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厢争执不下,自然是将案件移交给最高长官,凤九霄听着林氏说去找凤丞相理论时,不由冷笑了几声,明明是没理也要胡搅三分,而爹爹会偏向谁,还用问吗? 凤浩萧正争得火气冲天,听了这话,立即答应了,看起来还对他爹抱有希望,希望凤丞相主持公道。
凤九霄暗自摇了摇头,觉得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她对凤丞相的心会长正,还真没抱什么希望,充其量这边的天平加了一个哥哥。
孰重孰轻,就看这些家人对他意味着什么了。
凤丞相远远地就看见两帮人马来到书房,顿时有点头疼。他一点都不想面对这样的场面。
林氏一族将他推上相位,索取的也不少,但林氏还有个挂着虚名的老国公,还和皇室有姻亲关系,代表着自己的前途。
而他的长子,却代表着凤府的未来,也就是他的未来,他年老时的荣华富贵。
孰轻孰重,狡猾的凤丞相一直警告林氏不要对凤浩萧下手,也颇护着凤浩萧,没想到他们还是因为凤九霄对立了起来。凤丞相恶狠狠地望了凤九霄一眼,有些后悔没早点把她除掉了。
凤九霄一进门口,便收到不满地视线,她严肃了面容,无视了这道视线,连目光也没落在凤丞相那边,只飘在一旁的书架上,等待着林氏出招。
果不其然,林氏朝彩儿使了一个眼色,彩儿立即哭喊着跪下来,神情凄楚,“老爷啊,你可要为我做主啊!奴婢与二小姐无冤无仇,二小姐却扮鬼来吓我,将我推下池塘,想把奴婢淹死啊!”
彩儿边说边落泪,将一段话说得像唱戏文似的,捶胸顿足,极尽夸张。
凤九霄被彩儿这势头吓倒了,刚才还病怏怏的,一下就这么爆发,真是让人吓一跳。这话掐头去尾,还真是一个活脱脱的二小姐谋害无辜奴婢的好戏。只不过谋害的人不够分量,让丞相爹不怎么在意。
“你在胡说什么?明明是……”凤浩萧立即反驳,但他也只听了个事情大概,只能抓住她和别人一起落水来做文章。
但是林氏尖锐的哭声陡然打断他的话语,“呜呜呜呜……老爷,你可要为我做主啊!彩儿是我的陪嫁丫鬟,二姑娘这么做是不是要杀我,所以先对彩儿下手?彩儿这是代我受过啊!呜呜呜呜……”
凤浩萧脸色一变,谋杀嫡母,这项罪名一扣,小妹的好日子就到头了,可不止受罚这么简单!
凤九霄的神色一直沉冷镇定,即使被泼了一身脏水,她也没多大情绪波动。
“夫人怎么乱泼脏水了?小妹当日在祠堂里睡着了,怎么会扮成鬼来吓人?而且她怎么打扮?难道就站在她面前吓她吗?彩儿可是带了两个护院进来,小妹怎么能吓到他们?”凤浩萧一直找着各种理由,说到后面,他的思绪清晰起来,神情愈发坚定锐利起来。
凤九霄诧异地看了哥哥一眼,觉得他抓不住重点,难道重点不是半怎么有外男进内院吗?她想到哥哥是男子,没这么多规矩,不用避嫌,又时常出门办事,对这些内院的规矩也不大清楚。
但爹爹了?他可是丞相,难道想不出这点吗?这避重就轻的态度明显是偏向林氏那边。
“我有证据。”林氏只用一句话堵住了凤浩萧的话。凤九霄也有些好奇,她的证据是什么,她昨夜也没让他们看到脸,也没留下什么东西吧?
林氏命人拿了一样东西上来,正是凤九霄在祠堂穿了好几天的白裙,另有一人呈上一块白色的布条。凤九霄睁大了眼睛,心想自己的身手没这么差吧?居然被勾到了衣服不自知?
白衣是洗过的,被晾在院子里,肯定是林氏派人拿的。她命人将裙子展开,指着裙子下摆的一块破口,得意地说:“老爷,你看,这就是二姑娘昨晚穿的裙子,这块布是我在池塘前的树林找到的,正钩在树枝上!二姑娘,你还有什么话说?”
凤浩萧急切地望了凤九霄一眼,看见她没什么惊讶的神情,心中才安定下来,却并不说话,他还没什么主意。
“孽女,你给我跪下!你看看你做的什么事情!装神弄鬼来吓人,还吓你老子!你是不是也要把你老子吓死啊?”凤丞相见事情理清楚了,才站出来说话。
他越想越气愤,觉得自己也被凤九霄耍了。但想到当时的情形,他心里发咻,觉得凤九霄扮不出那么像的神态。他愈发把气撒在凤九霄身上,来掩饰他的害怕。
凤九霄轻蔑地斜了凤丞相一眼,转而将视线定格在她的衣服上面,大笑了几声,问林氏,“夫人,你见过挂在树枝上的布条有这么干净吗?还有,上面怎么也有些树枝的钩痕把?这样一块平整的布条,我倒好奇,是怎么钩上去的?不如夫人试给我看看!”
凤九霄走到白衣前面,气势汹汹,眼神深邃不见底,嘴角挂着一抹轻蔑地笑容,林氏不由后退了几步,有些恐惧凤九霄强势的气场。
凤九霄的眼神愈发轻蔑了,她拿起自己的白衣服,使劲撕下一块,拿在手中。
布帛撕裂的声音令林氏吓了一跳,她再往后退了一步。凤九霄逼近,从她手里扯过白色的布条,对她冷笑了几声。
林氏突然觉得凤九霄好像变了个人般,这气势,这做派,和以前了畏畏缩缩的二小姐全然不同,难道真的是落了水,死里逃生就长进了?林氏总觉得其中另有隐情。
凤九霄将两块布条放在一起,向着凤浩萧的方向,唇角勾起冰冷的弧度,“哥,你看,这布条是撕下的。看布条旁边的纤维……痕迹,挂的会是这样吗?”
凤九霄一模布条的边缘,脱口而出现代的词语纤维二字,又不知道古代有没有这么叫法,连忙改口。却被旁边的林氏记住了。
凤九霄转身,眼神立即降了温,语调带了讥讽的弧度,问到:“夫人,不如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林氏眼看计划败露,绝口不提她陷害凤九霄的事情,立即另找证据来打击凤九霄,她逼问道:“好,就不说这个,那二姑娘也要把自己的行踪交代清楚,怎么好好的门就开了,你人就不见了?浩萧可是今天清晨来的!”
凤丞相也催促道:“九霄,你说说昨天你在哪里,我们可是连整个丞相府都搜了,硬是没找到你的人,你去哪了?”
凤九霄对他们强硬的语气不满,明明是自己蠢,她都在祠堂里等着他们了,他们居然不来搜一下!府中搜遍了,居然不再去祠堂看下,猪就是他们那样蠢死的吧?
“爹,你还有一个地方没搜。”凤九霄的语气尖锐别扭,充分地表示了对他们智商的怀疑。
凤浩萧补充说眀他们有多蠢,“我今日去探望妹妹时,妹妹还在祠堂里,门是锁着的!”
凤丞相想着自己是后半夜叫人锁了祠堂,他自己心虚不敢去。而自己是一路搜过去的,没理由能漏掉凤九霄,看来九霄很有可能一直在祠堂。
他老脸微红,为了保证自己的权威,将两人都骂了个狗血淋头,“浩萧,你也知道门是锁的,你居然就直接把锁砸开了,把九霄放出来了,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爹?”
“还有你,九霄,你不知道应一声吗?我们都找你半天了?你是睡死了吗?”凤丞相没好气地说。
凤浩萧低下头去,不说话了。
凤九霄却是冷笑数声,讽刺地说:“原来爹爹还是关心我的啊?我钻到供桌底下,是半夜突然有人过来,说要淹死我。我一时害怕,就躲在里面不出来了,然后闻到一股烟味,就不省人事了!”
凤九霄玩味地笑了笑,她倒要看看凤丞相的心能长偏到什么程度!她仔细地将各人的反应收于眼底,分析他们的心理。
凤丞相吃惊,眼神阴冷地瞪了林氏一眼,似乎再说“晚上再和你算账!”
而林氏眼神躲闪,没想到手下办事这么不牢靠,居然让凤九霄知道了这么多,那她该怎么推脱了?
至于凤浩萧,他眼神立马变得锋利怨恨起来,眼底带了丝疯狂,他一跪下,像凤丞相请命:“请爹爹彻查此事!”
凤九霄叹息了一声,觉得这件事凤丞相还是想包庇林氏,恐怕她的委屈还是白受了,还要受凤丞相的委屈,凤浩萧这行为也只是逼得凤丞相更快地露出真面目。
果然,凤丞相打了官腔,“此事兹事体大,还容我查明后再来定夺,浩萧,你先回去吧!”
凤九霄听到这里,知道再追查下去也没有结果,必然是草草收尾,她要做的,就是私下报复回来,解决隐患就好。
她有些后悔当时怎么就顾着看戏了,不把他们直接淹死,也好敲山震虎,还是因为凤丞相来得太快,而她也太贪玩了!
凤九霄正准备潇洒离去,却被凤浩萧给抓住了手腕,他说:“妹妹,娘走了,我就该保护你了,现在我已经有力量可以保护你了,要连杀你的人我也解决不了,那我还呆在丞相府做什么?”
凤浩萧对凤丞相认真地叩首,严肃地说:“今天爹爹要找不到要害妹妹的凶手,我看丞相府也无我们兄妹的容身之处了,我宁愿带着妹妹出去,另开府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