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向来牢靠,秦怀余自然是信得过他的,受伤过重的身体撑不起太久的精神气,虽然他百般挣扎却也只得认命的沉入梦乡。 “宛娘……”虚弱的人在睡梦中迷迷糊糊的开口,却未曾看见一旁的无名听到这两个字之后突然变色的脸。
……
“娘娘,外面有个宫女说有事要报。”
正吃着早饭便见清歌匆匆赶来,附在杨宛娘的耳边道。
宛娘夹菜的动作顿了一顿,饶有趣味的道:“唤进来吧!”
终于忍不住了吗?
正好,本宫也等不及了!
来人穿着身绿色的裙子,裙子经过多次浆洗已经掉色了,裙角处用相近颜色的线细密的绣着一个小补丁,满头青丝,仅以一根木簪盘起,整个人也拘谨的缩成一团说不出的可怜与弱势。
终于来了!
杨宛娘低着头眯眼看着那逐渐向自己靠近的女子,只觉得有些恍惚,直到那人行礼问好这才从回忆中回过神来。
“把头抬起来本宫看看。”
杨宛娘慵懒的用勺子拨弄着碗中的汤汤水水,装作不在意的说。
那翠绿的影子顿了顿,双手紧紧的搅弄在一起,咬唇抬头,让众人看清楚她的长相。
果然是她!
芳若!
杨宛娘几乎无法控制自己内心的躁动,恨不得立马冲下去将那个吃里扒外的叛徒撕个烂碎!
“娘娘?”
见杨宛娘只一味的盯着自己,却也不说话,那人终于是忍不住了,抬眸不安的看着杨宛娘。
“没事。你有何事要说。”
杨宛娘放下手中的东西退后一步,懒懒的依在椅背上装作好奇的问。
芳若听她这么说立马埋头下去,双手搅弄着裙摆犹豫不决。
“我今晨,今晨看到彩虹在墙根出拿了包药粉!”
芳若咬着嘴唇犹豫再三,才将话说了个完整。
杨宛娘也不在意,靠在椅背上漫不经心地拨弄着自己精致的指甲。
“哦?那是什么时辰?”
“回娘娘,是卯时。”
“哦?你确定吗?”
杨宛娘抬眸瞥了她一眼,神色有些莫名。
“确……确定。”
不过就这么两个问题芳若便敏感的感觉到了情况不对劲,急出了满头的汗水。
见她慌了杨宛娘也不惊奇,点了点头问:“那你说说你那么早去墙根那里干什么了!”
若是前两个问题还不明显,那这个问题便可清清楚楚地表现出杨宛娘对她的不信任,或者说不全然信任。
“我,我,我昨夜睡得早今日便醒的早了些!”
杨宛娘的态度多多少少还是影响到了她的。
这个回答漏洞百出杨宛娘却似没发现一般点了点头接着问。
“那你又是怎么知道彩虹在墙根处拿的是一包药粉,而不是什么金银细软之物呢?”
“奴……”
芳若额上急出了细密的汗水,晶亮的眼眸中都是惊惧与不安。
“奴婢见她拿的东西是用黄色的油纸包着的,便斗胆猜测是什么药粉类的东西,恐她对娘娘不利,这才匆匆赶来的!娘娘若是不信可以让人去查!”
说完这话,芳若仿佛再也受不住侮辱了一般双手捂脸当着众人的面低低的抽泣了起来。
“好了,我只是问清楚,并没有别的意思。你先下去吧,至于这件事……”
杨宛娘顿了顿,看了一眼明显紧张起来的芳若道:“等我查清楚之后再做定夺。倘若你说的是真的定然会有重谢,可若你说的是假的……”
杨宛娘的话没说完,可其中威胁的意味却是不言而喻的。
“奴婢不敢!”
芳若连忙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道。
“娘娘,那彩虹的屋子里果然有药粉,我拿去给肖大夫看过了,他说这是烈性春药,药劲极其霸道。”
到底是未出阁的少女,说起这事多少还是有些害羞的。
“他说这药药劲大,若是不小心用了再想要解去药性却是要废一番功夫的,只怕弱质一些的女子承受不住折腾,丢了性命也说不准,而男子同样也得不倒好。”
话说到这里,杨宛娘才来了些兴致,求知若渴的问:“这话怎么说?”
清歌四处看了一下,悄悄埋首到杨宛娘的颈窝解释。
“太医说以这个药性来看,男子若中此毒,想要疏解只怕是会伤及子孙根的!”
听了这话杨宛娘才算是彻底明白了那幕后之人的心计谋算。
若是运气好用了药的秦颂之在疏解的过程中就能将她扼杀,即便是死也死的不干不净。
若是运气差点,还未等自己养好身体便能查出太子身体因此受到了影响,试想那个男人能过忍受这一点,那时的自己想必会死的更惨!
想明白这一点的杨宛娘,不得不在心中对那用计之人高看几分——到是比上一世更有能耐了些!
“娘娘,现下应该怎么办呢?”
清歌担忧的看着她问。
杨宛娘侧头想了想吩咐说:“去肖大夫哪里随便拿一包别的药,将彩虹那里的药粉替换过来。”
“就这样吗?我们不用告诉太子殿下吗?”
清歌想不通的追问。
杨宛娘掩唇笑到:“既然人家费劲心思设了这么一个局,我们总要给他一个发挥的机会吧!”
美人如花,巧笑嫣兮,说出的话却是句句带毒的。
“那个芳若呢?”清歌一边扶着她朝着饭厅走去,一边小声的问到。
不提还好,一提杨宛娘却是忍不住眯起了眼睛。
要说这芳若其实也是个老熟人了,前一世的她便借着举报的由头走到自己面前,自己见她衣衫破旧被人欺凌,又难得是个忠心的,这才做主将她留在身边,可谁知却是纵了她的野心,养出了一头白眼狼。
“芳若?且留着吧,且看看她能整出什么幺蛾子。”
前一世你仗着我的信任背叛我,那这一世呢?
日子还长,我们且走着瞧吧!
“那奴婢就做主,把她留在院子里做个扫撒侍女吧!”
诗雅点了点头,征求意见似的问到。
杨宛娘却是摇了摇头道:“隔那么远作甚,调到更前才能看着她,不让她有那些不该有的小动作不是吗?”
话已说的这么明白了诗雅怎么可能不明白她在想什么,点了点头道:“我晓得了。”
“今天这日头走得真是慢呀,也不知道太子殿下几时才能下朝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