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一来一往之间态度决然,半点破绽都没有露出来,打探来打探去除了确定安王妃的背后并没有旁人,对她也并没有什么恶意之外,杨宛娘再无旁的发现。 而一旁的安王妃似乎也不喜欢这样的聊天模式,叹了口气从袖带中取出一块雕着睚眦图案的青玉佩递给杨宛娘。
“如果认真算起来,你应当唤我一声堂姊,你初来驾到,我也没有什么礼物相送,这玉佩倒是个有些用得物什,你将它收好。”
这下杨宛娘是真的惊呆了,她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的看着安王妃问:“姐姐何必如此?”
“京城水深,将来若是有了什么麻烦,拿着这玉佩去安王府麾下的任何一位将士面前都是能说得上话的。”
安王妃动作优雅的饮了杯果酒,态度自然,显然并不将这枚来历不小的玉佩当一回事。
“这怎么行,这么重的礼我不能收!”
杨宛娘本就生的清新灵动,如今瞪大了眼睛鼓起双颊的样子更是如同小动物一般惹的人心生怜惜,安王妃自然也不例外。
她终究没忍住伸手捏了捏杨宛娘滑嫩的面颊到:“我和你投缘,送些见面礼也是应该的。”
她这话说的随意,可杨宛娘却不敢随意的去听。
那青玉的玉佩看上去虽然不值钱,可玉佩上雕的却是凶猛好战的睚眦,再加上安王妃刚刚说的那番话,杨宛娘不得不怀疑这玉佩是安王军用来证明身份等级的物件。
这不仅仅是一枚玉佩,而是身份的象征,更是关键时候的保命符!
“好了如今天色已经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到是劳烦了妹妹这一天的照料。”
许是今天的聊天弯弯绕绕的太过费心思,也或者是她的确不习惯这样的谈话,安王妃率先起来告了辞。
宛娘顿了顿,见她无论怎样也没有要把玉佩收回,一副甩给她了的样子不禁有些头疼。
这东西虽是保命符,可一个搞不好也会是个催命符!
“既然是姐姐执意不肯收回,那妹妹耶不再推辞了,这东西便暂时保管在妹妹这里,若姐姐有需要随时可以找妹妹将这东西拿走。”
终究是拗不过她,宛娘摇了摇头无奈的收起了那枚玉佩。
不管怎么说,好歹是接受了,安王妃满意的点了点头。
“我既然已经将此物赠给了妹妹,便在没有收回的道理,妹妹安心收着便是。”
说罢安王妃便要走,只是刚刚撩起了水晶帘子中途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回头对杨宛娘叮嘱。
“妹妹是个聪明人,所以无需姐姐提醒你也应当知道这世道对女人向来残酷,所以很多事情看开一步。”
安王妃看了看杨宛娘,将剩下的话如数交代而出。
“如今你知道的礼仪也好,教养也罢,若是这些让你感觉到了拘束,那就大胆的抛弃它,毕竟让自己过得开心些才是最重要的。”
这话听在旁人耳中无异于大逆不道之言,可听在杨宛娘耳中却只觉的窝心无比。
安王妃似乎也没准备看她的回应,一说完便转身离开了,未曾停留片刻。
不知不觉间,原来已经下午了,橘橙色的夕阳将一切都镀上一层暖黄色的光辉,水晶珠帘也散发着七彩的光芒,隔着这层珠帘看去,安王妃身姿挺拔如松,带着全然的正气与倨傲,像一个无往不胜的勇士,不会畏惧任何挑战。
“这安王妃倒是个奇人!”杨宛娘有所触动的说。
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鲜红的衣裙在夕阳的映照下,如血般惊艳,如火般热情,只一眼就好象获得了无穷无尽的勇气可以去面对未来生活中的无限挑战。
“是呀,安王妃是个难得通透之人!”
一旁的诗雅听到这话,也放下了手中收拾的活计,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此话不假,杨宛娘本是重生而来之人,对人对事自有自己的一套准则,为人处世更是慎重小心。
顽固如她也不得不承认今天一下午的相处她对这安王妃非但无法生起忌惮之心,防备之意,反而对她产生了不少好感。
这个安王妃果真有些意思!杨宛娘到真是有些遗憾上一世的自己未能与其深交了。
“娘娘,太子陛下回来了,正在倾情苑等你呢!”
杨宛娘与清歌诗雅主仆三人走在路上时便遇到了匆匆赶来传话的婢子。
杨宛娘本想直接回去,随后又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侧身附在传话的小丫头耳边说了几句。
那小丫头听完她的话猛然抬头,不可置信的的看着杨宛娘,结结巴巴的道:“娘娘,这样不好吧!”
杨宛娘玩心一起哪里还收的回去,摇头晃脑的说:“没事的没事的,你就照着我说的去做好了,若是出了什么事,我定然可以保下你的!”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那小丫头还能说什么,只得点了点头,满脸为难的离开了。
“娘娘呢?”
见前去找人的丫鬟,自己孤身一人走了回来,秦颂之凑了上去不解的问。
为什么身后没有人呢,难道是出了府了吗!
那小丫鬟揪着手中的帕子,好半天没敢开口,知道之后确确实实的看出了秦颂之脸上的不愉,这才小心翼翼的开口。
“夫,夫人说如今正是暮春世界,花园里姹紫嫣红,好看极了,她要多完一会儿”
秦颂之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解释,无奈的撇嘴笑道:“那夫人如今在那里呢?”
这样就是没有生气了?
小丫鬟略微的松了一口气道:“夫人说,夫人说她在花园里等殿下,他相信殿下一定可以找到她的。”
这小丫头又在闹什么!
秦颂之无奈的摇了摇头,也没有为难站在原地手足无措的丫鬟,扬着笑意,去花园里寻找自己的妻子。
“宛娘你在吗?”
暮春时节正是花园最热闹的时候,放眼望去,各色的花朵或悬挂枝头或随风飘扬,纷纷扬扬,好不漂亮。
而此刻宛娘不再别处,正在秦颂之所在的树的下方,只见她抱着淡粉色的裙摆,小心翼翼的的趴在粗壮的枝干上,正津津有味的看着下方的人盲目无比的寻找她的踪迹。
“小,小姐,我们这样好吗?”
在她不远处的枝干上诗雅不住的发着颤,甚至将枝头的花瓣都抖落不少。索性院子里有风吹落了不少别的花瓣,不然她们这里的情况是怎么都瞒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