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香？

祁嘉年面具后的长眉微微蹙起，因为身体的关系，他确实有在常年服药，以至于身上都沾染了几分味道。

不过这味道向来浅淡，祁嘉年一时间也就忘记了这点。哪想到眼下，竟然因此暴露了自己？

“王妃倒是镇定。”

既然已经被认出来了，祁嘉年索性也就不再掩饰了，大大方方地认了下来，拿掉了脸上的面具，也恢复了原本的清朗声线。

“哪里，荣王才是云淡风轻，让人敬佩。”

确定了来人身份后，苏离离心里那块儿提着的石头稍微放下了一点儿，毕竟在邵莹莹的记忆里，这位荣王虽然有些神秘莫测，但还是能听得进话的。

再说了，原主一家又没针对过他，苏离离到来后更是什么都没做，所以她这条命，显然是无虞的。

“王妃如今可是还受制于我，说这些话，就不怕我生气？”祁嘉年搬来凳子，在她身边坐下，饶有兴致，“何况我从前的事迹，王妃应该也听说过。如果王妃真的有个三长两短了，邵尚书也不会追究于我。”

苏离离知道祁嘉年说的是事实。

他的前两任王妃都是朝堂重臣家的女儿，未出嫁前也都是家里的掌上明珠，但人在嫁给祁嘉年突然暴毙后，两家不但没有找过祁嘉年的麻烦，甚至态度还一如既往地亲近。

邵文渊再得皇帝信任，也不过一个尚书，手无太多实权，远不及那两位，何况祁嘉年还是备受皇帝宠爱的皇子。

就算是她真的出了什么意外，皇帝也铁定是维护祁嘉年的，如有必要，甚至弃掉邵文渊都可。

这些苏离离心里都很清楚。

“尽管和王爷不过第二次见，但直觉告诉我王爷不是个坏人。”顿了下，她道，“而且王爷要是真对我动了杀念，直接动手就是，神不知鬼不觉的，哪里还会像现在这样，坐在我身旁，同我说着话？”

祁嘉年打小就是个惊才绝艳的人物，哪怕是瞎了眼，但因着远超常人的五感，平时生活和常人几乎没什么两样。

更别提还拜了名师学了好几年的医术，他要想要让一个人消失，简直有太多种办法了，没必要选择眼下这最笨的一种。

“王妃果真冰雪聪明。”

祁嘉年没想到在这种情况下，他的王妃不仅坦然自若，甚至还能冷静地分析情况，可真是给了他个惊喜。

“嘉年确实没什么恶意，只不过拿不准王妃心向着哪边，所以想要小小地试探一下。”

一边说，祁嘉年一边解开了苏离离手腕上的绳子，“不过王妃既然已经发现了，那一切也就没必要再进行下去了。”

苏离离挑眉，心道这人还真是谨慎。

原主跟祁嘉佑都彻底撕破脸，明摆着关系不可能修复了，但这人却还没完全放下戒心……

活动着摆脱了桎梏的手腕，苏离离看向祁嘉年，语气平静，“那王爷打算如何处置我？”

“是衣食无忧，还是生不如死，一切就要看王妃能否让我改观了。”

祁嘉年勾了勾嘴角，烛光之下男人容貌俊秀，身姿出尘，然而那黯淡无神的眸子，却平添了几分诡异莫测，只让人觉得一阵寒凉从脚底窜起，直冲天灵盖。

他噙着笑意，手指抚上苏离离的侧脸，话语轻柔，“如何？王妃可要试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