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廖碧菡浑浑噩噩的被翠柔和怀蝶搀扶着回到映雪宫,便一直呆坐在院子里的躺椅上。爹爹一定是被陷害的,爹爹为官几十年,就是因为不愿与人同流合污而始终得不到重用,几十年了还是在这三品太守的位置上,如今却告诉她爹爹贪污受贿了,叫她怎么敢相信?爹爹一定是被人陷害的。她得想办法救救爹爹。<br> “娘娘,该用膳了。”怀蝶知道主子在难过,可是不吃饭怎么受得了呢。<br> “怀蝶,我吃不下,你们自己吃吧。”<br> “娘娘您别这样,您要是担心坏了身子,廖大人知道了也会伤心的。”<br> “我真的吃不下。”<br> “哎,好吧,要是娘娘饿了一定要跟怀蝶说。”怀蝶见劝不了主子,只能进屋去让主子在这里一个人静静。<br> 到了晚上,廖碧菡没用晚膳就躺下了。然而却是怎么也睡不着,脑子总想着年迈的父亲在牢里受着苦,而母亲一个人在家怕是要哭瞎了眼睛,有什么办法可以救救爹爹呢?<br> 廖碧菡一夜无眠,想了一夜,也没有找到可以帮助自己的人选。想来想去,她决定试着去求求太后,她是太后选进宫的,也许太后会帮她救爹爹也不一定。<br> 想到这里,廖碧菡也不睡了,起身就往外走。<br> 在外室首页的怀蝶知道主子心情不好,生怕夜里有什么变故,也没敢睡沉,一听到无力的动静也跟着起身了。<br> “娘娘怎么这么早就起了?天才刚刚亮。”<br> “我睡不着,怀蝶,你去给我打水来洗漱,待会我要去凤霞宫一趟。”<br> “是,奴婢这就去。”<br> 怀蝶出了门口先是到偏方把翠柔叫了起来,让她去映雪阁内的小厨房给主子准备早膳,再转身到外头打了盆水。<br> 廖碧菡梳洗完毕后,翠柔端着银盘走了进去。将银盘上的清粥和小菜放在桌子上。<br> “娘娘,这会太后怕是还没起身,您先吃些东西吧。”<br> 翠柔平时虽然大大咧咧,但昨天听到瑾贵妃的那番话后,知道娘娘在为廖太守的事情担忧,一宿没睡,此时怕是吃不下什么油腻的东西,便做了些清粥小菜。<br> 廖碧菡看见翠柔和怀蝶担心的看着她,便端起碗来,就着小菜吃了小半碗粥。<br> “奴婢给娘娘再盛一些。”怀蝶见廖碧菡总算吃下了一些东西,很是高兴。<br> “不用了,你们也吃一些吧,别饿着了。”<br> 廖碧菡在映雪阁内焦急的等待着,终于熬到了辰时,便带着翠柔和怀蝶往凤霞宫求见太后去了。<br> “太后,菡妃娘娘求见。”太后刚用完早膳,芸香一边安排人入内收拾一边请示太后。<br> “哦?请她进来吧。”这么一大早来,想来是知道了关于廖守义的事情了。<br> “碧菡给母后请安。”廖碧菡跟着芸香进入殿内便给太后问了安。<br> “免礼了,菡儿怎么一大早的就到哀家这来了?可用过早膳?”<br> “谢母后关心,碧菡用了膳,才过来的。”<br> “坐下吧。”<br> “谢母后。”<br> 廖碧菡顿了一会儿,始终还是开口道:“母后,碧菡一早过来打搅母后,其实是有一事相求。”<br> “菡儿是在宫里生活遇到了什么难处?能帮的哀家一定会帮。”<br> “倒不是在宫里的事儿。”廖碧菡有些不好意思开口,可是为了父亲她不得不开口。<br> “是关于我爹的事情。”太后贵为后宫之主,想来应该早就知道这件事情了,所以她并没有说的太细。<br> “原来是为了廖大人的事情,哀家昨天也刚听说。”太后拿起手边的茶喝了一口。“可是菡儿你须得知道,后宫嫔妃不可干政,哀家作为后宫之表率,又怎么能先坏了这个规矩呢?”<br> “碧菡知道,可是碧菡在这宫中也没有什么亲近之人,能求的也只有太后了。”廖碧菡明白这个道理,可是除了太后,她还能去求谁呢?<br> “摒掉这个规矩不说,就算哀家真的替你去像皇上求情,皇上也是不会答应的。你在这映雪阁也住了一个多月了,也应该听过关于哀家和皇上不和的传闻吧?”<br> 太后看着廖碧菡默不作声,想来是听说过这件事情。<br> “其实那并不是传闻,哀家与皇上在外人面前虽然和睦相处,母慈子孝,但是早在多年前,皇上对哀家就已经是恨之入骨,这个中原因哀家现在也不便明说。但是哀家要是插手了此事,皇上可能会认为廖大人跟哀家是一伙的,也许真相也不调查了就定了廖大人的罪,这样反而害了廖大人。”太后也是真的觉得廖碧菡委屈了,本来廖守义勤勤恳恳,若不是自己把廖碧菡纳入宫中,如今也不会有廖守义这件事情发生。她也并不是不知道朝堂之上那些人对廖守义的排挤和陷害,但她并没有去阻止,她希望可以通过这件事让廖碧菡去接近皇帝。<br> “多谢母后,碧菡明白了,是碧菡为难母后了。”廖碧菡听到太后这么说,唯一的希望也落空了,心里头空落落的。<br> “哎,事到如今,倒不如菡儿亲自去求求皇上。”太后看着廖碧菡的神色提议道。<br> “可是皇上对臣妾……,太后应该知道,皇上对臣妾的态度。”廖碧菡想到新婚第二天皇帝说话的口气,觉得自己去求他,那是一点希望也没有的。<br> “你没有试过有怎么会知道不会成功?这天下是皇上说了算,你求谁都不如亲自去求皇上。你不去试试,要是廖大人真的出了什么事情,这辈子你又怎可安生?”<br> 是啊,只要有可能救得了爹爹,她都会去试试!<br> “谢太后提点,臣妾明白该怎么做了。”她已经觉得了,必须试一试。<br> “皇上,菡妃娘娘求见。”龙渊宫内,凝天刚下了早朝换下龙袍,小安子便通报道。<br> “哦?让她进来。”<br> 若是平日,凝天不可能见她,但自从昨天在御花园见到廖碧菡对那些花花草草说得头头是道,不禁勾起了他的记忆,她也是极爱这些花花草草的,可如今却……<br> 看样子太后也是不打算插手此事了,还算有些自知之明,她越是插手,他就越是不会放过廖守义。<br> “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廖碧菡强压着心里的紧张感,向凝天跪地请安。<br> “平身吧。”<br> 看着廖碧菡起身后恭恭敬敬地低头立在一旁。<br> “爱妃突然主动来找朕,可是有什么事情?”<br> “臣妾却是有事相求,皇上,臣妾的父亲京都太守廖守义……”<br> “爱妃。”凝天不等她说完,便打断了她的话。“你虽然刚入宫不久,但也该知道这后宫嫔妃不得干政这个规矩吧?”<br> 看着凝天那冰冷的眼神,廖碧菡心里很害怕,但是为了父亲,她顾不得那么多了。<br> “臣妾知道,但是臣妾的父亲在牢中受苦受累,臣妾又怎能坐视不理?这样不孝的事情,臣妾做不到,如果因为臣妾为自己的父亲求情而犯了这宫里的规矩,那便请皇上责罚。”<br> 廖碧菡抬首看着凝天,眼神中充满坚定。<br> “臣妾相信自己父亲的为人,发生了这样的事情,父亲只会是被别人陷害了。臣妾的父亲虽然没有什么了不得的才能,但也算是个勤政爱民的好官,希望皇上明察秋毫,不要错冤了对我颜夕王朝有用之人。”<br> “朕为什么要帮你?”凝天冷笑着道。<br> “什么?”廖碧菡愣住了。<br> 在她进门到现在,皇上一直都是很客气很正常地跟她说话。而她为了父亲的事情心急如焚,忽略掉了皇帝的冷酷无情,所以听到凝天问出这样的话,廖碧菡有些反应不过来。<br> “朕为什么要帮你?你有什么好的理由让朕非帮你不可?”凝天戏谑的看着廖碧菡。<br> “臣妾没有什么让皇上非帮臣妾不可的理由,臣妾只是希望皇上不要错冤了好人罢了。”廖碧菡看着这样的凝天,心里有些绝望,是啊,他是高高在上的王,凭什么会因为自己的三言两语就改变主意呢。<br> “你这是在教朕怎么做?无知的女人,你知不知道你刚刚的那些话,朕就可以治你的罪!”<br> “臣妾知道,但臣妾却不能弃老父于不顾!”廖碧菡心中也有些恼怒,他为什么非得用这样的口气说话?他为什么非得这么冷酷无情,都已经跟他说过了,父亲不可能会做那样的事情,只要稍加调查就会发现父亲是被人陷害的。<br> “你很勇敢,竟敢挑战朕的权威!”这女人好大的胆子。“朕奉劝你最好不要有下一次。”<br> 看着廖碧菡倔强的笑脸,凝天竟让放弃了要治她罪的想法。<br> “你是太后的人,朕劝你还是去找太后求情吧,也许太后会帮你也不一定。”凝天冷笑着嘲讽道。<br> 听了凝天这一番话,廖碧菡终于相信,太后和皇上交恶的传言是真的。<br> “皇上您说错了吧!臣妾不是太后的人,臣妾被册封为妃,严格说来,应该算是皇上的人。”廖碧菡听到凝天的出口不逊,哪里还记得他是什么颜夕王朝的天子,就这么硬生生的顶撞了回去。<br> “给朕滚出去!”凝天咬牙切齿道。<br> “臣妾告退。”廖碧菡也不再多说,愤愤地转身离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