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饭已经快做好了。”这时,忽然出现的佣人,缓和了一些气氛。
“知道了,下去吧。”苏正清摆摆手,清了清嗓子,“顾总说的是哪里话,暖暖她是我们家人,我们自然是希望她好的。”
自始至终是那一副姿态,从未变过,顾霆州那深邃隐晦的眸色如海水一般,深不见底。
一时间苏正清拿捏不住他的立场,索性连带着对苏暖的态度都好了很多。
饭桌上,顾霆州坐在主座上,饭菜一一的呈在桌子上。
一直想在顾霆州面前留下印象的苏姚,伸出了刚刚做的新美甲,随手指着厨房的方向对苏暖吩咐着,“姐姐,拜托你去把厨房剩余的菜一起端过来吧。”
刻意软化过的声音听起来很是甜美。
苏暖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不理会她,在顾霆州的旁边坐了下来。
筷子摆齐,不知是刻意安排,还是巧合。主座上的顾霆州,左手边是苏暖,右手边是苏姚,再往下排去才是洛慈柔和苏正清。
吃饭的过程中,苏姚那一双宛若无骨的手总是不经意的在顾霆州的面前晃来晃去。
才吃了没多久,就嚷嚷着热的苏姚,直接脱下了外套,上身只剩下了一件黑色吊带衫。
那白晃晃的肉,晃的顾霆州皱紧了眉头。鼻尖除了饭菜的味道,还总是有一种怪异的香水味飘逸着。
“顾先生,我家佣人的手艺很好,你可以多尝尝。”苏姚故作懂事天真的模样,极其贴心的给顾霆州的碗里夹了一点菜。
顾霆州瞬间沉下脸,“啪”的一声将筷子摔在桌子上,“谁允许你给我夹菜了?”
餐桌上的气压骤然下降,宛如忽然进入了冬天一样。
如刀子一般凛冽的视线朝苏姚飞去,顾霆州那狠厉的寒眸犹如要吞人一般。
苏姚一个激灵,没经历过什么场面的她吓的脸色都苍白苍白的,根本就没有想到顾霆州会是这个反应。
苏正清也被这模样的顾霆州给吓到,同在商界,他清楚的知道顾霆州动怒以后,手段怎么个狠厉法。
他可以在上一秒和你谈笑风生,同样也可以在下一秒将你送进地狱。
“顾总您别生气,姚姚她和暖暖一样,也是想关心你一下。”洛慈柔连忙替女儿解释着,却也在顾霆州那冷血的视线中,声音越来越小。
苏暖冷哼一声,端起顾霆州面前的碗,直接倒进了脚下的垃圾桶里面。
“忘记提醒你们了,霆州吃饭的时候,最讨厌外人擅作主张做些什么事了。”苏暖意有所指,看向苏姚的视线中充满了挑衅。
“你!”苏姚气的张口就要骂,却顾忌这顾霆州的存在,只能尽数憋了回去。
看着苏姚在餐桌上坐下的那一瞬间,苏暖就明白了她的意图。
想勾引顾霆州,她还不够层次。
苏暖也放下了碗筷,温柔的声音里隐隐像是在撒娇,“霆州,我们出去吃吧,顺便陪我逛逛街。”
寒眸蓦地消散,尽数化为温柔的宠溺,顾霆州勾了勾唇角,应下,“好啊,随你,今天我没什么事,都可以陪着你。”
旁边看的清楚的苏姚,气的将嘴里的饭菜当成了泄气的工具,吃的霹雳乓啷。
当顾霆州提出要离开时,苏正清、洛慈柔和苏姚,以及苏家一大众的佣人,尽数出动,一直将他送到停车的地方。
“顾总,这一次招待不周,您别介意,下一次我肯定会提前准备好。”
苏正清本是想和顾霆州套一下近乎,却奈何顾霆州根本牛不领情。
“下一次?看暖暖的想法吧。”说完,他打开车门,极其贴心的等苏暖进去后,自己才绕到另外一头上了车。
黑色的玛莎拉蒂稳稳的启动,很快就消失的不见踪影。
看着苏姚愣在原地,依旧注视着顾霆州离开的方向,洛慈柔点了点她的额头,“看见自己和苏暖的差距在哪里了吗?!之前还在家里耍脾气!”
“妈……”苏姚有些委屈,本来看见苏暖过得那么好就够让她生气的了,妈妈还这样刺、激她。
一旁的苏正清并不在意这个,不管最后顾霆州和谁在一起,只要是苏家的女婿,那他这个老丈人,就坐稳便可了。
黑色的车子在马路上飞驰着,一如去时的模样,苏暖依旧靠在车窗上,涣散的双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想吃些什么?”不知道是看了第多少眼,最终顾霆州没能忍住,问道。
刚刚在苏家,他吃的不多,她同样也是刚吃了几口,现在肯定饿了。
“随便。”苏暖愣愣的回答着,声音里一点朝气都没有。
车子在一个大的路口转弯,不知道行驶了多久,最终在一家酒店前停下。
“下车。”顾霆州解了安全带,动作利落的下了车。
苏暖在后面慢慢的跟着,那明亮的双眸中,光泽都比之前暗了很多。
顾霆州要了一个上等的包厢,转身去看那个还没跟上来的小女人。
慢慢的失去了耐心,他索性牵着她的手,拉着她进了电梯。
靠在电梯边上的小女人,依旧盯着某个地方发呆。
单手挑起她的下巴,顾霆州注视着她的眼睛,“你在担忧什么呢?”
苏暖垂了垂眼帘,将顾霆州的手拂了下去,“我只是想不明白一件事情,我也是爸爸的女儿,为什么他这样对我?”
顾霆州微微一怔,似乎因为她的这句话,同样也牵扯出了一点他的回忆。
年少时的他虽然稚嫩,但是待人接物方面已经很是成熟了。
因为一件事情和父亲吵起来,他当时也是这样倔强的质问父亲,“我是你的儿子,你为什么这样对我?”
当时妈妈还在,心疼的上前将他带走,又同父亲吵了起来。
“苏暖,你要记住,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无缘无故的对你好,所以你要对自己好。”
顾霆州一边回忆着脑海里母亲对他说的话,一边自己重复了起来。
小时候的顾霆州不懂母亲在忧愁什么,直到母亲离开的那天,他才明白,母亲是在嘱咐自己以后的事情。
“经历的多了,这种情况也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我会慢慢的习惯了。”苏暖唇角轻扯,苦笑一声。
如果这种嫉妒可以积攒的话,恐怕她此时也成了妒妇了。
当初,他也是。
“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了,顾霆州收回思绪,又恢复成了那个手段果决,处事狠厉的顾氏集团的总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