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洛晚上酒吧的工作也没了,她就安心的更新她的小说,可是一点灵感都没有,就是面对着电脑荧幕发呆,看着时间一点点的从自己的眼前快速的飞走,连多停留一秒钟的机会都不给自己留下来,简直可以说,令人恐慌不已。
可是本来就已经心乱如麻了吧,偏偏又赶上坐在自己身边那位又喋喋不休的讲着电话,让洛洛独自反了他无数个白眼之后,愣是根本就没关注到洛洛的存在,洛洛刚要把耳机带上就听见了这么一个词。
“你把那个易达的照片发给我一张,我脸盲,黑他也得找正对象不是。”
“yida”洛洛忽的小声的念叨起来,想起来了家里的那边吉他,算是她脑子反应的快吧,绝对是这样的,黑他?为什么要黑那个吉他的主人?他刚才说要发照片的吧?洛洛想着,把视线缓缓的飘了过去,等着电话那边的人给他发照片,“黑他这么个参赛选手,值得吗?好好好,你给钱,我就照做,不过我这机器一次也就只能发出去一百条消息,可以吧?嗯,我会把你给的照片发出去的。”
洛洛听着那个人聊电话里面的内容,不由的皱起眉来,怎么这么复杂?不过做坏事情就是该抽巴掌,人家好好比赛着的人,你跟着黑个头,辱没人家的劳动成果,人家的心血和名誉,这就是该重重揭秘的现象!看看那个叫yida的到底什么样的人,值得他们这么的憎恨,然后在选择要不要阻止。
洛洛带着小孩子似的个性等着看照片,随后过了会,荧幕上面弹跳出来一张单人照片,那个人正在坐在一处地方,怀里抱着黑色的吉他,一半的侧脸露出来,洛洛顿时把整个身体朝着那边倾了过去,这不是他吗?!他叫yida?那不是那把琴!!他是那把吉他的主人??洛洛一瞬间解决了三个问题,一是,吉他的主人叫易达,二是,他就是吉他的主人,三是,他叫易达。
那个要做坏事的胖子看了洛洛一眼,用他粗壮的手臂狠狠的朝着洛洛那边挡了过去,洛洛瞬间啥也看不见的就看见那个堆满了褶子的后脑勺,啪的几声,第一个消息就发送成功了,洛洛想去阻止,可是该用什么理由说话呢?思来想去的,看着那个胖子越发越来脉,好像还有着什么特别专业的工具似的,就看着一个荧幕的边角不断的闪烁着,无数条黑留言就平铺在了荧幕上,还带着一张照片。
一张易达和一个长相漂亮的女人的照片,他们是自拍的方式,照片中的易达笑着的特别开心,那颗光洁的小虎牙,展露无遗,简直可以说成是可爱至极,温暖至极的一副样子,那是他的女友吗?有女友怎么了?这也值得黑?什么比赛还不允许选手有女友吗?不过这个女人长得好漂亮是谁呢?有点儿眼熟呢?洛洛不断的在心里想着,看着留言已经快要爆满的时候,洛洛实在看不下去了就猛地站起身,抬手朝着那个胖子的身上拍了一把“喂!要不要这么没人性啊?你认识他吗?你就这么用污言秽语的侮辱人家?再说了,人家和女友在一起拍照,你这么激动干嘛?”洛洛噼里啪啦一阵说,引来了不少人朝着这边看过来。
“这不是大明星雅兰吗?”
“诶!对对,大明星雅兰,刚刚从美国走完红毯回来的影后雅兰啊!”
“和她拍照这男的是谁啊?”
“长得这么娘绯闻男友?新一轮的?”
不断听见很多人都靠过来的声音,让洛洛开始得知到了一些消息,那就是,这个照片上的女人,是个大明星?洛洛顿时感觉好像有无数个问题在自己的脑子里面转悠似的,她皱眉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抬手就关掉了那个胖子面前的电脑,顿时惹起来胖子的一脸惊异的怒视“哪来的黄毛丫头?!敢关老子的电脑!!”那个胖子猛地站起身来,一副要对着洛洛动手的架势,朝着她的瘦小身体扑过来,洛洛当然是害怕的躲开了,忽的感受一股力量猛地抓住了自己的胳膊,然后就是身体不由自主的被一个人朝着网吧外面拽着跑了出去。
洛洛站在一条街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她看着站在自己对面的男人,夜色中模模糊糊的“你谁啊?为什么抓着我跑?”洛洛一边调整着呼吸,一边对着对面的人哑着一副嗓子说着话,对面人一个深呼吸,一双手插在腰上“拍你个傻子被揍啊。”洛洛看着对面的人,是自己不认识的人,陌生人,怎么会对自己出手相助?难道这个世道已经美好成这样了吗?
“好了,各奔东西吧。”
洛洛听着对方说着,然后转身就要离开“诶,有好事不留名吗?”洛洛叫住他对他说,洛洛看着他转过身,借着对面路灯的灯光,看清楚的是一张学长脸,就是那种阳光的白皙的,又梳理着干净利落的短发,看上去就是学习好,又各方面优秀的人,洛洛看着他露齿的笑了笑“木乐。拜拜。”木乐说完话,就慢跑着朝着远处的暗色中一点点淹没消失。
“木了木头的木吗?哪个le啊?糟了!我的小说!!大爷啊!!”
洛洛大声叫着,可是又不能回去之前那间网吧,一阵抓耳挠腮后,瞬间垂下来脑袋,觉得自己这不是在写小说,写小说不是赶火车,为什么总是这么着急的状态写去完成呢?对,也不能用完成,完成是任务,写小说是完全自由的,是轻松的事情,洛洛越发的觉得自己这么火急火燎的接触文字,真的是一种糟蹋。
洛洛这样想着,便转换了路线,想早早的回家,不过想起来易达的那件事情,心里仍旧还是有些翻涌,不知道那会不会给他带去什么危机呢,原来那个女人是明星,是明星洛洛一边低声念叨,一边抬起来视线,看向大楼上那副不断滚动着变换画面的巨幅广告牌,“对对对!就是她!”洛洛一个人朝着那楼底下看过去,抬手指着,自言自语,她经常能够看见那副广告牌,可是不太知晓明星的事情,她可没有时间追星,没想到和自己接触了几次,还来过自己家里两次的人,竟然是大明星的朋友男朋友吗洛洛不由的在心里面打起来慢节奏的鼓点,一下下的敲击出来一圈圈的涟漪,不知道为什么,心情会很失落,这是一种不自量力的比较吗?心会不由自主的去把自己和那个闪耀着的明星相比,自己灰暗的就像是地上的一块石头,虽然她也是石头,只不过,人家是天上,最闪亮的石头,很有价值,很万人瞩目的闪光石,根本都不用比较,自己就已经很落魄的根本都拿不起来。
在比赛公寓这边,每个比赛的八强选手,都在各自的房间里,准备着明天的赛前预演,大家都是很轻松的一副面容,觉得这是一次提前多次熟悉舞台的机会,而且如果表现的好会留下GY总裁的好印象,当然也有一部分心思缜密的人,觉得这次预演另有玄机,如果没有表现的好,会给正式比赛那天造成心理压力,如果表现的好了,就会怕好的运气提前就用光了,到比赛那天会发挥失常,总之这样的决定,有好有坏。
易达坐在房间里,他暂时弄来了一把吉他,凑合着练习一下自己的曲目,只是褶皱的眉头一直都没有散开,很是让他觉得心里拥挤满了不舒服的疙瘩,他的手指头弧度坚硬着,手指很消瘦,手背上面布满突兀的青筋,他正在做着修改,他替换了之前想要拿出来比赛的曲目,现在正在用吉他改变曲子的音节,之后在做伴奏,半个晚上就不用休息了,铅笔在谱子上面圈圈画画,涂涂改改。
忽的听见有人敲门,他视线朝着门口看过去,然后放下吉他去开门,看见站在门外的是姚羽菲,手里拿着一个盒子“刚才路过外面的时候,正巧碰见你的邮包。”姚羽菲对着易达说着,把手里的盒子朝着易达那边送了过去,易达伸手接过来,盒子很轻,看了眼地址是他和木乐的住的地方的地址,姚羽菲站在门口,易达看过去,闪开身“进来坐。”易达低沉的声音很随意的说。
姚羽菲便嘴角抿起来饱满的笑,朝着易达的房间里走了进去,这里的房间都是相同的格局,每一间都有两个床位,姚羽菲在沙发上坐了下来,看见了放在沙发上的吉他“你的吉他,还没找到吗?”姚羽菲问,易达摇了下头,把那个邮包放在了一边,姚羽菲本来是根本不用住在这里的,她可以回家里住,只是她想要看见易达,就搬到了公寓,不过她和易达之间的那种感觉,还是不那么轻松,有些拘谨着,不知道该怎么放得开。
“明天的预演,准备的怎么样了?”姚羽菲在没话找话说,易达点着头,就像是打着某种心里面的节奏似的,抬起来一双视线看过去“差不多了,你呢,还顺利吗?”易达礼貌性的回问一下,这种聊天状态,也是很讲究礼尚往来的,应该是这样的。
“我需要到开口唱的时候,才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好的状态。”姚羽菲回应着,一双漂亮的眼睛在灯光下闪烁着光芒,易达听了也就只是笑了笑,他的思绪没有留在这次谈话上,“你喜欢吃什么?”忽的姚羽菲就这么问了出来,让易达有些微微愣住,因为从两个不同的领域上面这么转换极快的把话题替换掉,当然会让易达有稍稍反应缓慢。
“额没什么特别喜欢的”易达被问题问的有些蒙住,姚羽菲露出来一抹笑容,像是再解释自己的意思“我最近在学习做菜,我想问一下你喜欢吃什么,我可以做给你吃。”姚羽菲这么露骨的说着话,其实全部都是因为自己觉得如果不努力这样的进展实在是太慢了,有的时候,自己也不需要那么的被动,主动一点,不说明,让对方感受,也不错。
易达的一双眼神中流露出来的是一抹,好吧,我知道你的意思的表情,缓缓的嘴角抿起来“女孩子学做菜,挺好的。”易达说着,这种回应全部都是礼貌,他并不是什么很自大的人,但是他看得出对方眼神中对自己萌生的爱意,不过那不是对真正的自己萌生的爱意,易达只好不回绝,当然也不会去给予机会去迎合上去,就平常心就好的状态反应。
“我觉得我们可以成为朋友。”
姚羽菲对着易达缓缓的说着话,语气那么的轻柔平和,易达一双手肘支在一对膝盖上,看向她“不是已经是朋友了吗?”易达平静的回应,姚羽菲看着易达的一双眼睛,嘴角饱满着的抿起来弧度“我希望可以了解你很多,很亲密的朋友,不是普通朋友。”姚羽菲说话的语气,就算她没有刻意的去定义这些语气,但是她与生俱来的千金小姐的身份,还是让她此刻的语气听起来像是在做着一个人就可以说了算的决定,而让易达知道,完全就是出于通知,我通知你,我们要成为很亲密的朋友,没有丝毫可以停顿穿越过去的空隙留给易达,不过易达是那种根本不需要别人给自己留空隙的人,他会自动解决掉所有的事情,只要是他自己的事情,是他需要处理的事情,他都会按照自己的方式,处理,接受或者回绝。
易达把视线看向她,不闪烁,表情也没有过多的变动,“时间说了算。”易达对着姚羽菲说,声音轻缓泛起一层沙哑的质感,消瘦的脸,恰到好处的锥子下巴,那有那张精致轮廓的嘴泛着浅粉色,他长得真的不像一个唱摇滚的人,不过他的那双视线是绝对个性,热烈的。
易达说完站起身,拿着吉他朝着床铺那边走过去,继续在谱子上面涂涂写写,姚羽菲忽的就觉得有些尴尬,从来都没有过的尴尬,虽然说因为她的家室很多都她很敬而远之,可是也从来都没有人会对自己这着态度,让姚羽菲有些不知所措,甚至觉得易达的过分冷静,是不是根本就没有过多的留意到自己?是不是太过殷勤了,惹人烦了呢?她第一次会这么的敏感,让她觉得自己很不像自己。
“啊我急着改谱子”
易达觉得就这么把人放在一边不时很妥当,于是就抬头说了这么一句话,姚羽菲缓缓勾勒起嘴角,笑着“你忙,我回去了。”姚羽菲说着,朝着门口走,易达站起身,姚羽菲就已经略快步的把房间门关了上,易达缓缓的把视线收回,皱起眉,嘴角撇起,他现在真的没有那么的想法和思绪去整理这些事情,偶尔的时候,他甚至连话都懒得说出口。
易达视线看向了那个木乐邮寄过来的邮包,然后走了过去,伸手拿起来包裹,很快速的拆开,看见里面放着的东西,是一块从神庙里面求来的心愿符,易达看见简直就是撇嘴无奈,这小子怎么跟个女人似的,会相信这些事情,易达不由的想起来之前木乐拽着易达到寺庙里面拜佛求得创作灵感,易达那时候就看着嫩有三四层楼那么高的金色佛像,如果拜佛就能有灵感产生,那么这世界上岂不是人人都能成为写歌能手?
那段日子,恨不得每个星期都会被木乐拽去拜佛求签,听那里的大师念诵佛经,就跟基督教徒坐在做礼拜似的一样准时,守时,易达唯一从中感触到的,便是一份很难得的安静,听着寺庙的屋檐上,那铃铛被风吹拂而过的声音,他们常常来到这里吃斋饭,哪怕在怎么紧手也都会填香火,而且很少会有这么年轻的,还是大小伙子,来请教庙里大师关于佛家的养心得事宜,这里简直就是把自己和木乐当做成了住家客。
大师会带着他们到寺庙的后厢房,这里面有一大片院子,是没有开放出去的,易达就偏爱这一部分,因为很安静,格局也是那么的敞亮,头顶是天空白云,地上是一块块规规整整的青色石板,有零星矮矮的紧紧贴着地皮生长存活着的绿色草群,在石头缝隙像是一抹很淡雅的装饰。
易达坐在宽敞的木质空间里,左侧是一尊佛像,有供奉的香火烟雾,缓缓浮动在空气中,屋檐铃铛声叮叮当当的安逸奏响,吃着面前被摆放的规整的青色饭菜,这是斋饭,没有浓重的味道,也不会有能够特别容易闻到的香味,只是吃进嘴里,你会感受到一股从大森林吹进胸口内的清风,全部都是最原始天然的感受,让易达满心的动容着。
易达用筷子,把碗里面的米饭全部都按着边缘压实,把米饭的上头弄出来一个圆圆的造型,只有这样易达才可以吃的更香,如果不是这样,那他就会一整顿饭都吃的不舒服,不舒心,也不会吃下去多少。
每次大师看见易达有这样举动的时候就会缓缓的在嘴角上浮现出来一抹笑容,“何苦这般煎熬自己,规规矩矩则优,然而过分之举,就定会成为束缚。”大师坐在他们的对面,易达知道自己这是被大师教育,“是啊,他就是一个洁癖狂,简直可以称为直接之最。”木乐在一旁加了一笔重重的说上了一说,易达则看向他“和大师说话,那你是什么语气,不规不矩的。”易达说着,语气平缓且带着几分严肃,木乐则是撇了撇嘴角“大师才不会平白因自己而去束缚别人的说话方式呢。”木乐说的很对,大师德高望重,他的心如同大海一般,有些事情和话语,只会在他浩瀚的海面上留下一丝转瞬即逝的波纹。
“我也没办法控制,望大师给予提点。”
易达对着对面的大师说着,其实这洁癖的是有由来的,并非是与生俱来就留在易达身体上,那怎么也去除不掉的习惯,大师看着易达,只是缓缓的笑了笑“凡事只需自己才可解答,如若没有领悟到,那说明时辰还未来到,无需焦躁,平常心最好。”大师对着易达缓缓的说着,易达也知道自己或许有心结,还没有解开,但是心结这东西,是很狡猾的,它是会刻意隐藏起来的存在,可以无影无踪,却又能若隐若现,时间久了会忘记,其实又未曾离开过的东西。
易达每次去庙里,都会安安静静的坐在那边到傍晚,木乐会去求签,或者是学画,易达就只喜欢静坐,一双腿在房屋的木质高台上顺下,这里的屋子环绕四周,夏天的时候完全开放式,冬天了就会弄上一层门,他喜欢夏天的这里,夕阳的角度刚刚好可以不刺眼,却又能够感受得到,那种感受是充满安逸的,会让思绪飘动向另外一个世界,那个世界里面,没有喧嚣,很安静却又不寂寥,一个人孤独,也不会悲伤的地方。
其实那段时间也是很让自己难忘的,只不过,持续了一段时间之后,生机逼迫着自己,放下了一份愿意去欣赏安逸的机会,一切都变得忙而庸碌,繁杂着,做着廉价贩卖自己音乐的事情,他一直都在坚守着,绝对不会贩卖自己的歌,可是当他拿到第一笔用自己写的歌换回的钱来的时候,他和木乐拿着钱,木乐开心兴奋的像是发现了新大陆,易达被带动着也很开心,因为最起码这些钱,是属于他们的,可以拿去交房租,还可以吃一段好饭菜。
易达把许愿符揣进了自己的胸口口袋里,抬手隔着衣服拍了拍,他相信这些,潜移默化中,只是他可以不提起,也就不提不念,不过心里头,则是看见了,就一定会浮现出来,念上一念的存在,除了这个许愿符,剩下,木乐连一句话都没有留给自己,有的时候会想,或许自己遇见的人,那些不断提醒着自己的人,都是出于了一份好意,只是自己太过固执,只是他又觉得自己的固执没有错,而且事实上,坚守梦想,本来就没有错,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