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出b超室,婆婆就冷冷的丢给我两个字,“打掉!” 我一愣,条件反射的追问了一句,“妈,你说什么?”
婆婆斜瞥了我一眼,“我说让你把肚子里的孩子打掉,都已经生了一个赔钱货的丫头片子,还不够吗?”
“妈,...大家...都是女人,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我看着婆婆,一时被惊的都不知道要怎么组织语言。
“你还想我怎么说,放鞭炮庆祝你让我们萧家后继无人吗?哼,肚子不挣气生不出儿子你还有理啊!你识相就把孩子打掉,赶紧再给我们萧家怀个带把的大孙子。”
“我不打。”
这是我的孩子,她已经三个多月了,怎么可能说打掉就打掉。
“你个丧门星,这事由不得你。”许是婆婆没有料到我会拒绝,她气的指着我的鼻子,恶狠狠的说了一句后,扭着腰抛下我就走了。
盯着婆婆怒气冲冲的背影,我的心里特别不是滋味。
我跟她儿子萧飞是在大学里认识的,后来未婚先孕,那时我二十二,他二十五,他说要给我幸福,我便信了。
我们就这样顺理成章的领了证,因为当时萧飞刚刚任教不久,工资也不高,他说要留着钱买房子,所以我们的婚礼一切从简,只有我爸妈、他爸妈,还有我们总共六个人在一家小饭馆吃了顿饭。
第一胎生下是个女儿,婆婆不怎么高兴,还在月子里就撒手不管了,我不得不当起了全职太太,在家里照顾孩子跟他一家人。
直到这一次我再度怀孕,婆婆提议陪我来产检,结果非要查胎儿性别,却又在医生说是女孩后,带着喜色的一张脸立刻就拉了下来。
我知道这一次又没有达到婆婆的心想,大不了孩子生下来,我依旧自己带。
可现实远远比我想的要残忍。
我心里越想越烦躁,越想越委屈,不知不觉的就来到了萧飞任教的学校。
自从生了女儿乐乐之后,我就没再去过他的办公室,但我还是按照记忆找到了。
敲了敲门没有人应声,我推了一下竟然开了。
我走进去见萧飞不在,我想他应该是上课去了,就坐到他办公桌前的椅子上,手不经意的碰到了鼠标,电脑屏幕一下就亮了。
下一刻,我整个人都愣了。
画面上,一个女人戴着粉儿兔耳朵的发箍,穿着一件护士装的上衣,撅着白花花的屁股在红色暗纹的地毯上爬行,从股-沟里还伸出一条毛茸茸的粉色小尾巴。
女人澡红色的长发遮住了脸,看不清长相,正一边爬着,一边嘴里还发出羞人的娇-喘-声。
我手一抖关闭了画面,赫然发现这并不是什么-种-子视频,而是萧飞跟昵称叫“青青”的女人彼此互相发送肉聊视频的中的一条。
憋着一口气,我快速往上滑动消息,每滑动一下,我的心就沉一分。
垃圾桶,赫然是大半桶用过的卫生纸,仔细嗅还能闻到男人独有分泌物的味道。
我拼命的找理由安慰自己,他可能真的是因为怕伤到孩子,又值血气方刚才会选择这种方式自-卫。
萧飞是顾家的,毕竟消息里并没有能说明他身体出轨的言语。
我这么想着还是不可抑制的难受。
不多会,我听到一阵铃声响起,我意识到萧飞下课了。
我忙擦了擦发潮的眼角,将电脑切换成休眠模式,这才站起来故作无所事事的站在窗边看风景。
萧飞推门进来,瞧见我,有些紧张的问:“苏南,你...你怎么来了,你不是跟妈去做产检了吗?”
我看着他,想起刚才看见的视频以及医院里婆婆说的话,所有的委屈像是找到了一个宣泄口,我扑过去抱住他,“老公,我不要打掉孩子,你跟妈说......”
我的话还没说有完,就被萧飞推开一些距离,他低着头,狭长的眸眼盯着我问,“所以,是女孩?”
萧飞淡漠的话让我心头一沉,“你也想我打掉吗?”
他抓住我的肩膀,“你是知道的,我爸妈的传统观念很重,他们只是想要抱孙子,你也多理解理解,就算是为了我不夹在你们中间受夹板气,把孩子打掉吧。”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我呆呆的看着他,心头像是坠着一颗巨石。
“苏南我们都是成年人了,别太矫情,趁现在孩子还小,打掉了你也容易恢复。”他似是察觉到语气的恶劣,缓下声音哄道:“乖,等过两日我忙完手头工作我陪你去。”
世界上最残忍的事情莫过于让一个母亲放弃自己的孩子,而现在,让我放弃孩子的竟然是孩子的奶奶跟亲生父亲。
我猛地推开萧飞,“不,我不打。”
“苏南!你就不能为我想想吗,我爸妈就想着抱孙子这么一个要求,你就不能理解一下吗?”
从小我就活在重男轻女的家庭里,我深知不被重视的感受,所以结婚时,我就告诉过萧飞,我不会沦为生儿子的机器,他当时跟我保证说只要是我生的,他都喜欢,他不是迂腐的人。
如今,却?
“萧飞,你还爱我吗?”
萧飞一愣,“怎么突然问这个?”
默了一会,他走过来搂住我,“苏南,咱们乐乐都已经三岁了,我对你如何你感觉不到吗?好,既然你不想打掉孩子,那我们就生。”
我心里一暖,将头靠进他怀里,好似那些不愉快的话突然间没有那么扎心了。
之后,萧飞陪着我去幼儿园接了乐乐一起回家,不知道萧飞跟婆婆说了什么,婆婆竟然没有再开口让我打掉孩子,甚至还对我客气了不少。
可生活往往在你觉得最幸福的时候,给了致命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