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盈说得那般风轻云淡,倒是令在场之人纷纷咋舌。
王妃这一个女人家,虽然有点儿手段,却也是个柔弱女子,竟然这般大胆。
“去请一个仵作来,本妃要验尸。”
如今夏侯盈只得坐在一旁,下人搬过来的一张椅子上,坐等仵作过来验尸。这仵作自然是宫里的,这是东阳王府,宫里的仵作自然请得起。
等仵作验尸也是一个需要时间等待的过程。奴才们生怕她坐着等结果无聊,便给她摆上了些吃食和茶水便退在一旁陪着静心等候。
两个仵作细细的给死去的富海验尸,夏侯盈心里虽急着寻求答案,可也知道这验尸也是需要一个漫长的过程,也就索性的等着。她的眼睛看着两个仵作忙碌的身影,坐正了身子盯着看两个仵作捣弄。
在场仆人眼睛往仵作那边看去时,也时不时的往夏侯盈身上看去。
祝文斐乃傍晚时分回府,身着朝服进门,管家陈福可是急忙上前将今日之事禀报于他。祝文斐正洗手,听了只是略微皱了皱眉头便问:“王妃呢?”
“今早王妃叫了宫里的仵作来查看过了,就是没什么结果。”
“不过就死了一个下人,告诉她,别管了。”他声音与之平常有所不同,冰冷至极时又夹杂着一股沉稳之气。径自走进里屋换衣服,只是那眉头却从未舒展开。
窗外那清脆的鸟叫声引起他的注意,那声音仔细听起来不像麻雀,而是……像极了用来监视人或者找东西的黑鸽。打开窗户一看,那鸟叫声便没了。白越进来,手里多了一只鸟儿,捧到祝文斐面前却是死的。
“王爷。”白越自然晓得这鸟儿是什么品种。
“以后见了便杀。”祝文斐看他手机捧着的黑鸽,冷声开口。眼眸之间闪现出一抹狠利,盯着那只黑鸽却露出一抹狡笑。
黑鸽乃是人训练出来靠气味找东西或者监视人的。大小如同麻雀,长相又像极了麻雀,因此不容易分辨出来,仔细听它的叫声再对比麻雀,那才分辨出来。
傍晚祝文斐让人传话到梅园,夏侯盈慵懒的靠在浴桶边缘听着冯嬷嬷的话,表情没什么变化,只是潦水浇在身上悠悠开口:“既然王爷说不用管了,那便不管了。叫人将富海埋了吧。”
服侍沐浴的冬儿和苏嬷嬷更是不明白了。正当苏嬷嬷开口要问为何不管了,夏侯盈微微侧目,便让其闭上了嘴巴。苏嬷嬷不问,冬儿更是不问了。直到沐浴完毕,苏嬷嬷伺候夏侯盈穿衣上床歇息,夏侯盈这才开口:“王爷吩咐的自然有他的道理,我们只管配合就是了。说不定这还只是一个小小的开头呢!苏嬷嬷也不必想太多,回去歇息吧。”
“哎。”苏嬷嬷应了声,给她撒下帐帘后便回去了。
这日复一日,夏侯盈也知道自己准备的那礼物可以送过去给祝文斐了。当自己亲眼看着那形状好看而又小巧的金黄色月饼装盘,又放入食盒中,她嘴角绽开一抹狡猾的笑。
“这饼奴婢送过去就成了,王妃怎么也要去?”苏嬷嬷看着夏侯盈亲自将月饼放入食盒中,今早看着主子用料,着实为主子担心一把。
主子那嘴角狡猾的笑容,再看看主子这一副神闲自若的模样,总之主子这是确定了王爷不敢拿她怎么样,这才做了个这样的月饼。
“本王妃亲自去送,这才有诚意。”夏侯盈笑了笑,将食盒盖好,低头看了看自己这一身衣服问:“今日王爷穿什么颜色的衣服?”
“降紫色。”
夏侯盈厌恶的看了看自己这一身淡紫色的衣服,皱了皱眉头,便起身往里屋走去道:“更衣。”特意选了一套黄色的衣服,外边套着一层纱,因此看起来就是鹅黄色,再挽起高耸的发鬓,鬓边再簪上一朵黄色的牡丹花,右侧簪上五支羊脂玉簪,这模样看着端庄又优雅,就连冯嬷嬷都忍不住多看几眼。
主子的眼光就是好,这一身的打扮就是主子指挥着梳理的,衣服也是她自己选,若是自己帮主子选,其实也不知道自己会选什么。
“走吧。”看着镜子里自己的容颜,夏侯盈脸上没有多大的笑意。有时候美貌是个好东西,她不喜欢藏起来。
这一身衣服有些随意,可在主子身上再加以打扮一下,就没有那么的随意了。脚底下踩着一双玉底的蜀锦鞋,随着走动发出清脆的声音,夏侯盈领着苏嬷嬷和两个二等婢女跟着施施然然的往东园走。
祝文斐他的主园就叫东园,平常只要没个什么需要,就回东园休息。
这园名也真是够随意的,就因为是在东面最好的地方,所以就叫东园。夫人们都住北院,而她夏侯盈住梅园,也就是南园,就因种了不少梅树在里边,这才因称为梅园。西园那就是原来老王爷与老王妃他们偶尔回府所住的地方。
夏侯盈进府快两个月,如今这才将这诺大的南阳王府给搞清楚一半。正快步前往东园,不远处瞧见了凉亭内几位夫人在搓麻将,她停下脚步便往回走。
“王妃怎么了?”苏嬷嬷瞧着主子一声不响的往回走,心里疑惑。
“她们在那里打牌,本王妃过去,太过于晃眼,换条路。”正巧走到一条岔路口,便走了进去,幸得那些桂树高,要不然还遮不住她的面容。
这边凉亭处,四个小妾边打牌,边吃着可口的零嘴,还边聊天,看模样相处的十分的愉悦。
“幸得王妃最近抽不开身,要不然咱们这么点儿月银,可又要进了王妃囊中。”刚吃完一块花生酥,嘴角还沾着花生碎屑,毫无大家闺秀的模样。幸得这是在平时比较要好的姐妹身侧,若是给祝文斐瞧见了,她定没脸见人。
“你嘴角沾了花生屑。”身侧穿着绿衣服的夫人伸出白皙玉指,指着那橘红色衣服的夫人灿灿笑道。
“哎呀,你瞧我。”抬手将嘴角的东西擦拭干净,又回头讲起夏侯盈。
“上次楚娇儿那嚣张跋扈的模样,连王妃都不放在眼中,这王妃还真是沉得住气。”蓝衣裳夫人摸到了一只小鸟,那模样看都没看一眼,便放在自己牌里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