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锦念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女人重重的娇.喘将她从睡梦中惊醒。 刺目的白光令她下意识伸手挡住双眼,依稀透过指缝看清周遭陌生的环境。
中式风格的房间,不似英式的高调奢华,低调精致。
她正坐在毛绒的棕色地毯上。
一顿愣怔,未反应过来,女人歇斯底里的尖叫令她浑身一僵,汗毛倒竖。
顺着声音望去,入目是一双正紧紧交缠在一起的男女。
她的头皮一阵发麻,身子一软,本能的朝后退去。
男人一动不动,阴鸷的眸冷冷落在她身上,白色衬衣的扣子还未尽数解开,白色的西服半挂在身上,与她身上的婚纱是一套系列的婚服。
今天是她和他大婚的日子,在新婚的这一夜,他在她的面前,和另一个女人——缠绵不休。
与男人交缠在一起的女人像没有骨头似的挂在男人身上,双手圈住他的脖子整个人迎上他,浑身抖动,口中痴缠:“陆爷……”
“哼。”一声轻声的哼唧,那女人更用力往下施力,整个人沉醉在迷乱的情.欲里。
相较于怀中女人的意乱情迷,男人眸色清冷,优雅镇定得不像当事人,只是一个旁观者。
他的手轻轻搭着女人光裸的肩,琉璃般晶亮的眸子却是一瞬不瞬的落在牧锦念脸上。
那人脸色发白,不断往后退,直到抵在墙角,她将整张脸埋起来,被长发覆盖的瞳孔,他清晰的捕捉到她难以置信的视线。
他的唇角不动声色的勾起一抹讥讽,一个翻身将女人压在身下,不遗余力的奋力抽动。
女人用力抱住男人的后背,倒吸一气,娇*连连:“陆爷……陆爷慢……慢点……太…太厉害了……”
男人像没有听见般相反更加用力的抽动起来。
他以为,他会看见她奋不顾身指责他或者像个泼妇一样扯开他身下的女人。
可是没有,相反,她似乎过于无动于衷。
蹲在墙角的牧锦念一动不动,但没有办法忽视这一幕的她脸色越来越苍白,余光一直盯着俩人痴缠的身影,心下的惊恐夹杂着一股茫然和恶心。
什么情况?
女人光裸的身躯和男人毫不遮挡的滚烫不断刺激着她的眼球,一股气在她小腹里汹涌的翻涌起来。
就在忽然高亢的娇。喘以及男人一声沙哑低吼响起之后,一声控制不住的干呕紧接之后充盈进每个人的耳膜。
牧锦念掌心用力压着胸口,想要压下这样的恶心感却怎么也压不住,她又重重的“呕”了一声。
停止了动作的男人瞳孔用力一缩,脸色冰冷得像腊月的严冬,噙着几分戾气的眸子一瞬不瞬的落在还在干呕的牧锦念身上。
双眼危险的眯起来,吐了?觉得他恶心所以吐了?
牧锦念没有察觉到男人的靠近,一手压在胸口,无力的将头靠在墙上。
高大的黑影覆住她眼前的光亮时,她像只受惊的兔子似的整个人一跳,后脑勺猛地磕在墙上,疼得她倒吸了一口冷气。
却是没有伸手去揉揉发疼的后脑勺,她惊恐的望着慢慢蹲下来的男人俊美的脸。
阴鸷的眸子深深锁在她脸上,森冷的气息笼在她四周。
她浑身微微打颤,整个人尽量的缩进了墙角里。
男人抬指捏住她的下巴,话未出口,一只手猛地用力将他的手打开。
男人眸色一沉,牧锦念条件反射打掉他的手后再一次抑制不住胸口的恶心“呕”的一声干呕起来。
没有一丝预兆,陆铭久双眸燃起熊熊烈火,他伸手再次捏住她的下巴,这一次,她用了双手也没有打掉他的手。
“吐?觉得我恶心是吗?你有什么资格觉得我恶心?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吐?牧音乔,你真该死,你真该死!”他低估了自己对她的恨意,也高估了自己对她的隐忍。
没有忽略他眸中恨意的牧锦念微微一怔,为什么,他竟然那么恨她?
原本,他想一步一步蹂躏她,摧毁她,但这一刻,他更压不住自己心下喷张的怒火和恨意。
正常女人怎么可能受得了自己的丈夫在新婚的第一天晚上就和别的女人好上。
何况眼前这个女人还是名媛千金,身份高贵。
然而她没有羞愤,却在他面前吐了?
牧锦念下巴像要被捏碎般,疼得眼圈一红。
他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就在她以为自己的下巴将要废了时,男人忽地松了手。
牧锦念护住发疼的下巴,十分惊恐的盯着男人,后者猛地起身,冷冷的扫了她一眼后转身走到桌旁,拉开抽屉从中拿出了一瓶小小的东西,然后转身再次向她走来。
不知道他要做什么的牧锦念惊慌的想要从地上站起来但却提不起一丝力气,几次起身又跌坐了下去。
陆铭久蹲下身子,抬手将不断后退的她往回拉。
“牧音乔,还记得我吗?”他压低了吼声却压不下那浓得化不开的恨意,阴鸷的眸底闪着猩红的血光,他不断克制自己,却怎么也压不住不停在脑海里炸开的那片瞬间被炸药夷为平地的陆家老宅。
那是他最后一次看见的家的模样。
牧锦念恍若未闻,眸底满是惧意,费力的想要将捏着她肩膀的手拉开。
男人猩红的眼跳跃着疯狂的恨意,再次重复一样的话:“你真该死,你真该死!”
这是他和她第一次见面。
不对,这应该是十二年来第一次见面。
牧锦念抓住他的手想要将他的手挪开,脑袋向后退去,男人却猛地一手锢住她的头,在她来不及喘口气时,快速朝她嘴里倒进那瓶从抽屉里拿出来的药丸。
他用力捂着她的嘴巴,不让她有丝毫能吐出那些药丸的机会。
她吓呆了,整个人急剧扭动起来,男人用力将她禁锢在怀里,强将她的头抬起来。
喉头一阵滑动,她终是被迫吞下了不知究竟共有几颗的药丸。
男人冷冷一笑,一把将她从怀里推了出去。
跌在地上的牧锦念一阵猛咳,重重的喘了好久,她抓着胸前的衣服,不断向后蠕动,只用余光盯着男人,他给她吃了什么?
陆铭久唇角的笑意更甚了,猩红的眼就像来自地狱的使者:“想起我是谁来了吗?”
牧锦念紧抿着唇,一言不发。
药丸一下腹,她就感觉小腹像有火在烧一样迅速的燃了起来,然后开始控制不住慢慢往全身烧起来,她的呼吸逐渐不平稳。
见状男人眸底燃起一丝狂意,他望着靠在墙上的牧锦念,阴冷一笑:“我会让你后悔到这个世界上来,我会让你付出一切,失去一切!”
话音一落他轻轻拍了拍手,三名光着膀子的大汉开门走了进来。
“啊!”一直躺在床上一言不发的女人用被子将自己裹得更紧,惊慌的盯着那三个男人又盯向陆铭久。
后者瞧了她一眼,眸色微闪,她于是头也不回的冲出了房间。
看见那三个男人,牧锦念一下子明白他想干什么。
她抬头看向陆铭久,眸中的恐惧越来越浓烈,喘息得更加厉害了。
用力摇头,口中呢喃:“不要,不要过来!”
她浑身发烫,并且逐渐开始流失力气,从地上站起来又滑坐下去。
陆铭久望着她惊恐不已的模样,森冷一笑,侧过身,牧锦念只看见他满是寒意的唇角动了动。
“她要是不畅快不舒服,你们三个就陪她一起去死。”
“是!”
那三个大汉看着牧锦念的眸子蹦出猩红的欲念。
死?
那一瞬间,牧锦念的大脑一片空白,她望着那慢慢朝她走来的三道身影以及慢慢走出房间的陆铭久的背影,蓦然明白——是啊,她也许是应该随同母亲一起离开了。
没有人料到她会忽然做出这样的举动。
速度快得没有一人来得及阻止。
陆铭久背对着牧锦念,所以并没有看到她从窗户跳下去的瞬间露出的解脱。
“轰”的一声巨响,楼下溅起的巨大水花洒满四周。
陆铭久猛地转过身,只看见窗纱上破了一个巨大的洞,张狂的伸张着尖锐线条的窗纱上零星的挂着猩红的血珠,在月色下闪闪发亮。
男人震惊不已,他一把推开挡住他视线的一名大汉冲到窗前,泳池中缓缓沉下了一具十分美丽曼妙的身躯,透明的水色中,从正中央那片白色婚纱里缓缓漫开一朵充满着致命诱惑的血花。
牧锦念意识慢慢溃散,她是用左肩撞开窗纱的,伤口似乎比她想象中要深。
因为很疼。
这疼痛缓缓浇灭了她浑身的炽热。
池水漫过她的口鼻,窒息感重重压向胸口,她不会游泳,也没想过挣扎,任由身体往下沉,慢慢沉灭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