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季末清了清嗓子，接着说道，“他告诉我他叫李小黑。家离这里不远，他也在这所学校上学。后来我才知道，他是这一带很有名的人，出名的原因是因为他经常打架，无论是和同年级的还是

和高年级的学生，只要有他参与的，往往都是他那拼命的架势把人家吓得跑的远远的。从那以后，我们两个就经常在一起吃饭，玩过家家或是晚上安静地数星星。我也是那时候才知道，他和我一样，没有朋友，因为他的性格也很孤僻。我们两个人就这样，一起长大，因为我比他高的缘故，所在别人面前，我一直像个姐姐一样，有好多想欺负他的人，都被我打跑了。直到初中，他的个子长起来了，很少有人欺负他了，而当有人欺负我的时候，他会第一时间站在我的面前，把我护在身后。也是那时候，他在我心中开始慢慢变得高大。他的抽烟是我教的，可是他学会抽烟以后却说什么也不让我抽了，起初我不在意，到高一的时候还是有抽烟的习惯，却因为有一次李小黑喝多了，我扶着他回家，他跟我说，‘我不想你比我先死，所以，别抽烟了。’然后我就戒了烟。”说着，季末从兜里拿出了一盒烟草，嘴角的微笑有了些小女人的幸福，“虽然我戒了烟，但是身上总会揣着一包烟，是怕李小黑想抽的时候却没有烟。”

季末的手指很修长，穿梭在她那过肩的长发上，说：“我在初中以前一直是短发，后来李小黑无意间和我说他喜欢长头发的女孩子，然后，我就把头发留了起来，剪短一点都心疼的要死。又是一次偶然，我知道了他喜欢瘦小的女孩子，我就逼迫自己减肥，有好几次都差点饿晕过去，他知道后只是笑我傻，我却傻得很开心。而且每次出去玩，只要是有喝酒的游戏他都不让我参加，如果是别人敬酒，他都会替我喝掉。他说，女孩子不应该喝酒，特别是我。我问为什么特别是我？他就支支吾吾地说问那么多干嘛。”说着，季末忍不住地笑出声来，此时的季末不再是平日里那风光无限，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季末，而是一个完全沉浸在幸福里的小女人。

“我不止一次地问过我自己，如果有一天李小黑不在了，我该怎么办？想来想去，想出了一个最简单的方法，如果他不在了，那我也就不在了。一直到我们初中的时候，他遇到了他现在的那些兄弟，然后，就到了高中。然后，他的身边开始有了你，当我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说实话，心里有小难过，但是我只是告诉黑子，只要他开心就好。从那以后，我很少跟黑子单独呆在一起，但是我却还是知道，

只要他不在学校，那就是去和你约会了。所以每次我都会‘恰好’地在那个时间安排比赛或是工会活动，然后把黑子叫走。现在想起来，当时的自己确实有点小小的邪恶，用小女生的话说，我这算是吃醋吧？”

季末说完，盯着聆听的顾好儿，不再说话。

顾好儿迎上季末的目光，却感觉自己是那么害怕与季末对视，她说的没错，如果她想和李小黑在一起，根本就轮不到自己。

“我输了。输的心服口服。”顾好儿的叹了口气，说道。

“你并没有输。至少，你排在第四，而我排在第五，你赢了我，不是么？”季末的微笑让顾好儿的心头一颤。

“可是……”顾好儿不明白季末的意思。

“李小黑是一个很难让人看透的人，包括我在内。但是我知道，你不适合他。我，同样不适合他。”季末也叹了口气。

“可是你们已经形影不离了十年……”顾好儿想起这“十年”的字眼，就感觉呼吸得艰难。

“我是一个高傲的女孩子，我没办法接受我在我男朋友心目中的排位只是第四。”季末有些无奈地说，“所以，我没办法和黑子在一起。而因为黑子，我又不可能接受别人，所以，在爱情上，你赢了我，至少你拥有过，不是么？而我，连拥有都没有。”

“你是一个好女孩儿。”顾好儿很真诚地说。

“你为黑子付出的也不少。只是，我们都不是那个能真正走进他心里的人。我今天来，只是想告诉你，别难过了。他不适合你，但总有一个会适合你。”季末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有些慵懒。

“谢谢你。我懂了。”顾好儿的语气归于了平静。

季末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那我就不打扰你晒太阳了。再见。”说着，就向校门口的方向走去。

“季末！”顾好儿喊住了季末。

“嗯？”季末转过身，疑惑地看着顾好儿。

“能不能告诉我，是什么让你坚持了十年？是爱么？”顾好儿很真诚地询问。

“因为他是李小黑，所以我是季末。”季末笑着回答，然后转身离去，留给顾好儿一个潇洒的背影。

直到季末已经消失在顾好儿的视线里，顾好儿才蹲下来，抱着膝盖，大声的哭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