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文鸢给那丫鬟安排了一间屋子,我自己是丁点不想再看到她。 看到她沾沾自喜的样子,看到她喜不自胜的样子,我都会觉得自己的一颗心被人挖走了。
入暮时分,文鸢端给我一碗汤药,说是萧景琰的意思,让我去端给那位有孕的丫鬟喝,还特意交待,要亲手喂她喝下去。
“他倒真是关心自己的孩子啊!”
“娘娘,其实这是……”
摆了摆手,让文鸢不要讲下去,我现在很讨厌她讲话,真的,她讲的话,我现在一点都不想听。
接过她手里的碗,一碗散着热气的汤药重足千钧,我用力的捧着那只碗一步一步走进丫鬟的房间。
躺在塌上歇息的丫鬟瞧见我端着汤药进来,哎呦了一声,揉着肚子噙着一抹得意之色看着我。
“有劳姐姐煮安胎药给我喝。”
姐姐,果然是水涨船高。
勾着唇自嘲的笑笑,坐在床榻旁,扶着她坐起来。“殿下让我喂你喝下去,来,喝吧。”
她一听是萧景琰的意思,神色一喜,猛地抓着我的手臂问道:“当真是殿下的意思?”
手一晃,汤药洒了一点在外面,我用力的捧着碗,点了点头。“是。”
她听了,抿唇低低的笑着。“有劳姐姐了。”
我不作声,一勺一勺的将汤药喂着她喝下,看着汤药逐渐减少,最后见了碗底,径自起身,再不理会那张想对我炫耀的嘴脸。
回了自己的房间,我抱着云香,用力的抱着。
云香问了我三遍怎么了,我都答不上来,就那么静静地抱着她,云香就不再问我,轻轻地拍着我的后背安抚着我。
“娘娘,没事,云香会一直陪着您的。”
听着云香的声音真舒服,就像是我娘还同我在一起。
大约是过了一个时辰,云香收拾着床榻准备同我一起入睡时,一声凄厉的惨叫声打破了宁静的夜。
云香慌忙伺候着我更衣跑了出去,进了那丫鬟的房间。
开门时,我整个人都呆住了,不大不小的房间里,那丫鬟披头散发的爬在地上,像是从阿修罗地狱爬出的女鬼。
鲜红的血拖了长长一道,她伸出沾满了鲜血的手伸向我,痛苦的呻吟着。
“救我,救救我的孩子!”
一股恶心之意在肺腑间翻涌,我捂着嘴巴连忙躲开那一幕,扶着院中的丁香树一阵干呕。
云香也吓坏了,喊着文鸢的名字问她怎么办?
文鸢气定神闲的走出来,关上了那两扇门,顺便还在外面上了一把锁,然后镇定自若的一句话。“这都是殿下的意思,娘娘给她喂下的那一碗本就是落胎的。”
一番话让我的心坠了又坠,良久,我才苍凉的笑了。“是啊,他怎么会让旁人生下他的孩子?”
可是他为何一定要让我来喂那一碗药,为何一定是我?
“苏婉瑜,你这毒妇,不得好死!”
房间内又传出压抑又凄厉的惨叫声,我听得心慌,忽的刚刚那一幕又浮现在眼前,肺腑间又是一阵翻涌,止不住的干呕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