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是?” 老板张叔终于后知后觉的发现了我,我不想顾北霆为难,便抢先回道:“一个朋友。”
老板张叔非但没有打消心底的猜测,反而像是更确定了似的,看着顾北霆高兴道:“你这小子现在是开窍了,知道老婆孩子热炕头的好了。”
我有些愣住,我记得看过顾北霆的身份证,再有一个多月他就满31岁了,在我的印象里他早该是结婚生子为人夫,为人父。
之所以一直没有碰触这个问题,就是怕清清楚楚的知道自己某种意义上也当了第三者,也成了我最恨的三。
愣过神来,我忙要解释:“不是这样的,...”
“别否认了,张叔这大半辈子可不是白活的。这样你们进去先坐着,我亲自下厨做几个硬菜。”
我看了看顾北霆,有点怕他认为我是在欲拒还迎。
我看他时,他也正看着我,眸底一丝复杂闪过,然后叫住已经走进屋的老板,“张叔最近应酬多,炒几个素菜,这酒改天。”
老板张叔没有回头,晃了晃粗粗的胳膊,“行,就弄几个素菜。”
顾北霆一向并不是一个喜欢口腹之欲的人,他会如此要求,我知道他是顾念我的状况,我摸了摸并未隆起的小腹,又看了看顾北霆。
他或许是个好爸爸,也是个好丈夫,可终将跟我无关。
老板张叔速度很快,不大会就炒好了几个菜,许是瞧出我面薄,他简单跟顾北霆寒暄了几句,就进去了。
菜很清淡,味道也好,我小心翼翼的吃了些感觉还好,就又吃了点。
中间我抬头见顾北霆一直未动筷子,便夹了一筷子菜放到他碗里。
顾北霆盯着碗里的菜没动,默了一会,他用筷子拨了一下碗里的菜,“你以前也给萧飞这么夹菜?”
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顾北霆得话有些酸,像是在吃醋,可回头一想又觉得不应该,最后我将这归结为顾北霆不喜欢用二手的,包括夹菜这件小事。
“没有,萧飞他不喜欢我给他夹菜。”我说这话的时候,心里一滞,想来萧飞是从骨子里都带着刻薄的,他太自以为是,眼比天高,心却比针小。
“嗯”顾北霆轻声应了一声,在我惊诧的眼神中将菜吃了。
这一顿饭持续了半个多小时,等回到住处,顾北霆就直接进洗漱间里洗了澡,洗完之后他看了我一眼,转身进了楼上侧卧。
一夜相安无事的到了天亮。
我醒来的时候还不到六点,顾北霆已经离开。
到扫卫生的时候,才发现桌子上留了一个纸条:有事给我打电话。
字穷劲有力,颇为工整。
我看着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心里就跟踹了一个暖宝宝,四九不冷。
早饭过后,按照跟律师的约定,我去了趟律师事务所,出来的时候已经到了下午。
一连两天都是如此。
开庭前的一天,我上午照例去了律师事务所,因为下午要去一趟科技大厦,就随便在附近的小餐馆里叫了一份素盖浇。
餐馆向来不缺油烟气,尤其是小餐馆,我闻了顿时胃里就是一阵难受,为了让自己下午有精神,我提着打包好的饭菜,在步行街的长椅上一边吃,一边等柳玲。
柳玲电话里说有很重要的事情跟我讲。
因为正是饭点,来来往往的人特别多,大多数都不由自主的朝我投来目光,或许我在他们眼里落魄的就形同乞丐了吧。
索然无味的刚吃完饭,柳玲就到了。
“苏南,你应该已经知道这次案件的审判长是程法官了吧?”
我点了点头,“怎么了?”
“这个程法官跟梁青青的老爸不仅是同乡还是大学时的室友,听说这关系铁着呢!现在律师他们请的比咱们厉害,如今法官也偏向他们,你这案子只怕是输定了,哎呀,现在可怎么办啊?”
原以为他们能调快案件审理的时间已经是厉害,不想竟然还有后招。
再看柳玲比我还要着急的样子,我心里一暖,大概真正的朋友就是在黑暗的时候,陪你一起等待光明。
“别气了,你不是说服了张医生吗?”
不说这还好,一说这,柳玲顿时就又炸毛了,跳着脚直嚷嚷:“那个狡猾的老东西,只肯答应说梁青青那骚货还能生育,至于畸形胎的事情无论如何都不打算交代。”
“好了,这也在预料之中,人嘛,就是喜欢趋利避害。”我安抚着柳玲,心里也是一阵愤慨。
“那如果案子真的输了怎么办?”
我摇了摇头,“有些事情只有到了那一天才知道会怎么样。好了,走陪我去一趟科技大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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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个小时后,就是开庭的日子。
原本定在上午开庭的,却突然临时推迟到了下午。
打听了一下才知道,原来主审我这个案子的程法官,竟然在昨夜女票娼被抓进了警察局,我跟柳玲虽然很惊讶这阵雨来的太过及时,却也没有过多的关注。
我前一步走到被告席上,后一步就瞧见梁青青挽着萧飞的胳膊走进来,他们似乎并没有因为更换审判长而过多的受到影响。
萧飞阴毒的盯了我一眼,扬了扬手里的文件夹,就像这场官司的胜负,根本没有任何悬念。
而梁青青却在错身而过的时候,在我耳边挖苦了一句,“怎么,你色诱的富二代没来?”
顾北霆本来是要来的,我不想他搅和进来惹一身骚,就没让。
我看着梁青青嗤笑一声,“我再怎样,也不会像某人一样去勾引一个有妇之夫,又在破坏人家家庭之后,还跟一个医生不清不楚。”
梁青青恼羞成怒:“苏南你以为你是谁啊,你不过就是人家富二代的一夜春宵罢了,还真以为别人会把你放在心上,别拽......”
“青青,注意场合。”萧飞向来要面子被我这么一说,顿时就狐疑的看着梁青青,眼神里一片阴郁。
梁青青反应过来,低声哄了萧飞两句,他们这才走到原告席上。
我看着他们,不由自主的攥紧了手,手心早已一片湿热,只是接下来这案子我会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