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来到正厅，妈妈早已就坐。如沁对我的到来并不表示欢迎，看着她充满敌意的眼神。我没有任何表情，坐到离如沁较远的位置不为自己找麻烦。<br> 妈妈先开口：“凌瑶，花魁当选后必须在汨河之上为全镇人舞一曲，以示感谢。这是明月楼的规矩，你可愿意？”<br> 我没有任何反应就应下：“自然愿意。”<br> “这舞可不是随便跳跳就行。”如沁突然开口，我知道，她不想我抢她风头。<br> 妈妈瞪了一眼如沁继续说道：“这舞必须选定一个主题，不是寻常一支舞而已。凌瑶，你知道吗？”<br> “恩，妈妈放心，凌瑶定会跳好的。”<br> “那就好。”妈妈似乎从来就不担心我会出乱子。<br> “先别急，还没说完呢。你知道是什么时候吗？就在这里夸下海口。真是不自量力，哼。”如沁轻蔑有厌恶的朝着我说；“你以为你可以做到吗？”<br> “适可而止。”妈妈说：“不要在我面前上演这些争风吃醋的戏码。”<br> “是，如沁不敢。”<br> 我狐疑的看着妈妈：“妈妈，这舞是什么时候跳啊。我好准备准备。”<br> “今天晚上。”<br> “奥，今晚啊。”<br> 妈妈有些惊讶我的反应，没有一丝的慌乱。<br> “可是今晚有位工作约我游湖啊。”<br> “无碍，只要在这汨河之上舞一曲就可。”<br> “奥，我吃饱了。妈妈，你们今晚也会去吗？”<br> “奥，那我先下去了，妈妈您慢用。”<br> 我起身离去，选定一个主题来舞。没有什么准备，陷入沉思。<br> “张公子，你不是说心里只有红绡一人吗？你多日不来看我也就罢了，你还心系雪梅。你真是负心。”<br> “哈？红绡，你怎么这么笨呢？明月楼女哪有什么爱情，你们只不过是我的玩物。我说几句花言巧语你就相信，我什么时候说只要你一个了。哈哈”<br> 一阵吵闹传入耳中，远处那个红衣女子。没有再继续吵闹，只是在原地掉泪。<br> “抛弃，恩，就定这个主题吧。”不由得计上心来。临走时，情不自禁地望了望那个红衣女子。<br> “小姐，小姐。你在哪儿？”大老远就听见春花扯着嗓子喊我。<br> “何事？”<br> “有位月公子来找您，请您去游湖，还说您应允了的。”<br> “恩，我知道了。春花，你去给我准备一身白色罗裙。纱质的，不要太俗的那种。还有，让那位公子，去怡香院花园等候。”<br> “是，春花这就去准备。”<br> 月西青被请到怡香院的花园内，曲径清幽，给人一种祥和的感觉。像在天宫一般，平凡淡雅即是脱俗。他觉得凌瑶不像一个风尘女子。<br> “月公子，抱歉让您恭候多时了。”<br> 一袭白衣，清新脱俗，似有不食人间烟火之意。宛若误入凡尘的仙子。月西青楞过神来，连忙回答。<br> “哪里，哪里。能在姑娘的这小院里欣赏实在是荣幸，姑娘说哪里话。”<br> “月公子，我们走吧。”<br> “好。”<br> 来到汨河，不似那日白天来时那样静谧。晚上的汨河多了些喧嚣，多了些生气。我随月西青来到湖心的船舫，坐定。微风拂面，不觉兴致盎然，心情舒畅。<br> “月公子，你可知明月楼的花魁必须在这汨河之上舞一曲以谢众意？”<br> “欧？明月楼还有这规矩？不知道、”<br> “看来公子不是本地人，公子，我为您唱一曲如何？”<br> “好。”<br> 湖心，不远处一只美丽的画舫上忽然飘出一缕轻如薄纱飘渺淡入如清泉清脆的琴声，仙乐般动听，一些画舫渐被其吸引过来，正在人们陶醉时，乐声戛然而止，一声仿若来自于遥远国度的女音婉转而起，乐声在不为人觉的情况下悄悄了起来，等人们察觉时已分不清哪个是乐声那个是歌声了。<br> 此时又有一阵箫声传出，融合的如此天衣无缝，歌没有词，却能声声调调都喝着乐曲一起沉沉浮浮，周围的舫越聚越多，里外三重的将那只舫围在中间，原本喧闹的湖面此刻只剩了月和乐。<br> 忽然歌声听了，就在人们不解的时候。一白纱衣的女子就这样在乐声中仙子般从天而降，墨色如瀑的发轻扬，漆黑的眸子里没有一丝杂质，纯洁。<br> 颠倒众生的面孔似很忧愁，秀眉微蹙，樱唇轻抿，颦笑间无不淡然忧伤，那样的茫然无措的她扔人忍不住想去向前怜惜她，倾尽所有只为她一抹浅笑。<br> 雪白的赤足随乐舞蹈，旋转，跳跃，闭着眸，衣袂飘飘，像是隐在纱中的精灵，林间迷路的仙子，匆忙的毫无目的的四处寻找着什么，似是寻找着自己的爱人。<br> 所有人的呼吸都随着她旋转，跳跃。乐声晨雾般飘散，仙般的人儿仿若失去了支柱，伤心欲绝的将手伸向空中无声的挽留呼唤，最终却握住了一把空虚。心痛，那样美。好多人对她伸出了手，想要扶住她，抓住她。<br> 但是，他们根本碰不到它。她有些不真实，犹如海市蜃楼般的短暂。人们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一眨眼她就不见了。女子，脱力般倒在舫上，白纱围绕，发上的丝带正好落在她的额头。叹息，低泣。最后唱出一句，‘为何楼内女子的爱情从来不会被珍惜？’<br> 有人认出她是明月楼的新花魁，安静的人群突然炸开锅般吵闹起来。忽然，一绝美男子自舫中走出，俊美微蹙，行至女子身边将她抱起。消失在舫内，众人才如梦初醒。<br> “这凌瑶莫非是为那男子而舞？”<br> “才子佳人，有什么好惊讶的。”<br> “自古英雄爱美人啊、”<br> 众人议论着凌瑶与月西青，不消片刻，聚拢在湖心画舫就离开了。舫内，月西青与凌瑶相谈甚欢。月西青似是找到了知己，我也觉得他跟我心里十分没默契。<br> “瑶，你刚才的舞。好美，但是又好让人心痛。”<br> “是吗？自古红颜多薄命，青楼女子永远得不到自己的真爱。有什么好心痛的，自古如此而已。”<br> 他看着我，宛如看一块玉。眼神那样的温柔，似乎想要把我揉碎在他温柔的眼神里。我呆呆，有片刻失神，随机又恢复镇定。<br> “月公子，在星虎国似乎没有‘月’一姓。你是哪儿的？”为了躲避他温柔的眼神，我故意寻找着话题。<br> “奥，我是月狮国的人。来星虎国游玩，遇到了你。”又是温柔的眼神，不过，感觉好温暖。<br> “我们，可不可以……”<br> “恩？什么？”<br> “可不可以陪我走走，我想就这样送你回去。”<br> “恩。走吧。”<br> 他就这样静静的走在我旁边，夜深微凉。他解下外衣为我披上。<br> “你穿的这样少，披上，省的着凉。”<br> “恩，谢谢、”<br> “原来，你会说谢谢啊。”<br> “可不可以过得开心些。”<br> 我一怔，从来没有人关心我是不是开心。他们只关心我能不能做到，心，突然跳动。<br> “恩，会的。你看，好多星星。我从前最喜欢坐在湖边看星星了，看着天上的星星，然后吹着风。感觉特别舒服。”<br> “是吗？那可不可以赏脸让在下陪你看一次？”<br> “恩，好啊。”<br> “瑶，你今天第一次多我说这么多话。我，恩，很开心。”<br> “奥，呵呵。”<br> “你笑起来真美。”<br> 一路上零零星星的交谈着，我很久没有与人说过这么多话了。也不曾去相信过一个人，他，似乎有些特别。到明月楼时，他没有进去。看着我进去，他才离开。<br> 让春花备好热水，沐浴完后。躺在床上，没有睡意，坐到了小院中。风有些凉，我看着这明月楼的灯火有些出神。花红酒绿，里面奢靡。时不时传来阵阵笑声，楼上来来往往的人络绎不绝。这儿，似乎一点也不寂寞。<br> 来到明月楼内，闲逛。偶然听到雅间的谈话。<br> “你可知道，月狮国的王爷已抵达清风？”<br> “欧？王爷，来我国干什么。定是图谋不轨。”<br> “切，王爷去别国就是图谋不轨啊。人家说不定是游历锻炼。”<br> “话说回来，这月狮国王爷是谁啊。”<br> “你不知道？月狮国只有皇室才能拥有‘月’姓，好像叫什么青的。”<br> 原来月西青是月狮国的王爷，怪不得气质非凡。早觉得他分平庸之辈，也不奇怪。明月楼什么人都可以来作乐，王爷怎么就不能来了。看来，这明月楼当真是不寂寞。夜已深，明月楼还不疲惫的喧嚣着。有些刺眼，急于远离喧嚣，望着星星发呆。<br> “小姐啊，风这么凉。你怎么坐在这儿，也不披个披肩。我去给你拿。”春花不知从什么地方回来，对我一脸关心。她，似乎，心肠很好。<br> 叫住欲去给我拿披肩的春花：“不用了，我这就回屋去。你，也回去睡觉吧。”<br> “是。”<br> 一夜无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