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明欢拜别魔音先生韩薛之后,便一路北上前往中原。离开燕云十六州后就踏入大宋国土,一别故土已有数十载,如今再无胡姬贩酒,唯有中原的烟雨飘香。
东京,乃是大宋最为繁荣的中心,在这儿有着新建的精美楼阁,角楼庭院繁杂,百里花树飘香,是从未有过的全新盛景。即便塞外战鼓擂擂,号角震天,这儿仍旧是隔了尘世的安宁祥和。
这数月来的脚程奔波,总算消停。叶明欢找了一家酒肆,栓了马进屋吃饭、喝酒。
酒肆内来的都是五湖四海的人,有文人雅客,亦有草莽豪杰。他正在喝着酒,突然迎面走来一大汉,满脸佛陀笑,双目湛湛有神,半张脸淹没在浓密的落腮胡中,一身枣红袍子,披貂裘短坎肩,满面笑容的瞧着他道:“这不是叶兄弟吗?怎的回中原啦?”
叶明欢起身看着来者,此人正是远威镖行的总镖师谢晟武,靠走镖吃饭的主,曾经也往幽州城走过几趟“天险”,所谓“天险”是走镖人的行话,意寓九死一生的镖,其危险程度可想而知,这谢晟武是个不要命的主,出生入死几趟也算将远威镖行的名气打响了。
叶明欢道:“原来是谢大哥!”
谢晟武道:“叶兄弟,幽州几趟都全杖你帮忙,我才算没砸了饭碗,你这次回来,我可得好好感谢你才是!来来来,今天大哥做东,我们痛饮一番如何?”
叶明欢笑道:“甚好!”
这谢晟武为人仗义,喜欢广交天下豪杰,因饮酒豪气,叶明欢对他颇有几分欣赏。只见谢晟武拿起刚端上桌的酒坛,用手指这么一插便拆开了封印,咕咕咕直往两只白瓷碗中倒酒,嘴里说道:“叶兄弟,我们之前见面也是三年前的事,想那燕云地界龙蛇混杂,胡人、汉人冲突不断,真是刀光剑影,狼烟冉冉啊!如今你回中原来可就好了!那耶律额劼放下话来说要悬赏老弟你的项上人头,以千金做酬,我真担心你在燕云的安危啊!”
叶明欢仰头哈哈一笑,举起酒碗道:“耶律额劼确实是狡猾,我几次杀他不成,不过他想要我叶明欢项上人头却还差了点!”
谢晟武道:“不说这些,你我干了这碗!”
叶明欢道:“谢大哥,请——”
二人说罢,已经三碗烈酒下肚,这才觉周身畅快。谢晟武咂咂嘴道:“叶兄弟,此次回中原来就暂作歇息,莫要再走啦!这东京藏龙卧虎,朝廷又广纳习武之士,难道还无叶兄弟施展拳脚的地方?一月之后东京城内擂台比武,公平较量,要选出东京第一高手来,叶兄弟可有兴趣参加?”
叶明欢举酒摇头道:“谢大哥,有人的地方何来的公平可言?又何必去受那个气呢?”
谢晟武道:“哎!这次可不同,不仅有江湖人,更有“铁手判官”诸葛仙代表朝廷前来坐镇,那殿前总司诸葛仙是出了名的公正严明,比赛之中绝不掺假!叶兄弟此去正好大显身手,夺他个东京第一高手之称,从此便可在东京风云而起啊!”
叶明欢笑道:“哈哈哈!谢大哥是抬举小弟了!”
谢晟武道:“叶兄弟,此次回来可有安排下榻之所?倘若没有何不到我远威镖行住去?我家藏有几坛滇池美酒,比这些好多了!这样你我正好痛饮一宿,也不用担心酒家打洋,扫了你我兄弟兴致!”
叶明欢听闻谢晟武家中藏有南诏国的好酒,酒瘾一犯,也不推辞便与他同去那远威镖行。远威镖行在东京也算小有名气,镖行虽不在闹市,但却很是气派,只见所处之地彩楼相对.繍旆相招。门上左右两对大红灯笼高挂,两尊石狮守护,石狮大嘴张獠牙,脚踏祥瑞球,一扇大红漆门宽敞,两角横梁上各雕刻着一只苍鹰,神态栩栩如生,展翅跃欲高飞,屋顶上两支硕大的镖旗迎风飘舞,上面绣着“远威镖行”四个锦绣大字。
谢晟武冲着门内大喊一声:“弟兄们,快看是谁来啦?!”
此刻,只见门内跌撞着走出一人,此人浓眉大眼,方脸阔口,右边脸颊似刚受过伤,一身棕色坎肩,双臂都烙有刀痕,腰系黑色蟒蛇皮带,一双羊皮护膝缠在膝头。见着谢晟武回来,神色匆匆的道:“谢大哥,出事啦!”
此人姓云,单名一个冲字,乃是远威镖行的二把手,见他如此神色谢晟武也知道有事发生,急忙抓住他的肩膀问道:“云冲,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受伤啦?”
云冲道:“谢大哥,自你走后就来了一帮人马,说是要拿走我们刚从燕云保回来的镖。”
谢晟武大惊,怒道:“那是薛公子托我从燕云千里迢迢带回来的‘血燕卵’,说是要替他的岳父延年益寿所用,那帮人为何要抢那东西?”
叶明欢道:“‘血燕卵’乃是旷世之物,在关外才有这东西,虽然颇有药效,但也不至于闯上镖局来夺啊!”
云冲道:“叶兄弟所言甚是,我也是这么想的,却不料那些人来路不明,出手狠毒,已伤我镖行兄弟数人。我们护镖不利,最终还是让他们给劫了去!”
谢晟武怒道:“这还有没有王法?今日正逢司徒老爷子七十大寿,你说我拿什么去交差?薛公子虽非江湖中人,可是他那老岳父司徒钊却在江湖中小有名气,那是惹不起的,非得把我们远威镖行铲平不可!”
叶明欢抱手想了想道:“既然老爷子是江湖中人,会不会是冲着他来的?谢大哥,我看此事不宜声张,今晚你照旧带着薛公子托的镖前去,再定端倪。”
谢晟武叹气道:“也只有这样啦!望叶兄弟能从旁替我查个水落石出!”
叶明欢点了点头。
画屏山庄,乃是东京城内一处富丽堂皇的宅邸,在汴梁还未改为东京之前便已有此山庄,已有三百多年历史,坐看唐宋两个朝代。此山庄格局精妙,背靠一处山崖峭壁,庄后遍植桃花,美景妙色,宛如画屏,所以被人称为画屏山庄。山庄以司徒复姓为传承,如今山庄的主人正是今日的寿星翁司徒钊。
入夜,画屏山庄的大宅内灯烛荧煌,箫鼓喧鸣,只见几辆香车宝马密集的停靠在山庄门外,来往宾客神色各异。那薛公子与娘子司徒红蒻早先一步在府外候着,见着远威镖行的人来才算舒展眉目。
薛公子着一身藏蓝华服站在那儿,俊眼修眉,面如冠玉。他身旁的是司徒红蒻,这司徒红蒻也算得上有点姿色,削肩细腰,长挑身材,秀发绾成如意髻,眉弯似如秋月,着一件红酡色缎子小夹袄,水红撒花罗裙飘飘,尽显富贵。薛公子特地迎上前来,看着谢晟武道:“谢总镖师,你总算赶来!可有替我带回‘血燕卵’?”
谢晟武虽然神色有异,见一旁叶明欢点了点头,便道:“东西已经顺利从燕云带回,薛公子大可放心,今日你与薛夫人定能博得老爷子欢心!”
司徒红蒻微微一笑道:“谢总镖师所说甚是,也不枉我和薛郎一番心血!不知我们可否先看一看这‘血燕卵’?”
怀抱红色锦盒的云冲看了看谢晟武,只见一旁叶明欢道:“这‘血燕卵’乃是天地灵物,我们从关外取得之后就立即放入木盒封存,不敢打开一刻,只怕它的灵气外泄,失了药效,不知薛夫人是否一定要看?”
司徒红蒻看了看叶明欢,一身装束虽为中原装扮,不过脚上一双鹿皮靴甚是晃眼,却道是关外跟着回来的能人奇士无疑。司徒红蒻心想这远威镖行办事果然尽心,便弯眉一笑道:“说的也对,那就等宾客到齐之后再呈上吧!”
谢晟武微微一笑,脸上紧绷的肌肉这才稍许放松,带着叶明欢和云冲尾随薛公子和司徒红蒻进入画屏山庄内。
此刻山庄庭院内已摆满酒宴,中间垒一高台,上面有歌姬随着鼓点在翩翩起舞,腰肢弥漫,脚舞生姿,妖娆迷人,颇有点异域风情。
谢晟武等人寻得一处空位坐下,只见厅内锣鼓铮铮,宾客簇拥而来,有落座的,也有尚且踏入门厅的。见司徒钊一身金衣披身,胸前绣万寿图,腰佩一把乌钢大刀,气势非凡。
叶明欢心想司徒钊果然是江湖中人,难怪江湖人称他“天罡煞”,就连自己的寿宴也不曾卸下兵器。只见此刻门外迎来一群怪人,共有五人,个个披着一身枣红色斗篷,均为男人,却涂抹着女儿家用的胭脂水粉,双眼黑如暮色,似乎刚刚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颇添晦气。但那司徒钊脸上却满是欢喜,开心的畅怀迎过去,笑着道:“鬼道子,终于把你给盼来啦!”
叶明欢内心一惊,叹道:“‘神墓邪医’鬼道子!”
谢晟武道:“这‘神墓邪医’鬼道子乃是神医派的高徒,可惜为人古怪,喜好与古墓死尸打交道,所以人送外号‘神墓邪医’。虽然性情有几分古怪,可是请得起他看病的人都知道,他的医术十分了得,没有重金是轻易不替看病的!现在你可知道这司徒钊的厉害了,就连常年不出山的‘神墓邪医’都得给他几分薄面!”
那鬼道子身形清臞,面色虚弱,眼眶骨凹陷,双目翳翳成空,寻不到焦点一般,却不像什么神医的样子,似乎自己也快死似的,只靠那脸上的胭脂水粉做装,才添了点活人血色,不过让人瞧着仍是别扭。他身后跟着的四人个个面色苍白,宛若死尸,嘴上胭脂膏子红得映血,一抹妖艳的桃红抹在高高的颧骨上。都不开口说话,只是瞪着一双死鱼眼看着四周。
鬼道子咳嗽了两声,冷冷一笑道:“司徒兄,恭喜恭喜!老夫没什么贺礼,只给你带来了两颗丹药以添滋补!望你笑纳!”说完伸手呈上一木盒。
那司徒钊打开来看,只见木盒中盛放着两颗黑色药丸,他满是欢喜的道:“能得‘神墓邪医’赠药,乃是我的福气!快请入坐——”说罢连忙命仆人将鬼道子一干人等带入宴席。”
此刻,门外又进来一个,约莫四十来岁,身材壮实,颇为雄伟,身边还跟着一个妇人,相貌与司徒红蒻颇有几分相似,只不过稍长些年纪。她一头青丝梳成华髻,画黛弯长,双耳上戴着鸽蛋大小的硬红镶金翡翠边耳环,肌肤微丰,满是雍容富丽。只见她笑容满面的走向司徒钊,欠身万福道:“爹爹,女儿今日带夫婿前来替你贺寿,祝爹爹你老当益壮,寿比南山!”
司徒钊仰头哈哈一笑道:“好女儿!”
此人乃是司徒钊的大女儿,名唤司徒绿茗,她身旁的正是她的丈夫神武堂主马坤,只见马坤从身后家仆手中接过一只长形锦盒,打开锦盒呈了上去,里面赫然躺着一根硕长的人参,根须分明清晰,参体苍道,隐隐发着紫光,乃是根较难寻觅的千年人参。
这千年人参一呈上去,台下宾客都不由赞叹起来,这样一根千年人参甚是难寻,神武堂果然出手大方!见司徒钊满脸笑容,司徒绿茗不由娇笑的看着一旁的妹妹司徒红蒻道:“不知妹妹和薛郎替爹爹带上的是什么贺礼?”
那司徒红蒻走上前来,微微一笑,欠身万福道:“姐姐没来,我岂敢先呈贺礼?自然是要等姐姐来了才敢献给爹爹啦!”
叶明欢此刻心想:“司徒钊膝下两女原来想要趁贺寿之时比试一番自己的贺礼,好炫耀一番。如今大姐拿出了震惊四座的千年人参一支,小女儿司徒红蒻自然不能输给她,要献上这旷世奇珍“血燕卵”。倘若此刻司徒红蒻献不出“血燕卵”便会大失面子,如此说来上远威镖行捣乱的会不会就是大女儿派来的人呢?”
叶明欢看了看谢晟武道:“谢大哥,无需着急,我等静观其变!”
司徒绿茗掩嘴呵呵一笑,“那我倒要看看妹妹的是个什么奇珍异宝啦!”
司徒红蒻满脸得意,看了看身边的薛公子,又看了看四座宾客道:“这东西可是我雇远威镖行的人千里迢迢从关外带回的!”
“哦?妹妹用心至深,却不知是什么?”司徒绿茗依旧满脸堆笑的看着司徒红蒻,司徒红蒻得意十足的拍了拍手。
谢晟武便端着空锦盒走了上去,对司徒钊道:“谢晟武率镖行上下给老爷子拜寿,如今呈上薛夫人和姑爷托的贺礼!”
司徒钊点了点头,满脸好奇的准备接过谢晟武手中的锦盒,叶明欢瞧那司徒绿茗和身边的马坤都冲那锦盒满脸好奇,并未有惊愕神情,想来“血燕卵”被夺之事应该和他们没有关系,否则二人看见“血燕卵”现于寿宴一定会大吃一惊才对。正当他真准备上前之际,一群黑衣人突然从天而降,他们个个蒙面,身法诡异,宛如夜猫飞窜,参差而至,暗如波涛,来势凶猛。只见其中一人伸手一挥,靠掌心内力便夺取了谢晟武递上的锦盒。
谢晟武回头大惊,没想到居然会有人来夺他手中的空锦盒,刚才还在担心倘若让司徒钊发现自己手中的锦盒是空的该做如何?突然而来的变故让司徒钊也是满心大怔,急呼道:“何人?竟敢夺走老夫贺礼!”
司徒红蒻抽出腰间一条蛇形长鞭道:“爹,让女儿替你夺回贺礼!”
只见她长鞭一挥,便迅速缠绕住了来者的脚踝,然后用力一扯,企欲将对方扯下。与此同时,司徒钊也已拔出腰间大刀“哗啦啦”朝天砍杀而去,那马坤和司徒绿茗也并肩而上,抽刀去断那强人退路。
一场寿宴顿时纷乱起来,只见宴席散乱,一些江湖中的人也忍不住出手相助。
那些黑衣人武功极其独特,似乎身体轻盈至极,宛如悬浮在空中一般。就像是夜猫在房顶上四处窜动,刀剑不沾身,捉他们不住,一会儿工夫他们就已干掉几个前来贺寿的江湖宾客。司徒钊纵身一跃跳上屋顶,然后与来者大打出手。
司徒钊这“天罡煞”之名却也非虚,只见他虽然已是古稀之年,腰身马步浑厚稳扎,出刀手法快而生风,只见一柄钢刀在他手中耍得虎虎生威。那刀在他手中又是平砍,又是直刺,又是上挑,又是下劈,气势逼人,刚劲有力。只见他忽然飞身翻腾跃过黑衣人头顶,一招“黄龙捣海”朝来者身上刺去。那怀抱锦盒的黑衣人眉头一皱,飞身跃开,司徒钊瞧见他身法诡异,宛如野猫掠过,立马挥刀使出一招“下马问前程”。只见他单腿一撩长袍,一个弓步在前,手中刀刃一抖,“仓啷啷”作响,黑衣人急忙侧身避开,却见司徒钊刀锋由下向前上为撩,前臂外旋,手心朝上,刀沿身体右侧贴身弧形撩出,哗的朝黑衣人脖面划去,刀冷如水,在风中发出呼呼声响,黑衣人连忙弯腰腾空向后跃去。
身后司徒红蒻瞧见,急忙甩出长鞭,鞭子灵敏,宛若游蛇,一招“毒蛇吐信”使出,便听得“呼”的一声,已然拴住了黑衣人落地的双足。此刻司徒钊大刀高举,顺势而上,只见司徒钊腾空直劈而下,黑衣人连忙皱眉,他身旁的党羽瞧见急忙举起手中刀将长鞭砍断。
云冲瞧见上面的阵势,忙道:“谢大哥,之前来捣乱的就是这伙人,他们夺走了“血燕卵”还不算,居然还敢来寿宴上再夺贺礼!我真是觉得奇怪,他们夺那只空木盒做什么?”
叶明欢道:“谢大哥,我瞧他们要的东西应该不是那‘血燕卵’,他们之前误夺了‘血燕卵’,如今是来取真正想要的东西。寿宴之上公然下手,如此胆大妄为,我瞧来头不小。”
果不其然,那马坤夫妻已经败下阵来,就连神武堂都斗他们不过,众人都有些诧异黑衣人的来头。不一会儿功夫小女儿司徒红蒻也被来者一脚给踢下屋顶,只见几名江湖人士也紧接着被踢了下去,哀嚎声一片,统统摔倒在地。屋顶上战局纷纷,那静坐不动的鬼道子,忽然双眼发亮,嗓音沙哑的道:“好功夫!这些人非中原人士,骨骼惊奇,风干了拿来做‘药尸’一定极好!”说完舔了舔嘴角,然后飞身跃了上去,大喝:“司徒兄,我来助你!”
只见他飞身而上,身后的四人也紧跟着跃了上去,个个张牙舞爪,招式怪异的冲那些黑衣人团团围去,黑衣人身手敏捷,左右闪躲,抽出刀来,只见暗夜里刀光一闪,已经纷纷插入鬼道子的那四名弟子身上,众人不由一惊,心想黑衣人出手实在快速。只见那四名身着红色斗篷的弟子,相互摇了摇头,瞪了瞪眼睛,居然冷冷一笑,腹部插着刀身仍旧继续作战。
谢晟武瞧着诡异,大惊,“这四个人难道就不知疼痛么?”
云冲摇了摇头道:“大哥,鬼道子的四名弟子好生诡异。身上插着刀还在打斗!”
叶明欢道:“他们应该是中了蛊毒,所以才察觉不到身体上的疼痛。”
云冲不由张口惊讶,“蛊毒?叶兄弟,你说的莫非是苗疆人擅使的蛊毒之术?”
叶明欢点点头道:“我听说苗疆有一种蛊叫‘不死蛊’,中蛊的人身体宛若死人,神经被蛊毒侵蚀,根本就感觉不到疼痛,任凭施蛊人驱策!”
云冲不由惊出一身冷汗,道:“这鬼道子真是邪门!居然学会了苗疆人的蛊毒之术!”
说话间只见鬼道子的四名弟子纷纷伸出手来,用身躯困住了四名黑衣人。那鬼道子一个“落叶旋身”红袍飘飞,伸手抓向了弟子手中紧紧困住的两名黑衣人,只见那五指宛若钢铁利爪,一把抓碎了两名黑衣人的心脏,一丝血水拉扯着碎肉被他揪出体外。他呵呵一笑,又袭向了另外两名。那怀抱红色锦盒的黑衣头领瞧见不妙,一个飞身赶来,从手中打出两只羊角镖,只听到风声中两声厉刃嗖嗖划过,那鬼道子连忙收回双手来。黑衣人右手打出两掌,居然一一打在了鬼道子其中两名弟子身上,那二人双手一颤,已经松开了那两名黑衣人。
怀抱锦盒的人突然低沉的说道:“情况不妙,速速撤离!”
黑衣人身佩旄旌饰品显然非中原人士,所说语言也甚是奇怪。只见席间叶明欢起身诧异的说道:“契丹人?”
原来这帮人乃是来自大辽国,契丹人向来不怎么踏足中原,此次为何会聚集如此之多的契丹高手前来?看来此事颇不简单。
谢晟武看着叶明欢,满脸惊愕的问道:“叶兄弟,你说他们是契丹人?”
叶明欢道:“我长期在关外生活,熟悉契丹语。却不知这些契丹人为何要夺司徒钊的贺礼?看来此事定有蹊跷!”
叶明欢还未看得分明,夜空之中突然又飘出一道黑色影子,黑影宛若纸鸢腾空飞来,只见那黑影长袍一扯,衣裾飘飞,一头扎眼的白发甚是明显。此人,居然是少年白头,只见他的脸颊削瘦,略显苍白,浓墨般的眉宇下双目黑静如琉璃,流光暗闪,眼神中透着一股桀骜和犀利。俊挺的鼻梁,面容冷似水中冰川,微抿的嘴上始终挂着一抹奇异的冷笑,浑身一股邪气,右耳扎着一只幽蓝色耳钻,闪着冷冷寒光。双手戴着银白色的护腕,胸戴莲花护心镜,背负一柄阔口长刀,刀藏于牛皮刀鞘之中,静默不动。
此人踏风如云,飞身袭过,只见腰身敏捷,穿风过堂,袖腕之下瞬间射出三枚绿光袖箭,唰唰打向那司徒钊和黑衣人首领身上,一马当先夺过那黑衣人首领手中锦盒,扬声道:“东西是我的——谁敢动?”
瞧到此处,台下众人不由一惊,瞧着眼前这年轻的白发男子,不由想到了一个令人畏惧的门派。
不错,此人正是地狱门人,被称为不死刀的慕还。
五章血燕卵误会重生金绳网月现天光
地狱门的人突然出现,让众人不由又是一惊,没想到这画屏山庄居然如此热闹。那契丹首领挥出手中羊角镖,突然用汉语高声喝道:“东西是我们的,赶快还来!”
“有本事先过我这柄不死刀再说!”慕还甚是嚣张,嘴角一斜,拔出了背上的不死刀,只见那白月之下刀锋苍茫如雪,刀背长满奇异荆棘,正发出阵阵逼人寒光。
那司徒钊甚是不服气,自己的贺礼居然被如此多的人争夺,这叫他在众人面前如何下台?于是鼓足力气,举起手中钢刀喝道:“管你毛头小子拿的是什么刀,先尝尝我‘天罡煞’手中的这柄钢刀再说!”
那鬼道子也算有情有义,见形势不对,连忙伸手挡住怒气冲冲的司徒钊,低声道:“莫要过去,那柄刀可不好惹!”
只见此刻,二十来名契丹人纷纷飞身扬起,宛如夜色中穿梭的蝙蝠,双手飞快的发出羊角镖。那羊角镖宛如展翅而去的蝙蝠,双翼两边都锋利无比,不仅如此也都涂抹着剧毒,这下子所有的羊角镖都如同数百只活蝙蝠一般围绕着慕还发出。
那慕还一头白发飞扬,抽刀旋刀花,四处还击,动作利落敏捷,唰唰便斩断了那些冲他飞来的羊角镖。
台下叶明欢瞧得心惊,心中暗道:“这地狱门果然有些厉害,这白发慕还手中的不死刀也不知是何材质所做?如此锋利无比,劈石断铁绰绰有余!”
契丹首领发出号令,高呼:“用‘金绳网’困住他!”
只见天空之中唆唆拉出数十枚金色菱形飞镖,飞镖的尾巴上都缠绕着金色的绳索,绳索交错,瞬间功夫就在慕还头上织成了“金绳网”。慕还仰头一看,抱住怀中锦盒想要冲破,挥刀劈去,却不料这“金绳网”不知为何物所制居然纹丝不动,反而将他弹了回来。他“啪”的一声落在瓦顶,连忙迅速退后,脚下青瓦被铲开一片,碎裂成块,唰唰跌落。与此同时,契丹人也纷纷跟他一起退后,“金绳网”已将他紧紧困在了屋顶之上。
契丹首领跨步上前,道:“前次与你交手,知道你不死刀的厉害,所以我们特意制作了这刀枪不入的‘金绳网’来对付你!”
慕还冷冷一笑,“你们还真是有心了,为了得到这锦盒里的东西居然从燕云一路追到了中原!”
契丹首领道:“你还不是为了这东西追到这里?告诉你,东西本来就是我们的——你休想拿走!”
那司徒钊只觉有些奇怪,不知女儿司徒红蒻和夫婿替自己带来的是件什么神秘贺礼,居然引来江湖中这么多人争夺?就连辽人都想占为己有!于是低头看着下面的司徒红蒻和薛公子问道:“红蒻,这份贺礼到底是什么东西?”
薛公子满脸诧异的躲在司徒红蒻身后,低声嘀咕着道:“娘子,这‘血燕卵’虽然世间难求,但也不至于让他们争得你死我活啊!”
司徒红蒻也不明白其中缘故,便仰头冲司徒钊道:“爹爹,那是我与薛郎替爹爹从关外带回来的奇珍‘血燕卵’!”
“‘血燕卵’?”
“‘血燕卵’!”
此刻,屋顶上争斗的人均是一惊,脸上都充满了诧异之色。只见那慕还连忙伸手打开怀中锦盒,却见那月光之下锦盒空空如也,他们争夺许久,居然是为了一只空盒?
“盒子怎么会是空的?!”司徒钊和鬼道子相互一看,均为诧异。
台下司徒红蒻和薛公子也诧异的转头看向一旁远威镖行的人。只见一身白衣的叶明欢负剑飞身跃上屋顶,立身一顿,明月清风之下白衣飘飘,格外显眼。他着眼看着白发慕还和一众契丹人道:“你们都跟错线了,远威镖行从关外回来,保的镖的确是‘血燕卵’,却不知你们为何会误认为是‘无极神衣’?”
原来经过这一番争斗,叶明欢私底下已经推敲出此事的来龙去脉,不由一针见血,道破天机。这“无极神衣”的话一出,场上所有人均是一怔,个个都绷紧了神经,所有目光宛若利箭都瞧向了叶明欢。只见他气定神闲,不紧不慢的说道:“我刚从燕云回中原,知道这一路上都在为一件神衣而闹得沸沸扬扬,杀戮不少。至今,却无人知道那件神秘衣服的下落。却不知你们为何会怀疑远威镖行有‘无极神衣’?”
慕还冷冷一笑,弃开手中锦盒道:“我这一路追来,就是为了那件‘无极神衣’,却不料中途遇上了众敌,大家几番争夺便丢失了那‘无极神衣’。后来我一路追寻,才得知消息‘无极神衣’被带回了中原,所以我奉地狱门之命追赶到此!”
那些契丹人相对一视,然后道:“难道我们跟错线了?之前的‘血燕卵’当真是他们保的镖,而非‘无极神衣’!”
“那么神衣到底被谁给劫走了?”
“一定要找到那件神衣!不然大人会怪罪的!”
几个契丹人相互用契丹语商量了一番,然后收回“金绳网”,把目光紧紧盯向了叶明欢。
契丹首领道:“既然他知道‘无极神衣’的事,又恰好从关外回到中原,此事定然与他有关!”
此刻,地狱门慕还和契丹人的想法一样,都把目光锁在叶明欢身上。
谢晟武站在台下瞧着心惊,连忙飞身跃上,冲着屋顶上的众人抱拳解释:“诸位,我远威镖行三个月前确实受薛公子之托到关外替他寻访‘血燕卵’,以作为司徒钊老爷子七十大寿贺礼之用。白日里远威镖行突逢强敌来犯,居然被人夺走了‘血燕卵’!”说到这儿,他转身看向一旁的司徒钊,然后拱手朝他作揖,朗声道:“老爷子,谢晟武带着空盒前来贺寿,实属抱歉!一切只为要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说完又看向那群契丹人道:“我想那‘血燕卵’便是被你们误认为什么神衣给夺了去,后来你们发现东西不你们要找的,所以又去而复返,到寿宴上来夺这空盒。也多亏叶兄弟出谋划策,我才能利用空盒找出夺镖之人,如今也才好向老爷子有所交代!既然诸位要的东西不是‘血燕卵’,还请交还。否则的话我远威镖行一干人等豁上性命也要将镖夺回!”
契丹人相互一望,为首首领突用汉语道:“既然如此,叫他把‘无极神衣’交出来,我们就把‘血燕卵’还给你们!”
叶明欢瞧了瞧冲他虎视眈眈看来的契丹首领,道:“我想阁下是误会了,在下身上并无什么神衣,如果有就不会挺身而出,站在这儿替大家解释这场误会了。既然是场误会,我看大家何不以和为贵?将‘血燕卵’交还寿星公?也好化此干戈,共贺老爷子一杯?”
叶明欢这般说着,可是慕还和契丹人却丝毫不肯放松,都虎视眈眈的盯着他看。只见他身后负着一柄剑,周身用白色绷带束缚,剑上还缠着一只白色布囊,瞧着形态也颇似一件物件。于是警惕性立马升起,纷纷朝他攻来。
谢晟武见状知大事不妙,立马飞身抽剑直刺向契丹人,一场争斗刚刚平息下来如今又大打出手。那司徒钊和鬼道子心中都有一番掂量,却道:“不知这些人说的是不是真的?莫非失传已久的‘无极神衣’当真重出江湖?此事由燕云十六州而起,番邦之众纷纷闻风而来,逐鹿中原企图找到这件记录盖世神功的宝衣,却不知它如今花落谁家?为何突然又消声灭迹了?到底神衣被谁带回了中原?难道真是眼前这白衣郎不成?”
慕还右手挡在胸前,转腕扣动机括快速发出两只袖箭,左手已同时从背上拔出不死刀,刀阔如风,卷风而来,只听得唰唰几声,已朝叶明欢头上劈砍而来。叶明欢白衣一掠,飞身而退,脚下青瓦哐当作响。慕还转头一瞥,一刀宛如劈山破海之势削去,“咔嚓——”一声,只见那屋脊瞬间被他的大刀给劈断,瓦片粉身碎骨跌落下去,发出清脆的碎裂声。月色之下只见叶明欢一袭白衣飘飞而落,侧身负手瞧着他。
慕还心中突然有些惊讶,此人身上竟然毫无杀机,形势到此他还没有攻击的打算么?然后歪嘴一笑,冷冷嗤鼻,飞身又是一式横刀劈去。只见一道电光披靡,宛如雷霆划过长空。这一刀乃叫“神龙追月”,共有十二式变化,刀从半空中飞劈过去,宛如龙在空中腾飞,力道很是惊人!脱手之时已经加大了力度,再加上这刀本身的重量,在空中已然形成势不可挡的局面。
叶明欢心中暗叹:“好一手飞刀离手!”连忙侧身半弯,与此同时二指在那飞来的刀面上这么轻轻一点,便化解了刀猛劈而来的力道,再一个旋指一转,来了一招“见风使舵”,刀一改方向便朝慕还飞身而去。慕还本欲攻上,却不料自己抛出去的刀一改方向朝自己袭来,只觉突然!仓皇地在半空一改身姿,扭腰侧身躲过,只见来势好险,一缕白发被刀割断,脸颊肌肤险些让刀给削去。他迅速伸出左手接住飞刀刀柄,然后撤回力道,转身黑裾飘飞,看向叶明欢。
真是稀奇,他慕还出入江湖这么久还从未遇见向叶明欢这样的人物,年纪轻轻却一副老成淡定的模样,似乎任何风浪在他面前都不算得什么。至此,这“白衣郎”还没有出剑,不由令人心中有些紧张起来。遇见这样的对手似乎让慕还有些兴奋起来,他双手握紧不死刀刀柄,深目凝视,看着对方。
此刻乌云遮月,一切寂静得很。瞬息之间,慕还已经出刀,只见不死刀刀刃朝左,宛如破绸,由前向左弧形抽回为抹,力达刀刃,似穿云之箭,破竹而发。他再“呼”的飞身而起,旋转抹刀一圈,飞身弹出。瞧那刀力道好快,叶明欢连忙侧身避开,却不料这一招乃是虚招,只见慕还手腕抖动,声东击西,刀锋内收,顺着手臂滑出,此乃绝招“浪里藏珠”,明招之下的暗招,快得惊人,令人防不胜防!
见刀已逼近,叶明欢连忙伸手探出指风朝他虎口合谷穴打去,待慕还握刀的手微微一抖之际,他接连再点他臂弯曲泽穴,慕还这一招“浪里藏珠”这才砍歪了些许,从他肩膀一侧划过。慕还冷冷一笑,忽然身形急速,挥刀快砍,倏忽在前,倏忽在后,宛如猛虎扑食。刀风就在叶明欢脸边呼呼作响,宛如腊月里卷着枯叶作响的寒风。却见那叶明欢宛若狡猾的泥鳅,左右闪躲,几次都砍他不着。此刻慕还再出杀招,一招“夺命追魂”招式精奇绝伦,刀光如瀑,扑面而来。叶明欢蹙眉一怔,心中叹妙!却见左侧衣袖已然被他刀刃划破,他连忙袭向慕还后腰命门,一拳打出。慕还心中一颤,命门乃是脊椎神经下达的通路,此处遭他一拳重击,定会造成严重伤害,甚至瘫痪!于是不容多想,连忙收刀转身避过,心中暗叹好险!
在此刻,他身后的契丹人已经跟上,只见那谢晟武和云冲已经不敌契丹人摔倒在屋脊边。那司徒钊和鬼道子倒是有些本事,仍旧在和几个契丹人周旋,鬼道子的四名弟子似乎成为了他手中最好的傀儡,已助他们杀死了好几个契丹人。
契丹首领为求速战速决,以免神衣被慕还所得,于是疯狂的展开攻势,嗖嗖抛出“金绳网”企图将叶明欢困在里面。那叶明欢宛若月光下一抹白色银鱼,居然左右滑开溜闪,叫他们迅速甩开的“金绳网”无法落网。
契丹首领心中暗暗道:“好俊俏的身手!”与此同时已经示意众契丹人一手高举“金绳网”,一手纷纷从怀中抛出羊角镖来。
“叶兄弟——小心!”谢晟武携云冲举剑纷纷赶来助阵,企图助叶明欢脱险。
叶明欢自知他们不敌契丹高手和地狱门的人,于是连忙赶过去护住二人。
与此同时慕还和契丹首领似乎都已经看出叶明欢心有所忧,只在瞬间便已经纷纷朝谢晟武和云冲杀去。那谢晟武和云冲手举长剑一一招架,企图抵挡羊角镖和袖箭的袭击,却不料谢晟武身中袖箭,云冲也被羊角镖划伤,二人败下阵来,纷纷被羊角镖、袖箭所伤,滚落在地,那毒素迅速窜到二人身体里。叶明欢大惊,形势来得很快,他也无暇护得二人周全。
看着倒在地上一阵痉挛打滚的两人,叶明欢立马伸手示意,高声道:“且慢!我身上真没有你们要的东西,我看是场误会!”
慕还冷冷一笑,“是不是误会,打开你的包袱让我们瞧瞧再说!”
契丹人也盯着叶明欢身上的包袱,只怕慕还先得了手,一刻都不肯放松。
叶明欢道:“包袱内的东西乃是受他人所托,要交给轩辕后人的。物件慎重,恕我不能从命!”
慕还道:“那好,既然你不肯把东西交出来,那么就任由你的朋友死去!”
叶明欢低头看见谢晟武和云冲,见二人浑身都在哆嗦,嘴脸痉挛抽搐,脸色胀青,口吐白沫。谢晟武哆嗦着道:“叶……叶兄弟,莫要……莫要相信他们!”
叶明欢心中暗道:“谢大哥说得没错,就算我把东西让他们瞧了,他们仍旧还是会怀疑是我拿了神衣。到时候《轩辕兵书》暴露不算,还会害了两位大哥性命。既然如此,我何不索性承认手中有他们要的东西,从而好向他们换取解药?”
叶明欢突然仰头对月一笑,然后道:“‘无极神衣’确实在我手中!”
此话一出,寿宴上的所有人都是一阵惊讶。慕还呲出犬牙,露出凶相,咧嘴一笑道:“‘无极神衣’果然在你手中!”
契丹首领也点头道:“看来我们没有跟错线,既然如此,你交出神衣,我们给你解药!”
叶明欢看了看他们,然后道:“好!不过你们两帮人马都要这‘无极神衣’,我当交给谁呢?”
“——当然是我!”
“——是我!”
慕还和契丹首领纷纷脱口而出,然后又虎视眈眈看向对方。只见慕还冷冷一笑,瞳孔中散发出一抹血光,看向叶明欢道:“你把东西交给,我替你杀了这群契丹人,然后把解药给你不就成了?”
那群契丹人突然觉得浑身一颤,看来这不死刀居然想向他们下手,一路为夺神衣他们交锋不少,自然是知道不死刀的厉害。
只见此刻场上一片寂静无声,那种寂静连同黑暗似乎想要将所有人的性命吞噬。一切都太漫长寂静,似乎是在等待有人先出手一般。
月在此刻变得出奇的大和苍白,谁能停止这场杀戮?没有人,除非有人先死。
在一旁静观的司徒钊心中不由暗忖:“叶明欢这小子果然厉害!居然挑拨契丹人和地狱门两帮人马自相残杀,然后自己独吞‘无极神衣’,这可不行!这宝贝落到我画屏山庄来了,我难道还能让它飞走不成?”
司徒钊眼珠一转,看向一旁的鬼道子,低声道:“鬼道子,这等好事落在我们头上,你就愿意这般放过不成?你我兄弟二人联手,将那件宝衣夺来如何?”
鬼道子一张脸阴晴不定,只见他嘴角冷冷一阵抽笑,然后扬起双袖,身边四名弟子纷纷张牙舞爪的朝叶明欢袭去。与此同时契丹人的“金绳网”也已从天而降,只见此刻慕还也已拔刀朝叶明欢身上砍去,无论如何也要赶在所有人前面夺到那件神衣。
三股力量同时而来,只见天地一阵光亮闪烁,一把古铜冷沉的剑满身缠着白色绷带脱出,以飞快的速度划向袭来的四人身上。与此同时,“金绳网”罩住的也只是那被划伤的四人,鬼道子见弟子落网,而叶明欢则宛若游鱼一般逃脱,双眼一瞠,从怀中掏出一把金色粉末,双手一扬,铺天盖地的朝叶明欢脸上洒去。叶明欢飞身躲过,身后慕还已经伸手朝他的布囊探来,欲取他背上负着的布囊。他连忙翻转手腕,回身刺去,这一剑刚好划过慕还胸前的护心铜镜上,只听“嚓”的一声,慕还的刀已经掠到他胸前,这么往上一撩,刀锋已经划过他的颈子,二人擦身而过,叶明欢转身落地,看着胸前割破的衣襟,心中不由担忧,俯身暗忖:“慕还的不死刀确实诡异莫测,不可小觑!契丹人的‘金绳网’和羊角镖随时都在袭来,‘天罡煞’和鬼道子这两个老江湖的联盟也不可小觑。如今远威镖行的人又中了毒,难撑太久,自己实在是进退两难,再如此这般纠缠下去,只怕两位兄长会毙命在此!“
他边随手还击,边侧目想着,只见此刻,慕还白发一扬,不死刀身法诡异,瞬间凭空变换出三把刀影来,让人看得虚实难测。左右中三刀瞬间将他包围,只见他双肩被不死刀刮伤,感到刺痛的同时致命的第三刀已经砍向胸口。所有人都在想不死刀这一刀下去必定将他横胸劈开,却不料叶明欢右手一收,缚柩剑剑柄挡在了胸前,然后迅速退去。只见他侧身而过,一剑反刺向了慕还,风驰电掣,刀剑交辉缠绵,“啪”的一声,那剑抵挡住了连续攻来的刀。“嚓”的又一声,从上而下划向了慕还手背。
叶明欢突然飞身跃起,宛若鹰隼,慕还飞身追上,一刀顶去。叶明欢忽如陀螺飞身旋转落下,那白衣甩动内力将慕还震飞,慕还宛若黑蝶落顶,立马弓步站稳,抽刀再战。叶明欢飞身落地,突然伸出右掌由上而下朝他头部劈击,慕还迅速抬起右手臂迎上,当叶明欢一掌打落,他立马向右后下捋带,使叶明欢前倾失势,同时飞起前脚猛踢向叶明欢。却不料叶明欢白袍一飞,长腿一扬,将其踢来的腿勾住,腰身一转,运足内力,用左掌拍打其后背悬枢穴上,手脚合劲,使慕还向右侧跌出。慕还后背脊柱一阵隐隐作痛,皱眉低喘。
二人这般斗了约莫数百招,契丹人见二人交战难分,已经唰唰朝二人身上抛掷羊角镖,只见羊角镖宛如成千上万的蝙蝠密密麻麻的朝二人袭来。
二人在羊角镖中左穿右插,忽东忽西,忽散忽聚,刀光剑影,各自挥动手中刀剑做剪腕花抵挡,俨如两只彩蝶穿花,只见四面八方都是二人身影,让人瞧不清,难辨真伪。不仅如此,毒镖阵中的二人还在以极快的速度交手,叶明欢动作快速,忽使出一式“飞雪踏风”向慕还杀去,只见他白衣长臂内旋,右手虎口朝下,缚柩剑剑尖垂直朝下旋转,突侧身倒提起剑来,立剑由下向上方贴身弧形提起,哗啦啦一声,右上撩起长剑,肩一抖,白衣飘飞,那剑尖已飞快达慕还下颚。慕还瞠目仰头,这招“飞雪踏风”好是厉害!他的颈下顿时被划过一抹血痕。慕还立马改攻为守,只好使出“彩蚌护珠”招架,只见他以腕为轴,立刀在臂两则,向前上贴身立圆快速旋转,力达刀尖转风起,宛如两只蚌壳,纷纷挡开叶明欢的剑和羊角镖。
然而羊角镖数量实在太多,几经争斗,两人都各自被羊角镖划伤,慕还随手射出几枚袖箭,刺死了几个契丹人,然后跃到一处空地。与此同时,手中已经握着一只布囊,他转头冷冷一笑,看向月色下的叶明欢。
叶明欢身中羊角镖不敢乱动,连忙用手指封住身上穴位,然后冷眼看着慕还。此刻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转移到了慕还手中,只见他已经取下了叶明欢肩后所负着的布囊。
契丹人冲着慕还道:“快交出‘无极神衣’!”
“休想——”慕还说完冷冷一笑,伸手射出几支寒光袖箭,然后顺手杀死一名契丹人,在夺取羊角镖解药后手握布囊飞身离去,只见众人踏着屋瓦匆匆朝夜色中追击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