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多么好看的一女孩,不知道又是多么的聪明伶俐。”
“娘,你放心好了,肯定是个漂亮又聪明的好女孩,配咱们文斐啊,那是咱们文斐上辈子修来的福气。”仇若兰蹲下给小老太太捶腿,听着小老太太念着自己那未见面的儿媳妇,也是一脸的憧憬。想着老太太这么想知道孙媳妇是个什么样的,她便提议:“娘,要不叫毅延进来,给说说看~”
“不要!”小老太太一口拒绝,拒绝得那叫一个毫不犹豫。她倔强得很,方才之事她还记在心里,若是再见到那臭儿子,她心里铁定的不舒服。只是如今拒绝得那么坚决,以至于小老太太又不好意思的。叫着儿媳妇凑近:“别把他叫进来,我看着心烦。你呀出去问一问他,就问盈盈怎么样,是不是如同传闻中的好看又聪颖~”因即将快听到心心念念的孙媳妇的消息,小老太太那是笑得连眼睛都眯成一条缝。
越想越觉得好笑。婆婆真是越活越爱玩,越活脾气就越像个孩子。有些人是越活越沉稳,而她婆婆倒好,那是越活越年轻。虽说有时候有些控制不住,但是这爱玩的性子倒是逗乐了一家人。
她笑着起身,出了屋子。见相公不在屋外,只见婆婆的拐杖椅放在大榕树身上。她围着屋子绕了一大圈,发现他在一棵大树下边蹲着,手不停的动,不知道他又在做什么。
她走过去,一瞧,他这是在填一个蚂蚁洞。
她也跟着蹲下去,看着他倒弄那个蚂蚁洞。祝毅延抬头看她一眼问:“娘不气了?”
“因为你私自去看儿媳妇,不带上她,不想见你来着。可又想听孙媳妇的近况,所以叫我过来问一问你。”靠近了自己相公,捅了捅他的胳膊肘,好奇的问:“你瞧见了没?怎么样啊?好不好?”
“差点儿被她当贼给抓了。”祝毅延舒了口气,瞧见自己媳妇那副惊讶的模样,笑着道:“逗你呢,她呀温柔,又有礼貌,就是想得太多,把我当成了小偷。要不是我跑得快,不知道还能不能这般顺利的回来。你去跟娘说,咱们等爹挖了笋回来,便即刻出发。咱们儿媳妇,恐怕将我出现在王府的事情告诉咱们家的小子了。”想着儿媳妇一口一个先生的叫自己,令他过了一把读书人的瘾后,他是挺满意这儿媳妇的。
他也猜到,夏侯盈如今已经知晓自己的身份了,就是不知道下次再见面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场景。
仇若兰将祝毅延所说的事情一一讲给小老太太听。小老太太因对儿子的不满,见儿子给夏侯盈当成了小偷,如今那是边换衣服边笑,直夸夏侯盈聪明。又过了一会儿,便念叨着,夏侯盈怎么不把自己儿子给抓了,抓了的话,她恐怕就能去王府见孙媳妇了。而不是给儿子和儿媳拉着满世界跑。
自己的老头子挖笋回来,只是喝了一口茶,听了儿子的话,将四个人所有的东西给准备好,扔上了大马车,便过来叫她。
小老太太年轻时跟着他被束缚了自由,本来以为生了儿子,儿子又继位了,他两个的负担就轻了一些,便想着带老头子去浪迹天涯,不想自己的预算还是比不过现实的残忍。因先帝去世,野心勃勃的太子继位,他们夫妇两个对刚继任王位的儿子担忧得很,所以留下来辅助,等到儿子渐渐掌握实权,他们才开始来这竹林隐居。
儿子四十岁退位,孙子二十岁继位,年纪轻轻的一个人自己打拼出自己的功绩。这其中危险,只有以前深陷其中的他们知道,这途中是多么的辛苦。而祝文斐的父亲,又不时常提点,只是在他特别困难的时刻,才会伸出援助之手。他们老两口,就算有什么怨言,就算想着再次出山指点孙子,一一的都给儿子否了。继位这几年,他们忧心忡忡,时时刻刻担心孙子会从高位上跌落。幸得孙子自打小,跟着父亲出入成双,也算是见惯了官场上的尔虞我诈,这才能够在这几年时间,有这么大的实权。
而如今孙子的打算,他们虽然不大赞同,可是他们都退位了,不管事儿了,这才全权交由孙子一个人拿决定。
山匪横行的年代已经过去了许久,如今他们再老,跟着儿子儿媳出去游玩,也不怕遇到什么危险了。
被儿媳妇搀扶出屋,见着儿子站在马车旁边,她本是不想搭理,不想靠近了儿子便指着道:“你很坏啊!连儿子都不想见。”进了马车,还念着:“我可怜的乖孙哦~摊上这么一个父亲~”
其实这也不怪他,祝文斐打算谋逆造反之时,他不同意,但也不反对。但是不打算出手相助,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把自己培养的祝家军交给儿子,让他好好使用,若是能为天下谋得一位好皇帝,他便以他为榜样。
听着母亲的话,他不屑的耸耸肩。看着父亲上了马车,他便坐在车外赶车。
要知道,此时祝文斐已经到郊外竹林入口。汗血宝马跑得再飞快,终究是赶不上自己父亲驾马车的速度。等到了竹林之时,马累坏了,他也累坏了。马儿停在竹林院门口,他下了马便即刻推开竹篱笆做的门,往院子里边高声喊:“娘,爹,奶奶,爷爷。我来了。”
没一个人应声。
这屋子都透着一股诡异的安静。他绕着走到自己房间后边的竹林,见一只老母鸡带着一群小鸡正在觅食,他又喊了几声。
还是没人应声。
他又绕到茅厕旁边。
终于在茅厕旁边,发现有人。
因为茅厕里边有人在大解,那味道臭熏天了。
他捏着鼻子,把人叫了出来:“里面的快点儿出来!”
他捏着鼻子,仿佛能够感觉到那味道进了嘴巴。肚子一阵的恶心,都块吐了。
茅厕里的人也捏着鼻子回应他:“是王爷吗?奴才是三福。”
原来他也被自己的排泄物熏到了。
祝文斐实在是受不了了,跑开远离了茅厕,不一会儿,茅厕里的三福便出来了。浑身还带着一股味,他嫌弃得捏起鼻子,三福冲着他亮起一口大黄牙,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
“我爹他们呢?”由于实在是臭得厉害,他也没那个心思,给他将什么尊称。直接就“我”
“老爷,夫人,老太爷和老夫人,刚才刚走不久呢~”三福指着平城的反方向。
祝文斐本来还兴致勃勃的过来寻找,不想来了这里竟然扑了个空。他松开了捏住鼻子的手,缓慢的转身,本来心情很好,如今就像是下了雨一般,忧郁起来了。
沮丧的往正院走去,看着那紧闭的大门,他不禁得在想,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什么,以至于父亲带着全家人出去游山玩水,连一面都不见他。每次给写信,始终都是爷爷奶奶,又或者是母亲,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父亲写信回来过。那些寄给他的信,从来都没有他所要对他说的话。他不明白,他到底是哪儿做的不好了,父亲要这般躲着自己。
他这般故意的躲着自己,已经不是一次两次的问题了。每次过年过节,虽然都会带着家人回去陪他过节,只是饭桌上的话,终归是不能涉及朝廷之事。有时候,他有心请教一二,都给他用理由搪塞回去。
说什么,他大了,需要自己做主。
他不知道,他哪里大了。年龄吗?若是这样,他又为何复伤而归?
他真心不明白,为何作为父亲,连帮儿子一个忙,为何就是那么难。
“王爷,不去追吗?”三福驱散了身上的味道之后,走过来询问。
“不追了。”他回头,走向自己的那间屋子。追过去了,有什么用,都不想搭理他,追过去恐怕只会令自己陷入窘迫的地位。他屋子的桌子椅子因为没人擦拭,已经蒙上了一层灰。用手轻轻一捻,一层黑乎乎的灰尘,便沾上了他的手指头。
他在竹林过了一夜,夏侯盈在王府为之担忧了一夜。天快吐白时,才浑浑噩噩的睡了下去。
次日一早,夏侯盈朦朦胧胧的感觉到,自己床边坐了一个人。睁开眼,见是有些憔悴的祝文斐,她不知道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可看他那憔悴样就知道,事情一定不简单。
“王爷,您睡会儿吧~”什么事情,都不比睡一觉过后来得舒服一些。
桃花眼对上夏侯盈的杏眸,刚刚睡醒的她,没有任何的伤害值,一双杏眼,如同一泉清泉一般干净透彻。他喜欢极了,嘴角也因此渐渐上翘,最后倒在夏侯盈身旁,闭上眼睛。
如今他有盈盈,他又怕什么!他有盈盈这个动力,一定得把所有的要做的事情一一做好才是。
夏侯盈十分诧异他这般听话的举措,将被子分了他一半,见他没有拖鞋,又起身弯腰给他脱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