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票?你这是古玩店还是当铺?” “我这里叫生不往,不是古玩店也不是当铺!小丫头,所有想活的人都不会走进这里。我劝你啊,还是赶紧回家抱着娃娃睡大觉吧!还学人家捉鬼,小心被鬼捉了去!”
“所有想活的人都不会走进这里?你这话什么意思?这张当票当了什么?”朱莫寒懒得理会陈生的嘲讽,急急问道。
“这是客人隐私,我无权奉告!”陈生说的义正言辞。
“啪!”朱莫寒将上次捉鬼的酬金10万的支票拍在桌上,“你不是缺钱吗?告诉我我想知道的,这些……”
“我全要!”陈生不等朱莫寒说完,小下巴一扬,神情傲娇无比。
“你!”朱莫寒恨不得撕了陈生那张娃娃脸,“我忍你!说吧,这张当票到底怎么回事!”
“这张当票啊!”陈生从朱莫寒手底下抽出那张支票,不动声色的塞进自己的兜里。
小嘴一吧唧,白净的手掌飞速滑过纸面,登时有光线一闪而过。“一个叫帝景苑的男人,当了他的灵魂!”
“当了灵魂?那得到的是什么?”朱莫寒大惊失色,立刻倾身急问。
“得到的……”
“砰!”
话音未落,只听一声闷响,似有什么物体破土而出一般,震得整个屋子都跟着晃了晃。
“地震了?”朱莫寒诧异不已。
“地震个头啊!”陈生一跃而起,对着朱莫寒摆了摆手,“小丫头赶紧走!别留在这里惹麻烦!”
朱莫寒哪里肯听,一把扯住陈生嚷道,“你这人不讲信用,你还没告诉我帝景苑当掉灵魂得到了什么?”
“一个人连灵魂都不要了,自然得到了他最想得到的东西!你这小丫头,赶紧滚蛋!”
陈生极为不耐地伸手狠狠推了朱莫寒一下,力道不大,却让朱莫寒整个身体狠狠向后跌去。
还未落地,朱莫寒就觉一股大力自腰间传来,似有一个手掌托住她一般。
朱莫寒下意识地回头一看,身后却空空如也。
再转身,陈生却已经不见了。
屋内货架上摆放的各种古玩却兀自晃动起来,声音嘈杂混乱。
似有无数声音在互相争辩,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朱莫寒立刻翻转手腕,中指和食指紧紧夹着一道灵符贴在自己额间,快速低念了几句,朝着上空扔去。
那灵符宛若活物一般,身如蛟龙半悬于屋内,灵符上射出的微光将周围的声音稍微压制住。
虽然偷偷跟着萧晨练习,可是朱莫寒的灵力始终太低。
对付简单的恶鬼还可以,像这种沉寂于古物中的嘈杂怨灵就有些困难了。
果然,那灵符只撑了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就兀自燃成了灰烬。
朱莫寒冷了脸,想起陈生和奶奶对自己的贬低,心里生出一份倔强。
缠绕在手腕处的银线顷刻飞出,滑过优美的弧度将三两货架缠绕住。
“都死了那么多年了,还不安分!灭你们,天经地义!”
朱莫寒冷斥一声,手中银线随着她的力度微微颤抖。
却终究是贪多嚼不烂,“砰”的一声,崩断了!
而那三两货架也随之摔在地上,上面的古玩噼里啪啦滚了一地。
“啊,我的银魄!”朱莫寒又急又心疼,这可是她好不容易从萧晨那里要来的武器,就这么断了?
朱莫寒俯身去捡,只觉头上猛地传来一股寒气。
她急急侧身避过,一转头,一个硕大的脑袋离自己不足三寸。
流着涎液的鼻孔呼呼喷出的热气,带着浓浓的腥臭味道,让朱莫寒胃里一阵反酸。
刚要后撤避开,腰上却抵在了一根冰冷刺骨的物件上,让她整个身体抑制不住颤抖起来。
面前的庞然大物不等她有所行动,突然原地跃起扑了过来。
朱莫寒下意识地抬起手臂抵挡,只觉左肩微微一痛,径自蔓延到她的左眼,那股眩晕感再次袭来。
她强撑着意识,模糊中似乎看到一个人影,身穿湖蓝色战袍,一头银灰色长发随风而展。
“你……”
陌生而熟悉的背影,和梦境交织在一起,让人分不清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蓝色的幻影将昏迷的朱莫寒抱到一旁,回头看着那似猫非猫的怪物,一双星辰般得眼睛里迸射出冷冷的光。
那怪物低伏在地上发出低低的呜呜声,身后不安分的古玩却径自落回地上。
整个店内再次陷入沉寂,唯独那扇拴着银铃的木门内,时不时传来咒骂声和低吼声。
“我去,早告诉过你,你逃不出本道爷的手掌心。还不给我安分呆着,非让我封了你当成古玩摆在外面的货架上不可?”
清朗的男声隔着木门传了出来,那怪物竟欢脱地摇了摇尾巴,哧溜一下化作一股轻烟消失不见。
蓝色幻影中的男子侧头看了看四周,眼中闪过一丝茫然,他俯身抱其朱莫寒,轻声唤了一句,“凤吟!”
银铃乍响,疾风陡袭。
那幻影如展翅的鹰,瞬间转移了方位,回头冷冷看着陈生,却不说话。
“来我‘生不往’的鬼魂,可没有说走就走的道理!”
陈生依旧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无片的黑框眼镜下,目光清明锐利。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但你纵容游魂吸附于古物之上。借以滋养其魄,这已经触犯了地府冥规,扰乱了生死轮回。只这一条,我便可以将你就地正法!”
银发男子话语间显露出不同常人的威严,陈生却忍不住仰头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还真是大言不惭,本道爷先收了你。然后把你放在那尊青铜器里,看你还怎么得瑟!”
话音未落,陈生手中陡然多出一柄桃木剑,。
剑身通体黝黑,其上用红色的朱砂描绘着古怪的字符,在陈生手中泛着微光。
“不自量力!”银发男子挥袖转身,对陈生的攻势竟是毫不在意。
陈生本以为对方不过是这些古物中还未被驯化的孤魂野鬼中的一员。
却未料到,对方这轻轻的一挥袖子,阴寒之气竟比刚刚自己奋力镇压的那个大东西还要来得厉害百倍。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陈生稳住身形,厉声喝道,脸上的嬉笑却不见踪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