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冰雹化作了大雨,下了整整一个时辰,直至傍晚才化作细针,与大地混为一体。那天空灰蒙蒙一片,给人带来一种莫名的压迫感。
晚间夏侯盈见父母两个人,同他们用了晚膳后,相约回了房间。不知是不是自己看错了,夏侯盈见着自己母亲竟然对着父亲露出娇羞的神情。
等安顿好弟妹,她回了自己闺房,让苏嬷嬷和冬儿去休息后,她便关上了房门。才一转身,给眼前来人推到门上抵住,未等她看清来人,那温润的唇瓣便压上她的唇瓣。
上一次他亲她,她脑袋里一片空白,如今突然袭击,她快手拔下他的头簪,抵在他脖子上。只是稍稍那么一用力,便咯得祝文斐生疼。
“夏侯盈,你谋杀亲夫!”祝文斐弹开身子!摸自己的脖子,脸上表情狰狞,也不知是不是真的疼。
被连名带姓的叫着的确不是很舒服,可是一想他那流氓一般的叫自己“盈盈”,总感觉他还是连名带姓的叫自己比较顺耳一些。
“妾身不知是王爷,多有得罪。”大方得体,一向是自己最得力的伪装,朝着祝文斐福了福身子,将那支桃花簪双手奉还。
自己端庄大方的一面,并没有得到祝文斐多加青睐,也没有就此接过那支桃花簪。而是踱步绕到她身后,夏侯盈抬了眼角瞧他,见他摸着下巴一直盯着自己,她心里疑惑得很。
正估摸着要不要说话,他很突然的拔走了她手上的桃花簪。正抬头,迎接她的便是一个旋转。
她又给他抱起来了,这次不是放在床上,而是被他抱着,让她坐在他大腿上!祝文斐莫名其妙的对自己下手,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竹林里莫名发情,上次不顾她脚伤,莫名的把她给……这次莫名其妙的将她抱到腿上那是怎么回事?
自己发间又突然多了样东西,眼睛往左一瞥,见他另一只手从上放了下来,盯着她的发髻,又将她的妆容看了一遍道:“这簪子还蛮适合你的。”
听这话,夏侯盈反映过来,便是抬手抚摸自己的发髻。对于上面多了一支桃花簪,她笑了笑想拔下来物归原主:“妾身不夺人所爱,王爷还是收回。”将那簪子递到祝文斐面前,一双杏眸一眨不眨盯着祝文斐。
见他支着头看着自己手上的桃花簪,并不打算拿回去。这么盯着他看,夏侯盈也揣测不出个什么原因,才触碰他的肌肤,他便开口:“鲜花配美人正好,这支桃花簪虽说是我心爱之物,可看着找到比我更适合佩戴的主人,我打心底里为它高兴。”
这话堵得夏侯盈张不开嘴巴。见他态度如此,只好将桃花簪,簪入发间。
他既然舍得送,她便不矫情的退回去了。
祝文斐就用一只手,就把夏侯盈死死的箍在他大腿上,夏侯盈起不了身,瞧着祝文斐更是没打算离开。这下支着头,盯着夏侯盈看,怎么看都觉得好看。
夏侯盈可不是圣人,被那如火一般炽热的目光盯着那么一小会儿,脸颊慢慢烧起来。在昏黄的烛光照映下,不大明显,下意识的低头,就已经证明了,她害羞了。祝文斐顺势用手柔着她的脸颊,唇瓣正要印下来,给夏侯盈推开了。
“你不喜欢我?”他不气,一脸平静的看着夏侯盈的表情。
夏侯盈不点头,也不摇头。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突如其来的问题,令她有点慌乱无措。
“那你讨厌我吗?”祝文斐已经断定这小女人心里没有自己,他并不气,瞧着夏侯盈那慌乱无措的模样,双手快速将她缠住,有点儿憧憬她再次被自己表白的样子。
夏侯盈摇头。说来也真是奇怪,她对祝文斐这人算不上不讨厌,更是不对他感到反感。她确实是有点喜欢他,只是不是那种男女之间的喜欢,只是单纯的喜欢他的性格。
难不成,喜欢一个人的性格不算喜欢?
之所以没回复他之前的问题,只怕他这古人思想,跟她想的不一样,二人又因为观点不同,吵起来罢了。
不过显然,祝文斐这人有些神经质。
“不讨厌,那就是喜欢喽!”夏侯盈感觉到自己腰间那一双手随即攀附上来,缠着她的腰身。
看他那兴奋的模样,夏侯盈不禁得怀疑,祝文斐是不是脑子坏了。就算是冬儿那傻丫头都有可能知道,她这不回答,那是不喜欢他。
他轻轻亲吻她的脸蛋,顺着轮廓,到了耳垂……
“这是妾身闺房,王爷可不能胡来。”
“这是行夫妻之礼,娘子你整个人都是为夫的,再者,夫妻本一体,这小小闺房自然也算是为夫的。”
这算是什么歪理!
也不算什么半推半就,只因祝文斐那句——要不要再封一次你穴道!
给吓得乖乖就范。
总之今夜秋雨绵绵,给房中夫妻二人,也添了一种别样的情趣。今晚的祝文斐给她的感觉就是,有些亢奋过头了。总之,今夜的他不似上次,上次她虽然动弹不得可他多多少少也会顾及她一些感受,不会如同今夜要的有点狠。
瞧着已经入睡的夏侯盈,祝文斐嘴角露出满足的笑。若是今晚,她糊里糊涂骗他说喜欢他,那他还真的有点瞧不起她。
或许祝文斐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不是真正的喜欢夏侯盈。只觉得这个小女人如今看着有点儿顺眼,已经自动将其归入了自己无害的区域。
第二日醒来,夏侯盈看着帐顶她就想着祝文斐是不是被她伤着了。夏侯盈思来想去总觉得那副高兴模样是做出来给她看的。
昨夜比以往都要狠上几分。似是将气撒在她身上一般。
总听人说风雨过后便是晴天,这话也是比喻着人生活中遇到的困境。如今一大早醒来,雨是停了,乌云却还未散开,微风吹过,拌杂着阵阵的凉意。
夏侯盈抚了抚手臂上的毛孔,转身回屋。想着以后又要和他针尖见麦芒一般的处处看对方不顺眼,她头就痛起来。
苏嬷嬷打水进来见着她脖子上暧昧的红痕,大吃一惊,连同手中的水盆也给吓得掉在地上。
幌啷一声,夏侯盈转头过来,见苏嬷嬷一脸惊讶的看着自己,那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惹得她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
“王妃,您这脖子怎么!”
摸一摸脖子,感觉上边还有种灼痛感,总算是知道了苏嬷嬷这一表情那是个怎么回事。
“昨夜,王爷来过。”
脸颊悄悄染上了一抹粉红,和窘迫。
天气还未完全冷下来,夏侯盈却围着个围脖,将脖子裹得紧紧的,不露一点肌肤在外边。祝文斐昨夜来过的事情,就只有苏嬷嬷和夏侯盈知道,苏嬷嬷见夏侯盈裹得那么紧,也是知道那是个怎么回事。
冬儿这小迷糊,见着夏侯盈在这大秋天里裹着一条围脖,小丫头越看越觉得有些可疑。一直盯着夏侯盈的脖子乱看,无奈自家主子围得过于密不透风,也看不出个原由来,直到被苏嬷嬷敲了脑袋这才摸着头颅问:“王妃这是怎么了!”
“小屁丫头别瞎打听!”这话也就间接性的告诉了冬儿,她知道这是个怎么回事。
今日便要回去,夏侯盈自然是要同母亲一同用早膳,看着和以前一样的的早膳,夏侯盈拉着弟妹坐下。夏侯夫人第一眼便瞧见了夏侯盈围着个围脖进来:“天气也不至于冷到要围一个围脖不可,盈盈,你昨夜是不是受凉了?”
见夏侯盈坐下便立即拉着女儿的手问候,手背立即贴上女儿的额头。
“女儿觉得有点儿凉了,所以才围上了。”撒谎必须得脸不红心不跳,只是想起昨夜,她只怕,自己要在母亲面前破功了。眼睛一撇母亲,见她似是不大相信似的看着自己,她不免有点心虚。忙拉着弟、妹做挡箭牌:“这桌上的吃食来来去去也就这些吗?这营养多不全面,苏姑姑再去吩咐厨房多做几个他们爱吃的。”
一听如此,夏侯夫人也不将注意力放在围脖上,开始督促两个小的用早膳。
又是闲聊半个时辰,有一叫牛比小厮脸色慌张的进来通报,话还没出口,一身玄色朝服的祝文斐便已经闯了进来。
“祝文斐!你给本相站住!”追在身后的夏侯傅,才停下脚步,便急忙呵斥。这一声还真是吓到了祝文斐,那身子激灵一抖,模样有点儿滑稽。
只是干笑两声,便往回折,挺直了腰板,站在夏侯傅面前。夏侯盈记得,父亲最讨厌别人说他矮,如今祝文斐这一做法无非是挑衅父亲,恐怕这二人又是要吵起来了!
“岳父大人,小婿这给您站住了。”这一次这点头哈腰,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着实吓到了所有人。最镇定的莫过于夏侯盈,只不过看见他这副春风得意的模样,下意识的摸了摸脖子的围脖。
“哼!”自己父亲见祝文斐那般好的态度,傲娇的抬头,捋着山羊胡,朝着母女二人走过来,丝毫不给祝文斐面子。殊不知祝文斐在他身后给夏侯盈使眼色,可夏侯盈立马垂下眼眸。
夏侯夫人厉声咳嗽,眼睛还瞪过去。夏侯傅立马觉得有些不对劲,立马转头一脸奇怪的看着祝文斐,见他也看着自己。他继续往前走两步,又再次回头,见祝文斐还是盯着自己,他继续往前走,又一个猛然回头,见祝文斐此时对他笑眯眯的有点儿不怀好意。他意味深长的瞪了祝文斐一眼,回头便是碎碎念道:“脑子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