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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8.蛋仔
作者:陆书喜。 时间:2019-06-13 04:27 字数:3429 字

醒的时候,我躺在萧斯的床上。  身上被鞭子打烂的衣服换成了柔软的丝绸睡袍,有些大,而且灰蓝的颜色看着也是男士款。

  我抬起袖子闻一闻,嗅到淡淡的雄性气味,心头不免动了动。

  没想到他会来,我问他能不能接我一趟时,心里本没有任何期待,可他很爽快地答应了。

  这下真的欠了他不少人情。

  “醒了?”萧斯这时推门进来,他换了一条灰绒的运动裤,一件白色的卫衣,一眼看去青春了许多。

  我忙坐起身,想说声谢谢的,但是他走来床边,又像一座山压过来,我顿时下意识地拉起被子,往后缩了缩。

  他收住脚步看了我一会儿,随后转身出去了,等我洗漱完走下一楼,听到有咚咚咚的闷响,到了客厅看到他正对着落地窗前的沙袋打拳。

  我在他身后看着,他身形很结实,打出去的拳头也又快又稳,很专业的模样。

  “萧公子。”我喊住他。

  他收回拳头,喘出一口气,颔首解开了手上的护具:“我这里没有女人穿的衣服,我已经让人送过来了,你再等等。”

  “萧公子…”我拘谨地捏住双手,张嘴就是说不出口。

  萧斯把护具扔到茶几上,点了一根烟后松松垮垮地瘫到沙发里,眼里的微光斜到我这儿:“要我为你报仇吗?”

  “什么?”

  他不屑地笑了笑:“他把你打成这样,你都不恨他?”

  我垂眸:“谢谢你救了我。”

  “你昨晚已经说过了。”他撇开烟,往他腿边的沙发拍了拍,“过来。”

  “你知道我被辞了,以后我也不做这行了。”

  他肺都笑抽了一下:“我和汪终南都是男人,他怎么看待你,我就怎么看待你,懂吗?”

  “萧公子这话什么意思?”

  “还不明白吗?你就算只跟他一个人,在他眼里你都只是个三陪而已。”

  我倏地捏紧拳头:“你住口!”

  他停住到嘴边的烟,神色立刻冷了些:“你这是什么口气?”

  我咬住嘴唇,不敢再出声。

  “过来。”他手掌拍到位置上,一动不动地盯着我。

  我不情愿地挪到他跟前,慢吞吞地在他身边坐下,双腿并得死死的。

  萧斯先打量了我一遍,然后用食指勾开我的衣领,指腹贴在后颈上沿着鞭痕慢慢摩挲:“疼吗?”

  有些疼,但我坚定道:“不疼。”

  他忽然用力揿摁下去,我痛得叫出了声,抬手抓住他的臂膀,但他臂上的肌肉鼓得和石头一样硬,我的全力抵抗对他来说挠痒都算不上。

  “你,松手!”我改拍他手臂,实在火辣生疼。

  他吸口烟,幸灾乐祸地笑了一阵后,总算收回手顺便把我推开:“今晚有个酒宴,你回去好好打扮一下,傍晚我让人来接你。”

  “不去!”我搓揉被他摁疼的脖子,噙着泪瞪他。

  萧斯自顾自起身往楼上走,头也不回地讲:“是谁昨晚说当牛做马也要还我人情的?”

  我哑言,慢下手上的动作,想了想昨晚他出现时的身影,那瞬间就觉得自己捡回了一条命。

  “行吧,不过说好了,我还你人情可不包括陪睡这种事。”

  “我的人情里只有陪睡这两个字。”萧斯说着进了卧室,下来时已经又是一套正经修身的西装,完全不理会我,在管家的陪同下,整着袖扣领子就出门了。

  我在换过送来的衣服后也回到自己的寓所,整理了些日用品,顺带在去医院路上买了午饭,一同带到季姐的病房。

  到的时候,护士正在给她清理伤口,我看到她红肿的关节还有淤青的皮肤,明显汪终南打她比打我来的重得多,我拉起她的手捂在掌心里,还没说一句话就哭了出来。

  季姐揩掉我脸上的眼泪:“你别哭,这不是老天爷让你对汪二爷断了念想吗?”

  “我不想断。”

  季姐抽出手覆到我手背上,刚要说什么,突然抓得死死的,皱紧眉眼嘶了口气:“疼疼疼…护士轻点。”

  护士在口罩后闷声讲:“你原来的伤口裂开了,当然会疼。”

  “原来的伤口?”我倾身朝季姐的身子仔细打量,果然看到鞭痕下掩着浅浅淡淡的伤痕。

  我还要看仔细,季姐立马扯过被子捂住身体,等护士走了后讲道:“我这一行被客人抓伤咬伤是常有的事。”

  说是这么说,我心里还是有些疑惑,但季姐侧过身不说话了,我也就不深究下去。

  临走前,我想给季姐垫付住院的钱,往口袋里掏手机时,没想到摸出一卷大钞纸币。

  楞了一下,我想起这是萧斯送来的衣服。

  是他知道我身上没钱,塞在里边的?

  “对了代曼。”季姐这时叫我,“这几天我不住院吗?有件事要麻烦你,就是我儿子,能不能帮我照顾一下?”

  我抽出一叠大钞放到她枕边:“你老公呢?”

  季姐眼神黯淡很多,苦笑一下:“他…他天天不在家,我怕孩子没人照顾…”

  我见她难受,便赶紧应了。

  季姐的儿子今年刚上一年级,在城里最好的私立学校走读,出医院的时候我看一眼手表,刚好到了他们放学的时间。

  “师傅去华裕…”我钻进拦下的出租车里。

  刚说完,电话响了。

  萧斯很不开心地问:“你人呢?”

  我一惊,这才想起他要我前去酒宴的事。

  “你先走?我等会儿自己去?”我试着和他商量。

  “我问你人呢?”

  司机这时候也问我:“是东城那个华裕国际学校,对吗?”

  我赶紧挂下电话,想了想还是让他先一脚油门踩到学校。

  校门口都是接学生的私家车,清一色的豪车,从奔驰到劳斯莱斯都有。

  车堆人堆里,远远地我就看见顶着锅盖头的小男孩,低着头拉着书包带子,孤零零地站在学校门口。

  “蛋仔?”我到他跟前,揉了揉他的小脑袋,“你妈咪让我来接你。”

  蛋仔仰起小脸:“她又是上班很忙对吗?”

  我迟疑一下,还是点头。

  蛋仔很乖,让我牵起一只手安静地走到马路边,这时候身边经过几个小学生,似乎认识蛋仔,都朝他做鬼脸:“扑街仔又没爸妈来接…”

  他们说本地方言,我只听懂了前一句,蛋仔果然也低下头,嘴角耷拉得厉害。

  我拉拉他的小手,试探问道:“他们说什么呢?你怎么不开心了?”

  “他们说我没人要…”

  我蹲下身抱抱他:“怎么会?”

  蛋仔摇摇头,之后一句话不说。

  嘟嘟!

  这时候,车喇叭很嚣张地在我身后响了两声。

  回头一看,红色的幻影车里,萧斯在后座正怒目盯着我。

  还是被他听到了。

  我怕他这个地痞无赖会因此伤害孩子,抱起蛋仔赶紧往人堆里藏,但还是被四周围过来的保镖截住。

  蛋仔也害怕地搂住我脖子,怕得气都喘不停。

  “这里是学校,我警告你们不要动孩子!”我抱紧蛋仔试图找一条出路,幸好有围观的人渐渐聚拢过来。

  保镖看周围情况,面面相觑着不敢再动一下,萧斯很快从车里下来,不耐烦地走到我面前:“我让你等着,你干什么去了?”

  “我…”

  “对不起!”我刚说一个字,趴在我肩头的蛋仔突然哭出来。

  我赶紧哄他:“为什么要说对不起?怎么了蛋仔?”

  “是我不听话,我知道错了…”

  他这样我感觉到十分诧异,抬眼看到萧斯神情跟吃了苍蝇一样,看来他是不太喜欢孩子的。

  学校保安很快也过来看情况,被这么多人围观,萧斯的神色更难看,他拉了拉西装外套,朝手下使个眼色,手下人就跑过去与保安讲了几句,保安点着头走掉了。

  “先上车。”萧斯回头要走,走两步看到我紧抱蛋仔仍旧缩在原地,咬鼓了嘴边的肌肉,“一起上车!”

  我抱着孩子小心翼翼地钻进他的座驾,蛋仔擦着眼泪紧紧依偎在我身边,不时朝另一边的萧斯偷看。

  萧斯抱起双手,也不时咬牙切齿地瞥他:“这就是你不听我话的原因?”

  我赶紧否认:“我忘了而已,跟他没关系。”

  “你的?”

  “什么?”

  “什么时候生的?”

  “不是我生的。”

  他白了我一眼,迟了半天没讲话。

  我赶紧补上一句:“季姐的。”

  “那就送回他家里去。”

  我想起季姐说的,似乎孩子爸爸不太像能照顾孩子的那种感觉,便拒绝他:“这几天都我带着,他还那么小,我不能让他一个人待着。”

  萧斯扭过头,目光狠厉地望向蛋仔,蛋仔一下子埋脸到我手臂里,小小的身子都在瑟瑟发抖。

  我把他抱到胸前:“你别吓他。”

  萧斯又把脸扭向车窗,一声不吭地一直到酒店门口为止。

  “车上有吃的有喝的,小孩就留在这里,司机会陪着他。”萧斯下车时说话语气总算好了些。

  我看这下真的要走了,狠狠心,只好把蛋仔留在车里:“你乖乖等着我。”

  蛋仔满脸都写着无助,但还是冲我点点头,趴在车窗上看着我越走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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