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盈将这一个多月的事情全说给了父母,就除了被祝文斐刁难,自己故意恶整对方的那一些以外,其他该说的能说的就全盘托出。
“就说祝家小子,怎么会护着你嘛!显然是娶你过来,就当个摆设!可有可无的一个摆设。盈盈啊,听爹的,回家!”
“我说你,跟女婿吵架时,那脑子多聪明,怎么如今笨成这样!”夏侯夫人真是恨不得狠狠的给他醒一醒脑!可这是王府,不是自家丞相府,她自然不会动手。
“那是你女婿!又不是……”看着母女俩个,射过来的目光,声音渐渐变低,最后也闭上了嘴巴。
“你爹他就这样,你别放心上。”踢了踢夏侯傅,态度大转变,对着女儿说话那是个温柔细语。对着夏侯傅有时候真是恨不得,插两把刀在他身上的那种。
“娘,你别总是凶爹。”夏侯盈发现她父母还真是不斗嘴不相亲相爱,这感情还真是斗嘴斗出来的。
“你别总是为你爹说话。先担心你自己。”意味深长的瞥了一眼坐一旁的夏侯傅,见他那受到女儿关心而十分得意的模样,夏侯夫人语重心长的道了一句:“咱们盈盈什么脾性,有苦不会主动说,他日上朝见了东阳王,你可得说一说,这王府里,别总是老放那些捕兽夹。”
“夫人,你若是觉得这是祝文斐让人放的,那你可就错了。”夏侯傅捋着自己的山羊胡,一脸高深莫测。
“盈盈在他府上出的事儿,不是他是谁!”
“娘,还真不是他。”
“盈盈,此话怎讲?”夏侯夫人诧异,这竟然不是她想的那样。
“祝文斐欺负人都是明着欺负人,跟他斗那么久,我还是知道他这点小脾气的。”夏侯傅一脸嫌弃的瞥了自家夫人一眼,看向夏侯盈问:“盈盈,你和他处得怎么样?”
“平平淡淡,他也不为难我,总之他过他的,我过我的。我帮他管府邸,他多少还有点儿尊重我。”去向都告诉她,若是换了其他人,会告诉她吗?夏侯盈微微眯眼,陷入深思。想起昨晚吴桂玉那个笑容,夏侯盈道:“娘,你要知道,那个捕兽夹不是捕老鼠的那种,像是猎户专门放在林中扑捉大型猎物的夹子。那种夹子谁会随意放在家里?”
“有多大?”
“人头差不多那么大。像是新买的,锋利得很,昨晚我没看清楚,便给夹了。”
夫妇两个对视,祝文斐没有动机,那么谁又和女儿有那么大的仇?
夏侯盈对此还有所隐瞒。吴桂玉那个眼神,极其有嫌疑,只是为了不让二位长辈费心。
顾虑着夏侯盈这脚上不宜吃油腻的,再加上东阳王府离丞相府路途过远,二人只呆了了小半刻钟,便离开了东阳王府。
二人黑着脸上马车,想着女儿的脚上,夏侯夫人终于忍不住开口问:“王爷怎么这么忙?”
“皇帝的命令,他如今还不能违抗!”如今皇帝的做法,令夏侯傅等一些知情官员十分的不满。他敲了敲头,打算全盘托出:“盈盈选择祝文斐,而没有选择他的儿子,他自然不高兴,不好拿咱们家出气,所以拿了祝文斐出气,指使了地方官员,偷偷把大坝毁了,说成是水势过大,冲毁了堤坝。淹死了人不说,还把农作物毁了。”
“如此昏君,不要也罢。岂能用人命来戏弄人!君王做得如此昏庸,想必先帝都气得来索他的命!只是用盈盈来做联姻,嫁给祝文斐,固定这没有必要的友谊,这实在不公平。”
“谁叫咱们生了个手握兵权的儿子,两个男人都同时争咱们女儿,争咱们夏侯家的兵,连皇帝都颁布口谕,要咱们女儿选择其中一个。皇帝施压,东阳王跟四皇子一起公平竞争,这我也没办法阻止。再说了,你没听盈盈说吗?她心甘情愿的跟祝文斐,我能有什么办法!”
夏侯夫人眉头越皱越深,想着女儿的伤口,心中越是不安:“明日,我再过来看盈盈!”
面上看似平定了不少,可在马车内,叹了几声怨气:“祝家看中咱们盈盈,你为何要答应。以你的能力,我真不相信,你能让女儿眼睁睁的嫁给祝文斐。祝文斐不比的上他爹和他爷爷,那般钟情一人,你瞧瞧他后院,那么多小老婆!后院里不晓得有多少个女人紧紧的盯着有多少人,紧紧的盯着咱们盈盈的这个位置!”
听着自己夫人念叨,夏侯傅也是无力的很。夏侯傅第一次觉得媳妇原来也可以这么唠叨,他将目光转移到市井外的小贩摊上,却突然听见低低抽咽的声音。
“好端端的,哭什么!”倒不是他真不在意,而是现实中有一些事情,不是他想要改变就能改变。想着那封黑白书信,真心后悔将女儿就这么嫁了。
第二日,等精神养足了,夏侯盈便叫人将那个捕兽夹拿过来。上面的血迹已经被洗掉,夏侯盈看着那铁齿锋利的捕兽夹,庆幸自己救治及时。
捧着那捕兽夹观察一会儿,便交给了四喜保管:“给本妃放好了,以后咱们还有用处呢!”这伤可不能白白的受了,等时机成熟,她定要加倍还回去:“再去多买几个回来放着,本妃觉得无聊了,就捕几只老鼠来玩一玩!”
听着特别随意的话,看着夏侯盈的面部表情,令人有种不寒而战的感觉。
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才能好,夏侯盈这伤到了骨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好。躺在床上两天还好,还有两三本书可以解闷,可四天以上的,夏侯盈就想着下床出去走动。
脚刚沾到鞋子,苏嬷嬷硬是将她按回床榻间,一脸严肃的警告:“王妃,您这脚还未好,不可下地,若是稍微一用力,那痂层裂开那就麻烦了!”
有了一次,便有第二次,苏嬷嬷听着夏侯盈嘴巴上乖巧的答应,可等她转了身还不得掀开被子,准备下床!苏嬷嬷那是看她看得牢紧,若不是主子需要方便,她真的是连鞋子都不给沾一下。
“嬷嬷,可给方便一下?”
“奴婢去叫张嬷嬷过来。”
夏侯盈也真是无语得很,她一只脚走不了路,另一只脚还可以用跳的方式,怎么就必须让人抱去才行呢!
方便也就是现代俗称的上厕所,夏侯盈如今受伤,也就只能在方便的时候,扭扭腰,起身伸一伸懒腰,活动一下有些松软的筋骨。试着让受伤的那只脚沾地,发现真的是疼得不行,夏侯盈本来还想借助它走两步,没想到啊,碰地之后钻心的疼。
“王妃,您好了没有?”苏嬷嬷掐着时间叫她。
“快了。”就一只脚踏地回去,苏嬷嬷肯定又要念叨,刚要坐下,谁知一个转身,脚不稳,便摔了。
“王妃!”苏嬷嬷和张嬷嬷闻声而来,见她整个人摔在地上,先是将她扶起,询问一遍之后,张嬷嬷才将夏侯盈抱了回去。
被女人抱和被男人抱,这是一种不一样的感觉。被男人抱,夏侯盈心中倒是没有太大的恐惧,而给女人抱,夏侯盈时时刻刻的怕张嬷嬷不小心把她扔在地上。不过她显然想多了,这位张嬷嬷力气大得很,抱起她是丝毫不费吹灰之力,轻轻的将她放到床上,还给她整理好姿势。
小冬儿,抱着一盆蝴蝶兰进屋,就只是一盆花,却让她整个人面部扭曲。将那花盆放在地上之后,大声喘气。
“哎呦喂,累死我了!”
这也太没用了!
“这花能有多重啊。”
“可重了。不信王妃,你过来试一试。”
“本妃现在不能下床。”夏侯盈恨不得将冬儿的脑袋瓜敲开,看一看里边到底装的是个什么东西。她这受伤才没几天,她就忘的一干二净,真是佩服。
一言点醒梦中人,迷糊的小冬儿涨红了脸,低头看着那盆娇艳的蝴蝶兰:“奴婢,再去多抱几盆进来!”
自夏侯盈以怪异,鄙视,嫌弃的目光将冬儿鄙视一次之后,冬儿搬花的速度大大提高了。
也不知哪里来的,那么多珍贵的品种。
“你搬这么多的花进来做什么?”
“王妃整日躺在床上无聊得很,不得出来晒太阳,整个人都闷闷的,所以奴婢搬一些花进来,让王妃看一看这些美丽的花,或许心情好一些。”
夏侯盈支着头看着这些美丽的花儿,确实是好了不少。只是她记得自己院子里没有那么多名贵的花,她这是从哪里搬过来呢?而且有几盆看着似曾相识,貌似在某个地方看到过,就是突然之间记不起来了。
“这花儿哪儿来的?”
“奴婢在花园搬过来的。”冬儿见主子询问来历,感觉这是要夸自己,便主动跑到夏侯盈床边,沿床趴下,对着夏侯盈猛地眨眼睛道:“王妃,是不是很漂亮!奴婢眼光好吧!”像极了一只小型的西施犬正对着夏侯盈猛的眨眼睛邀功。
“眼光太差了!”训斥一声后,起身揉脑袋看着这些“烫手山芋”。乖乖,这可是祝文斐养的花,要是知道被冬儿搬来这里,冬儿还不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