灵动的光芒,眼神不断的在雨薇与池君望身上扫来扫去,相比于二人的悲伤,乖显得有些活跃,不似先前那般安静沉闷。
两人一兽都没发现的是被盖住的雨晨身体,上面的伤口正在以肉眼难见的速度慢慢愈合,速度缓慢,很难察觉出来。
池君望站起身,走到房门前推开门,对守在外面的门卫道,“告诉柳岩,就说这几天我要闭关,阁里的事物暂时交由他管理。”
门口的小厮恭声应道,便退下了。
池君望关门,转身回房,片刻又来到床上躺着的雨晨的身边,脱了鞋子,侧身躺在雨晨的里侧,这回双眼没有停留在雨晨的脸上,只是看着床幔发呆。
雨薇趴在床沿,双眼空洞,找不到焦距,像是失了魂魄的木偶人,只有乖在一旁一只小爪子放在嘴里轻咬着,神情天真无比。
池君望与雨薇还有小乖一共在雨晨房里守了七天。
这一天,面色憔悴,胡子青葱的池君望终于打开了房门,始一接触到外面刺眼的阳光时,池君望抬手挡了下,直到眼睛适应了这光亮的时候这才拿开手,看着高远广袤的天空,此时白云朵朵,自在漂浮。
这才意识到那人终于离开了的事实,这几天恍然梦中。
雨薇与池君望同在一个屋檐下,中间还夹着一个小乖,到没觉得尴尬,该吃饭的时候自然会有人送饭来,虽然这几天自己一直没怎么进食。睡觉的时候自己睡地上与小乖一起,而池君望就那样与毫无生气的雨晨躺在一张床上。
也许是时候该离开了,自己总不能一直待在这,随即目光转向小乖。
似是察觉到雨薇的意图,乖回头看了雨晨一眼,摇了摇小脑袋。
见乖摇头,雨薇无奈的一叹,罢了,乖喜欢在哪便去哪好了,自己不愿强求,只想找一处清静的地方来平复自己的情绪。
抬脚欲走,不料感觉脚下有什么东西扯住了自己,于是低头查看,这时才发现居然是乖揪住了自己的裤脚。
不由宠溺的蹲下身,“既然你不愿离开,那就不要离开了,我一个人走就好了。”
乖仍是无言的摇头,大眼闪烁着雨薇看不懂的光芒。雨薇有些疑惑,“怎么?”
乖只是回头看着雨晨的方向。雨薇嘴角爬上一抹苦涩,同时又有些疑惑,按理说,姐姐的身体早该腐烂才对,不知也为何,那句身体仍旧完好。
伸出手掌摸了摸乖的头,“我也舍不得他,可是总不能这样一直待下去的!?”
乖仍是摇了摇头,抓着雨薇的裤脚也不见松开。
不过一人一兽都没发觉的是,雨晨的手指忽然动了动。
这几天雨晨一直处于水深火热之中,意识陷入到沉睡当中,对于外界发生的事丝毫没有感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