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寒神色一凛,看向苏淑烟。 苏淑烟皱了皱眉,提高生意说道:“你们光在这里说,怎么就不见去调查线索?我可真的不是凶手。”
尉迟寒不知想到了什么,开口道:“没有证据证明你是凶手,但是同样,也没有证据用来证明你不是凶手。”
六姨太忽然说道:“少帅说的是,要说这中毒的方式,也不一定非得是吃了什么东西。有些毒,发作起来需要些时间呢,凶手利用这种毒来洗清自身嫌疑,也不失为一个高明的手段。”
苏淑烟就笑了:“原来六姨太意有所指呢。”
六姨太瞧了她一眼,淡笑道:“苏小姐是少帅的贵客,我怎么敢,只是在说些客观的猜想罢了,或者,苏小姐经受不起我的这些猜想?”
苏淑烟说:“那倒不是经受不经受的起的事,要验一验才知道。”
她刚说完这话,被派去检查八姨太房间的张副官便急吼吼地跑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件女人的外套。
苏淑烟想起来,张副官手里拿着的外套,就是八姨太见自己的时候穿在身上的。
张副官经过的时候,她闻到一阵浅淡的香气,有些熟悉,似乎在别的地方闻过。不知是从张副官身上发出的,还是从那外套上发出来的。
“少帅。”
张副官打过招呼,然后凑近尉迟寒耳边,小声地说了些什么。
苏淑烟看到尉迟寒的脸色一点点变得阴沉起来,六姨太眼里依旧有泪水,但是苏淑烟觉得自己并不能从这女人的脸上看到悲伤。
张副官说完话,便将那衣服递给尉迟寒看,尉迟寒稍稍凑近了一点,脸上更加沉重,就好像随时快要爆发出来。
“这是八姨太房间里的薰香残料,是从香炉里找到的。”张副官小声说。
尉迟寒看向苏淑烟,眼神凌厉,呵斥道:“将苏淑烟带下去,关到后园的惩戒室。”
苏淑烟有些傻眼,眼神盯着张副官手里的外套,不发一言。
尉迟寒的手下立刻跑进来,将苏淑烟围在中间。
苏淑烟被带走,鼻尖仿佛仍旧萦绕着刚刚从那外套上散发出来的香味。
尉迟寒所说的后园,是少帅府里专门独立出来的一出院子,存在的性质就是惩戒府里犯了事的下人以及姨太太。
她被关进了一间阴冷的平房,里面的石灰墙泛着黄,有不少墙皮都处于快要从墙上剥落的状态。
平房里只有一张窄小的木床,床上垫着张凉席,房间被铁质的门锁起来,没有窗。
门一关,里面就暗无天日了。
她心想这少帅府果然是不能久待,如果这一回能出去,绝对要想尽办法离开。
“尉迟寒你这个人渣,居然又将我关起来!”
她在阴冷昏暗的房间里低声咒骂,然后脑子里忽然就闪过一幕场景。
那是一个晴朗的天气,距离她住进尉迟寒的院子里才过去一天,尉迟寒从外面走进来,递给她一块香膏,说是从南边的某个热带小国弄回来的,虽然用在身上没什么特别的效果,但是天热的时候却可以驱虫。
苏淑烟当时随手就收下了,然后不知放在了哪个角落。
今天张副官手里拿着的那件外套是八姨太的,上面的气味却跟那香膏的气味别无二致。
苏淑烟回想当时众人的表情,立刻确定问题出在那衣服上面。
对了,还有熏香材料。
如果没有看错,那熏香的名字叫“芳瑰”,也是一种产自南方的香料,产地少,产量也少,并不常见,到了苏淑烟的前世那个时代,已经绝迹。
熏香是八姨太房间的,香膏的气味也是八姨太衣服上的……这两种原材料混合在一起,本来就是毒。
苏淑烟心中一紧,如果尉迟寒不曾将那香膏同样送给八姨太,而八姨太身边却出现了这东西,那么这就是证据。
但是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呢?
苏淑烟一时间毫无头绪。
她在少帅府不过待了七八天的样子,除了尉迟寒,根本就没有认识旁人,尉迟寒也没有给她自由活动的机会。
现在她几乎可以知道嫁祸给自己的人的说辞:八姨太白天来见她,然后她趁机将香膏弄到八姨太衣服上,等到八姨太回了房间,两种东西渐渐发生反映,吸入鼻腔,最后不知不觉地死掉。
八姨太喜欢“芳瑰”这香料,少帅府里是很多人都知道的,很容易被利用。
再说,八姨太从第一次见到苏淑烟,就流露出并不友好的态度,打算给她一个下马威。
回想苏淑烟进入府里之后的一连串表现,就很容易推断出来这是个不会乖乖认怂的人,如今被少帅带在身边宠着,胆子更大了,一定会趁机报复八姨太。
这么一想,简直就是顺理成章,条理清晰。
如果苏叔烟不是确认自己没有做,她都要认同这一套逻辑了。
她被关在这里,喊了几声,外面也没有回应,于是只能静观其变。
躺在那窄小的木床上,渐渐地就眼皮发沉。
她并不困,可是好像被什么东西迷惑了,总是止不住地进入梦想。
苏淑烟看到眼前是一片迷雾,模模糊糊地看不清迷雾之下藏着什么。
她摸索着往前走,脚下踩着的是一片松软的土地,鼻尖甚至还闻到青草的芬芳。
“有人吗?”她尝试着喊了几声。
没有人回应。
“奇怪了,这个梦里我为什么会如此清醒?”她小声嘀咕着。
忽然一道稚嫩软糯的声音笑了一声。
苏淑烟吓了一跳,看向四周,可是仍旧有一片迷雾,遮挡了她的视野。
“你是谁?为什么不出来见我?!”
虽然曾经她也是个坚定的无神论者,但是连穿越这种奇幻的事情都发生了,要是再出现什么神仙鬼怪之类的,她觉得也无可厚非。
那声音回应道:“我就在你旁边呀。”
苏淑烟这一回听得真真切切,这是个孩子的声音,带着些调皮。
“你是人是鬼?快出来!”她有些惶恐,试图用愤怒来掩盖。