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情势严峻,他却不自主的蹲在小女孩面前。 “小丫头,你怎么了。”
小丫头从膝盖里抬起头,大大的眼睛里蓄泪水。
“乞丐哥哥,我跟我爹娘走散了。”
乞丐哥哥?
年幼的秦颂之低头看看自己的装扮,确实是像个小乞丐一样,他尴尬的抹了两把脸,露出俊颜。
“你别哭了,我带你去找你爹娘。”
女孩儿连泪水都没擦,看着秦颂之一副小花痴的样子。
“乞丐哥哥,你长得好好看呀,我以后嫁给你好不好呀。”说着,还递给秦颂之一串糖葫芦。
“我见过我爹娘的定情信物,是两个一模一样的红绳子,现在我有两个一样的糖葫芦,你收下一个,我自己留一个,这样以后我就可以嫁给你做娘子了。”
秦颂之失笑,但又鬼使神差的接过那串糖葫芦。
才五岁的小丫头当场破涕而笑。
秦颂之扶起小丫头,小丫头又哎哟一声蹲下去。
“乞丐哥哥,我的脚崴了,你帮我呼呼。”娇滴滴的声音,小嘴撅的老高。
男女七岁而不同席,他看见小丫头自己卷起了裤脚,腾地脸臊的通红。
“你爹娘没教过你不能再陌生男子面前漏出肌肤吗?”
“可是乞丐哥哥不是陌生男子啊,你是我未来的相公呀。”小丫头歪着头,天真烂漫的样子。
突然小丫头眼睛一亮,声音脆脆的呼喊:“爹!娘!”
一对夫妻喊着宛娘的名字快步走来,抱起了小丫头,秦颂之借机躲到人群里,但是他却深深记住了小丫头的名字。
水木清华,宛兮清扬,宛娘,宛娘。
后来回到京城,宛娘这个名字就如同烙印深深的刻在心里,挥之不去,他派人悄悄打听了小丫头的身份,心中挂念。
他成年后,父皇要给他指婚,宛娘的名字几乎脱口而出,他便求来了他的妻。
只是可惜,这些记忆宛娘已经不记得了。
秦颂之在心里嗤笑自己,那个时候宛娘才五岁,怎么可能记得,不过没关系,这些事情他记得就好了。
他看到躺在身边的宛娘,连崴了脚都要撅嘴的小丫头,被人打成这样也不告诉他,心中钝钝,轻轻落下一吻。
不想却惊醒了熟睡的人,迷迷糊糊的看着他。
“殿下,你回来了。”
“嗯,继续睡吧,我也睡一会儿。”
秦颂之柔声细语,大手还轻轻拍打着宛娘的后背,就像小时候母妃哄着自己那样。
呼吸均匀,两个人偎依着进了梦乡。
但是东宫的另一侧可就没有正屋里的宁静了。
李侧妃的院子里,噼里啪啦的响个不停,她把看得到的瓷器摔个满地。
是她先进了东宫,可尽管她百般勾引,可是太子就是不踏进她的院子一步,如今那个卑贱的女人进门,太子就这样对他,凭什么!
她是李家的嫡女,荣国公府的女儿!身份尊贵,明明太子正妃应该是她!
她正在气头上,李皇后送来的两个女眷的其中之一,如同花蝴蝶一样走进了她的屋子。
“滚!你给我滚出去!”
又是啪的一声,李侧妃把描金的瓶子摔在地上。
女人巧笑,躲开满地狼藉走进来,坐在李侧妃身边。
“我可以助娘娘一臂之力。”
“助我得宠,与你有什么好处?”李侧妃看着女人,将信将疑。
“奴婢哪敢有什么要求,李家才是尊贵无比的世家,您生来就该是做正妃的的人,而且皇后娘娘把奴婢送过来,为的就是助娘娘得宠,奴婢只求娘娘登上高位时,不要忘了奴婢的好,就是了。”
提到皇后娘娘,李侧妃立刻就信了大半,她就知道皇后姑母一定会帮助她的,毕竟她才是李家的希望。
“你叫什么名字,你打算如何助我。”
“奴婢雪莲,叩见侧妃娘娘。”
雪莲施然然下拜,又凑近李侧妃:“奴婢可以教娘娘房中秘术,到时候,娘娘想留住殿下,还不是手到擒来吗。”
李侧妃虽然嫁给太子已久,但到底还是黄花闺女,立刻羞红了脸,说话都磕磕绊绊。
“就算……就算学会了又能如何,殿下……都不来我的院子。”
“娘娘只管相信奴婢便是了,到时候,奴婢自有法子,叫殿下上了娘娘的塌,从此食不知味,只管想着娘娘的好。”
“那……好吧。”
见李侧妃应下,雪莲的眼中闪过算计,心中暗骂,真是蠢货。
……
“宛娘,这是小厨房专门做的牛乳羹,再用一些吧!”
秦颂之一手端着碧玉碗,一手将自己赖着自己怀里不肯起来的小女人扶好,笑意温柔的说。
只见他怀中的女子将一张白净的小脸紧紧的埋在他的颈窝处,小脑袋不住的摇着,怎么都不愿意伸出头来。
“你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跟个孩子似的。”
秦颂之看似在责备她可话语中的温软,嘴角的笑意无一不在表明他心底的高兴。
殊不知埋身在秦颂之颈窝处的杨宛娘面色冰冷,一双眸子透着寒气,“不要好难闻,我才不要喝这么难闻的东西!”
软软糯糯的声音宛如一块饴糖,直叫人疼到了心尖尖上,哪里还舍得出言责备。
“娘娘不要闹了,殿下知道娘娘喜欢食甜,还专门让人多放了饴糖呢!娘娘好歹尝一口不要辜负了殿下的一番心意才是呀!”
一旁的宋嬷嬷见杨宛娘屡次顶撞秦颂之的话,生怕她惹得秦颂之不满,连忙上前一步半是提醒半是劝诫的说。
“真的吗?”
杨宛娘听到这话,将信将疑的抬起头,湿漉漉的大眼睛带着全然的信任与惊喜,一瞬间便激发了男人的保护欲。
秦颂之弹了弹她雪白的额头说:“对呀,结果你这个小没良心的竟然一点面子都不给我。”
多年的夫妻杨宛娘怎会听不出他的调笑,心思一动便顺势捂住了自己的头,嘟囔着嘴说——
“人家吃就是了,相公打我作甚!”
杨宛娘自己心中也是有数的,闹脾气这种事情最是要把握好尺度,少了显得寡淡,多了又未免太过刻意。
就是要恰到好处方才能显示出她的一种不同,而此时顺势而下便是最好的选择,最重要的是,得了他的宠,日后才能让他尝尝当初她的痛。
见怀中的小祖宗终于不闹脾气了,自己乖乖坐了起来,秦颂之一时间又是欣慰,又是不舍。
欣慰她终于乖乖吃饭了,却也不舍那清香绵软的身子离开自己的怀抱,一时间心绪复杂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