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着躺进他怀里,笑得语无伦次。
“你还是别说话了~”祝文斐瞧着媳妇这般激动,也跟着笑。其实他不知道她究竟在笑什么,只是看她笑,他也想跟着笑罢了。看着笑倒在他怀里的夏侯盈,忍不住往她脸上印下自己的唇瓣。而她却仿佛没有发觉一般,那副没良心的样子,真是令祝文斐拿她没办法。
中秋已过一个月多,天气渐渐转凉,不过在这环水而建的梅园里,晚上不点一点儿驱蚊香,那蚊子定会在晚上扰得你睡不着觉。
夏侯盈笑够了,便去沐浴。祝文斐一人在她床上躺了一会儿,便听见自己耳边一直嗡嗡嗡有东西在响,顺声过去一瞧,它竟然飞到了自己眼前。
原来是一只瘦小的蚊子,他快速的伸手,正想抓那只蚊子,没想到蚊子机灵得很,竟然在他的大掌下逃走了。为了避免自己与夏侯盈被蚊子咬到睡不着觉,他叫了苏嬷嬷把驱蚊用的香给点上。
不过那药效慢得很,在床内还是有挺多的蚊子,叫了几个人过来拿着驱蚊香赶蚊子之后,就好多了。只是床内洒下了帐帘,还是有几只懂得躲藏的蚊子躲在里边,如今夏侯盈还未出来,他便只能孤身一人和蚊子大战。
蚊子小小一只,就能扰得人没好眠,看着飞得不快,只是手掌一抓,它却是没了踪影。
就好似是在你面前停留住,耀武扬威一阵子,等你气急败坏要抓它的时候,它就飞得老快。而且它的敏感度还厉害得很,只要一有风吹草动,跑得比闪电还快。而且还十分的会躲藏,若是你不搜要整片地方,你绝对不可能看见它的身影。
等到了夜深人静时刻,等他们呼吸平稳了,它就飞出来,喝你身上的血喝到撑死。到第二天,你觉得能够瞧见,它提着自己的大肚子,在空中慢慢的飞行,又或者停留在帐帘内某个地方消食。到时候你一拍死它,那股血腥味,瞬间在帐帘内弥漫开来。
这是以前,祝文斐被自己爹娘扔在房间里,所发现的。
许是多年不自己动手打蚊子的原因,他竟然打不到一只蚊子,听着帐帘内嗡嗡作响的声音,稍作休息,又开始打。
当夏侯盈沐浴完毕,掀开帐帘时,见他跪在床上,那脖子伸长,就好比一只大白鹅,还伸出双手,那一脸不服输的模样,令她十分的惊讶。不是惊讶他这姿势,而是想起了老人的那一句:“男儿膝下有黄金”
如今他这么一跪,倒真是不像古代人该有的思想。
“王爷,男儿膝下有黄金,您不应该跪着。”她好心提醒。
不想又给他敲了脑袋。
他用手比划着:“我最讨厌的就是这句话,难不成跪父母,跪君王就不能轻易跪了吗?而且我这膝盖底下也没跪出一块儿金子来。”他停下动作,将夏侯盈拉到床上,搂着她,那模样十分的认真:“若是真能跪出金子来,我愿意多跪几下,跪出多一些金子给你花。这也好过当官,拿俸禄,天天的与人勾心斗角过日子强。”
给他这一些歪理那么一催眠,夏侯盈当真没话讲了。这男人歪理多,鬼点子也多,如今又是嘴巴贫得很。自己这规规矩矩讲真道理的良家妇女,对上一个一肚子歪理的无赖,还是觉得吃亏得很。
“怕了你了。”才抬头,便看见纱帐上呆着一只蚊子,正打算起身要打它,祝文斐先她一步,快速的合起两掌,把蚊子给打死了。看着躺死在自己手掌里的蚊子来了这么一句:“终于打死了一只。”
夏侯盈诧异,没想到堂堂东阳王,打了半天的蚊子,竟然没有打死过一只。如今死在手掌上的那只,还是她指挥他打的。再次侧目看着他,在昏黄的灯光衬托下,倒觉得这小子生得还真是不赖。
帐帘内的蚊子还挺多,只是稍作休息,没想到那些蚊子竟然得瑟起来了。夫妻二人顾不得那么多,双腿跪在床上,轻轻的移动,就怕把蚊子给吓跑了。等到二人觉得蚊子打得差不多,两个人瘫躺在床上,看着帐顶,一句话也不说。
其实夏侯盈知道,祝文斐一直盯着自己的侧脸,只是如今有点累,她才没去搭理他。没想到,过了一会儿,他便凑唇过来,在她脸颊上亲了亲。
她看过去,见他眼中的浓情,直接的问了一句:“我真心不知道,你到底喜欢我哪一点。”
“你很暖。”其实还有很多。
她镇定,又顾全大局,又温柔,又漂亮,他当然喜欢。关键是她不会斤斤计较,这一点儿是他最喜欢的。没有因为他和她父亲的关系,而厌恶他,讨厌他憎恨他,这样的她,他怎么会不动心!
二人就这样互相看着对方,一句话也不说,突然夏侯盈伸手,那方向是往他脸上伸过来,还以为她要摸一摸自己的脸颊,没想到她却是轻轻的拍了自己的脸颊。正疑惑她这是做什么,她却伸出白嫩的手掌给他看。原来是有一只蚊子停留在他的脸上,所以她这算是帮他打蚊子。
这几日空旷许久,再加上有伤在身,夏侯盈根本不给一丝碰她的机会。前两天,理智还在线,只是经过夏侯盈那么一触碰,那根名唤“理智”的线断了。
只是正在犹豫着什么时候进攻,琢磨了许久,见她起身扯被子,他便急忙将她扯进怀里,蒙了被子将她压在身下:“盈盈,今晚我轻点儿~”
卯时,祝文斐依依不舍的在苏嬷嬷的呼唤声醒来。苏嬷嬷进来叫醒他的原因是因为,昨日祝文斐吩咐过,卯时要叫他起床,如今伤已经好了一大半,他也是时候该上朝了。
动作轻轻的掀开被子下床,生怕扰了夏侯盈的好梦。
闻了闻空气中味道,却是一股熏香冲进鼻尖,一夜未闻这东西,他有些排斥这东西。只不过怕惊扰夏侯盈休息,他这才没有出声询问苏嬷嬷为何在此时点燃熏香。
冬儿梳头发自有一手,不管男女,她都会梳。当冬儿走到祝文斐身后替他束发时,祝文斐是带着怀疑的目光看着这个傻婢女。
“王爷放心,冬儿比老奴更会替王爷束发。”苏嬷嬷一解释,他这才安心的将自己的头发交给冬儿打理。等弄好了,他再次打量冬儿,生怕自己看错了人。
等穿戴整齐,他又拂开床帘,看着里边熟睡的夏侯盈,低声吩咐:“让她自己醒来,别打搅了她。”
“哎。”苏嬷嬷自然知道不会打搅主子休息,只不过王爷您伤未好,怎么昨晚就开荤了!还有这主子也是怎么任由着王爷乱来!
若不是冬儿昨夜守夜守到一半,听见屋内的声响,忍不住过来找她,她还真的不知道二人今夜同房了。
当马车停在宫门口,天已经大亮了。从那最豪华的马车上下来的,是大臣们好多时日未见到东阳王。
夏侯傅正与其他大臣攀谈,忽然听着身边大臣说,宫门口停了一辆豪华马车,他也跟着目光看过来,正巧见祝文斐从马车上下来。那脸色比昨日他见到的还要苍白一点,他皱了眉头,等他走近了再仔细一看,原来是抹了点粉。
得知这个真相,他差点儿没吐出血来。一个大男人,你涂什么粉啊!
这下,自己身旁的大臣们见了他,都纷纷离开自己的身边,往他那边走过去。夏侯傅这才体验到,什么是墙头草,风一吹,马上的就往令一处倒去。自己的两个门生,梁平和江海深,走过来看祝文斐眼神明显的有些不友善。
“他一来,所有的注意力可全都往那边去了。”
“恩师,如今他也算是您女婿,怎么东阳王却貌似不将您放在眼里一般!这是不是不符合孝道。”
夏侯傅今日才发现,以前一向不管他跟祝文斐之间恩怨的两个门生,突然为自己抱不平之后,他的心就更加的凉了。想着自己费尽心血培养的两个人,如今给别人利用,成为别人砍杀他与祝家关系的一把刀。
他叹了口气,沉声训斥二人:“为师曾告诉你二人,为师与祝家的关系,你二人别管!以前倒是乖乖的遵守,怎么如今倒是忘了!”
二人听着夏侯傅此番严厉的话,身形一顿,立马低头认错。只是看着祝文斐在人群中那得意的模样,十分的不屑。再看恩师那平静如水的表情,二人对视一眼,心中更加的肯定了要背叛夏侯傅。
祝文斐给那帮大臣围堵得滴水不漏,都是一些询问伤势的人。虽然很有献殷勤的嫌疑,只是大病初愈,这些话听起来也十分的顺耳。
“没想到四皇子竟然敢这般直接大胆的抢王爷的功劳,还真是不怕圣上怪罪啊!”
“可不是,分明没有本事,还是硬要抢,如今堤坝又被水冲毁,这下抢功不成,就等着挨板子喽。”
今日祝文斐发现,说话的竟然都是平常风吹两边倒的墙头草。而曾站在他这一边的倒是没什么话讲,而是站在他身后静静的听着那些墙头草的话,脸上表情似笑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