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莘莘此时此刻才明白,原本以为对自己忠贞不渝的男人莫北,也只不过是看她一直都有利用价值罢了。他们已经在一起五年了,那些感情早就已经消磨殆尽。 和自己在一起,无非是为了利用自己在贵族圈子里剩余的那些人脉。愿意给自己买房子,也不过是因为自己坏了他的骨肉。自己出了意外,他却一心只关心那没出世的孩子!甚至连正眼都不愿意看自己一眼!
莫母的情绪明显崩溃了,那张过分拉皮的面容上带着十足的绝望!莫北马上三十了,还没有孩子。这可是莫家的头一胎啊!莫北的父亲大器晚成,直到四十多岁生意才有了起色。如今正是往上爬的好时机。要是有个孙子降世,那更是锦上添花了。
莫家心里所属的好儿媳,肯定是温颜这样的富家千金、大家闺秀。不但知书达理,更能为自己家的事业添砖加瓦。
但是就在这紧要关头,秦莘莘怀孕了,也就没有办法了。本想着把孩子生下来,给她点钱打发了就算了。谁知道这女人,居然连孩子都看不好!
莫母看着在床上躺着,面色明显苍白的秦莘莘,现在一点都没有同情的意味,只是恨不得上去狠狠的抽她两个巴掌。她是当母亲的人,当然很清楚,这女人在温颜和自己的宝贝儿子之间完完全全就是一根搅屎棍,要不是因为她,自己儿子的婚约也不会被解除。现在鸡飞蛋打连孩子都没有了,这女人留着还有什么用?看着也是平白添堵罢了!
医生大概也是看出来了这一家人的不同寻常,于是没有多做停留,摇了摇头,留下了一声叹息,就离开了。
此时病房里就只剩下了莫母、莫北还有秦莘莘。
莫北直到医生走远了,才意识到自己的女人还在床上躺着,并且刚刚经历了失子之痛,一定心情非常的郁闷。这才紧赶慢赶地跑过去,抓住了秦莘莘冰凉的双手。
秦莘莘被他接触到了自己的身体,只觉得胃里一阵恶心。哪里还有了曾经的那些甜蜜?
莫北不知道她内心的想法,还以为她是害怕,不知道该作何反应了呢。
“莘莘,你怎么会这么不小心呢?居然在医院产检的时候把孩子流掉了?”
虽然莫北是来安慰秦莘莘的,但是张口还是一阵不由自主的埋怨。
这时,莫母爆发了。
这个年近五旬的老女人,平时伪装成豪门贵妇的模样全然消失不见了。她三步并作两步,冲到了病床前,一把就揪住了秦莘莘的头发!
“好你个小骚蹄子啊,要你有什么用!老娘好好的儿媳妇儿,被你给整没有了。现在就连孙子都给我弄流产了!我看你是不是活的不耐烦了?一个破鞋,勾引我儿子给你买这买那,你连个孩子都留不住?”
秦莘莘刚流产,身体虚弱极了,体力不支,根本无力跟她抗衡,此时更是被扯得东倒西歪,一点点反抗之力都没有。
原本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此时被紧紧的扯在一起,太阳穴都勒得紧绷了起来,疼得她飙出了眼泪。
莫北没想到自己的老娘会生这么大的气,虽然自己也很失望,但是远远没有自己老娘盼望孙子那么心切。
他愣了几秒钟,连忙开始拉架!
中年妇女的力气之大远远超过了他的想象,他扯了好几下,愣是没将自己的老娘从秦莘莘身上扯开。
“妈,你这是干什么呀!孩子没有了可以再要,我和莘莘的感情一直都很好,肯定还会有孩子的。再说了,我们两个还都年轻,您生这么大的气,这是干什么呀?和温颜取消婚约是我自己决定的,跟莘莘没有一点关系!”
莫北对秦莘莘还是有感情的。
可是秦莘莘此时却没有一丁点欣慰的情绪!
莫母在家一向是说一不二的角色,丈夫和儿子一向都非常听自己的话,作为一个家庭的权威,她根本不允许任何人来忤逆自己。
“是吗?你小子长本事了,为了一个野女人跟你妈较劲是不是?我告诉你,你和温家现在已经断交了,是你先做了对不起人家姑娘的事儿,温家是不可能再认你的,也就是说,现在咱们家已经失去了温家这个支柱,想想吧以后该怎么办?难道你真愿意为了这个女人放弃了你的事业吗?”
虽然莫北有温家百分十五的股份,但那只是温颜的附属公司,实际上的股份并没有多少。
莫北沉默了。
的确,自己为了秦莘莘已经失去了太多。
莫北突如其来的迟疑和沉默,让秦莘莘惊出了一身冷汗!
自己手上已经不剩下什么筹码了,刚才医生也说,以后自己连孩子都怀不上了!要是这个时候自己在莫北心中的地位出现了动摇的话,那么以后她真的有可能身败名裂,什么也没有了。
忍着头痛,秦莘莘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无视了刚才莫北妈妈对自己惨无人道的殴打。
“莫北,你别害怕。我有办法继续威胁她!新项目的标我绝对能给你拿到手!”
她几乎是哽咽着说出了这句话。就像一个濒死的病人那样。
莫北这才正眼看了她一眼。
“什么方法?”
秦莘莘强忍着眼泪,道:“孩子不是没有了吗?我可以演一出戏,让大家以为孩子是温颜给弄掉的……”
这可比性爱录像带的名头大多了。这下不仅仅是个人作风有问题,而是丧心病狂的报复……
想必这样的新闻,会更有看点和威胁力!
莫北的妈妈眼神上下转悠了几下,嘴中絮絮叨叨:“你们这些年轻人啊每天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尽整这些歪门邪道,哎我管不了了。回去了!”
其实这个老女人才是真的老谋深算,她明明知道,这样做是犯法的,但是因为自己家和温家的婚约已经解除,温家再也不可能原谅莫北。求温家是没有用了,如今,只能用这种激进的方法。
要是有人愿意以身犯险,替自己做这件事情,那有何不可呢?
莫母离开了医院。
莫北摸了摸她的头顶,好像很心疼的样子。
“莘莘,你真的决定要这么做吗?要是勉强的话就算了吧。”
秦莘莘在心里冷哼了一声。
你要是真不想我做这样冒险的事情,自然早早的就阻止了,绝对不会来问我的。说白了就是在给自己一个台阶下罢了。
她露出了自己惯用的微笑,看起来是那么的贤良淑德。
“不,北哥哥。孩子的事情是我对不起你,是我不小心将孩子流掉了,这件事情我知道对你来说很难接受。没有关系,我愿意去做。这样也能够弥补一下我心中的遗憾,和对你的抱歉。”
莫北闻言,将她紧紧地抱在怀中。
……
……
程涵禹向自己突如其来提出的选择题,让温颜措手不及。
她还在被背叛的阴影当中没有走出来,鼻头像小兔子一样红红的,一抽一抽。
很明显,她愣神了。
程涵禹叹气,他不知道自己竟然有一天也会对一个女人这么有耐心,居然为了等待一个答案,站在这里等了这么久。并且十分顾及她的情绪,不敢催促。
半晌。
“我给你一周的时间考虑,但是三天之后的订婚宴是要照常举行。”
说完,他就回到了套间的书房里,将大床留给了温颜。
两个人竟然相安无事地度过了一晚。
三天后。
温颜一大早就被闺蜜陈曦瑶给晃醒。明明是温颜的订婚宴,她却比温颜兴奋多了!
“今天的订婚宴肯定是各界的名流全部都到齐,你可一定要早早地起来,将自己收拾的美美的,成为今天最瞩目的主角呀,怎么还赖床呢?快起来,快起来!”
温颜睡眼惺忪。
“拜托,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和他的婚约只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干嘛还这么认真啊?”
陈曦瑶不赞同地摇摇头。
“就算是假的,你也要认真对待呀,你要知道这可是多少人都求不来的福气呢,虽然说你家也是大家大业非常有钱,可是跟程家比起来还是差远了呀!你知道你这一个简单的婚约能给你爸爸带来多少利润吗?还不赶紧打起精神来。”
想到自己生病的老爸,温颜这才睡眼惺忪的用冷水洗了把脸,将自己的精神强行拉回来。
陈曦瑶将昨天晚上程涵禹差人送来的礼服和宝石给温颜一件件穿戴上。还给她化了一个稍微冷艳些的妆,微微上挑的眼角使得她风情万种。
温颜作为女方没有跟程涵禹一起去,而是先到达了酒店。
过了大概半个小时,男方来了。
酒店门口传来一阵骚动,原本候在门口安排的保安朝车队快步跑去,如此阵仗比国家元首出席还要轰动!
长长的车队在酒店门口停了下来,位居央的黑色奢华加长轿车停在正门口,宴会的负责人站直身毕恭毕敬走上前去开门——车里,坐在门边的路易斯朝外头的负责人点点头,恭敬的开口:“程少,我们到了。”
车外,一群人分立两排,微微低着头,恭敬而有礼的等待着车里的男人下车。路易斯起身走出车外,侧身站着,黑色的西装把他的身姿彰显得愈发挺拔。
车内,男子修长有力的手指在手机上滑动了几下。
屏幕上赫然显示着刚才温颜发的朋友圈内容。
“我再也不想早起了!”
男人的嘴角露出了一抹笑容。
暖黄色的灯光洒满诺大的房车内部,他抬起头,性感的薄唇紧紧抿在一起,棱角分明的俊脸上泛着冷鹜的神情,深邃凛冽的眸子无形让周遭的气息带上一股让人生寒的压迫感。
半分钟后,他不急不缓的跨出奢华房车。在门口站定,他伸手优雅的扣好西装扣子,倾身往辉煌璀璨的宴客贵宾大厅走去,与生俱来的帝王领袖姿态,让他在一群人更显尊贵夺目。
宴客厅里,身着正式礼服的宾客穿梭在杯光酒影,彼此带着目的,找寻着自己的目标,有人为名,有人为利,也有人为了博惊鸿一瞥,试图跻身豪门。
伟岸壮硕的身影迈进大厅,平常在社交场合从不轻易露面的尊贵男人一出现,周遭顿时传来不少倒抽一口冷气的声音,众多眸光一致望向今天迟迟到场的宴客主人——程氏集团的小少爷,程涵禹!
任谁都知道,这程家的小少爷一向份量重。
英挺的身子包裹在黑色的衬衫里,昂贵的黑色礼服让男人平添一股狂狷和倨傲,一举一动,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冷峻而高贵的气息。
宾客的视线跟着他的身影移动。
这男人就是焦点。
隔着人群,温颜抬头望向不远处跟几个政界高官交谈的程涵禹,她站着的角度只能看到他棱角分明的侧脸,如希腊神祗般尊贵,举手投足间尽是成功男人的独特魅力。
一时间恍若被他的身影给摄去了魂魄般,微微闪了神。从他身上散发出的自信、冷静,都将他与生俱来的领袖气质和王者风范表露无遗。如此尊贵冷傲的王者,纵使女人对他趋之若鹜,也不为过!
他的身上,有一股别的男人所没有的气质,总能吸引着女人的目光。
“哎,颜颜快看,你未婚夫来了!他可是一个年纪轻轻便可在翻云覆雨间把一个集团从顶峰拉入地狱,叱咤商政界的风云人物!各界的娱乐媒体对他的报导从来都没少过,但是他私生活低调,据说是因为身体不太好。”
身体不太好?
哪里不好了!那天晚上把自己折腾得死去活来的,难道不是同一个人吗吗?
温颜斜了正在发花痴的陈曦瑶一眼。
“你怎么知道他身体不好?”
“你说你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程家老爷子不疼自己嫡出的儿子,偏偏就疼这位私生子。要不是因为他身体不好,不能完全接手生意,他哥早就没什么地位了。但是程家现在的几位公子不是还平分秋色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